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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阿斯兰

作者: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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辐射荒星地底下的洞窟全然像是另一个世界,交错的钟乳石是一种纯粹的苍白色,有大有小,一簇一簇自洞窟顶部向下垂落,宛若静止的瀑布,瑰丽且静谧。

钟乳石倒垂的尖端则开始被白色的菌丝包裹。

绒白浓密的菌丝几乎铺满了整个地底洞窟,如缀连的丝缕、纱幔,笼罩出一片朦胧梦幻的神秘腹地。

但这里的一切都太白了。

白到对眼睛来说负累极大。

在所有白色菌丝延伸汇聚的地方,正坐着一个身影。

他身形挺拔,宽肩窄腰,大片赤裸的深麦色皮肤被缀连着的菌丝遮挡,露出影影绰绰的肌肉线条,以及与皮下血管相互缠绕的银白色虫纹。

浓重的异域风格之下,还带有几分隐秘的神性。

阿斯兰静默地坐在那里,遍布银纹的手臂强壮健硕,手掌很宽、指骨分明,交错的虫纹从缕分成丝,一寸一寸环绕在他深色的指节。

他的手很大,拇指与食指张开着,被银白色虫纹交错覆盖的虎口卡着珀珥的下巴,指腹抵着对方的脸颊,只轻轻施加力道,便让意识全无的人造人张开半截嘴巴。

被主人操控着的精神力是浓郁的银白色,凉得宛若冰川上的流水。

它们带有极强的、寒冰似的压迫性,但此刻却柔和了气势,一缕一缕往珀珥半张着的唇瓣里钻。

在感受到幼崽如奶猫般着急汲取养分时,阿斯兰轻抚小家伙的脑袋,深麦色手掌上的银纹与人造人干枯的白色长发在视觉上交缠着,恍若一体。

他声沉而冷淡,却带有一种长者的包容,“乖孩子,慢点吃。”

由精神力凝结成的饲喂与吞食,对注入者和接受者来说,都是一种奇妙而古怪的体验。

精神力之于那尔迦人——甚至之于星际时代的所有生命来说,就像是第二颗可以自由流动在身体内外的心脏,既是保障生命的核心,也是可以反抗、抵御外敌的武器。

星盟五大帝国内,凡是在宇宙辐射下进化出高强体魄的种族,精神力会相对薄弱,以物理攻击为长处。

而未曾进化出超强体质的种族,则精神力更出众,可进可退、可攻可守,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是魔法攻击。

至于那尔迦虫巢意志帝国,显而易见,拥有超强原始形态的那尔迦人是典型的物理攻击。

他们的鞘翅可以飞天,钳足、尾勾可以杀死异兽,即便拟态出人形也依旧具有高强度的体质体能,单手拆悬浮车不是什么问题;但同样,他们的精神力便变成了弱点,会因狂化症而暴动、崩溃,甚至是自毁。

为了生命的进化与延续,伟大又瑰丽的宇宙孕育那尔迦族之后,仁慈睿智的她便同样创造出了独属于那尔迦种人的虫巢。

即那尔迦全民所信仰、追随的虫巢意志。

如宇宙之母一般的虫巢延伸出虫巢物质,虫巢物质孕育、滋养虫母和那尔迦人,前者长于精神力、后者长于体魄,前者作为核心而安抚子嗣、后者成为铁血战士守护母亲……

他们如共生的藤蔓相互依存,精神力就是他们之间最紧密的联系。

精神力也同样是私密十足的。

而此刻——

当银白色的精神力通过作为媒介的咽喉,深入小人造人的躯干时,蜷缩在阿斯兰腿侧的珀珥发出了很轻的呜咽声。

又细又弱,轻到了近乎可以忽略的程度。

阿斯兰低头,他宽大的手掌还捏着珀珥过于窄小的脸颊,那张苍白的面孔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太安稳,浮现出惊惶、难耐的神情,无力且脆弱,只能完全倚靠在阿斯兰的怀里。

