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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雪域北地依旧是灰茫茫一片,但比起晚间的光源会更亮几分,大片的白色交错于冰洞之外的大地上,白雪皑皑,有种宁静至极的冷寂。
珀珥简单将柔顺的银白色长发在脑袋后方扎了个马尾,柔软的发丝轻盈垂落,四散地搭在他的肩头,甚至还有几缕调皮的发丝会翘着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轻微的麻痒。
随后,他又抬起脚,半踩在冰洞内的石块上,一一检查着作战靴上窄窄的束带,并将它们系得更严实,避免出现松垮的意外情况。
等做好了这一切后,珀珥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精神力——
前一天的过量消耗让珀珥的精神力触须都有些干瘪,但奇妙的是它们并不萎靡,甚至还带有前一天珀珥尝试用精神力压制复生白银种时的跃跃欲试。
它们很兴奋,在恢复的空隙里交错盘绕,像是一群嗷嗷叫着想要吃小鱼干的猫咪,即便饿着肚子也要甩着尾巴跳来跳去……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谁偷偷喂过小零食似的。
珀珥为自己的精神力状态有些惊讶,随后他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两个白银种的身上。
很奇怪,这一早起来,阿克戎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洛瑟兰却目光有些闪躲。
他像是一只炸了毛、容易受惊的大型猫科动物,每每与珀珥对视时,都会有些应激似地做出一副凶戾样,然后配合表情说几句并不是很吓人的狠话。
最初珀珥以为是洛瑟兰厌恶自己,讨厌自己看向他的目光,可等珀珥挪开目光后,又能感受到那来自洛瑟兰方向的视线——滚烫又热烈,几乎要烧灼他整个后背。
奇怪。
太奇怪了。
难道是洛瑟兰背着他想到了什么新的阴谋吗?
珀珥思索无果,选择暂时放弃。
他现阶段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全部力量的三分之一了,属于一个说多不多、说少但也不少的尴尬状态——
小范围的精神力感知和精神力安抚都是足够的,但想要实现空间传递、进行精神力压制,亦或是大范围地去感应子嗣身上的珍珠印记并进行交流,就有些困难了。
但好在珍珠印记一方面是为了虫巢之母与子嗣之间的感应,另一方面则是作为安全信号的传递。
任何一个具有小珍珠标记的子嗣如果受了伤,作为虫巢之母——印记的烙印者,珀珥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感知,同时能够跨越空间距离,实现远程、且针对性极强的精神力安抚。
得知子嗣们现在都安全无虞的珀珥松了一口气,但在这份放松之余,珀珥更多考虑到的则是无法被他感知到具体存在痕迹、位置的复生白银种。
最初,复生白银种畏惧阿斯兰的力量,因此想要借助冰川猛犸暂时调离阿斯兰,让虫巢之母落空。
珀珥则现学现用,用精神力引导雪崩,大幅度扰乱了白银种的节奏,并将他们化整为零,各自分散在远方。
对比现阶段的那尔迦人,单兵作战的情况下白银种绝对完胜,毕竟年龄、经验甚至是虫种上的天生差距放在那里,一对一显然是不现实的。
可在这样近乎劣势的状态下,珀珥与他的子嗣们依旧存在有一份优势——战士的数量,虫巢之母的精神力所带来的安抚、辅助,以及跨越距离,由珍珠印记达成的感应、交流能力。
这是复生白银种们并不具备的。
先前从阿斯兰口中所了解的白银种,他们具有体质体能、战斗经验,以及精神力上的优势,他们能自如操控精神力,却只将其当作是猎杀异兽的工具,至于交流……
任何一个野性异常、凶戾暴虐的白银种都不会允许同类的精神力在自己的脑子里存在。
即便在某种程度上,白银种之间进行精神力交流是可以实现的,但他们绝对、绝对不会这样做。
——那是一种光想象都会反胃、恶心的感觉。
因此,能够通过珍珠印记进行感应、联系,是属于珀珥和那尔迦人们的优势。
