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点点头，“也对，先生不习惯这么早起，让他再睡一会儿。”

“要不是他任性，非要和我对着干，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我越是说不能喝酒，他偏要喝酒，我说不要回荣乐府找不痛快，他非要回去，我管不了他，他吐血也是自找的。”李承载赌气的说。

玉儿安静的咬了一口小笼包，忽然没了食欲，她放开手上的食物，说：“先生不是自找，先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喝酒，他就无法排解内心的痛苦，至于回去偷卖身契这件事，我很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会为了他去偷卖身契的。”

李承载说：“卖身契这种东西，不是偷来毁掉就可以完事的。必须要有十名以上的证人，亲自见证主人和奴隶双方解除契约的经过，那张卖身契才能算正式作废。”

玉儿叹气，“先生怕是连做梦都想解除自己奴隶的身份吧。”

“那你呢？”李承载反问。

玉儿想了想，说：“我是什么地位，我不在乎，我只求能和先生在一起，做牛做马都无所谓。”

“你太傻了，要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我的建议是，你尽快嫁出荣乐府，摆脱那个苦海，才能过上好日子。”

“你胡说什么……我还这么小。”

“十四岁就能嫁人了，你不知道吗？如果我没有记错，似乎再过一两个月，你就要十三岁了吧？现在给你说媒的话，时机恰好，明年冬末就能让你出嫁。”

“你快别说了！”玉儿忽然生起气来。

李承载说：“我明白了。你想嫁的人，只有一个。”

玉儿脸颊一下子羞的通红。

众所皆知，玉儿喜欢的人非夕余莫属。

李承载的眼神黯淡下来，“可惜，他想娶的人，未必是你。”

玉儿咬住嘴唇，追问：“你是先生最好的朋友，你可听先生提过他想娶谁？又或者，你可曾听他讲过，他喜欢哪个女人？”

李承载沉默了一会儿，说：“他的确和我聊过一两次。但你真的要我说？你想听吗？我怕说出来，你会难过。”

玉儿一愣，在一瞬间恍然大悟。

无论李承载要说出哪个女人的名字，那个人都不会是玉儿。

不然的话，李承载不会这么拐弯抹角的。

玉儿顿时湿了眼眶，转过头去，偷偷的背着李承载流出眼泪，。

“我累了。”玉儿说：“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的躺会儿。”

李承载知道自己触动了她的伤心事，也不懂该怎么安慰，只好默然的退了出去。

五两轻柔的摇了摇玉儿的肩膀。

玉儿用手背抹去了泪水，扭头看着五两。

五两指了指枕头边的两朵玉兰花，经过了一夜的风干，花瓣已经有点干瘪。

玉儿疑惑的拿起玉兰花，说：“这是谁放在这里的？是先生吗？可他不是整晚都在昏迷吗？”

玉儿看了看五两，说：“难道是你去外头摘的？上一次也是吗？”

五两忙摇摇头，表示和她无关，五两比了比手势，告诉玉儿，可能是李承载放进来的。

玉儿不相信，“李郎中干嘛要送花给我？这花我上次也在枕头边收到过，我还以为是先生悄悄放在我身边的，看来不是先生……那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