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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极度的危险感立刻从齐凛的尾椎骨攀升了上来,他手肘上的寒毛开始竖起,呼吸变得紧张急促,后脑上的腺体因为感受到了另一名强大alpha的威胁而微微刺痛。但这种危险感也令他愈加亢奋,像在邀请一头不羁的野兽与自己起舞,笑容更加放肆地回答:“是的,师父,请让我临时标记你。”
雪松和烈酒的两股信息素正在房间里胶着对抗,激烈交战,都不肯善罢甘休。
齐凛嘴上说着看似谦卑的请求,实际却近一步上前,几乎要贴上沈渊的耳垂,喉咙里发出恶魔般的低语:“反正你都是在渴望牺牲的,师父,之前还说着原则大于一切呢,我以为你为了灵能源泉什么都可以做到的……那为什么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临时标记的愿望呢?我保证那不是很疼……”
毕竟齐凛曾经经历过。一名alpha被另一名alpha叼着腺体临时标记,那种被蹂-躏和征服的屈辱感至今难忘。
他们都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次临时标记,起初那是一场意外,但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预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同态复仇?”沈渊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嗤笑,“用灵能源泉来威胁一名大宗师,你可真是……”
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
看看他现在在做些什么吧,竟敢利用他师父的一时心软和期许,要求更多妥协和退让的可能,甚至以此来满足一己私欲,要高高在上的大宗师屈服并奉上更珍贵的东西……
“为什么不可以啊,师父?”齐凛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笑容里既单纯又十足邪恶,“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要求了我什么?你要拱手把大宗师的权力让渡给我,是你授予了我这个许可。就像三年前你说的那样,我不可以僭越半步,但你做任何事都无可厚非;如果以后我才是大宗师,那么我才是百无禁忌的那个,我应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包括臣服于我……”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发生过这么多暧昧的故事了?沈渊有些恍惚地想起了三年前,他曾经差点犯下又一次错误——彻底标记齐凛,将他变成自己的禁-脔。
他的怒火当中一时间升起了更多愧疚,然后是些许的迷惘。也许齐凛说的确实没错,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都要求了些什么。
在一时的失神当中,沈渊没有注意到齐凛的手指已经大逆不道地伸向了自己的后颈。
齐凛第一次看到师父的alpha腺体,近在咫尺,只需要将自己的犬齿轻轻扎入进去,就能让师父感受到自己曾经的无助和惶恐。
齐凛的舌尖轻轻滑动,舔舐到前所未有的甜蜜滋味。
属于alpha的侵略性动作,让沈渊刹那间收缩起瞳孔。他指节分明的手掌立刻扣住了齐凛近在咫尺的咽喉,只需要轻轻一捏就能粉碎这个逆徒的喉结,让他停下如此僭越的举动。
但齐凛仍然对千钧一发的死亡威胁不管不顾,甚至将自己凑得更近了一些,气息贴着他师父的脖颈,呼吸急促地笑道:“现在轮到我了……”
该轮到我教你了,师父。
他分开唇瓣,轻轻吻了那处敏感的腺体,然后吻了他师父紧绷的下颔,吻了那对令他朝思暮想的无情薄唇。
带着他最虔诚最绝望的爱意,也带着他最邪恶最纯粹的欲望。
alpha的犬齿只是磨蹭着,却迟迟没有刺入受害者的腺体。
“你……”沈渊的手掌放开了他的喉结,只是依旧环着他的脖颈,像是一时吃惊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此刻那突突跳动着的血脉在他掌心里如此清晰分明。
“是我,师父。”
齐凛闷闷地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容:“哦,师父,我早就想告诉你了:爱不仅仅是标记。”
第40章 第 40 章 那时年纪尚幼的沈渊对此……
房间里涌动着的信息素暂时平缓下来, 两名alpha不再针锋相对,但紧张的氛围依旧凝滞着。
齐凛像一头刚刚进食过的大型猛兽,尽管仍未餍足, 但愿意展露出更多的耐心。他乖巧地后退了两步,回到alpha之间不会觉得气息过于冲撞的距离,然后看着他师父,认真地说:“师父,我一直都觉得你有种自我毁灭的倾向, 难道你是要为传统灵能规则殉道吗?”
