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听罢，心头一热，感动非常，这玉儿可真是个以怨报德的好孩子啊！如此天真，如此无邪，谁还会忍心伤害这样的孩子？玉儿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琢玉当即打断粗俗的话尾，转而谈起玉儿想知道的事：“这九王爷并非等闲人物，十几年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九王爷就已经亲临战场了，那会儿，他先是跟突厥人打，打赢了突厥以后，又跟匈奴打，总之啊，这突厥和匈奴两个贼邦总是轮流觊觎我们的国土，九王爷说过，只要一天没有灭掉这些敌人的根，他绝不解甲归隐，宁愿放弃回家养老的福利，还发过誓愿，说他就算死在沙场，也要将侵犯咱们国土的贼子一一杀尽。”

玉儿听罢十分的尊敬，感慨，“好一个铮铮英雄！”

“那当然。九王爷可比那个缩头老乌龟姜丞相有骨气多了，那姜丞相整天只会对皇帝巴结谄媚，净说些投降求和这种狗屁话……”琢玉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议论朝廷命官，万一门口有人路过偷听了去，传到姜丞相耳朵边，琢玉可就活不了了。

因此琢玉马上打住。

玉儿也察觉到不能再深聊了，说：“九王爷如此光明磊落，为人一定很爽快，不至于为难先生的。这我就放心了。”

“你总把人往好处想。”

琢玉不由得对玉儿更加亲近了，但又不愿意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嘴说：“傻孩子，你太容易原谅人了，会吃亏的。”

玉儿认真的说：“我信琢玉姐姐不会害我，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只是想为童年好友报仇而已，这种心情我虽然不懂，但我应该试着去懂。不过啊，琢玉姐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就算我现在有幸成为了乐师，但我想，以我愚钝的资质和没用的才能，最终也只会落个平庸的下场而已，你就算想找帮手给你报仇，怕你是找错人了，找我，是派不上任何用场的，我是如此的无德无能，我真不明白，府上那么多乐师，琢玉姐姐怎么偏偏选中我呢，拉拢我，简直是大错特错……”

琢玉扶着额头说：“搞不好啊，明天咱一睡醒，整个北唐都得跟匈奴姓了。我这一生还有许多遗憾没有填补，北唐若是就这样覆灭，我的命运也会改变，到那时候，我想做的事都做不成了，我实在不甘心。”

“琢玉姐姐，你别想得太绝望了，事实未必如此。我觉得，既然九王爷那边还有心情宴客，那就说明战况并没有你描述的那么可怕，人家指不定是回京城来邀功的呢。”

“愿如你所说吧。”

“琢玉姐姐，我想听你说说九王爷。”

“为什么？”

玉儿腼腆的笑了一下，琢玉立即明白了这女孩的小心思。

琢玉说：“是想帮你先生摸清一下对方的底细？”

“我想知道九王爷是什么脾气，好不好伺候，我担心先生冲动下又得罪了人。”

琢玉带着一丝轻蔑的说：“夕余虽有才华，可惜没有半点良心，他要是能谅解你这样一番苦心就好了，就不至于跑去找鸡窝里的野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