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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之所以尊敬妙音仙子, 一是她辈分在前,二是, 她拥有顶顶有名的爹和师兄,三来,毕竟天池的人, 世家和其他仙门, 都会给她三分薄面。
妙音仙子噙着礼貌的笑:“本无意劳烦家主, 今日贸然前来, 只是想带回几个孩子,给家主添乱了。”
赵秋红明白,按理说她是来接她的外甥楚家小儿, 但她没想到, 妙音仙子竟也要将其他人带回去。
这其他人里, 重要的便是傅鸣玉。
赵秋红失笑:“仙子说笑,几个孩子是我看大的,在这里多住些时日真的没什么,他们小时候还常来小住,现在也不会生分了。”
妙音仙子知她好意, 道:“我知你疼他们, 但如今多事之秋,那孩子留在赵府总是不妥。旁的不说,至少在天池, 我保证无人敢动他。”
推心置腹到这般地步,两个女人彼此明白,都不必再多说。
下人着急去唤楚赵沈傅四人,赵秋红看着眼前看似温和但存了些冷傲骄矜的女子,没忍住轻叹一口气:“难为你,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妙音仙子自小娇生惯养,头上一众师兄是极宠她的,纵然后来因为绯夜仙君逃婚的事,她遭了些闲话,但绯夜仍旧护她敬她罩着她,再加上她爹本就是仙门位高权重的长辈,几乎桃李遍天下,前辈们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都会照拂她。妙音这辈子顺风顺水,心底骄矜高傲些,实属正常。
但就是这样的女子,居然肯为姬月潭跑这一趟。
毕竟姬月潭是鬼姬的女儿,而鬼姬……恰恰是当年让绯夜逃婚,妙音颜面全失的元凶。
赵秋红低声:“我记得你当年,是最不待见他的。”
“不待见谁?”
谈话被打断,一道清朗男声冒出来。
“秋红姐,小姨,你们在聊什么呀?”
原是四人过来了,除却楚轩河大咧咧唤小姨,旁人都行了礼:“仙子。”
妙音眸光一瞥,有些讶异短短时间内,傅鸣玉居然就和他们三个相处地这般融洽,若不是傅鸣玉那温润眼神和周身气质,她还以为从前的傅潭说回来了。
妙音仙子拂袖:“都跟我走吧。”
赵秋辞走到姐姐面前:“姐……”
赵秋红摆摆手:“我知道,你快去吧。”
留不住,孩子大了就是留不住。难得回来一次,却还挂念着那师兄那师妹,连多陪陪自己都不肯。
赵秋红一声叹息。
四人上了妙音的灵鸢,灵鸢很快远去,化作天边一抹浮云。
赵秋红还站在赵府门口,远远望着泛了红霞的天,似是感慨一般,小声呢喃:“明明一母同胞,血脉相连,可一个是天上星,另一个却是地上泥,遇人不淑,最后,却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四人原本是打算在赵府住下的,但仔细想想,秋红姐虽然护着他们,但旁人难保不会来找赵府的麻烦,而妙音仙子在天池,敢招惹她的就极少了。
纵然他们不说,但傅鸣玉聪慧敏觉,自然察觉到这一番折腾是与自己有关,仔细一想便能想明白缘由。
他小声与妙音仙子道谢:“晚辈,谢过姑姑。”
妙音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他,似笑非笑:“这脸蛋生的相似,脾性却是不像她。”
鬼姬可从不是个温和多礼的人。
傅鸣玉失笑一声:“许是随了父亲吧。”
提到那两个字,妙音托着下巴,很明显有了兴趣:“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曾经谁不好奇,叱咤风云的鬼姬会为怎样的男人生下孩子,转眼百年过去了,如今这瓜近在眼前,妙音很难忍不住不吃。
什么样的人?傅鸣玉微微凝眉思索,于他而言,父亲自然是最优秀的,但他不能滔滔不绝向妙音夸赞自己的父亲,想了想,只能总结成四词:“连中三元,位至相国。授业解惑,桃李满园。”
有学问,亦有手段。心怀家国,愿为帝王驱使,庙堂之上,也不失文人风骨。
仅仅四个词来形容他的父亲,还是太单薄,傅鸣玉如果要和谁说起他的父亲,可以讲上一天又一夜。
父亲是他在世界上,最佩服,也最尊敬的人。
妙音安静听着,没有说话,没有想到,鬼姬那般热烈的女子,看不上绯夜仙君仙风道骨,也看不上鹤君山霸道强悍,最后,竟然会喜欢傅丞相那样文文弱弱的人。
妙音沉默了,楚赵沈三人又何尝不是沉默了。
他们与傅潭说自小一起长大,知道他无父无母,是灵胤道长悉心教养他,后来又送来蓬丘,寄人篱下。
可谁知道,竟然有另一个他,和父亲母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代替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也替他享受了爹娘的爱。
傅潭说如果知道,这世界上有傅鸣玉的存在,他不会恨吗,不会怨吗?