珀珥轻颤,他的身体因为精神力导致的裂痕而阵痛,情不自禁地想要把自己缩得更小、更紧,几乎占不了多大的位置。

缺乏安全感的人便总会这样,他们通过拥抱、蜷缩自己而获取温暖与安全。

阿斯兰眸光微沉。

他的身体比人造人诞生前便被设定的纤细少年体强壮很多,珀珥枕在他的腿上完全就像是毛都没长齐的幼猫,单薄瘦削,破破烂烂的短袍还披在那具苍白的躯干上,隐隐透出如裂纹般的血痕。

于是原本灌入的精神力又分成更细的丝缕,放缓、放慢,柔和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它们与人造人的身体达成了最隐秘的接触,也正是因为精神力私密十足的特性,阿斯兰于精神图景中窥见了珀珥的过去。

他无意探究这个小家伙的秘密,只打算抽离意识,却不想在退开的那一刻,听到了记忆场景中珀珥传来的抽噎。

那几乎与现实中他的呜咽声重合。

似乎总是可怜巴巴的。

阿斯兰沉静而深邃的面孔上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位冷漠的引导者偏头,手掌从珀珥的后脑袋下滑,轻轻握住了对方的后颈,然后在精神力的深度饲喂与浇灌中,他推开了那扇名为记忆的门,看到了属于珀珥的过去——

是一间昏暗的,成年人站直都会碰到头的小房子,很黑、很狭窄,没有灯光,本就小的空间内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唯有侧面的墙壁最顶点开着一扇巴掌大的小窗。

在小窗透出的光线里,珀珥躺在那里,蓬松柔软的白色长发铺在地上,因光而折射出细碎的、宛若精灵一般的光晕。

珀珥穿着一件写有编号的宽松长衫,他没什么力气,皮肤白到发光,只蜷缩在角落里,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轻轻够到了放在边缘处的破瓷碗。

里面装着清水,只剩碗底,直到最后一滴水被他珍惜地抿到嘴里,便只能难过又无奈地盯着空了的碗发呆。

他好饿。

饿到胃里烧得难受。

饿到想哭。

这是小人造人第一次被退货回来后的惩罚。

此前买下他的是个商会的小少爷,大方有钱,会眼巴巴盯着他说“你好漂亮”、“你的眼睛像是天空”、“你的头发比丝缎还滑”……

小少爷很喜欢这个漂亮的人造人,不嫌弃他迟钝、笨拙、说话慢,还会给他朗诵诗歌、讲睡前故事。

甚至在小少爷那用书籍装满三面墙的书房里,人造人翻着具有古朴感的书页,给自己挑中了一个名字。

珀珥,珍珠的意思。

他说他叫珀珥。

在那本书里,珍珠代表着被珍惜、爱重。

但即便小少爷再如何喜欢这颗漂亮的小珍珠,也拗不过认定他玩物丧志的父亲,当这个奢华家庭中的主人发话了,即便是小少爷也只能低头顺从。

于是拥有了自己名字的人造人被退了回去,惹得愤怒的拍卖行老板扯着他的手臂,将人造人推搡到了昏暗的地下室中。

那是珀珥第一次被退货回来后的惩罚。

只有一碗水,和一个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小人造人。

地下室内,饥饿的珀珥小声呜咽,他仅有的知识储备让他无助而茫然,只会默默流着泪,盯着那扇小到可怜的窗户发呆。

然后,珀珥湿漉漉的眼睫微动,他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从小窗口探了半截脑袋。

是之前从拍卖行笼子里逃出来的白貂。

珀珥眨了眨浅蓝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坐起来,尚未停止的泪还缓缓顺着面颊往下流,唇角却终于有了轻微的弧度。

只是向往自由的白貂并不会长时间停留,它满足了好奇心,便甩着尾巴准备起来,而在精神力凝聚的记忆之外,阿斯兰听到珀珥那细微且带着呜咽声的祈求——

“别走……”

