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丝路文学网
丝路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修仙,从无敌剑意开始 > 第178章 人间有道

第178章 人间有道

作者:羲皇之滨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老槐树的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刘婶塞给陆寒的糖糕依旧热乎乎的,沾在他围裙上的糖渣在阳光下闪烁,散发出甜滋滋的香气。

然而,当他看到小桃手里那截带着朱砂点的灰线时,后脖颈的汗毛一根接一根地竖了起来。

这并非警觉,而是血脉中剑意被唤醒后的共鸣,仿佛剑鞘中的剑在急切地蹭着鞘壁,渴望冲出。

“阿铁哥哥?”小桃抬起脸,睫毛上还挂着跑回来时出的细汗。

“你的手在抖呀。”

陆寒这才察觉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手中的断剑烫得灼人。

他低头一看,发现围裙下缝着的红线不知何时勾住了灰线的线头,两根线缠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结。

苏璃的声音从旁边飘来,带着药香和血腥味:“净莲?碎了三瓣。”

她打开药囊,几片焦黑的花瓣正从囊口掉落。

“命轮术并非阵法,而是种子。刚刚那个女子不过是催芽之人。”

风突然改变方向,从镇外的官道刮来一股腥气,如同泡在血中的烂木头味。

陆寒嗅了嗅鼻子,回忆起在铁匠铺烧红铁锭时,火星溅入血水的味道。

那是他第一次目睹修士杀人,血沫子溅到铁砧上,发出刺啦声响。

“大柱哥!”他扭头喊道,声音比平时低沉。

大柱正帮王老汉扶挑子,听到喊声回过头来。

他脸上还沾着刚才别人拍他后背时蹭上的灰。

这大柱,可是镇子里最壮实的屠夫。

只见他晃了晃胳膊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把亮闪闪的砍骨刀。

“咋啦?要修刀吗?我刚磨好的,砍猪骨头就像切豆腐,快得很。

陆寒接过刀,从刀身上看到大柱那泛红的眼尾。

他清楚,大柱昨晚守了大半夜,帮着被幻境迷了心窍的赵二家看孩子。

刀把上还留着大柱手心的温度,那些粗糙的老茧在木柄上磨得发亮。

“哥,我得走了。”

陆寒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蹭了蹭刀刃。

“镇外面出事儿了。”

大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还挂着未收的笑意。

他轻拍陆寒的肩膀,仿佛生怕拍碎了什么。

“是去砍更大的猪吗?”大柱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豁口。

“行嘞,我等你回来。到时候咱们去村头老杨头那儿打两斤烧酒。你不是说以前当学徒时没喝过好的嘛,这次哥请客。”

陆寒听了这话,喉咙里像堵了东西,难受得很。

大柱手背上还有昨天帮他挡幻境时被树枝刮出的血痕,血痂已结成一道暗红色的月牙。

他把砍骨刀递回给大柱,指腹在刀镡上使劲按了按,说道:“帮我收着吧。

“阿铁哥哥!”

小桃挤了过来,手里紧握着一个红布包。

她腰间插着的铁剪,剪尖微微发红,如同被火烤过的铜针。

小桃打开布包,里面是个铜色暗淡的小铃铛,被红线缠了七八圈。

“这是我奶奶留下的。奶奶说,铃铛一响,邪祟就慌。”

说完,她踮起脚把铃铛系在陆寒手腕上,红线勒得他腕骨生疼。

小桃还说:“你要是碰到坏人了,就摇摇这个铃铛,他们肯定会怕你的!”

陆寒低头,感受到铃铛上还残留着小桃的体温。

他看到铃铛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像一片叶子,又像一道剑痕,这纹路与他断剑上的淡金纹路颇为相似。

小桃的手指微微颤抖,追灰线时蹭破的指甲盖还在渗血,但她却仰着下巴笑着说:“我奶奶讲过,好人的铃铛能听到心跳声。”

“小桃。”苏璃突然开口,蹲下来与小桃平视。

女修的净莲眼紧闭,但眼尾的泪痣却比平时更红。

苏璃问道:“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东西了?”

