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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这件最棘手的问题已经不会有什么动荡,但是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刘辩面前。
他要怎么让刘宏对他放心?
领兵出来不到一月时间就打了一场大胜仗,甚至他手上的兵力也没有多少损失,而长安那里的粮草还有八十万石,加上他太子的身份,对刘宏的威胁太大了!
不过这就是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汉,换做后世任何一个朝代,那么他和刘宏总得有一个现在就开始准备后事。
但是他也得打消刘宏的疑虑,让他继续领兵将凉州乱象给安抚下来。
刘辩有些头疼,这种事情几乎无解。
只有战功不能废黜!
刘宏的话语再次出现在刘辩脑海里,他有了战功那就意味着他有了跟刘宏叫板的能力。
如果此时刘宏再下诏诏他回京,他是回还是不回?
他要是不回,那别说是刘宏,就算是何皇后也觉得他有别的心思。
他要是领兵回去,那平定羌乱也就半途而废。
虽然羌乱已经掀不起什么大波澜,但是现在不处理好,以后还得再派人来处理,能一次做成的事情为什么要分成两次?
他也没有治理一地的经验,他也需要练练手。刘宏如果能多活几年,那他还能以太子的身份多参与国事,慢慢积累经验。
但是刘宏快死了!
刘辩不记得刘宏具体死亡的时间,但是约莫也就是两三年。
两三年的时间里,他不会再遇到像凉州这样可以随意插手的机会,凉州就是他政治手段的第一次实验。
凉州这里失败了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得到一次难得的经验。
“殿下,少傅求见。”门口的卫士汇报道。
“请少傅过来吧。”刘辩不在意的说道。
“殿下,捷报已经写好。”太子少傅刘陶走了进来,对着刘辩行礼。
“少傅请起,先放桌上吧,等一会儿我再看。”刘辩起身回礼。
这封捷报肯定已经经过了重重审核,才能最终呈现在他面前,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刘辩对于手下属吏的工作能力还是表示认可的。
“殿下是有心事?”刘陶问道。
“嗯,少傅坐吧。眼下战事结束,但是还得考虑怎么平息凉州人心,乱兵在凉州已经快一年,几个两千石都被乱兵杀死,凉州凋敝自是肯定。光靠打仗只能解了燃眉之急,但是为了长久之计,还是得让凉州政通人和。而且乱
兵现在还在右扶风流窜,眼下也得考虑派出兵力搜捕乱兵,避免这些乱兵流窜作案。”刘辩点点头,对着刘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战事是正面冲锋打赢的,但是汉军人手不够,没办法打一场围歼战,让很多叛军都逃走。
这些乱兵大部分都有马!
来去自如,劫掠乡里也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他现在也得派出人手搜捕这些人,让右扶风的百姓不用人人自危!
“少傅可有什么好办法?”一人计短,他也不是什么天纵之才,刘辩也习惯去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臣听说,事情紧急时不应该以沉默应对,心中痛苦时不应该凝神屏气。”刘陶站起身来,对着刘辩施礼说道。
“少傅坐着说话便是,不用起身。”刘辩有些笑意,没想到少傅还真的有想法。
他就知道多问问人总没错!
看来少傅来之前已经有准备了,那他就得听听少傅的想法靠不靠谱。
“窃见天下前遇张角之乱,后遭边章寇。每闻羽书告急之声,心中犹如火焚,四肢发抖。连加赋税,百姓苦不堪言;时局昏暗,士子莫不垂泪......”刘陶朗声说道,面色十分肃穆。
刘辩内心有些些许不详的预感,脸上的笑容收敛,这刘陶该不会说什么他不想听见的话语吧。
“少傅直言如何解决这些流寇便是,其他的一概不许提!”刘辩赶紧打断刘陶的进言,语气里也带了些许严肃。
他只想听怎么解决眼下的事情,至于时局怎么样,他不想跟别人探讨这个话题。
时局还用别人给他分析吗?
他知道局势很危险,他要的是让这些人想解决办法,而不是在这里跟别人谈天说地。
大汉药丸这几个字他都直言不讳的给刘宏说了几遍,都快把刘宏气个半死,他难道还要听别人跟他讲什么时局昏暗?
其他人对局势的态度最多也就是大汉药丸,这已经是大逆不道之语,那还有什么可探讨的?
“殿下,天下贼寇风起云涌,不就是因为黄门常行事无道吗?殿下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能坐视不理?”刘陶语气激动的对着刘辩说道。
殿下聪慧,他知道殿下知道宦官的危害,但是殿下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现在就是他这个少傅让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闭嘴!”刘辩一听这话,也顾不得礼仪,直接冷声说道。
刘陶安稳了几个月,他现在打了胜仗,还在考虑怎么处理跟刘宏的关系,结果刘陶现在又跟他谈论宦官的事情。
宦官有什么好谈论的?
此时聊到最后必然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得诛宦!
宦官在哪里?
皇宫里!
怎么诛宦?
领兵打进皇宫呗!
他跟刘宏的父子亲情本就脆弱,刘陶又来火上浇油,是觉得他们父子必须得亲手弄死对方一个呗?
“殿下如今总揽天下军权,掌握六师重任,十万贼寇引兵即灭。殿下现在整顿军旅,召集军正,而后引军回京,翦除宫中宦官,救民众于倒悬,消除海内宿怨,再拔选用隐逸在民间的忠正士人,届时天下清平,百姓安居乐
业,贼寇自然也会归顺,像张角、边章这样的乱贼再也不会掀起风浪,殿下您难道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吗?”刘陶没有因为刘辩的话语而生气,依旧是满含期待的看着刘辩。
如今刘辩的身份合适,实力合适,威望合适,只要刘辩有心诛杀宦官,那就没有能够阻挡刘辩的人,他必须得让刘辩明白应该做什么,这是他这个太子少傅的职责!