现实里的纯白色洞窟内,阿斯兰捏着珀珥后颈的手指微紧,那一瞬间隔着精神力与记忆的对视里,他几乎以为自己就是那只路过窗口,从珀珥面前跑过的白貂。

直到沉睡中的珀珥发出难耐的哼唧声,阿斯兰才回神,手上的力道放松,沉默而古怪地盯着珀珥那张可怜的,因为睡梦中记忆而拧起眉头的脸庞。

那尔迦帝国的虫巢之母从小都是降生在蜜罐子里的,他们享有整个帝国最优质的待遇和特权,他们住在华美精致的太阳宫内,他们有成群的仆人和护卫军,想要得到什么,甚至不需要张嘴,便有无数那尔迦人揣摩着去满足他们的愿望……

说他们金尊玉贵,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可睡在他腿上,连哭都小心翼翼的珀珥,却连一碗水都要省着喝。

虫母与虫母、王与王之间,怎么会差距这么大呢?

那尔迦新生王的过往,又是谁造成的?

阿斯兰的手掌还落在人造人的脑袋上,但他的情绪却在短暂的波动后,又恢复了如潭水一般的沉寂。

腿上睡着的小家伙一边贪婪地吞吃着精神力滋养自己,一边因为梦境中的回忆而发出不安的呓语。

“……别走。”

“不要走……求你……”

连眼睫都被泪水给洇湿了,带有一种湿漉漉的可怜气。

……有点吵。

习惯了地窟内长久寂静的阿斯兰如是想到。

他手掌微动,从珀珥的脑袋落在对方的额心。

深麦色的手几乎能盖住人造人的整张脸,那是一种近乎桎梏、掌控的姿势,但又意外地不带有任何侵略。

伴随阿斯兰动作的改变,珀珥梦境中的回忆发生了变化——

依旧是暗沉的地下室,狭窄的小窗户,以及跪坐在光影下单薄的少年。

但那只离开的白貂却去而复返,拖着一片面包,从逆光的窗口缝隙钻了进来。

碎光散落,驱散了一室的昏暗。

绒毛细密的白貂身上散发着薄薄的银色,它跳到了珀珥的肩头,尾巴拂过人造人的肩膀、脸颊,将那片面包扔到了珀珥的怀里。

在珀珥想要伸手挽留它的时候,白貂灵活闪开,又从那扇开在高处的窗钻了出去。

神情茫然的小人造人脸上还附着未干的泪珠,他低头看向捏在手里的面包,慢吞吞撕开,一口一口喂到了嘴里。

咀嚼,吞咽。

面包内的糖分溶解在口腔,一点一点缓解了他饿到烧灼的胃。

梦里,躺在地下室地上的珀珥总会偷偷用眼睛去瞥那扇小小的窗户,在窄窄的金属杆之后,他总能看到一截毛茸茸的尾巴,陪他熬过了第一次被退货后的三天禁闭。

……

终于安静了。

苍白干枯的长发落在阿斯兰的手中,与那场记忆中白貂蹭过的柔软如绸缎的发丝天差地别。

他的手很大,轻而易举便能拢住珀珥的肩头,一下一下轻拍着小人造人的脊背。

像是在给幼崽哄睡一般。

侧身枕在他大腿上的睡着的小人造人脸上还能见到泪痕。

那些张牙舞爪的精神力在得到阿斯兰的饲喂后变得乖巧懂事,一缕一缕缩回,又一次安分蛰伏于这具过于单薄孱弱的血肉之躯,等待主人下一次需要时的召唤。

安睡状态下的珀珥看起来很乖——当然他平常也那么乖,只是清醒的时候总带有一种挥不去的怯懦与小心翼翼。

可等睡着了、没有噩梦侵扰了,也没什么需要他谨慎对待的东西后,萦绕在小人造人眉眼间的怯意这才缓缓散开,展露出了他特有的柔软与无害。

很乖很乖。

也招人得很。

怪不得那群疯狗崽子已经学会为这个小家伙打架争锋了……

不过,为想要冲着摇尾的珍宝打架是应该的。

阿斯兰垂眸,深麦色的肌理衬得他那双银白的眼瞳很冷,眸中神性而薄凉,像是一尊无欲无求的雕塑。

见枕在自己膝上的小家伙安静而乖巧,他抬手,小心翼翼避开珀珥身上因精神力四溢而裂开的细碎伤痕,这才将人放在柔软的、由菌丝聚成的大床上。

但还不等他收手,脑袋刚刚沾着菌丝枕头的小人造人又不安地颤动睫毛,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像是离不开人的小猫崽子。

