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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鹤惊寒,是您亲手杀死的啊……
“小玉醒了。www.ningjuyd.com”
沈双双第一个围上来, 急切道:“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了?”
眼前一下子出现了好几张人脸,傅鸣玉缓慢地将人脸与姓名对上号。
双双,楚轩河, 赵,赵秋辞……
还有……
他目光触及到几步之外的洛与书, 心头颤动。
真是闹了个大乌龙,怪他太蠢, 若早发现洛与书与谢霜辞是两个人,或者早一点恢复记忆,也不至于与他纠缠那么长时间。
坠马之后一直到他死, 所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 回望这些日子在洛与书面前的扭捏做派, 傅鸣玉直想死。
是的, 让洛与书失望了,他还是傅鸣玉,不知道为什么, 姬月潭根本不想醒来, 一点动静没有。
傅鸣玉扳住床沿, 艰难坐起身,先与他们道歉:“对不住诸位,这段时间,是傅某脑子不清醒,骗了你们……”
见他虚弱至此, 洛与书下意识上前去扶他, 被双双几人抢先将人围住,只好顿住了动作,改为负手而立。
他如一株文雅的竹, 挺直而淡漠。
如今意识回笼,傅鸣玉不再是那十几岁时为谢霜辞拈酸吃醋的少年,而是活了二十余载,陪谢霜辞去世的傅家少爷,傅鸣玉找回了自己。
他与几人客气行礼,道出缘由:“并非傅某为自己辩驳,初醒来时,我的记忆尚且停留在十几岁,还不懂事,闹了笑话,给诸位添麻烦了。”
一片安静。
楚赵沈三人看看他,又彼此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毕竟,这般“客气有礼文质彬彬”的傅鸣玉,还真是……从没见过啊!
他身上蓦然就多了一种气质,一种稳重的儒雅的,仿佛读过很多书的那种莫名的气质。
这样的傅鸣玉,属实是谁都没有见过的。
“咳。”赵秋辞咳嗽一声,打破沉默,“你就是,小玉的前世?”
傅鸣玉一怔,脸上有瞬时的落寞,又提起笑:“或许,应该,是的。”
他娓娓道来:“傅某的母亲便是你们口中的鬼姬,可傅某长大成人数十载,只知温婉贤惠的傅家夫人,从不知什么鬼姬。”
毕竟一家三口安安稳稳过日子,他顺利长大,父亲母亲也在慢慢变老,他们与寻常百姓,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后来,母亲收留辞霜仙君,傅某才知晓母亲与仙门有许些关系。”
但是怎么也不会往那方面想,自己的母亲是蛇蝎心肠恶名在外的鬼姬。
“那你后来,知晓自己的身世了么?”双双太好奇傅潭说的前世了。
“知道了。”傅鸣玉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直到,谢辞霜要重新回蓬丘,去送死,我才知道母亲的身份。”
才知道他这数十年的人生,不过母亲费心思为父亲编织的一场梦,一场水中月,镜中花。
父亲会老去,会死去,母亲不老不死,却甘愿为了父亲留在人间,甘愿成为傅家夫人,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业,陪他生老病死,走过这短暂又漫长的人生。
因为鬼姬的小孩血脉特殊,半人半鬼,极易失控败露,母亲只好抽取那孩子的一魂一魄,捏造出一个乖巧听话的人类小孩来。他会慢慢长大,会慢慢老去,和他父亲一样,寿命不过数十载。
如此,就是再幸福不过的三口之家了。
这个小孩,就是傅鸣玉。
他傅鸣玉,不过是父亲母亲相伴这一生,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他的诞生,也只是为了凑个圆满而已。
只是知晓真相时,他已经长大成人,身边也有了更重要的人。
他不去计较那些欺骗和隐瞒,不去计较母亲到底爱谁,他只是跪在母亲脚边,求她救救谢霜辞。
思绪到这里,傅鸣玉忍不住抬眼望向几步之外隔着一段距离的洛与书:“您与他太像了,傅某冒昧问一句,您与谢霜辞,到底有何关系?”
难道是谢霜辞的后辈吗?可是谢霜辞,哪里有什么子孙后代,又跟谁生儿育女了呢?
洛与书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你可知辛沂乡?”
傅鸣玉一怔:“那是,傅某的老家。”
傅丞相辞官归隐后,便回了老家,毕竟,他的祖辈都葬在那里。
“仙尊可是去过傅某的家乡?”
