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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陵上有雀万数,悲鸣,因斗相杀。
洛阳民生儿,两头四臂。
怀陵是孝冲皇帝的陵墓,而孝冲皇帝就是东汉幼儿园的代表性皇帝,两岁即位三岁驾崩。
刘辩无法给这两封奏疏给出处理意见,虽然天人感应在王莽时期破灭过一次,但是还是占据主流意识形态,这种事情肯定得上朝会讨论。
而这两封奏疏在刘辩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麻雀那个他不知道原因,但是如果让走近科学来拍肯定能拍几期,而两头四臂则很明显就是一个畸形儿。
畸形儿在这个时代是没有活路的,毕竟百姓连正常的婴儿都能放弃,溺婴杀婴之事屡见不鲜,各地甚至都有专门抛弃婴孩的地方。
而且即便愿意养活,这个时代的夭折率也很高,更别说一个畸形儿了。
“前两年就有两头之子,今岁又出现一个两头四臂,苍天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这就是尚书台所有人的困惑。
如果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么下一步就该是两头四臂四足之子,这让这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对应什么事情。
而有些思维比较活泼的也隐约把握住了一点信息,但是谁也没有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刘辩对此并不感冒,但是也没有冒失的去挑战一下大家的思维广度。
“前两年还有?”刘辩只是有些惊讶,这件事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哦,当时臣在冀州与黄巾作战,殿下是去冀州体察军情,当时陛下就召见群臣商议此事,有人说这是皇长子离京导致的结果,不过并没有被大家采信。等殿下返回京师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平息,臣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卢植很
自然得给刘辩解释道。
刘辩皱起眉头,当时因为他被召回,卢植被治罪,他言辞十分激烈,当时刘宏也知道卢植无罪,但是依旧把卢植治罪,原来在这期间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下一刻,刘辩眼睛陡然瞪大。
该死的天人感应!
他知道刘宏为什么要在没有宦官污蔑的情况下还要治卢植之罪了!
刘宏信了那个说辞,所以直接把他和卢植两个当事人直接召回,他担心自己和卢植谋反!
真是荒唐!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对当今天子还能有什么威胁,犯得着这样做?
刘辩对此嗤之以鼻,决定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拿这件事阴阳一下父皇。
等等!
刘辩的脸色逐渐阴沉,该死的天人感应!
他才刚成为监国太子!
过去他只是离京前往军中体察军情,就让刘宏对此心生忧惧,如今这个两头四臂之子会不会让刘宏联想到些什么?
天无二日,人无二主,现在一个两头四臂之子的出现就好像在告诉别人如今大汉有了两个主,甚至还能各行其事(四只手)。
只要敢想,天人感应能把一切都联系起来,别人会不会也想到这一点?
刘辩不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小觑过天下人,最重要的是刘宏会不会选择相信这个结论。
“麻烦了!”刘辩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前几天还在庆幸许或不会给他惹麻烦,刘宏也认了他架空许?的做法,结果今天就来了这样一封奏疏,那他架空许?的做法就是在证明这个天人感应的正确性。
数万麻雀在怀陵前斗杀如果也天人感应一下,会不会认为是他们父子必然要兵戎相见,刘宏作为天子会不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卢植问道。
“我架空了许?。”刘辩看着卢植缓声说道。
刘辩有些后悔,许或对他说前路陡峭,行事还需谨慎,他也没有多在意。
若是给许或这个少傅一点面子,过些时日再架空也能说的过去,但是现实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行事不谨慎的后果显露无疑。
天人感应的确是胡扯,但是问题是现在的人信这个啊!
卢植知道这件事,他身为太子太傅,太子府里的事情虽然不是事事都清楚,但是少傅被架空这件事还是能够传到他耳朵里的。
他对刘辩这样的举动也很高兴,许或那种人就不能给权力,刘辩这件事做的啊!
但是摆在面前的两封奏疏,加上刘辩的话语,卢植瞬间明白了刘辩为什么突然脸色大变。
这能说是简单的巧合吗?
陛下那边会不会有芥蒂?
卢植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随后看了看左右,嘴里说道:“殿下还请随我去外面说。”
尚书台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那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刘辩站起身,将两封奏疏全部卷起,拿在手里离开。
见卢植与刘辩离开,尚书台里的人也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刘辩如今身为监国太子,肯定要跟陛下汇报,卢植身为尚书本身也有跟陛下汇报的职责,加上卢植太子太傅的身份,两人一同去跟天子汇报也很合理。
而且在尚书台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背后议论太子,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殿下此举跟陛下说过吗?”卢植带着刘辩来到空旷处,小声问道。
“说过了,架空许?的第二天我就跟父皇说了此事,父皇也默许了。”刘辩同样小声回道。
卢植松了一口气,刘辩至少没有对陛下隐瞒,这件事就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最起码让事情显得不那么突兀,最差也不过是刘辩认错禁足,积极悔改。
刘辩也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个大麻烦,他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有推动装茂和陈琳二人进入外朝,如果这两件事都放在明面上,那他真的是没有办法跟刘宏解释。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天子,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也会犯嘀咕。
他凭借着战功已经有了根基,如果在外朝之中也安插人手,那大汉究竟由谁说了算?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殿下之前是以许或刚进太子府不熟悉事务为由,让贾文和分担许?的工作,如今许?入太子府已经有几日,对太子府属吏也熟悉许多,也得让其开始掌握少傅的权力。”卢植思虑片刻,随后小声说道。
架空这种事情能做但是不能说,如今又有这么一个大麻烦,那刘辩的架空举措就显得十分不合理,现在要做的就是改正这个错误。
这样即便有人天人感应想到太子与天子的事情,刘辩也能跟刘宏解释,刘辩先行滑跪,让天子知道太子已经知道错误,已经改正。
“嗯。”刘辩轻轻嗯了一声。
“我打算去向父皇请罪,说我德行不够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去了我的监国之权。”刘辩随后说道。
既然决定滑跪,那就滑跪到底,让他彻底从这件事里抽身出来,不然日后还有的麻烦!