只是如果珀珥想要彻底联系上分散在各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子嗣们,他大概还需要让自己的精神力再多恢复一点。
至少得到平常水平的二分之一。
而现在,他距离这截自己划定的线,也没有太远了。
他只需要再等一等就好……
珀珥收敛神思,看向冰洞外白茫茫的雪域。
这片雪白的大地向来会得到暴风雪的青睐。
清晨时天气还算清朗,灰蒙蒙的天空虽然瞧不见太明显的日光,但也勉强有几分清透;可不过一小时的时间,远方与雪山相连的天空开始变得灰暗,属于暴风雪的气息蠢蠢欲动,于遥远天际掀开了第一波攻击。
又是雪雾。
浓郁而令视野朦胧的雪雾。
洋洋洒洒的白色自远方掀动着靠近,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涌来猎猎风声,站在山洞口的珀珥被吹得一个不稳,才踉跄着后退,就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掌稳稳拖出了后腰。
他偏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自己身后的阿克戎。
阿克戎身形庞大如铁塔,纵使他那半卷曲的银白色头发也被寒风吹到了后侧,但他却站在这片自远方而袭来的雪雾中一动不动,就连眼睫都不曾颤动半分,好似丁点儿不受暴风雪的影响。
珀珥有些羡慕地后退半步,躲在了阿克戎那近乎人形铁盾的身体之后,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旁侧,远了两步的洛瑟兰下颌紧绷。
他伸出半截、似乎是想要去扶谁的手掌在半空中僵了僵,然后又佯装无事地缩回至阴影深处。
洛瑟兰偏头看向冰洞外的暴风雪。
他低声道:“有什么东西来了。”
这是属于白银种对危险的感知。
珀珥分出少许精神力游荡于那浓郁的雪雾之间,却在片刻之后,被精神力传递来了那犹如孩童的哭嚎声。
可怜又凄厉,似乎是因为暴风雪而与他们的父母走散了。
珀珥很确定地开口,“是极地人面熊。”
阿斯兰给他教过,极地人面熊也是艾瑟瑞恩星球上的“特产异兽”之一,它们的外形近似寻常的棕熊,站立高度在五米左右,体重三吨甚至更重。
极地人面熊属熊类异兽,但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它们生长有一张近似人的面庞——
轮廓模糊的人类五官长在一头熊的脸上,这大概是比实验体变异还要吓人的情景,尤其当这样的怪物还能发出婴孩以及动物幼崽的啼哭声,某些恐怖效应也要因此而抵达巅峰了。
北地雪域中如果听到孩童凄惨的哭叫,千万不要以为有人等待你去解救,而是应该担忧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极地人面熊盯上了。
毕竟它们总爱成群活动,把幼崽的声响作为饵,总能在这片雪域深处捕捉到足够善良、大意的猎物。
此刻,听到虫巢之母确定的声音,洛瑟兰有些诧异地瞥了对方一眼。
这位被那尔迦人捧在掌心里的小虫母,似乎与他最初所想的形象差距很大,不但狡猾有心机,甚至还认识这些异兽种类……这对于向来被保护在中心的虫巢之母来说,属实少见。
“它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阿克戎眯眼,慢吞吞开口的同时,具有动态感的菌丝浮动于他的身后,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雪域深处,一部分异兽畏惧白银种,还有一部分异兽虎视眈眈、从不放弃。
洛瑟兰哼笑一声,落向雪雾深处的眼眸里闪过兴奋的光泽。
他道:“显而易见。”
即便未曾在白银种的身上留下过精神力印记,但凭借精神力深处压制的那几分联系,珀珥也能感知到他们身上的蠢蠢欲动。
珀珥:“你们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
洛瑟兰嗤笑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伸腰,随即走入到那咆哮着的暴风雪内,哑声道:“当然是——去陪这群垃圾们玩玩了!”