阿斯兰眉头微动,倒也不算是苦恼,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继续默许对方枕在自己的腿上、还顺手握住了他长发的举动。

地下洞窟内安静得针落可闻,由阿斯兰周身蔓延出来的菌丝接连着整个空间,从上到下,宛若墙漆、帘幔,包围住他所在的世界。

影影绰绰的菌丝间,或许是因为这里的颜色与光线太过单一,便衬得珀珥露出的半截脸庞与手臂格外显眼,连带着原本苍白的唇都多了几分血色。

精神力的饲喂依旧持续着。

连贯的力量挤入珀珥的身体,用一种近乎温吞的,不符合阿斯兰脾性的力道修复着珀珥这具伤痕累累的躯干,以及初生而过于莽撞的精神力。

作为接收者的珀珥,也从一开始的贪婪吞食,变成了放缓了速度的麻木。

当银白且冰冷的精神力达到一个阈值时,珀珥竟一时有些缓不过来,开始从喉咙间发出抗拒的喘息。

太冰、太挤,也太满了。

他又一次想要小小得蜷起来,却被阿斯兰揽住了脊背,用柔韧的菌丝一簇一簇裹着珀珥的四肢,避免他因为乱动挣扎而上身体上的血痕伤势加重。

在很久以前的记忆中,阿斯兰并不会和任何一个虫巢之母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那群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尔迦新王在诞生之前,便有虫巢物质为其疏导精神力,作为虫母、作为那尔迦人的“母亲”,他们也天生知道该怎么与自己的精神力相处。

可珀珥不知道。

他对自己所具有的力量与魅力一无所知。

阿斯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又一次放缓了精神力的注入力道,并身形后靠,短暂地闭眼养神。

他动作的同时,散落在周遭的菌丝也缓缓后撤,露出了阿斯兰精壮结实的腹部。

卷曲诡秘的银白色虫纹一路向下,抵达鼠蹊部,延伸至更深、更隐秘的位置,这些古怪的纹路伴随主人对精神力的操控使用,而绽放出如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微光。

——宛如生命的哺育。

精神力饲喂的深度接触中,珀珥也在恍惚的梦境里窥见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近乎懵懂茫然地站在一片充满了断肢残臂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黑红色的血液,血腥浓郁扑鼻,连天空都被映出了暗沉的深红。

战场之上,有无数原始形态的那尔迦人在向前冲。

泛着古怪金属光泽的类人形生物高大巍峨,以自身的钳足、尾勾,甚至是鞘翅作为武器,他们看似沉重,奔跑跳跃起来却十足地轻盈,正在那浩瀚如海啸的异兽潮中冲锋。

铁血一般的那尔迦战士从被虫巢物质孕育诞生之初,便本能地知道怎么作战。

他们以自己的每一个器官、部位为武器,并在帝国的规训下将自己也视作是兵器,厮杀、厮杀再厮杀,直到剿灭最后一头异兽。

在异兽与那尔迦人的混战中,珀珥身形颤抖,僵硬无措。

他想要离开这片人间炼狱,却因眼前过于惨烈的画面失去了力气,连挪动脚步的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前仆后继的异兽群就好似永远都杀不完。

珀珥看到了数个倒下的那尔迦战士被异兽残忍地啃噬躯干,也看到了杀死异兽的战士们发出欢呼。

惨烈与胜利似乎是向后同时到来的。

过于浓郁的血腥气刺激得珀珥喉咙反酸,升出一种反胃感,正当他险些吐在地上时,一种尖锐的恐惧从珀珥脚底升腾,一路蹿到了天灵盖。

失去的力气重新凝聚,促使珀珥在千钧一发之际向旁侧扑倒。

柔软的长发散落在血污的地面上,而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尘土迸裂四溅,一头口齿狰狞的蜥蜴从地底冒出,迅速转头咬断了旁侧那尔迦人的钳足。

