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嘟囔着，“你自己不也是笨笨的，结果把脚卡在了雪地里。”

玉儿想起这件事时，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非常清晰。

她凝视着月色下的司命，看着他那双忧郁神秘的瞳孔，说：“你就是为了帮我把脚从雪地拔出来，才掉下这枚断情镖的，所以，我才觉得它会给我带来好运，能让我逢凶化吉。”

司命说：“只是一把为了杀人而打造出来的暗器，你竟把它当做护身符。”

“这把断情镖没沾过血吧？”

“没有。”

“没杀过人吧？”

“也没有，它是新的。”

“那就对了，它还不算杀人暗器，顶多是个武器，如此乱世，我带个武器防身，很正常吧。”玉儿把断情镖放回衣领，仿佛生怕司命要回去。

司命对她这话无可反驳，可他仍有点埋怨，“明明是我的东西，你就这么白白拿走了。”

玉儿说：“要不，我给你钱，把这枚断情镖买下来？它指多少？”

司命说：“一百两黄金。”

“怎么又是一百两，你在耍弄我？一把飞镖一百两，你宰人呢你。”

司命说：“它是精钢打造的，不是单纯的铁器，这种精钢原料，在民间可见不到，你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吗？”

玉儿歪着头，“反正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你猜对了。”司命目光灼灼。

玉儿说：“你可不是这么喜欢撒谎的人！”

“我没撒谎，是真的，五十年前，在天山附近一处叫做龙泉府的村子里，无端端的从天上掉下了一块着火的大石头。那块大石头落地后，村子的房屋都被震塌了一半，村民们走近后，发现这块滚烫的大石头硬邦邦的，敲上去能发出铁的声音，但它却比铁更硬。”

玉儿听得入迷，追问：“然后呢，你快说啊！”

“村民们以为是天降妖物，上报村官，村官又上报朝廷，朝廷很重视这块天降之石，派了不少大学士前去考究，大学士觉得那块石头很有作用，于是千里迢迢搬回了京城，锁在国库当中。”

玉儿说：“这和你的断情镖，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完，后来，朝廷中有个专门研究炼金术的道士，得到了先皇的允许，开了国库，从这块石头上取下了一块碎片，和火混合在一起，又进行了精细的打磨，最后锻造出一种削铁如泥的东西，那道士把这样东西呈给先皇，取名为精钢。先皇下令，让道士用那块石头锻造出整整一千把精钢刀剑，然后分配给最精悍的铁骑兵上，用于制敌。剩下的一点点石料，则被道士藏了起来，卖到了宫外，在黑市中高价转手。那道士的偷窃行为被宫里的太监揭穿，先皇怒不可遏，当即赐道士一杯毒酒鹤顶红，道士饮后暴毙，尸体被草草丢弃在荒山野岭，据说被狼叼走了。这些断情镖，用的就是那块天外来石的碎块打成的。你说稀罕不稀罕？”

“如此来之不易，怪不得你这么小气了。但你杀一个人，不就得抛弃一把断情镖？你舍得吗？”玉儿觉得那道士也怪可怜，不管对君主的贡献有多大，只要稍有一点差池，君主就会不念情面的将你赐死，没有半分开恩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