几乎是洛瑟兰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站在冰洞口的白银种便不见了影子,远方浓郁的雪雾中传来近似撕裂的声音,珀珥尚未回收的精神力则于顷刻间感受到了滚烫的血腥气。
珀珥略微蹙眉,他想到了之前复生白银种被阿斯兰处决的原因——是因为无法被控制的狂化症。
而狂化症的成因则同时来源于接连不断的异兽战争、无法得到虫巢之母安抚的精神力,以及白银种们本身并不曾克制的情绪。
复生后的白银种……他们所具有的狂化因子,应当是阿斯兰处决他们之前时的数据水平吧?
数千年的“死亡”会让狂化因子暂时平复,可若是持续性的消耗与战斗呢?
从前未曾解决的狂化问题不会因为时间而停止,只会因为时间的沉淀在下一次爆发的时候愈发猛烈。
珀珥心头浮现出几分担忧,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阿克戎抱着放在菌丝吊床上,就好像是在安顿一个洋娃娃。
阿克戎半跪在地,无视雪雾之外同伴与极地人面熊战斗的混乱,只是哑声问:“……保护你,会有奖励吗?”
珀珥的思维顿了一下,他看这头主动向他讨要奖励的烈性犬。
这场驯服似乎比他想象得更为顺利,或许……已经可以进行到下一步了?
冰洞外,数头人面熊发出愤怒的嘶鸣,其间晃动有洛瑟兰敏捷且出手狠辣的身形。
冰洞内,心脏怦怦直跳的小虫母缓缓伸手,抚上了阿克戎的侧脸,像是摸小狗那样蹭了一下。
珀珥低声道:“当然,听话……就会有奖励。”
半跪在地上的阿克戎偏头,用滚烫的唇蹭过虫巢之母的掌心,他的心脏一刻不停地在为某种假设而振奋着,以至于当他冲至极地人面熊的兽群中,都还有种遏制不住的渴望。
如果他足够听话,那是不是能够取代老师,成为可以用自己的味道填满虫巢之母的对象?
放肆的暴风雪不停凌虐着周围的一切环境。
在那同时由天气和异兽群掀起的雪雾中,阿克戎直接恢复原始形态,口器纵向裂开,探出半截猩红的信子感受白茫茫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他前肢微弓,健壮有力的膝关节反曲近似鸟类,不过两秒钟的目标探寻,便骤然往旁侧扑去。
“滋啦”一声脆响后,那布满苍白色鳞甲的小型辅助爪,便已经从极地人面熊的胸口里抽了出来,于利爪之间握着一颗神经尚且在跳动的心脏。
嘀嗒。
嘀嗒。
是滚烫的血水滴落在地上,将积雪融化出一个小坑的动静。
阿克戎用细长灵活的舌舔了一下溅落在吻部的血迹,又一次投身至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中。
不远处捏碎了一头人面熊颈骨的洛瑟兰依旧是人形状态。
他退开几分,神色阴沉地盯着原始形态下与异兽战斗的阿克戎,本能让洛瑟兰想要在此刻比阿克戎表现得更好,可理智又死死扼住了他的冲动,硬生生压下他那股想要冲着虫巢之母摇尾乞怜的渴望。
被驯服的狗想要在主人面前多表现几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着什么急?又没人哄着他当狗……
不,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当狗的!是他意志力坚定,拒绝了虫巢之母的蛊惑与算计!他一定不会成为那个跪在虫巢之母脚边吐着舌头、挺着胸膛的忠犬!
只是……
洛瑟兰有些烦躁地想着——
阿克戎一打起架就没个限度,尤其还是以原始形态同异兽战斗,他们才从冰封之下复生不久,狂化因子经过数千年的时间谁知道是什么情况……阿克戎应该不会因为这一下就激起狂化症吧?
万一阿克戎真狂化了,虫巢之母岂不是没有能驱使的狗了?那对方岂不是要再新训一只狗?比如……他?