洛与书微微点头,如此,就一切对得上了。
辛沂乡的傅家就是傅鸣玉的傅家,洛与书曾与傅潭说去过的那个坟冢,见过的那个和傅潭说同名的墓碑,是傅鸣玉的。那傅丞相和傅夫人的墓碑,便是傅潭说亲生父亲和母亲的。
那他们所见的保护坟冢的结界,和上面的重安宫功法,便也说得通了。
是辞霜仙君。
洛与书道:“你若问本尊,与辞霜仙君什么关系,本尊只能说,他是本尊所在的重安宫一脉的师祖,但师祖早在万年前,便为了镇压魔族,葬身问君山。”
“你口中的谢辞霜,只是师祖的碎魄所化。本尊与他,既无血缘,甚至也并不相识。”
至于为什么那么相似,不知道。
但知晓内情的沈双双很难忍得住不插嘴:“可是还有一个传言呀,蓬丘上下弟子们都听说过,无霜仙君,好像是辞霜仙君的转世呢。”
不然当初绯夜仙君干嘛还要亲自前去洛川洛氏,接回了尚且年幼的洛氏幼子洛与书,还收入门内做亲传弟子呢?一般人谁有这个待遇?
这个传言,洛与书没承认过,但也没否认过。虽然他现在的地位是靠自己刻苦修行与努力,但当初入蓬丘绯夜仙君座下,也确实沾了辞霜仙君的光。
但转世这种东西,洛与书是不信的。
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因着某种因缘,存在某些关系,但那始终是两个人啊。
他并没有因为傅鸣玉是傅潭说的前世,甚至同一个魂魄同一个人,就去接受他。
那真的是不一样的。
双双的话,却让傅鸣玉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是转世吗……”他小声喃喃。
过往的万般场景浮现在眼前,一幕幕。
“这辈子太辛苦了,如果有来生,下辈子就投胎到一个不愁吃喝的富贵人家,做大少爷,荣华富贵,享一辈子福。你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小玉。”他的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我不想和你做好朋友。”
眼眶泛起酸意,傅鸣玉蓦然就明白了。
“你为什么这样在乎姬月潭?”他看着洛与书,“他与你,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们,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们,是朋友吗?”
“不是。”几乎没有思索,洛与书即刻否认,“我们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也不是叔侄。
在无数次循环往复枯燥的修行里,在每个不耐想要放弃的瞬间,他不止一遍想起他的小师叔。
他顽劣,捣乱,故意吸引洛与书的注意,不厌其烦给他添堵。
他也善良,赤诚,是鲜活的颜色,点亮洛与书沉静乏味的人生。
他想要什么关系,什么身份,他难以启齿,却再清楚不过。
他一字一顿,缓慢但有力,回答傅鸣玉,也在回答自己:
“我心悦他。”
寂静的殿内,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楚赵沈三人已经僵硬成三块冰雕,不约而同觉得,他们现在应 该立刻消失,而不是杵在这里。
纵然他们知道,洛与书对傅潭说的重视程度,纵然他们知道,两个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我心悦他”四个字从洛与书嘴里说出来,带给他们巨大的冲击。
“好,好。”
傅鸣玉勾起唇角,笑得很开心,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眼睛里掉出大颗的水珠。
他和谢霜辞没有做到的事,有人在下辈子,做到了。
他和谢霜辞说过的话,有人也真的在下辈子,实现了。
谢霜辞真的出生在了富贵之家,他们不止是朋友,也不再是朋友。
一切都如愿了。
傅鸣玉轻轻擦掉脸上的水渍,不失仪容:“我帮你。”
他环顾四周,对上楚赵沈几人的眼神,真诚道:“我帮你们一起,调查姬月潭自尽的真相,唤姬月潭回来。”
楚赵沈三人缓慢地对视几眼,默契地不需多言,最后,赵秋辞才开口:“你要帮我们将小玉找回来,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傅鸣玉面容坦荡,“意味着我会消失。”
“没有关系的,我早就死了,有幸虚度这几十日,算是我偷来的。”——
鬼蜮。
灵贰远远看到自家主子回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殿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她还以为主子跟无霜仙君出去,得好好玩一圈,说不定还要回蓬丘住几天呢。今日倒是回来的快。
“嗯。”傅鸣玉微微点头,“有件事情,麻烦你跑一趟。”
灵贰立马单膝跪地,忙道:“殿下吩咐便是。”
主子怎么还这么客气用上敬辞了,倒叫她惶恐。
傅鸣玉吩咐:“麻烦与闻人戮休递个消息,本座已经醒了,只是神识不全,希望与他见上一面。”
闻言,灵贰瞳仁紧缩。
因为主子现在是失忆状态,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苏醒的事一直先瞒着,蓬丘那边也不敢宣扬,因此知道的人不多。
现在主子居然要主动透露给妖族,还要去与那鸟妖见面……
灵贰不敢妄加揣测主上的意思,恭敬应下:“属下遵命。”——
雾霭密林,妖王行宫。
听到下人禀报,王座上方才还怀抱美人,慵懒接受美人投喂的男人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推开,震惊:“真的假的?姬月潭醒了?”