小桃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低下头,揪着衣服角,线头被扯得毛糙,小声说:“我听到......铃铛在哭。”

她轻声说道:“就好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回来’,嗓子都快喊哑了。”

陆寒手中的断剑在掌心猛地一跳。

他抬眼望向镇外,官道上的商队已近在咫尺。

那青衫书生骑的毛驴脖子上挂着一串铜铃,叮铃叮铃地响着,与小桃的铃铛声调一致。

但这铃声中似乎裹挟着一种黏稠的腥味,仿佛有人往铃铛里灌了血。

“玄冥子。”苏璃冷不丁地说道,声音冷如冰镇药汤。

“他的命轮术,是以活人的执念为肥料。”她将一片新的净莲?放入药囊,花瓣刚触到囊底便冒起青烟。

“刚刚那个女子,不过是他养的一朵花罢了。”

陆寒紧握着断剑,剑身上淡金色的纹路变得炽热,烫得他掌心发红。

他回想起昨夜小桃为他剪红线时的话:“阿铁哥哥的线最粗了,红得就像烧得通红的铁水。”

如今,那红线与灰线交织,在手腕上勒出一道红印,真如同铁水浇在灰土上,欲烧开一条路。

“走。”他简短地说完,转身去拿墙角的包裹。

包裹里装满了村民们硬塞给他的糖糕、腌菜,甚至还有王老汉的烟袋锅子。

大柱过来帮他捆紧包裹,绳子打了个死结,哑着嗓子说:“早点回来啊。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生了锈的风箱。

小桃一路追着他跑了半条街,直到苏璃伸手拉住她才停下。

陆寒回头时,见那小丫头踮着脚使劲挥手,她手腕上的铁剪子在阳光下闪烁,格外耀眼。

镇口的老槐树飘下一片叶子,正落在小桃头顶,乍看就像给她戴了顶绿帽子。

“你还能......”苏璃的声音轻得如同飘忽的云朵。

寒听到这话,脚步停了下来。

虽未回头,但他心中能勾勒出苏璃站在槐树下的模样:白衣被风吹起,净莲眼半睁半闭,眼底的光亮仿佛要渗出血来,颇为骇人。

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铃铛,铜铃冰凉,红线却温暖。

“会的。”他轻声回答,声音比预想的还要轻。

“等我把那头大肥猪砍了再说。”

官道上商队的铃铛声渐近,夹杂着似是命纹女子消散前的呜咽。

陆寒紧握断剑,剑身纹路泛起光亮,在地上拖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影子,宛如红线,又似利刃。

“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他低声自语,风仿佛有脚,瞬间将他的话卷走。

“到底什么才是凡人的道。”

苏璃目送他的背影,直到那青布围裙的身影消失在商队的尘烟中。

她摸了摸药囊,发现新换的净莲瓣又碎了一片。

风卷起她的衣袖,露出腕上的红线,与陆寒的如出一辙。不知何时,红线的线头缠上了半缕灰线,随风摇曳。

“你还能不能回来呀?”她轻声对着空荡的官道嘀咕,声音被商队的铃铛声淹没。

苏璃凝视着青布围裙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捏着给小桃擦眼泪的布片。

风再起,她腕上的红线与陆寒那根缠成的结猛然一紧,仿佛有人在远处用力拽扯。

她低头,见药囊里最后半片净莲瓣正冒出黑血,这是命轮术侵蚀活物的征兆。

更让她心慌的是,寒那句“会的”中,竟透出当年药王谷后山师兄们杀妖时的决绝。

“阿璃姐姐?”小桃不知何时跑到她脚边,腰带上插着铁剪,剪尖的红色已褪成暗褐。

小桃说:“大柱哥说要去井边打水,让我叫你去喝糖茶。”

苏璃蹲下身,整理小桃被风吹乱的头发。

小丫头睫毛上挂着未干的眼泪,却强挤出一丝笑容:“阿铁哥哥说要去砍大猪,砍完就回来教我补锅。

突然,小桃拉住苏璃的袖子问:“姐姐,你的红线是不是也疼呀?我刚刚瞧见你腕子上的结在抖呢。”

苏璃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腕上的红印比陆寒的还要明显。

药囊里传来细碎的破裂声,最后那半片净莲瓣彻底化为粉末。

她摸出玉瓶,倒出药丸,却停住了。这药治心病,但此刻心中翻涌的是新撕开的痂的疼痛。

“会回来的。”她对小桃说,也在对自己说。

话未落,官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

陆寒正踩着夕阳染金红的土块,缓缓前行。

他怀里抱着的包裹,还带着村民的温度,腌菜的酸香味和糖糕的甜香在风中混合,形成了一片浓郁的烟火气息。

他腕上的小铃铛随着脚步轻轻作响,铜铃铛贴着皮肤的地方被捂得热乎乎的,铃铛内侧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血脉朝着他的心口爬去。

“道不在天上。”他低声自语。

前天给张婶修锅时,火星子溅到她皲裂的手背上,她疼得直吸气,却还笑着说“不碍事”;昨夜大柱帮赵二家看孩子,蹲在门槛上打盹儿,口水浸湿了前襟;小桃剪红线时,剪子尖总偏向自己的手,还抱怨“阿铁哥哥的线太硬