这样的想法让洛瑟兰的心跳快了一瞬,但很快则是后知后觉的屈辱与不可置信。
他竟然已经堕落到想跪在虫巢之母脚边当男奴了?!
该死!虫巢之母果然手段了得!防不胜防!既有庞大的精神力做支撑,又用深沉的心机伪装糖衣炮弹腐蚀他……
不是他意志不够坚定,而是虫巢之母实在狡猾!
冰洞之外,阿克戎那充满兽性的战斗本能彻底苏醒,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击杀极地人面熊的愉悦中——
他享受战斗,并且只会在杀死最后一个敌人时,才会从这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中脱离。
而洛瑟兰则阴沉着脸,心情起伏不定地在外围处理那些想要冲进冰洞的极地人面熊。
他一边为心里乱七八糟的臆想而烦躁,一边又忍不住将视线飘到战斗场合之外的虫巢之母身上。
……真是个漂亮又格外有心机的小东西啊。
坐在吊床内的珀珥并不曾料到洛瑟兰的心思,他一边关注着山洞外的状况,一边继续检查正处于恢复状态中的精神力。
蜕变期后他的精神力从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充盈速度很快,原本略显稀薄的力量重新聚集在珀珥的体内,虽然不到全盛时期,但用来感知精神力印记也是足够的。
珀珥抿唇,轻轻吐出一口气。
随后,他用已经恢复了一半的精神力,感应之前烙印在子嗣们身上的珍珠印记。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张由精神力凝聚的连线图出现在珀珥的脑海里——
这张精神力图纸中,是以珀珥为核心、为锚点存在的,他所代表的标志是最大、最圆、最亮的那颗珍珠标记,两侧的翅膀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扇动,尾巴轻盈摇摆,有种慵懒又悠哉的架势。
而在这颗珍珠标记的周围,则是向外分散、连线如星图一般的其他光点,是更小,且没有那么亮的小珍珠,一闪一闪,代表着每一个已经拥有珍珠烙印的子嗣。
之前那场精神力引起的巨型雪崩将他们各自冲得很远、很远,珀珥“看”到了属于子嗣们的踪迹——
夏盖独身活动在雪域的西方,比约恩和小队长德米特里一起,厄加落单,02和几个燃血组成员向雪崩涌出的冰谷赶去,其余蝎组成员则交错在这片雪白大地,借由他们最为擅长的潜伏打探周边环境。
每一颗闪烁着微光的珍珠代表着一个拥有精神力印记的那尔迦,他们的整体状态趋于平稳,显然并不曾遇见同样被冲散的白银种,也不曾经历过恶战。
可是……
珀珥拧眉,他将整个精神力图纸翻找了一遍,都不曾找到阿斯兰的痕迹。
难道阿斯兰在更远的地方,所以无法被感知到吗?