女人摔到地上,也不敢有怨言,恭敬跪着。
台阶下的侍从恭敬点头:“此消息是鬼主座下的灵贰传来的,不能有假。”
闻人戮休的震惊写在脸上,姬月潭死了这么些年,突然就醒了?而且他尸身不是被无霜抢去,留在蓬丘了吗?
这件事,蓬丘可有参与?事情瞒得很紧啊,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闻人戮休攥紧拳头,拧眉:“还不叫人收拾收拾,迎见本王的好哥哥。”——
姬月潭也许不是第一次踏进妖王的地盘,但傅鸣玉是第一次踏进这里,还是独自一人。
据说妖王的行宫当年被一场大火燃尽了,现在的是后来的小妖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重新建的。
傅鸣玉刚到来,便被侍从极恭敬地迎了进去。
来之前便听双双几人说过了,紫凰家没出事之前他与闻人戮休关系就还算可以,按道理讲,傅鸣玉身份被揭发时,闻人戮休属实没必要跟鹤惊寒一起来踩他一脚。
但是他确实来了。
这很难评,几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的,傅鸣玉想想都头疼,也不知道当时姬月潭怎么受得了的。
傅鸣玉被带进一座极其敞亮的宫殿,火柱上燃着的浅紫色火焰浅浅打在人脸上,整个宫殿都萦绕着一种梦幻的奢靡感。
玉阶之上的男人负手而立,似是已经等候很久了。
“鸣,鸣玉哥哥……”闻人戮休眉峰皱起,眼里俱是不可思议,“真的是你?”
他两步便从高阶之上跨下来,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傅鸣玉身边,声线都变了形:“真的是你?你复活了?”
傅鸣玉静静看他,眼前的小妖王看着还很年轻,身姿极其健硕,高大威猛,行事却有些跳脱,纵然已经是妖界至尊,他紫色的瞳仁里依稀还能瞧出些稚气,和傅鸣玉想象的是有些不一样。
也是,紫凰家族的纯血统除他之外全军覆没,不然也轮不上年纪最小的他来称王。
他在打量闻人戮休的同时,闻人戮休也在打量他,从上到下,眼前人身着绛色长袍玄色外衫,不言语时一如当年高贵淡漠。杜绝了一切旁人假冒的可能,真的是姬月潭,死了十几年的姬月潭。
见他不说话,闻人戮休一拍脑袋:“瞧我,哥哥请上座。”
美人鱼贯而入,奉上茶水珍果,傅鸣玉眼睑半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能感觉到,闻人戮休的视线一直锁在自己身上。
无数个问题堆叠起来挤在喉咙口,闻人戮休毫不掩饰自己巨大的疑问:“哥哥,简直是像做梦一样,你是,怎么活的?”
傅鸣玉很诚实,他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骗闻人戮休什么,遂道:“我不知道。”
“我不记得了,怎么死的,怎么活的,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话音落,闻人戮休瞳孔骤缩。
不记得了?
瞬时,傅鸣玉敏锐察觉闻人戮休眼底那点稚气消散,阴冷的视线如蛇蝎一般缠绕上自己的脖颈,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撕裂开吞咽下去。
果然,这位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倘若傅鸣玉还是几天前的傅鸣玉,现在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吧。
“真不记得了?”闻人戮休逼问,“与本王何时相识,何时入得蓬丘,何时回的鬼蜮,中间发生过什么,你统统都不记得了?”
傅鸣玉看傻子的眼神:“我骗你做什么?”
他叹口气:“不瞒你说,我醒来后,记忆全失,想了想,也只能到你这里来,询问一些从前的事了。”
闻人戮休面容冷肃下来,他起身离开座位,来到傅鸣玉面前,一边思索一边下意识围着他转:“你死后,尸体被洛与书抢走,如果你醒来,也是在蓬丘醒来……洛与书放你离开了?”
傅鸣玉面容坦荡:“为何不放?”
“你知道的,如果天下人都知道我醒了,蓬丘护不住我。”
闻人戮休咬着指甲,皱眉不知道在思虑什么:“也是,蓬丘,不安全……可是……真的假的……”
“算了,我不与你废话了。”傅鸣玉站起来,起身欲走,“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从前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回去了。”
“不要——”闻人戮休蓦然攥住傅鸣玉一只手腕,将人拦下来,“我说我说,你问便是,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傅鸣玉复又坐回来,斜睨他一眼,不怒自威:“你尽管如实相告,如若仗着我失忆拿谎话骗我——”
他身体微微前倾,视线锁在闻人戮休脸上,仿佛知看穿他在想什么,轻声:“此后,我都不会再信你一句了。”
闻人戮休心里咯噔了一下,低头咕哝,明明人都失忆了,怎么说话还跟之前似的,劲劲的。
“我明白的,鸣玉哥哥。”闻人戮休变脸如变天,阴霾散去,扬起笑脸,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哥哥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
从前的事,如果姬月潭想知道,他身边的人自然会告诉他,那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他想知道什么,旁人不知道的内情么?