谁知道下一个畸形儿会不会正在路上?
“不可,殿下乃是太子,若是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朝臣会如何议论殿下?”卢植脸色变了一下,随后小声劝说道。
君主承认自己有错误那是一件好事,证明君主能够听得进谏言,但是这种事情不是谏言,这是苍天对君主的警告,那对君主威信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储君虽是君,但终究不是至高无上的天子,甚至刘辩还有一个弟弟在宫里。甚至会让天下人有一个疑虑,太子究竟能不能继续做这个太子,太子将来能不能继承大统?
大汉被废的太子也不是一个两个,刘协完全能够成为刘辩的替代品。
“方才失言,还请太傅勿要介意。”刘辩接受卢植的意见。
“殿下乃是储君,不出错就已经足够,殿下仁善天下有目共睹。若是有人牵扯到殿下身上,那也是这个太子太傅的过错。”卢植随即表示他要开始抗压,刘辩安心就是。
君主不能有错,错的只能是君主身边的人,刘辩也不亲近宦官,若是再把这些事情推到宦官头上多少有点说不过去。而刘辩身边地位最高的就是他这个太子太傅,现在也只能由他肉身抗雷。
“我怎能让太傅去承担不属于自己的错误?这件事是我疏忽,太傅并未牵连其中。”刘辩沉默几息,随后断然说道。
既然当了老大,那他就得扛事,如果遇到事就让手下去背锅,那将来又有谁愿意给他办事?
让手下办事,办好了老大有功劳,办不好那也是老大的责任,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卢植这个太子太傅什么都没干,若是让卢植去抗雷,他自己的内心就无法答应。
卢植不知道刘辩这句话是不是在收买人心,但是刘辩能够表现出这个态度已经让他十分满意,最起码太子没有直接推卸责任。
既然太子都没有推卸责任,那他这个太子太傅更得承担的起自己的责任,只要刘辩这个太子能够安稳,太子府上下官吏全部上去背锅也是理所应当。
他们的名字从进入太子府名册的那一刻,就烙上了刘辩的烙印,他们已经跟刘辩绑定到了一起,如果刘辩不能继承大位,新君是绝不会用他们这些人的。
“此事太傅要再提,是我的问题那就得我承担。”刘辩肯定的说道。
“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个事情拿不定主意,还需与太傅商议一番。”刘辩接着说道,直接转移了话题。
卢植看着俊美异常的刘辩,心中感慨万千,他其实没教导刘辩什么,满打满算都没有一年时间,如今刘辩能够表现出这副样子,只有刘辩天性如此能够解释,已经表现出了圣君的一些特质。
“殿下请说。”卢植没有再多说什么,心中打定主意除非他这个太子太傅被罢免,不然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牵扯到刘辩身上。
“大将军邀请我后天去赴宴,我也答应下来,这件事我也与父皇说了,如今又遇到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过去。”刘辩有些无奈。
该死的天人感应!
本来都是好事,结果现在弄得他进退失据。
之前去参加何进的宴请并没有什么,如今却有了联系大将军的隐忧,刘辩也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若是称病不去,那也拂了何进的面子,毕竟人家何进为这件事准备了这么多天,他突然不去明显没有把何进放在眼里。
但是若是过去了,现在本就是敏感时刻,难免刘宏不会多想。
“殿下当然要去,殿下本来就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如果此时表现得太过异常,岂不是显得殿下心虚?”卢植思虑片刻,给出了答案。
你要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心虚?
如果陛下提出这个疑问,那刘辩也是百口莫辩,莫须有之事不是从秦桧开始,这种事情自古有之,未来也会有这种事情重复发生。
刘辩身为太子,岂能陷入莫须有自证陷阱之中?
他得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不能让别人看出太子的虚弱。
“多谢太傅教导。”刘辩拱手拜道。
刘辩也想明白了,这件事他确实没有处理好,向刘宏露出了破绽。
但是露出破绽又能如何?
刘宏还能立刻废了他不成?
唯有战功不能废黜!
他才刚刚打完胜仗,他现在又没有直接起兵谋反,刘宏即便是想要废黜他也得经过一段时间,而且废太子哪有那么容易?
刘宏得先摆平何皇后、何进,剪除了太子的羽翼才能废黜太子,这段时间足够让刘宏病入膏肓。
“太傅请回尚书台继续处理朝政,我去父皇那里请罪。”刘辩随后对着卢植说道。
他和刘宏的父子感情虽然脆弱,但至少还是父子,如果放卢植在旁边,那就是君臣。
儿子有了错误父亲除了要惩戒儿子,也得给儿子擦屁股。
臣子有了错误,要怎么处理那就全看天子心意。
“殿下......”卢植不想让刘辩担当这个责任,他现在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在殿下面前说许?的坏话。
如果他没有说那些话,事情说不定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太傅放心便是。”刘辩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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