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笑容灿烂，一个仍然面无表情，眉宇间却少了几分厉色。

至于狐狸。

嗯，眯眼笑得有点阴险。

全能电话虫有拍立得的功能。

艾琳甩了甩相纸，在它呈影后送给霜月牛丸两张。

“另一张是给鬼丸的。”她低头笑问鬼丸，“你也很想要吧~”

鬼丸愉快地甩了两下尾巴，从牛丸身边离开靠近艾琳，亲昵蹭着叫了两声。

霜月牛丸看看自小一起长大的鬼丸，又看着相纸上的合照，眼中带上几分柔和。

“多谢，艾琳阁下。”

就听又一声“咔嚓”，他疑惑看来，对上艾琳的笑眼。

艾琳期待问，“可以拍吗？留作纪念。”

“当然…当然可以。”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虽不太适应被相机怼脸的感觉，但还是在艾琳举起相机时配合笑起。

恰在这时，远处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很勇敢地靠近过来。

他身前挂着一个襁褓，眼中难掩对武士们的害怕，却仍小心翼翼询问。

“请问，诸位大人想看表演吗？”

他的声音被肚子里更响的咕噜声盖住。

不等有人回答，他便拿出两把纸扇，动作僵硬地舞动起来。

“牛丸少爷……”武士们看向霜月牛丸。

牛丸皱眉，摆摆手让武士去拿碗。

“好了，你直接过来吃东西吧。”

孩子早就饿得不行，闻言立刻扑到锅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小心烫啊，没人会抢你的…”

艾琳出声提醒，心中却是震惊。

这个孩子绝对是以藏，她不可能认错。

但那襁褓……现在的时间点上，菊之丞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婴儿吗？

她记得御田遇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菊之丞已经能弹三味线了。

她内心尖叫无人可知。

以藏放慢速度，大口大口地吃着难得的一顿饱饭。

外人面前，负责管理铃后的大名之子有点不好意思。

霜月牛丸问，“你叫什么，多久没吃饭了，父母呢？”

大的咽下食物，老实回答。

“我叫以藏，弟弟叫菊之丞，父亲…父亲犯了罪以后家族离散，现在只有我和弟弟一起生活。”

“…这样啊。”霜月牛丸恍然。

如果是罪人之子，那如此流离失所就说得通了。

“你是男孩吗？”

御田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这个穿着女性和服的男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以藏解释道：“我是花柳流的传人。”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艾琳笑问，“要不要跟姐姐到外面的世界啊？”

“艾琳！”凯多警告看她。

带光月御田就算了，他绝对不想带两个毫无用处的小孩。

又凶又高大、头上还长角的凯多让以藏望之生畏。

以藏喂着自己的弟弟，小心翼翼拒绝。

“谢谢姐姐好意，我们吃完饭会立刻离开的。”

霜月牛丸问，“你们两个认识我吗？”

以藏用力点头。

铃后的大名之子，他当然是认识的。

牛丸：“那要不要来我家做杂役。”

一旁立刻有武士劝阻。

“牛丸少爷，这两个孩子毕竟是罪人之子……”

“这有什么，是他们父亲犯了罪，又不是他们。”

霜月牛丸不在乎这些。

但同样听到武士提醒的以藏又目光黯淡下去。

“多谢霜月阁下的好意，我不能给您添麻烦。”

以藏懂事拒绝，抱着弟弟鞠躬道谢后就要离开。

艾琳紧跟着站起身，朝以藏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下。

“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以藏迟疑一下，跟着艾琳到了一处背风的山坡后。

第87章 道别与接戏

蝴蝶效应造成的意外是猝不及防的。

艾琳的确想过在铃后寻找以藏和菊之丞, 却完全没想过遇到的时候，菊之丞还是个待在襁褓的婴儿。

事已至此，再震惊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她该庆幸的是遇到了这两个孩子, 而不是直到离开铃后, 也没能寻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这是一袋黄金，足够你们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艾琳将钱袋放进襁褓里, 在以藏震惊困惑的目光中继续道：“不过，以你们两个孩子的力量绝对保护不了这些钱。”

以藏震惊消退, 摇头正要推脱，艾琳又道。

“所以，要不要成为我的员工, 长大以后为我干活。”

“……我们可以吗？”以藏很想答应，但想起那个头生双角的男人, 又害怕摇头。

“还是算了, 姐姐, 我们…我们不要你的钱, 你们能让我们吃一顿饱饭就很好了。”

艾琳知道他在怕什么。

“不用担心, 你只要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我有办法带你离开——不用管那个家伙, 他就是个笨蛋。”