正当珀珥准备再仔细寻觅一遍时,冰洞外侧遽然发生的巨响,以及异兽近乎凄厉的嘶鸣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一刻,珀珥的精神力颤动了一瞬。
珀珥快速回到风雪肆虐的冰洞口,哪怕外侧雪雾再如何浓郁,他依旧看见了一道巨大阴影半立在大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如铁塔一般带有寒冬般凛冽的气息。
是原始形态的阿克戎。
数米高的苍白色怪物因为那令他血液沸腾的战斗而仰头嘶吼,他锋利的前爪将人面熊的身体彻底撕成两半,甩开在积雪层之上。
鲜红滚烫的血水淋漓散了满地,甚至就连阿克戎身上也都被红色浸透,正顺着他的鳞甲缝隙一点一点滑落、渗透。
冰洞外整整二十一头极地人面熊均被阿克戎斩杀,冒着热气的异兽尸体躺了一体。
待珀珥的视线扫过原始形态的阿克戎时,才发现不远处身形被雪雾弥漫的洛瑟兰表情似乎很难看。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咆哮的暴风雪依旧疯狂至极,珀珥又一次想到了自己先前生出隐忧的问题,把视线重新落在了阿克戎的身上。
他在观察对方。
立于雪雾中的苍白色怪物低头,用细长灵活的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前肢。
那上面浸满了鲜血,血腥气浓郁,甚至前臂外侧的小型辅助爪上还沾染有细碎的,属于极地人面熊的血肉。
猎杀异兽对于诞生在远古的白银种来说确实简单,他们是这一方面的专家。
但同样,异兽那具有辐射性的血液,也会催化远古白银种体内的狂化因子进入持续躁动的状态。
这就是在阿斯兰被珀珥唤醒后,几乎很少再动用自己的力量去绞杀异兽的缘故——
当狂化因子的产生量超越阿斯兰所能通过战斗消耗的量后,接下来每一次的异兽战场,都将成为引爆这截导火索的火星子。
而此刻,好巧不巧,极地人面熊的异兽群则正好成了点燃复生白银种陷入狂化的火星,再加上阿克戎恢复原始形态、战斗本能被激发,成倍的刺激累叠而成,对狂化的影响也是翻倍的。
洛瑟兰眉眼阴鸷,身体、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他就不应该放任阿克戎这个蠢货去对战异兽!这家伙果然不会用脑子思考狂化症的问题!
但同时,另一种生理性的恶心充斥在洛瑟兰的全身。
同伴进入狂化源自于他的大意与失察,千年前那充满了血腥气的回忆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逼迫洛瑟兰想起了那一帧帧、一幕幕的画面——
是陷入狂化的白银种同伴,是被打伤的那尔迦人,是混乱、满血腥气的战场,更是从老师阿斯兰身后汹涌而起、如浪潮般铺天盖地而来的苍白色菌丝,以及……
被他压制住四肢,祈求老师杀死自己的同伴。
如果说老师是白银种的处决者,那么当年除了第一个选择死亡的阿克戎——其余的所有白银种,都是杀死同类的帮凶。
洛瑟兰的指尖陷入一种痉挛性的颤抖,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对同伴的狂化症有些应激。
所以即便是复生以后、战胜死亡的他们,也无法摆脱陷入狂化吗?白银种依旧是被放弃的那一个?那么这场复生有什么意义?是让他们眼睁睁地再看着自己再次陷入失去理智的癫狂吗?
所以……任何一个白银种都逃不开这样的宿命么……
没人能救得了他们……哪怕是虫巢之母。
洛瑟兰紧咬着牙齿,喉头发紧。
不远处,原始形态下的阿克戎在战斗结束后,脑袋陷入了一片昏沉。
他的视线被大片、大片的猩红色覆盖,神经止不住地抽搐痉挛着,连带着心脏也快速跳动,就好像在叫嚣着“不够”、“还不够”。
是什么不够呢……
战斗?杀戮?还是鲜血的味道?
不知道。
阿克戎只觉得很烦躁,他好像缺失了什么,又极其迫切地想要得到填补的办法。
燥郁与迷茫同时充斥在这头已然被狂化因子侵袭的复生白银种的身上,他慢吞吞地抖了抖锋利的前肢,微微仰头,苍白色的复眼倒映着灰茫茫的天空,又在片刻的停顿后,缓缓转头。
……什么味道。
好甜、好甜好甜好甜。
好喜欢啊。
隔着浓烈的雪雾,阿克戎的视线直勾勾落在了站于冰洞口的虫巢之母身上。
无瞳的复眼结构令怪物本身的非人感达到顶峰。
那视线冰冷且无机质,就好像是被某种大型冷血动物盯上,他不会在意你的求饶与恐惧,只会贪婪地从你身上汲取温暖——即便代价是掏空你的血肉。
珀珥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液。
他不知道自己只恢复了一半的精神力,是否有安抚一头受狂化症影响的复生白银种的能力。
这显然是比精神力压制更具有挑战性的事情。
“……你在恐惧吗?虫巢之母。”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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