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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哥,这针剂……………”公子看着护士手中的注射器,警惕地往后缩。
曾经阳光开朗的小伙子,如今眼底布满惊弓之鸟般的恐惧。
“盘尼西林,美国货。”
医生指了指药瓶上的辉瑞标志:“比政府医院的过期药强十倍。”
他动作娴熟地给公子注射,又取出几盒贴着英文标签的药片:“每天两次,治PTSD的。”
标哥靠在医务室的钢丝床上,任由护士处理他溃烂的耳洞。
当冰凉的酒精棉触碰伤口时,这个曾经硬汉竟红了眼眶。他突然抓住邱刚敖的手腕:“阿敖,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夜色降临,新来的狱警老黄悄悄塞给邱刚敖一包东西。
打开后是几份剪报:
警务处长曾向荣出席振北集团酒会的新闻;
立法会议员质询警队腐败的议会记录;
最下面压着张泛黄的《警讯》杂志,封面正是他们小组荣获年度最佳刑侦团队时的合影。
邱刚敖摩挲着杂志上自己意气风发的笑脸,听见操场传来疯狗强等人的惨叫声。
新狱警正在用他们当初对付犯人的手段“整顿监规”。
恍惚间,他想起警察学院的一位教官的话:“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黑白分明的棋盘,而是深浅不一的灰色沼泽。”
第二天放风时,邱刚发现操场东北角多了张乒乓球台,那是他当年审讯犯人时常用来放松的。
老黄递给他球拍,低声道:“陈生说,等您出去那天,要跟您打一场。”
邱刚敖不禁露出了笑容。
这是久违的笑容。
乒乓球在台面上弹跳的声响清脆悦耳。
邱刚敖忽然意识到,这座监狱的规则已经变了。
曾经折磨他们的体制暴力,如今正被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扭曲重塑。
他望向铁丝网外的蓝天,第一次认真思考:当法律成为施暴者的盾牌时,或许只有站在盾牌后面的人,才能真正改变游戏规则。
邱刚敖对陈振北力量和能耐之强大,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觉得,自己追随陈振北,还真有可能是最正确的选择。
陈振北坐在振北集团顶楼的私人放映室里,松下录像机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屏幕上,邱刚敖正接过那盒万宝路香烟,手指在烟盒上无意识地摩挲。
这个细节让陈振北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邱刚敖还对警界的生活,有着怀念。
“陈生,赤柱那边都安排妥了。”余在春递过一份《东方日报》头版赫然刊登着:“惩教署高层人事变动”的新闻,配图正是新任典狱长与立法会议员的握手照。
陈振北随手翻开内页,娱乐版还登着古天乐因抢劫罪入狱的花边新闻,他轻笑着将报纸扔到一旁。
录像带继续转动,画面切换到医务室场景。
当标哥抓住邱刚敖手腕时,陈振北突然按下暂停键。
“查查这个标哥的妹妹,“他指着屏幕上标哥耳后的纹身:“他左耳缺的那块肉,是去年抓和胜和的四眼明时被咬的。”
站在阴影里的保镖迅速记下这个细节。
荧幕亮起,播到疯狗强那伙人被拖进禁闭室的画面。
陈振北端起水晶杯啜饮威士忌,冰块碰撞声与录像里的惨叫声奇妙地重叠。
他注意到邱刚敖听到惨叫时嘴角的抽动。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猛兽苏醒前的战栗。
“把跑马地那套公寓准备好。”陈振北突然吩咐:“要摆上邱刚敖他们警队获奖时的合影。”
录像正播到邱刚敖抚摸《警讯》杂志的镜头,他手指在杂志封面警徽上停留了整整三秒。
当画面出现新安装的乒乓球台时,陈振北终于笑出声。
他拉开抽屉取出把瓦尔特PPK手枪,轻轻放在桌面的监狱平面图上。
恰好压住监控盲区的位置。“告诉老黄:“他抚过枪身的烤蓝,“下次带盒''红双喜''三星球进去。”
录像结束时的雪花点中,陈振北望向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色。
“接下来,该要要对司徒杰出手了。”
“把赤柱监狱里的猛将邱刚敖捞出来。”
陈振北喃喃自语道。
语气中,透着一股乾坤在握的霸气。
数日后,香港高等法院外的花岗岩台阶被烈日烤得发烫。
三十七名记者举着尼康F4相机围堵在警戒线前,镁光灯的爆闪让空气都变得焦灼。
司徒杰的丰田皇冠刚停稳,一只戴着劳力士的手刚推开车门,就被《明报》记者的话筒怼到眼前:“司徒警司!霍兆堂承认行贿,您是否准备认罪?”