“可是……”以藏抿唇, 看着艾琳和善温柔的笑脸, 违心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个姐姐是好人, 他想跟着对方走, “我想跟着你，我和弟弟一定努力练武, 未来成为很厉害的武士保护你！”

“嗯嗯，那我就这么期待着了。”

艾琳将一套员工服交给以藏, 又教他使用的办法。

教完，以藏惊讶问。

“真的？只要穿上它，我和弟弟就能…到另一个地方？”

“没错，这是我的能力，不过你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偷偷换衣服，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嗯嗯，我…在下绝对不会乱说的！”

“那就去吧，传送到那个陌生的地方，会有一个叫奥尔嘉的金发女孩来接你。”

“在下明白了。”

鞠躬告别艾琳，以藏抱着弟弟跑到附近一个破庙里。

那是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的住所，破败严重，连乞丐都不愿进去。

以藏研究一会儿，换上员工服、佩戴员工证，抱着弟弟默念“去总部”。

瞬间的恍惚感袭来，再睁开眼时，他被周围的强光刺得又闭上眼。

等到适应了，才睁开看向周围。

男孩嘴巴大张，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铃后可是黑夜，这里居然是白天。

天空很奇怪，远处的建筑也毫无和之国的风格。

怀里的菊之丞似乎也感受到哥哥的忐忑，张嘴大哭起来。

以藏一边哄他，一边犹豫着往建筑物所在的方向走。

他牢记姐姐的叮嘱。

——不要靠近那片‘大海’。

——哪怕没有立刻见到那个叫奥尔嘉的姐姐也没关系，直接往建筑群走。

没走多久，远处出现一只奔跑的蜥蜴。

以藏提起心脏，紧张大声问。

“你、你好，请问是奥尔嘉姐姐吗？”

“哇——！”水上蜥蜴大叫，脖子后伸出一条人类手臂使劲挥动。

兴奋声音传来，“是我是我，我就是奥尔嘉！”

曾经靠着纯金维持6岁女孩外貌的奥尔嘉，治好病后就将纯金戒指送给了艾琳。

没了纯金的照耀，她的身体开始重新生长，如今已是8岁的模样。

灵活地从蜥蜴背上跳下，奥尔嘉张大嘴，惊讶感慨。

“哇~你好小啊，你真是男孩子吗？你弟弟怎么哭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以藏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他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的热情。

带着弟弟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很少有人会这样对待他们。

奥尔嘉咧嘴笑笑。

“不用着急，先跟人家去看看之后住的地方吧，认识认识生活在这里的人。”

历时一年多，鱼胃的居住人数从一开始的十七人扩充到了四十五人。

这还是艾琳担心人多会出事才特意控制的结果。

这四十五人都是曾经被关为奴隶，后又被艾琳的马甲杰克解救，自愿跟随做任何事情的人。

满打满算，艾琳已经摧毁了三个奴隶工厂。

摧毁的第一个是跟随九蛇海贼团的时候，第二个是跟随洛克斯海贼团，第三个则是前往和之国的中途。

三座岛屿上的奴隶工厂都属于小型中转站式的地方。

听起来严重，实际根本不会引起太多高层人士的注意。

一个小型奴隶工厂里能有几个强者。

就算是一人屠杀，那这个人也不见得有多强。

这观点是艾琳第二次摧毁奴隶工厂后，当成闲谈询问洛克斯时对方的观点。

她问洛克斯那个救出奴隶的人是不是很强，有没有兴趣邀请那个人加入海贼团。

洛克斯不屑哼了声，给她输出了这样一段话，最后酒杯一掷，戳着她的额头道：“连奴隶都会救的家伙，骨子里绝对是个英雄主义，不适合上我们的船。”

艾琳好奇，“那我是什么主义？船长是什么主义？”

可能喝爽了酒，洛克斯心情不错，压着她的发顶低笑。

“老子是世界之王，至于你？你是笨蛋哈哈哈哈。”

*

“牛丸，要跟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吗？”

临出发前，御田向霜月牛丸发出邀请。

霜月牛丸失笑摇头，双手抱胸，身后披风随风摆动。

“算了吧，在下跟你这种自在的家伙可不一样。”

铃后大名年迈，估计要不了几年，就得退位让霜月牛丸接任了。

“御田——还有艾琳阁下，凯多阁下！一路顺风，日后定还有再相见的一天吧！”

“那是当然啦！”御田用力挥手。

“等在下回来给你们这些家伙好好讲讲外面的故事！”

