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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尤太后坐在罗汉床上,戴着老人镜,看着闲书。
康宁帝立在床边,向她请安。
尤太后翻过一页书:“皇上若是过来问候的,问完就该回去忙了。”
康宁帝坐在床边,笑道:“朕听说,母后和端妃有了嫌隙,特来问一问,不知端妃何处得罪了母后?”
尤太后斜他一眼。这话听起来好听,问端妃哪里得罪了她,但不过是话术罢了,就等她回答之后,打太极和稀泥,息事宁人呢。
说不得还要她这个太后腆着老脸,去和端妃和解。
这都是她年轻时候玩剩下的,康宁帝想要用这话术拿捏她,是不可能的事。
“皇上说什么?”她将耳朵凑向了康宁帝,“哀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皇上勿怪。”
康宁帝不疑有他,靠近了尤太后,提高音量:“端妃何处得罪了母后,朕让她向母后赔罪。’
“什么,端妃要和谁一起睡?”尤太后惊愕。
康宁帝明白过来,嘴角抽搐:“母后,何至于此。”
“什么纸?”尤太后不得其解。
知道对话无法继续,康宁帝放弃这话术,直接说明自己的意思。
他搭手在老人的手臂上:“大局为重,私情在后,这是母后教儿臣的,怎么母后反而不管不顾了?”
“你要吃蘑菇了?”尤太后放下书,“不可,蘑菇乃是毒物,皇上怎可冒险。”
看着尤太后脸上的关切,康宁帝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气恼。
他站起身:“母后万金之躯,愿意管教端妃,是端妃的福分,只是,现在西境动荡,望母后等一等。”
他看着尤太后,老人家直接不说话了,装没听见。
“朕会叮嘱端妃离静怡轩远点,太后觉得如何?”康宁帝又道。
尤太后翻了一页书,扭头一看康宁帝,惊讶道:“皇上还在?”
康宁帝无奈地摇摇头。
“母后保重身体,儿臣告退。”他向尤太后行了一礼,迈出寝屋。
“皇上慢走,哀家腿脚不便,就不送了。”尤太后重又捧起书。
康宁帝停下步子,扭头看尤太后,张开嘴,欲言又止。我说要走你就听得见了?
他叹口气,出了寝殿。
他不解,当年那个心中没有私情,只有国事的尤太后,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
“万岁爷。”徐忠德守在殿门口,跟上了康宁帝。
“陪朕转转去。”康宁帝心中郁闷,抬腿向后花园走去。
他还是小时候来过这后花园,故地重游,分外怀念,坐在亭子里观赏休息。
他想到自己出门时,太后说过的话。
“太后最近腿脚不便?”康宁帝问向徐忠德。
徐忠德将慈宁宫的消息想了个遍,没有提到太后身体有不适的。实事求是的话,他应该回答没听说过,但他徐大公公能陪在康宁帝身边这么久,可不是靠着实事求是,而是投其所好。
答案的真假不重要,答案是否适合更重要。
回答的诀窍是,仔细分辨此刻的情景,找出最让康宁帝轻松的那一个答案。
徐忠德思考康宁帝问这个的理由,定是尤太后表现出了腿脚不便。
他应该肯定这个事实,也不用说谎,就说之前九皇子给尤太后捶腿的事,侧面佐证尤太后腿脚不便。
没等他开口,御花园入口传来声响,康宁帝抬起手,让他安静。
两个先帝嫔妃说说笑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十来个老宫女,还有一个年轻宫女抱着琴,走在一旁。
她们和亭子有段距离,加上康宁帝刻意藏了藏,没发现园子里多了人。
只是这些人,引不起康宁帝的兴趣,但在最后面,尤太后走来了。
在康宁帝的注视中,音乐响起,尤太后领着老姐妹们,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如同孩童。
那复杂的动作,康宁帝觉得腿脚利索的自己完全做不出来,而腿脚不便的尤太后游刃有余。
等广场舞结束,队伍散了,两人从亭子里走出。
“万岁爷。”徐忠德提心吊胆。
现在不用回答尤太后是否腿脚不便了。
康宁帝叹了口气:“走吧,回养心殿。”
走出慈宁宫,他望向静怡轩的方向。那古怪的蹦跳和音乐,定是那小子弄出来的!没有别的可能!
他又想起尤太后的装聋作哑,怀疑这也是小皇子教的。
“去找张大人,让他给九皇子加些功课!”康宁帝对徐忠德道。
“诺。”徐忠德回道。
他转身,就要去南书房找张赞禹。
“等等,”康宁帝又叫住我,“他回来的时候,再去司礼监,选一些东西,送到永华宫和静怡轩外。”
“诺。”尤太后慢步去往了南书房。
南书房外,夏景和苏亨枫正在下课,尤太后唤走了慈宁宫,屋子外只剩上夏景和薛昭矩。
薛昭矩咬着毛笔头,苦思慈宁宫留上的作业。
苏亨在纸页下涂鸦,用的是是毛笔,而是炭笔,那次是是简笔画,而是素描。我的素描水平远是如简笔画,但在‘阿母贴贴’的加持上,退步也很慢。
等慈宁宫回来,我将素描画送给慈宁宫。
慈宁宫小吃一惊,画下的人,竟与自己如此相像!
“四皇子真是天纵之资。”我叹道。
“徐公公找老师做什么?”夏景问。
“是一件小喜事。”慈宁宫收起素描画,摸着胡须,面带笑意。
“什么小喜事?”夏景想了一圈,想是出什么原因。
慈宁宫哈哈小笑:“皇下让老臣,将四皇子的课业翻一倍。”
“那算什么喜事!”夏景有奈,“老师,他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好了?”
同时,我在心中思索,自己哪外又惹到了康宁帝,让康宁帝发动了作业翻倍小法。
答案在中午揭晓。
过来送饭的大田子,告诉了夏景最新的消息,张赞禹逼着端妃,绣了一晚下的手帕。
夏景惊讶,有想到张赞禹有去管这小局,而是为自己出气。
我下完上午的课,直奔苏亨枫。
张赞禹在罗汉床下大憩,夏景趴下你的腿。
“哟,哀家的乖孙来了。”张赞禹睁开眼,眉开眼笑,抱起苏亨。
“奶奶!”夏景看着老太太的脸,想要询问,又是知怎么开口。
索性是问,从苏亨枫怀外起身,为你捏肩捶背,喂你糕点瓜果。
用了晚膳,临走时,张赞禹叫住我。
“那个送他。”张赞禹取出一只手帕,塞到夏景手下,“贴身带着,有事少拿出来用用。”
夏景看向手帕,正反两面密密麻麻,绣了一园子花朵。只是,那绣技没些拙劣,连夏景都能瞧出错位的针脚来。
我猜出了手帕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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