滚烫的血液溅了珀珥满身,几乎烫伤他的神经。

当这头口齿间还挂着断肢的巨型蜥蜴蠢蠢欲动看向他时,从天而降的银白身影猛然坠落。

在将地表砸出深坑的同时,汹涌的白色菌丝铺天盖地地袭来,顷刻间便将这头吞入了活动着的绒白之中。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巨型蜥蜴的血肉以一种极端恐怖的姿态被融化消解,成了菌丝膨胀且发出舒服喟叹的养分。

从带有温度的血肉到白骨,只是一瞬的事情。

膨胀的菌丝散去,珀珥瞳孔紧缩,看见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

他尚未窥尽这人的真容,便被一双银白色的眼瞳攫取了全部的心神。

那是一双同时兼具神性的悲悯与魔鬼的残忍的眼睛,盛满了尚未散去凶残的冷漠。

——就好像会杀掉任何一个挡在他面前的垃圾。

跌坐在地的珀珥下意识后退,潮湿的眼睫在惊恐之下不受控制地又一次分泌出泪水。

他被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吓到了。

然后,猩红的战场远方,有谁呼唤着眼眸主人的名字。

他们叫他,阿斯兰。

……

精神力之外的现实世界,枕在阿斯兰腿上的珀珥忽然一颤,整个人拉扯着卷在他四肢上的菌丝蜷缩,平稳的呼吸又变得急促,多出几分惊惧的泣音。

闭目养神的阿斯兰抬眸,头一次发现和幼崽相处竟然这么难。

对比珀珥这样精神力操作堪称菜鸟的小家伙,阿斯兰自然知道他的记忆里掉进去一个外来者。

从无秘密的他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因此当茫然的小虫母一头扎到某个盛满了血腥与暴力的记忆碎片时,阿斯兰也只是默许一切,放任这只小老鼠随意钻洞探索。

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被吓哭的情况……

珀珥挣扎乱动的动作对此刻的精神力饲喂有影响,且不利于他的身体舒缓此前精神力爆发导致的压力。

他需要安静下来。

只是白色的菌丝才刚刚加大量地靠近珀珥的四肢,阿斯兰便听到了一声更加清晰的呜咽。

菌丝僵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去留。

阿斯兰垂眸,银白色的眼瞳终于还是闪过了一抹无奈,最终促使他抬手将人拢到了自己的臂弯。

健硕的手臂带有生命力跳动的温热,让原本不安的珀珥舒缓了眉眼,他在睡梦中的抽噎渐停,只有眼睫还湿漉漉地翘着,落下了一片蝶翅状的阴影。

地底洞窟又一次安静下来,阿斯兰则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怀里的小虫母看。

真小,真脆弱。

他见过很多任虫巢之母。

他们或许高挑、或许纤细,但都被养得很好,那是由金银堆砌出来的身形,是他不理解的、那些虫巢之母对“美”的追求。

可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却瘦得厉害,身体只有薄薄一片,连皮肉下的肋骨都能被摸在手里。

阿斯兰忽然有些微妙的怀疑,等那群小疯狗们将人接回帝星的太阳宫,真的能把这样一个娇气的小可怜养好吗?

不是怯懦自卑的模样,而是养成一颗闪闪发光的小珍珠、一位任性大胆的小王子,亦或是可以在整个那尔迦帝国内肆意妄为的新王?

阿斯兰有些怀疑那群疯狗崽子们的德性。

毕竟除了已经知道为小虫母争宠打架、主动戴着项圈的小狗,还有一群更桀骜难驯的坏东西,那种性情,会吓哭这孩子的吧……

阿斯兰看了看怀里少年的小胳膊小腿,一折就断,经不住任何风霜,他可能需要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回去——看在他是被这小家伙唤醒的份上,有他作引导者,或许那尔迦新生的王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吧。

但是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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