他不会难过吗?
难怪他不愿醒来,自尽后心如死灰,世界上还有能让他留恋之事吗?
天池很快到了,灵鸢落地,妙音瞥了傅鸣玉一眼:“你跟我过来。”
傅鸣玉愣了一下,抬脚跟上去,另外三人知道没叫他们,识趣地没跟上去。
“赵家主说的没错,从前,我确实最不待见你。”妙音边走边道。
“我……晚辈,听说过。”傅鸣玉尴尬地脚趾扣地,他知道妙音为什么不待见他,因为他母亲,更因为他这张和母亲相似的脸。
妙音蓦然转过身来:“那你觉得,为什么,现在你沦落为众矢之的,我却要护着你?”
“因为,因为……”傅鸣玉嘴唇发抖,缓缓吐出那个名字,“因为绯夜仙君……”
绯夜仙君,绯夜仙君是谁呢?
他的师兄,他在蓬丘的依仗,给过他世上最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父亲一般的温柔……
是很重要的人啊……
可是为什么,我却记不起他啊……
提起那个人,妙音胸口起伏,很难冷静下来,她盯着傅鸣玉茫然的脸,语气冰冷:
“洗冤台上的天雷,是他帮你挡下的。可是你下了洗冤台,却跟鹤惊寒走了。”
妙音的话轻飘飘的,却如针刺一般,一根根扎进傅鸣玉的心里。
“你被世家追杀,是他带着伤替你周旋遮掩,他几乎说尽了好话,可是仙门中人不肯放过你,他们要你死。蓬丘又能怎么办呢,天下大势,逆之者亡,为此,他不止一次与掌门师兄争吵,几乎闹到决裂——”
“——那次围剿,你陷入绝境,落入掌门的杀招天行万法,本应是逃脱无门,必死无疑,毕竟即便是鬼姬,在掌门的天行万法下也得掉层皮,何况是还不如你娘一半功力的你。”
妙音攥紧了拳头,眼眶红的要滴血。
“你本来必死,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是谁挡在天行万法下,拼死也要护住你?!”
“不日前抗下天雷,他本就带了伤,又夜不能寐为你殚心结虑——那不是旁人的天行万法,是仙君之首蓬丘掌门,是他师兄的天行万法,你知道它的威力吗?纵然是绯夜,也难接下那一击!”
傅鸣玉心肝一颤,热潮与酸涩涌上眼眶,只要眨眼便倾泻而下。
妙音苦笑:“他就那样,死也要护着你,掌门能怎么办?”
掌门又心急又气愤又懊悔又痛心,绯夜全身白衣几乎被血浸透,自从继承仙尊之位以来,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那么狼狈了。
多像啊,多么相似的场景啊,尸堆成山,血流成河,一群人追杀围剿一个……这样的场景,是不是某时某刻,也曾在哪里上演过一回呢?
他呕出大口大口的血,却还在求掌门:“放了他。”
他声息破碎,几乎都拼凑不完整,可是掌门还是听见了他的话。
“上一次……她在我眼前跳崖……这一次,他……他也要死在我眼前吗?”
“师兄,玄衡,玄衡求……你了……”
静华掌门,坐镇蓬丘那样刚毅强悍的人,在那一刻也没忍住落泪了。
他知道,这么多年,绯夜就一直没过去心里这道坎啊。
围剿失败了,或者说,是蓬丘放弃了。
绯夜以他不惜赴死的决心,逼所有人罢手,放弃这大好的机会绞杀姬月潭。
姬月潭在尸山血海里活了下来,而气息渐弱的绯夜仙君,被掌门等人带走了。
妙音神情悲怆:“前有数道天雷,后有天行万法,回去之后,他便陷入昏迷,大限已至,活不长了。”
天雷的威力就是这样,它代表着天道,遇强则强,绯夜仙君身为仙尊,他所受的天雷之苦要强悍上千倍百倍,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再加上掌门那一击天行万法……绯夜撑不住了。
临死前,绯夜与掌门道:“重安宫一脉有千霜,我很放心,只是问君山的封印,在重安宫这一脉里,始终有个空缺,我心里不安稳。”
“反正,我都要死了,就让我,去填了那空缺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掌门,玉衡仙君,黎芜仙君等所有人都惊呆了。
死了,跟填山,那是两码事。
死了还能超度,还能投胎转世,还有来生。以绯夜仙君今世的功德与成就,下一世定然是个极好的开局。
而填山,便是血肉与魂魄都碎在这里,永生永世困于此地,压制山下魔王,再无来生。
当初辞霜仙君那一魂一魄有了自己的意识,幻化成人形之后,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填山,就是因为,他舍不下这红尘,他有了挂念,他想要有来生。
掌门厉声拒绝:“绯夜,你不必如此!”