司徒杰的警司肩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但制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
这个当了二十年警察的本能动作,此刻只摸到空荡荡的皮带。
三天前廉政公署突袭搜查时,他的点三八左轮就被收缴了,连同警徽一起装进证物袋。
“让一让!“法警推开人群时,司徒杰瞥见法院台阶上的陈振北。
这个比他年轻的多,只有二十岁商业巨子穿着定制西装,正用都彭打火机点燃古巴雪茄。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陈振北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烟圈飘过“香港高等法院”的铜牌,像道无形的绞索。
进入法庭内,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
司徒杰的律师翻阅文件时,纸张的沙沙声格外刺耳。
当控方播放那段录音时,他清楚地听见自己当年在警局走廊对邱刚敖说的话:“霍生要是死了,整个重案组的年终奖金都得泡汤………………”
“被告是否要质证?“法官的假发微微颤动。
司徒杰望向旁听席,张崇邦把脸藏在《成报》后面,报纸头版正是他自己去年获颁英勇勋章的新闻照片。
而陈振北身后的邱刚敖团队,清一色穿着萨维尔街定制的深灰西装,公子甚至打了条警队制式领带。
这种讽刺让司徒杰胃部绞痛。
最致命的证据出现在第十一分钟。
当投影仪播放他和张崇邦在澳门葡京酒店套房的监控时,全场哗然。
画面里张崇邦正把装满千元大钞的路易威登旅行袋推进衣柜,而衣柜镜面反射出司徒杰在数霍氏集团的支票。
这段视频拍摄日期,恰好是邱刚敖团队被判刑的第二天。
“你还有什么要陈述?“法官第三次询问时,司徒杰发现自己的金笔在证人席上滚动了三圈。
就像三年前他亲手篡改的那份行动报告,把“立即强攻”改成“等待指令“时的笔迹一样颤抖。
旁听席突然传来清脆的“咔嗒”声。
陈振北合上了那只邱刚敖在监狱里打磨过的镀金打火机,火机盖内侧“服务为本”的警训在灯光下一闪而逝。
司徒杰终于瘫坐在被告席上,他想起昨天狱警悄悄说的话:“陈生给赤柱捐了座新图书馆,您要是进去...会住VIP仓。”
下午时分,香港高等法院3号法庭的柚木大门缓缓关闭。
余在春将真皮公文包放在橡木辩护席上时,金属包角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响。
让旁听席最后一排的《南华早报》记者下意识抬头。
余在春解开定制西装的单排扣,露出领带上银灰色的圣三一学院纹章。
他取出证据的动作像在表演魔术:先是从德国万宝龙笔盒里抽出一份盖有ICAC钢印的文件,接着按下索尼TC-D5M录音机的播放键。
“法官阁下,请允许我呈递三组证据。”
他的牛津腔英语让法庭翻译官放下了耳机,“第一组是1991年X月X日21时07分的警用通讯录音,经英国军情五处声纹实验室鉴定,确认为司徒杰警司声纹特征。”
录音带转动时发出沙沙声,突然爆发出司徒杰的吼叫:“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天亮开市之前我一定要找到霍先生的下落。这件事只有你们和我知道,不会公开。出了什么事,我顶着。阿敖,你要明白,要是找不回霍先
生,我们都趁受不住上头的压力......”
当司徒杰的辩护律师提出质疑时,余在春从公文包取出个银色金属盒:“这是当日冲锋车上的GPS定位仪原始数据盘,采用美国国防部NAVSTAR系统记录。
法官扶了扶老花镜查看文件时,余在春已经走向投影仪。
他调试Nikon F3相机配套的幻灯机时,镜头折射的光斑正好打在司徒杰惨白的脸上......