沈渊并没有回答。他当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他只是没有做出改变的心思。
因为离开大宗师的位置时, 他是注定要死在齐凛手上的。
过去,他不认为齐凛有知道原委的必要, 不过既然今天齐凛已经表达了他的不解和抗拒, 那么他也不介意告知过他一些过去的历史。
沈渊带他前往那间资料室,他们曾经在里面呆过一阵子。
齐凛对这里并不陌生。没想到三年过去后,这里的档案柜一切如旧, 连挂在墙上的线索版也没有被动过,上面依旧完好地钉着灰烬都市的一些资料。
此刻,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师父的背影。
沈渊翻出了一份档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知道在我之前,上一任大宗师是谁。”
“沈星河。”齐凛下意识地回答。
这是一道常识题:人人都知道现任大宗师是沈渊,而上一任是他的母亲沈星河, 那也是一位超级灵能天才——能成为大宗师的当然都不同凡响。
只不过, 听说在这两任大宗师之间,是有一些空窗期的。沈渊一贯对外宣称那是自己的错误,才会导致大宗师的位置空悬, 也导致了胧洲那段时间邪魔不断涌现,最终酿成了灰烬都市那样的悲剧。
天杀的常识。其实齐凛老早就想了:那时候沈渊也还未成年!怎么就变成他的错误了,甚至他还要为灰烬都市负责,那不成了一只可怜的替罪小羊羔了么?
如今,沈渊正从档案里翻出一些泛黄的历史。
首先的几页是一些陈旧的医疗和体检记录。
上面显示在接近三十年前,沈星河身怀有孕,且出现了很大的妊娠反应,因而她来到了专业机构休养。
“G3P2……”齐凛冥思苦想了一阵子,“代表她之前就有两个孩子?”
“嗯,我曾经有两名兄长。”沈渊说着,慢条斯翻过这几篇档案,好像在看着一些并不相关的事务,此刻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还原着一段历史记录。
大宗师沈星河曾经代表了一整个时代。
强大灵能者的寿命往往能达到200年左右,而大宗师也本该是其中佼佼者,只不过这个位置代表的责任太重、危险太多,所以历任大宗师平均在位的时间只有十六年。
沈星河虽然是一名beta,但出身自灵能世家——很多人认为“灵能者与灵能者结合更容易生出有天赋的子嗣”是个伪命题,但她在政治联姻中生下的两名男孩显然都拥有不俗天赋。
他们曾经也被认为是天才,直到陨落在与邪魔的战争中。
“第一个享年六岁。”沈渊不带感情地说,“邪魔试图找到我母亲的心灵破绽,因此挟持了这小子。我母亲证明了他并非破绽。”
“那第二个呢?”
“十四岁。他是个出色的灵能者,也是个合格的继承人。可惜轻信了一个被邪魔蛊惑的人,他掉进了邪魔的陷阱。”
据说那个孩子死的时候,邪魔故意让他拨通了求救通讯,联络到了沈星河。沈星河心急如焚却找不到人,只能听着通讯那一边的声音,听着邪魔慢慢将她的第二个、精心培育的孩子生吞活剥。
第一个电话里他在无意识地喊着妈妈。后来他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挂断了电话。
但邪魔继续为他拨通了通讯,让沈星河继续听着他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他开始咒骂邪魔给自己一个痛快,后来逐渐恳求母亲不要再听下去……直到最后他不再感到疼痛,只余下濒死样叹息。他最后感谢了母亲,说自己因为拥有一个身为大宗师的母亲而感到自豪。
对于这场悲剧,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好在沈星河本人也不再提起。
只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第二个孩子死后没多久,沈星河再次意外受孕。
她原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可是这孩子兴许有着很强的灵能天赋,让她在孕期当中就感受到了与灵能源泉更紧密的链接。这也使得她妊娠反应严重,不得不住进了特殊机构当中,留下了这些医疗记录。
在待产的期间,沈星河陆续记录下了许多场梦境,大多数光怪陆离,和灵能、邪魔、亚空间有关系。她身边的人们开始对这孩子寄予厚望,认为他有希望成为本世纪最强大的灵能天才,成为下一任的大宗师。
沈星河给第三个孩子起名沈渊。
没人知道她为何这样起名,直到许多年后的沈渊自己,从母亲的遗物里找到了几张早就被撕开过的笔记。他母亲有在冥想后进行随笔记录的习惯。
那张纸被沈渊撕了下来,夹在这本档案里。
上面写道:【人们以为世界是平原,大宗师举着烛火引路,避免所有人行差踏错,掉进深渊。但世界是深渊,所有人都正在下坠。烛火是骗局。骗局,骗局。】
字迹很工整。
就像沈星河留下来仅有的几张照片那样,看上去是个智而冷酷的女人。
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只是疯得很平静。
在她生下沈渊那天,也是她与灵能的链接最强烈的那天,她再次做了一个梦。也或许那不是梦,而是亚空间为她展示的一些未来。
她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沈渊的死。
她看到自己的第三个孩子将死于大宗师任上。
她原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因为身为灵能者就是这样朝不保夕,每个孩子都可能夭折,更何况能光荣牺牲在大宗师的位置上,这会被人们认为是一种荣幸。可是……
可是沈渊死于人类之手。
为什么?