了”。

这些琐碎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不停打转,最终都融入了断剑的纹路中。

那把断剑平时在他手心里热乎乎的,此刻却冷得如同井水浸泡过的玉石。

“在人间啊......”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看那夕阳,正好落在镇外那棵老槐树的树梢上,影子拉得老长,就像铁匠铺里烧得通红的铁条被拉得老长一样。

这时,断剑突然一抖,剑纹中冒出的金光将小铃铛裹住。

两种纹路在手腕处交织,形成半朵莲花,与苏璃药囊里的净莲瓣如出一辙。

“悟凡”这个剑意顺着经络在全身乱窜。

他想起萧无尘曾说,上古剑意分九个境界,“悟凡”既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难达到的,需看破“剑是剑,人是人”的执着。

然而此刻,他豁然开朗。

那些他视为累赘的糖糕、嫌麻烦的修锅活儿,还有藏在围裙下的红线,原来都是剑意的养分。

就像大柱的砍骨刀,磨得再亮也得沾上猪骨头的油才顺手;如同小桃的铃铛,刻上剑纹后,也得沾上凡人的体温才会响。

“凡人也能成道。”他对着夕阳说出这句话时,风中的腥气骤然浓烈了数倍。

手腕上的铃铛突然“当”的一声炸响,这声音不像小桃说的“邪祟慌”,倒像是有人用锤子在铜壁上猛敲。

陆寒抬头,看见远方天边浮起一团暗红色的云。不对,那不是云,是命轮投影。

那血色的纹路如同盘旋的漩涡,漩涡中心有个黑洞,隐约能听到无数尖叫声被揉成一团,塞进黑洞中。

他的脚步停在了小镇边界的青石板路上。

断剑在他手心里热得发烫,这次不像之前那样仿佛要“挣出来咬人”,倒像是一位等了千年的老友在轻轻拍他的肩膀。

命轮投影越来越大,连夕阳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铃铛里发出的呜咽声此刻变成了哭嚎声,小桃之前说的“有人喊回来”,现在清晰地听到,是许多不同的声音,有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都在喊同一句话:“归墟守主,回来!”

“这一回,”陆寒紧紧握住断剑,金色的纹路从手心顺着手臂向上爬,在暮色中划出一道亮光。

“我就要用凡人的信念,把你的命轮敲碎。”

话还没说完,命轮中心的黑洞骤然凝结出一张人脸。

陆寒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张脸,他在玄天宗的古籍中曾见过。

白色的眉毛与胡须,道袍上绣着北斗七星,正是当年将“归墟守主”封印的那位宗门老祖。

然而此刻,老人的眼眶布满血丝,嘴角咧至耳根,露出的牙齿上沾着黑色血迹,身上的道袍也不知何时换成了命轮术特有的暗纹长袍。

“小友。

那声音如同两块锈铁摩擦。

“你难道认为凡人的那点温情能保你周全?想当年,我可是用三千凡人性命祭奠那命轮,这才将归墟封印。今天......”

陆寒手中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之声。

他望着镇子里升起的炊烟,耳畔传来小桃的笑声、大柱的吆喝声,还有苏璃煎药时药罐的咕嘟声。

这些声音,宛如一根根红线,将他与命轮中鬼哭狼嚎的动静隔开。

“当年的事儿?”他低声自语,掌心金纹闪耀刺眼。

“当年的你,可曾尝过糖糕的甜味?”

命轮的投影猛然一颤。

陆寒看到老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慌乱,与张婶担心糖糕凉了时的慌乱如出一辙,也与大柱照看孩子怕其摔倒时的慌乱无异。

天色渐暗。

陆寒站在小镇边缘,断剑指向天边的命轮,手腕上的小铃铛依旧作响,每一声都带着人间的温暖,仿佛一根细长的红线,怎样也斩不断。

归墟守主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翻涌,但这次,他并未急于捕捉那些记忆碎片。

他望着镇中亮起的第一盏灯火,听到苏璃唤小桃回家吃饭的声音,不禁笑了。

“宿命啊?”

他朝着愈发接近的血红色命轮说道:“那就让它见识见识,何为凡人之道。’

风呼啸而过,将他的话语卷入命之中,那命轮上的血色纹路被撞击得剧烈晃动。

陆寒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悠长,与镇中的灯火交织在一起。

在陆寒视线不及之处,苏璃站在老槐树下。

她凝视天边的奇异变化,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线。

那条缠着灰线的结,不知何时又多绕了一圈,宛如一朵即将绽放的花朵。

本站已更换新域名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推荐本书 我要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