最精彩的杀招出现在不久之后。
余在春突然切换成粤语:“第三组证据来自瑞士信贷银行,账户8704-6221的流水显示......
他故意放慢语速,让每个音节都砸在司徒杰耳膜上:“1990年12月5日,一笔200万美金从霍氏集团离岸账户转入杰森?司徒''名下。”
法庭书记员打字的手突然停住。
这份带着日内瓦银行钢印的文件,连廉政公署调查时都未曾获取。
而这些都是陈振北的手笔,他通过初级情报获得......
当余在春最后展示司徒杰与张崇邦在跑马地马会VIP室的合影时,《东方日报》记者立刻认出背景里......
最终,香港高等法院穹顶下的黄铜大钟敲响第十一下时,首席法官麦高义爵士戴上了象征司法权威的白色假发。
法庭后排的《星岛日报》记者注意到,老法官翻阅判决书的手在“12年监禁”字样处有明显停顿。
这个细节后来被解读为对警队腐败的痛心。
“本席宣判,被告司徒杰三项罪名成立!”麦高义的声音通过老式扩音器产生细微电流杂音,却让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旁听席第三排,邱刚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痛。
过去一段时间,自己在赤柱监狱的黑暗记忆,此刻都化作被告席上司徒杰剧烈颤抖的警司肩章。
当法警给司徒杰戴上锃亮的手铐时,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一群白鸽。
邱刚敖突然想起入狱第一天,疯狗强就是用同款手铐把他锁在厕所水管上殴打。
现在,这套刑具终于回到了它该在的人手上。
“阿敖......“公子从背后抓住他的西装下摆,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哽咽。
这个曾经在监狱里被扒光裤子鞭打的年轻人,此刻正盯着自己崭新的登喜路皮鞋发愣。
三天前陈振北派人送来的全套行头,连衬衫袖扣都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法庭侧门突然射进一道阳光。
标哥条件反射地眯起眼,这个在赤柱被牙刷捅穿耳膜的前警长,此刻右耳还塞着养和医院的助听器。
他伸手想扶摇摇欲坠的公子,却摸到对方背后湿透的衬衫,就像那晚牢房漏水时,他们挤在发霉床垫上互相取暖的触感。
“走,去晒晒真正的太阳。“邱刚敖沙哑的声音惊醒众人。
当他们迈出法院大门时,维多利亚港的海风裹挟着轮船汽笛声扑面而来。
公子突然蹲在地上干呕。
他的胃还适应不了自由空气里的海腥味,毕竟赤柱监狱的放风场只能闻到煤渣和尿骚味。
二十米外,司徒杰正被押解上囚车。
曾经油光水滑的背头现在黏在额头上,警服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崩丢了。
当记者镜头对准他时,这个昔日警界枭雄突然崩溃大喊:“张崇邦你不得好死!”
声音嘶哑,而被他点名的高级督察,此刻正在法院后门仓皇钻进一辆没挂牌照的丰田。
陈振北的劳斯莱斯银刺静静停在法院台阶下。
车窗降下三寸,雪茄烟雾飘出的瞬间,邱刚敖看清了车载音响正播放《友谊之光》。
这首他们在监狱里偷偷吃过的歌。
后视镜里,囚车顶部的警灯开始旋转,红蓝光斑掠过司徒杰扭曲的脸,像极了那晚赤柱探照灯的光影。
“先去医院。”陈振北递出三本烫金护照时,指尖在邱刚敖掌心的伤疤上停留了一下:“阿荃的肋骨手术,安排在了养和。”
这句话让标哥突然红了眼眶,他妹妹的留学材料,此刻就躺在护照旁边的文件袋里。
当劳斯莱斯驶过立法会大楼时,邱刚敖摇下车窗。
中环的喧闹声里,他清晰听见某间茶餐厅的收音机正在播报:
“前警司司徒杰案彰显香港司法公正......”
海风卷着报纸从车前飘过,头条照片恰好是他们走出法院的瞬间,副标题写着《黑警伏法,正义最迟但到》。
这一切,都是司徒杰应得的报应。
而邱刚敖等人都知道,能将司徒杰打入“地狱”的,正是身边的陈振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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