“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哥哥,想来也是尊敬我的。”傅鸣玉指节漫无规律地敲打着桌子,“外人都说,我与你和魔君三人交好。”
“那当然。”闻人戮休笑笑,“仙门唾弃我们,只有我们妖鬼魔三族联合起来,才好与仙门抗衡,不是么?”
“你现在也这么想吗?”傅鸣玉支着脑袋看他,“我们应该联合起来,给仙门点颜色瞧瞧?”
“呃……”闻人戮休顿住,“倒也不必非要……”
他当初愤恨之下屠了上陵城,沦落成天下的罪人,可他只是想报仇而已,虽然波及了很多人,但他真正想杀的只有霍家,现在大仇得报,只要仙门不找他麻烦,他还乐得自在呢。
何况鬼王和魔君相继陨落,元气大伤,只有他一个妖王,就不做出头鸟,掀什么风浪了。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傅鸣玉眸光微闪,他眉眼温和,却让闻人戮休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我真的,与鹤惊寒交好吗?”
闻人戮休心里又咯噔一声,维持着笑容的脸要撑不住了。
傅鸣玉不耐烦道:“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什么事我会做不会做,还是分得清的。”
“对不起,鸣玉哥哥。”闻人戮休声音弱下来,“我怕你迁怒我,才有所隐瞒。”
傅鸣玉倚着椅背,目光放空:“我的下属说,我自尽前曾去找过鹤惊寒,我的死或许与他有关。”
想起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闻人戮休强行定了定心神:“鸣玉哥哥,你们两个从前的事我从不参与,就怕惹一身腥。我实话说,你们确实关系一般,不咋好。”
傅鸣玉猜到了。外人眼里看似团结的妖鬼魔联盟,其实内部亦是矛盾重重。
“你本不想回鬼蜮,是鹤惊寒用了手段,逼你不得不回来的,你本就恨他。然而,也并非我挑拨离间,鹤惊寒从前也确实说过,你……你不配做鬼界之主。”
傅鸣玉轻笑一声。
真有意思,他不愿做劳什子鬼主,非要他回来,他回来了,鹤惊寒反倒说他不配了。
傅鸣玉摸着下巴,合理揣测:“那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死,是鹤惊寒害的?那鹤惊寒,又是怎么死的呢?”
“啊?”闻人戮休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哥哥,您真的一点印象没有了?”
他语出惊人。
“鹤惊寒,是您亲手杀死的啊。”
第142章 我好像能接收到一点,姬月潭……
鹤惊寒, 是你亲手杀死的啊。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傅鸣玉的脸色几乎维持不住,瞬时生了裂痕。
这么劲爆吗?
傅鸣玉下意识就攥紧了指甲。
难怪闻人戮休起初不敢说自己与鹤惊寒关系不好, 被他识破才全盘托出。
因为闻人戮休也担心,鹤惊寒一死, 姬月潭下一个会对自己下手。
可是,为什么呢?姬月潭就那么痛恨鹤惊寒吗?
再者说, 就算二人之间确实有什么深仇大恨,姬月潭既然已经杀了鹤惊寒,大仇得报, 那他又为何要自尽呢?
一命赔一命?不是吧, 姬月潭也没仁义到这般地步吧。
傅鸣玉眉头紧锁, 闻人戮休小心观察他的神色,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才确定他是真的失了神志,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他指节轻轻敲打着桌子, 一时间有点捉摸不透眼前这最熟悉的陌生人。
“鸣玉哥哥。”闻人戮休轻轻开口, “魔君已死, 只剩你我兄弟二人,不知哥哥此后,有何打算?”
傅鸣玉瞳仁微微动了一下,面对这小妖王字字试探,不能露了怯, 也不能太嚣张, 这个度要把握地很微妙,他还是有些压力的。毕竟,他也不是真正的姬月潭。
傅鸣玉没有回答闻人戮休的问题, 反而又抛了问题回去:“你实话告诉我,鹤惊寒,是不是真的想杀我?”
就算他没有得手,但是不是有这样的时刻,他真的想杀了我,或者说,取代我?
闻人戮休紫色的瞳仁里倒映出傅鸣玉的样子,苍白消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了嘴,他想了又想,才吐出一个字:“是。”
他似是憋坏了,又解释道:“哥哥,这件事,我觉得你是知道的,你知道鹤惊寒一直对你不满,他觉得你作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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