为什么在牺牲了这么多,经历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之后……她的孩子甚至还要被人类所背叛?灵能者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做出的牺牲,仿佛就是一个笑话;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坚持,让她变成了一个荒诞可笑的小丑。
大宗师沈星河在位二十一年,镇压灵能源泉二十一年,最终还是被邪魔攻破了心灵破绽。
当时她还能维持自己的智,并没有坠入亚空间,有很大可能是因为刚生下的孩子。她终究是没有堕落,只是抱着刚刚出生的沈渊离开了胧洲,背离了自己的职责和沈渊的天命。
只是,因为沈星河的突然失踪,和继任者的意外死亡,大宗师的位置空悬下来,灵能源泉几乎同时爆发的波动也无人管辖。整个胧洲几乎是瞬间陷入了混乱当中,弱者疲于奔命,强者割据逐鹿。
当然,那时年纪尚幼的沈渊对此毫不知情。
他甚至度过了一个相对安稳快乐的童年,对那个危险的灵能世界一无所知,更不知晓在自己出生的胧洲,灵能邪魔已经到了光天化日出现的地步。
只不过,正如齐凛认为的那样,一些天赋是无法被埋没的。
就像鸟类天生长着翅膀,灵能的天赋者总会发现自己的特别——灵能就像是他们体内的另一套循环系统,使用它就像抬起双手那样自然而然。
沈渊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天赋了,只不过无法得到系统性的教育。
沈星河从未在他面前提到过“灵能”两个字,甚至在他面前对任何超自然力量都嗤之以鼻,禁止他接触任何可能的渠道。
他曾经听到过母亲与黑夜中的一只渡鸦对话,他听到渡鸦歇斯底里的笑声,曾经惶惑地问过母亲:这是什么?
它是悔恨。
可沈星河盖住他的眼睛,回答他:“那是骗局。”
在那些虚伪平静的岁月里,沈星河像一面壁垒一般,阻挡了来自灵能世界的一切知识和危险,也同样阻挡了沈渊一步步迈向他命中注定的结局。
即便如此,邪魔不会放过他们。邪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灵能者,它们就像以英雄的尸体为食的秃鹫,乐于嘲笑他们的每一滴泪,吮吸他们的每一滴血。
大约是在沈渊十岁出头的时候,一名执法者设法找到了他们母子。他同情沈星河的遭遇,可是也谴责她背叛了灵能界的信任、悖离了自己的信念,他领人来带走沈渊,并打算抓沈星河回去审判她的渎职之罪。
沈星河杀了那个执法者。接着,从他的尸体里爬出了一头邪魔,它本可以偷袭并杀死沈星河——好在危急关头,年幼的沈渊及时阻止了它。
在体内的灵能自然而然地涌现时,沈渊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至今都记得母亲当时的表情,那张脸上布满了惊愕、恐惧,还有深深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带这个孩子逃离他的天命了——他看到了灵能,灵能也找到了他。
于是就在这件事发生的没多久之后,沈星河将沈渊留在她早就准备好的妥善安排里,自己则动身回到了胧洲,打算做出她身为一个母亲的最后一搏。
她此去,原本打算彻底闭合灵能源泉,阻断现实世界和亚空间的唯一通道。
可惜她失败了。
她的失败人尽皆知。
因为胧洲曾经的首都,那座容纳了接近两千万人的繁华城市,一夜之间几乎夷为平地。土地变得黑色开裂,天空变得阴沉惨淡;庄稼无法生长,动物无法栖息;灵能腐化渗透进每一滴雨水里落下来,就像老天在流血泪。
这场灵能天灾过后,人们给这座死寂的城市起了新的名字:灰烬都市。
在那一年里,无数人因为那位大宗师的渎职而毫无意义、毫无尊严地死去。灰烬都市里的生命廉价如野草和虫豸,新生的孩子们被当作拾荒的鬣狗一般长大,没人知道里面那个叫齐凛的孩子有着怎样的灵能天赋。
直到二十岁的沈渊回到了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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