绯夜笑着摇头:“师兄,这么多年了,临末了,你让了我一次,我也帮你一次,你不要让我死不瞑目,也不要让我遗憾,好不好?”
他知道,因为自己执意保下傅鸣玉,蓬丘掌门要顶住多大的压力和外界的非议,是他欠师兄的。
如果死前,自己还能为蓬丘做最后一件事,就是仗着自己还是重安宫的仙君,去填那座山了。
后来的事,世人皆知。
绯夜仙君以血肉之躯填了问君山,补上了千百年来,因辞霜仙君那一魂一魄而产生的阵法空缺。人人赞他大义,自此,问君山封印完整,再也不需要重安宫仙君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闭关,去缝缝补补了。
他最后,替蓬丘解决了大麻烦,也为爱徒洛与书,将路铺的平坦。
这就是绯夜仙君啊,傅鸣玉,你怎么能忘了他呢。
妙音狠狠盯着傅鸣玉:“我不管你是姬月潭,是鬼族的少主,还是傅潭说,是绯夜全心全意养大的孩子,我要你告诉我——”
她上前一步,猛地攥住傅鸣玉的领子,纤细的手腕居然爆发出这样大的力气,每一根指节都用力到泛了白,声音陡然拔高,此刻全无了素日里的端庄仪态。
“——我要你告诉我,姓傅的,你怎么敢自尽的?”
她眼圈泛红,声音沙哑,隐忍着哭腔,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
“绯夜拼死护下的你的命,你是怎么敢自尽的?!你怎么敢的?你对得起谁啊?!”
傅鸣玉脸色在瞬间惨白,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剧烈疼痛,身体瘫软下来,妙音近在耳畔的声声质问,震入肺腑。
我为什么要自尽……
我怎么敢自尽……
我的命是绯夜仙君救的,绯夜仙君是我害死的……
我怎么敢自尽的啊!
第144章 你走吧
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一面硕大的镜子, 摔得粉碎四分五裂,无数个细小的镜片里倒映出他的面容,也倒映出许多人的面容。
傅鸣玉想去捡那些镜片, 好看清楚些,可锋利的边缘将他的手划破, 滴落下鲜艳的血。
疼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隔着细碎的镜片,也隔着数十年的光阴, 傅鸣玉看到了姬月潭,看到了数十年前的自己。
数十年前……
绯夜仙君临死之前,已经坐上鬼主之位的姬月潭, 重新回到了蓬丘。
妙音仙子也从天池回来了, 那是她离开这里之后, 唯一一次回来。
因为绯夜, 她曾赌气立誓,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但是今天她回来,和姬月潭一样, 来送绯夜最后一程。
看到姬月潭的时候, 妙音就明白了, 这么些年,绯夜为什么要躲着自己,众所周知,绯夜十分疼爱那个灵胤道长的弟子,视若己出, 可是绯夜却藏着掖着, 从未让她这个师妹见过。
姬月潭与她并不熟识,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却在这一刻, 在这漂亮的女人眼底,看到怨毒的恨意。
他不认识妙音仙子,却对妙音这个人熟识。
因为无梦之境里,他们曾有过难以忘怀的接触。
妙音咬着牙一步步走近,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将手心都掐出了血,她盯着姬月潭,想笑又笑不出来:
“你知道吗,他带你去见了他所有的友人,长辈,他卖掉了他所有的面子,只为了让他们看在他的份上,能够对你网开一面,饶你一命,换你平安。可是,这么多年,他唯独不敢来找我。”
“只因为,我见过你母亲的真面目。”
无罪之巅那一战之后,仙门和鬼蜮皆是死伤无数,留下来的这些人里,真正见过鬼姬真容的人,并不多,可以说非常非常少。
但是恰巧,妙音仙子就是其中一个。
姬月潭愣怔地看她,脑海里却是无梦之境中,他所看到的一切。
一身喜服的玄衡跌跌撞撞赶去关押蔚湘的藏叱狱,那一次,逃的那就是妙音的婚礼。也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婚礼。
“我恨她,他知道我恨她,他怕我对你不利,所以,他不敢让我见你。”
妙音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就是恨她,如果没有她,师兄不会逃婚,师兄已经答应娶我了,我会是他唯一的妻子……你知道吗,我真是恨死你的母亲了!”