刘辩怔怔地看着刘陶,他这个少傅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如果天子反对呢?”刘辩叹了一口气,问向刘陶。
“群臣自然会拦住陛下,让殿下完成诛宦的大业。”刘陶语气肯定的说道。
“少傅是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了,觉得我脑子单纯好骗,还是说少傅质疑我大汉以孝治天下的国策?”刘辩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戾太子刘据,子弄父兵非罪也!
但是刘据死了!
如果他也起兵,那总得有一个人死!
甚至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刘宏!
如果真把刘宏逼死,那他还怎么改变大汉的局势?天下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甚至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他还得向群臣让渡利益,改变大汉现状这种事情想都别想,谁会给一个弑父的人鞠躬尽瘁?
他如果当了裱糊匠,那大汉才是真的要完!
君主跟继承人的关系本就十分敏感,他如果做了这种事情,那以后的权力传承也得有样学样,君主对太子的猜忌就会直线上升。
大汉以孝治天下就成了一纸空谈,玄武门继承法才是正统。
刘宏对他很信任,给了他十万大军,他难道要反手背刺刘宏一手?
刘宏再过两三年就会死,他完全可以以一个无可争议的理由上位,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而且皇宫里那么多宦官,真要诛宦,那肯定就是全部杀死!
宫女呢?
只要兵乱一起,那皇宫里血流成河是必然的!
那以后天子的安危也就是成为一个未知数,他没有练得身形似鹤形的本事,他就是想能够安安稳稳睡觉,不用担心睡一觉起来发现脖子上有根白绫。
「哦,也就可能再也醒不来!
“刘陶,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是太子府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我也不介意换一个少傅?”刘辩站了起来,直呼刘陶姓名,显然已经表明了态度。
刘陶也许是传统意义上的忠臣,他也相信刘陶是想让国家变好的,但是这样的忠臣没有这样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刘陶似乎没有把自己当成太子府的人!
“殿下,臣自知所言遭人厌,但言而不止,是认为国家安稳,臣才能蒙受余庆,国家危亡,臣亦先亡。”刘陶躬身拜道,语气很是郑重。
“那你为什么不能从我的利益出发考虑事情?你他妈是太子少傅!”刘辩没有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我还不是天子呢!我只能管得了太子府,我管不了皇宫里的事情!”
“我要是领兵直逼京师,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戾太子死了才有一个子弄父兵,你是不是也想逼死我,还是逼死我父皇?”
“刘陶,你是非要让我们父子相残你才能开心吗?”
太子少傅不能给自己解决麻烦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
“臣不敢,殿下...……”刘陶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你跟你的那些士人朋友怎么讨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们每天高谈阔论,觉得局势昏暗,但是又做不了一点实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眼睛,我看不到皇宫外面的事情?”
“张角起兵是因为宦官吗?”
“那遍地的流民你看不到?你告诉我那些流民是怎么产生的?”
“他们的土地呢?他们本来是有土地的,但是为什么没有了呢?是宦官收走了他们的土地吗?”
“来,告诉我,告诉我是宦官拿走了天下所有流民的土地,其他人没有拿一亩!”刘辩蹲在刘陶面前,语气平静地问道。
刘陶没有回话,他回答不了这个答案。
“那些流民要怎么处理?他们没有吃食就得活生生饿死,他们也想活着!”
“张角死了,但是流民依旧在不断产生,只要有人活不下去,那起兵造反也就是必然之事,下一个张角就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赤眉军、绿林军也在等着,少傅能跟我说一下这些人也是因为宦官才起兵造反的吗?”
“哑巴了?刚不是还挺能说的吗?少?”刘辩等了一会儿,笑着问道。
“诛宦!对,少傅擅长说这个,那我也就跟少傅继续说诛宦的事情。”
“是不是只要把宦官诛杀,那天下流民就会立即消失,他们也就能马上有了自己的土地?并且还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把土地卖给你们,卖给那些豪强,重新变成流民。”刘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刘陶依旧没有回答,刘辩也没有再说话。
“刘陶,你们怎么高谈阔论都行,但是太子府的人不能高谈阔论。”刘辩内心的火气消失,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纠正这些人的观念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他只要不用这种人便是。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再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那你也别太子府待着了。你现在就直接收拾收拾东西回返京师,然后向天子请辞或者换一个职位也好,甚至你也可以说太子顽劣难教,只要你离开太子府我都可以接
受。太子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刘辩懒得继续跟刘陶废话,直接说道。
就是刘陶当场撞死在他面前,他也不能留着刘继续担任太子少傅。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就是刘辩对刘陶的评价!
打完这一仗后,他身边的人都应该意识到他现在微妙的处境,想着怎么帮他化解刘宏的疑虑,避免父子猜忌的情况出现,这才是一个太子府的人应该考虑的事情。
结果刘陶要做什么?
诛宦?
不,是谋反!
他之前为什么没有考虑过领兵诛宦的事情?是因为他打了一次胜仗吗?
刘陶是一个典型的士人,对宦官恨之入骨,现在他打了一次胜仗,就让刘陶对他进言带兵谋反,那么皇甫嵩呢?
刘辩眯了眯眼睛,皇甫嵩去年镇压黄巾起事后,会不会也有人跑到皇甫嵩面前进言这种事情?
他就算是将羌乱镇压下去,也绝对比不上皇甫嵩去年的战功,赶不上皇甫嵩去年的声望,那么会不会有人跑到皇甫嵩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去请贾卿过来!”刘辩没有再管跪在地上的刘陶,对着卫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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