“可是……可是……”
妙音目光滞空。
“我也该谢谢她。”
泪水顺着她的脸淌了下来。
这个高傲的仙子,终于垂下首,露出了破碎的神情。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一辈子不会爱上我……可我,我只用一个未完成的婚礼,就换了他一辈子的愧疚,一辈子的爱护……也足够了。”
姬月潭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疯癫的女人,在她只字片语里,听到了从前的旧事。
饶是他愈渐冷血,也未能在此刻真的铁心石肠做到无动于衷。
胸腔的酸涩如冬日暴风雪,呼啸轰鸣,卷起刺骨寒冷,而在他挺拔的鼻尖,坠下滚烫的热泪。
绯夜仙君曾带着年幼的傅潭说拜访过他所有的前辈长辈,同门师兄,至交好友……什么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姑姑姨姨,傅潭说虽然不认识,也都听从绯夜仙君的意思,叫下来了。
那一次前去钟灵山,便是绯夜仙君第一次带他去见独自辟府另居的黎芜仙君,他行了拜礼,唤黎芜一声姑姑,黎芜仙君也赠与了他礼物,那代表着她的庇佑。
傅潭说以为,师兄是在给自己撑腰,给孤苦伶仃的青龙剑传人撑腰,是告诉所有人,不要觊觎青龙剑法,也不要觊觎青龙剑,有蓬丘在,他们的不轨图谋都不会实现。
可直到现在,傅潭说才反应过来,师兄他明明是……在为自己找关系和靠山。
他带年幼的傅潭说认了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只求他们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能对傅潭说宽容一点。
“师兄,师兄……”
他跌跌撞撞,赶去见绯夜仙君最后一面,整个蓬丘无人阻拦。
纵然他们恨他入骨,恨他导致了绯夜的死,这个时候都不会对他下手。
因为他是绯夜看大的孩子,他该去送绯夜最后一程。
“我知道你会来的,好孩子……”
绯夜仙君躺在床上,皮肤已经失了正常的血色,形容枯槁,哪里还有曾经仙风道骨英俊的风姿,他气息奄奄,仍强撑着与姬月潭说话,“我在等你呢,孩子。”
姬月潭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呜咽,这一刻,他不是外人眼里心狠手辣的鬼主,他也不需要维持那可笑的面子,这一刻,他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少年,他还是师兄手心里呵护的孩子。
“师兄,师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我害了你……”
洗冤台上,傅潭说早就做了赴死的准备,可师兄救了他。
万人围剿里,他以为自己会和母亲一样的结局,可师兄,还是救了他。
绯夜瘦削苍白的指尖落在姬月潭乌发上,宛如从前一般抚摸他的颅顶,可僵硬的指节却愈发不听使唤了。
“师兄怎么能眼看着你去死呢,小玉。”
绯夜轻轻地笑。
“……你不要怪师兄自作主张,师兄,师兄做不到啊……”
姬月潭伏在他的榻前,泪如雨下,整个胸腔都是喘不上气一般的疼痛,疼得他快要窒息了。
“小玉,是师兄不好……师兄没有,保护好你,若是灵胤道长还在,他……他做的一定,比我要好……”
他说话愈渐困难,微弱的气息几乎只进不出。
“小玉,长大了……以后,师兄不在,你也要好好的……你是,她的儿子,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
“师兄……”
姬月潭泪眼朦胧,用力攥住他的手,感受到师兄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失。
绯夜也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他想起身,可是没起来,只用力拽着姬月潭的胳膊,好像有重要的话要说。
“你母亲的事,我一直在调查,这么多年了,她,她死的不该……小玉,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你母亲,失踪,她不是,那样的人……”
绯夜的话语断断续续,可姬月潭听懂了。
他们从前就提起过这个话题,鬼姬有胆有谋,一介女子却让整个鬼蜮都臣服在她裙摆之下。以鬼姬的心性,她不该作死,不该堵死自己所有的路,然后生生把自己逼死逼疯。
绯夜见过年少的她,她任性贪玩,性子有点恶劣,但她依然让人觉得阳光而美好。和后来那个阴晴不定令人闻风丧胆的疯婆子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是叫人夺了舍。
这么多年,那个问题依旧困扰着绯夜,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当年他进入秘境历练,错过了蔚湘失踪前的消息。
那个时候蔚湘联系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否和她失踪有关,是否,是一个求救的信号呢?
可是斯人已逝,这个问题,再也得不到解答了。
“师兄,得到最后的消息……小玉,或许,有用。”他艰难喘息,姬月潭俯首,凑近了耳朵,“小玉,蔚湘当年,失踪,是去了……西玄之地。”
“有魔修,在西玄,见过她。”
西玄之地……那时候是,鹤君山的地盘?
说完这一切,绯夜似乎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浑身都松懈了下来,姬月潭慌了,他知道,师兄的时候到了。
“小玉。”绯夜涣散的瞳孔依旧看着他,可是却无法聚焦,“师兄,先走了。”
他眉眼含笑,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偌大的房间归于沉寂,继而,姬月潭发出了这辈子,最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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