艾琳也挥手。

不是对索隆舅祖父和索隆2.0的不舍。

而是真真正正对霜月牛丸这个人的不舍。

这次告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她可以在和之国创办报社？

有可能吗？

这个闭关锁国的国家的将军，大概率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地上出现能够让民众升起出海念头的建筑。

——

和霜月牛丸告别，艾琳三人离开铃后，从希美绕向最后的目的地九里。

原著里，光月御田在希美遇到了割人头发的变态，也就是黑炭勘十郎。

艾琳的心态放得很平。

能见到最好，见不到的话，就让和之国寻找好了。

她已经将勘十郎的信息告诉了康家，也杀了黑炭姐弟。

和之国要是还能被折腾得换了将军……那真是白瞎了几位忠诚的好大名。

好在不管是原著还是时间线改动的现在，他们都注定会在希美遇到勘十郎。

因为勘十郎原本就是为了偶遇光月御田、加入御田麾下才在希美当妖怪的。

深夜，三人在寺庙睡觉时，勘十郎自以为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

他看了眼坐靠寺庙立柱闭眼沉睡的凯多，又看向躺在地上睡觉的两人。

观察片刻，他将目标锁定在长发披散的女人身上。

闭目假寐的艾琳无语。

搞没搞错，居然敢肖想她留了快七年的头发！

艾琳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睁开一只眼瞪向闭目养神的凯多。

就决定是你了——凯多，使用雷鸣八卦！

长角青年于黑夜中睁开冰冷的双眼，却是没有任何要出手的迹象，只瞥来一道注视，像是幸灾乐祸。

另一侧，光月御田的呼噜声越发响亮。

生怕别人察觉不到他这是在装睡憋笑一样。

男人啊，果然都靠不住。

艾琳撇嘴，在勘十郎刀刃斩下的同时瞬闪到对方身后。

师承铁拳卡普·学习空间版的武装色重拳挥出。

能轻易在军舰上砸出巨大凹坑的一拳让勘十郎呕血飞出，破坏寺庙墙体后又飞出很远一段距离才重重摔在地上。

武器辻死梅早已脱手。

如今已是赤手空拳状态的勘十郎撑着地面勉强站起。

他又呕出几口血，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表演。

勘十郎出生在一个大众舞台剧团，亲眼见到父母在演出时遭遇杀害，从此便只能依靠扮演别人来活下去。

数日前，黑炭大蛇找到他，不仅帮他报了杀父母之仇，还给他恶魔果实，让他作为间谍混入光月家族。

在希美等了好几天，勘十郎终于等到了光月御田。

他的剧本是这样的：他作为一个斩断别人头发贩卖的‘妖怪’，在见到御田时想要斩断他的头发，被御田打了一顿后死皮赖脸地跟随在御田身边。

结果到了寺庙，他见到御田附近睡着的女人时，改变了原本的剧本。

毕竟和御田的头发相比，那个女人的头发更长更柔顺，也更适合‘妖怪’的行事逻辑。

将自己全身心带入到斩发妖角色中的勘十郎毫不犹豫对熟睡中的女人挥刀。

结果就是现在，虽然和原本的剧本有些偏离，但他还是被打了一顿。

现在就是斩发妖自觉不敌，讨饶跟随的剧情。

勘十郎抬起头，看向前方空地上瞬间出现的女人。

对方容貌昳丽，黑色长发随风而动，惊鸿一瞥虽动人心魄，却也让勘十郎遍体生寒。

这个女人想要杀了他！

勘十郎心中立刻升起这样的念头。

糟糕！他好像有点接不住对方的戏。

第88章 告别和之国

可惜了, 艾琳没有杀死黑炭勘十郎。

在她要动手的时候，光月御庭番众的队长福禄寿带领一众忍者现身，救下了勘十郎。

艾琳收剑, 看向从寺庙里出来的御田和凯多。

主要是和之国的将军之子, 依照忍者的说法，勘十郎是他们和之国的子民, 是否杀死由不得他们这些外海人决定。

御田显然误会了什么，手持双刀警告道：“福禄寿, 在下心意已决，如果你们要拦我出海，就别怪在下不客气！”

“御田少爷, 我们这次过来，为的是抓这个家伙。”

福禄寿恭敬解释, 自从看见黑炭大蛇被杀、又一直联系不上黑炭姐弟后, 他就压下了自己的反叛之心, 尽职尽责地寻找起剩下那个‘黑炭勘十郎’。

“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御田干脆信了, 收刀归鞘摆摆手。

“那你们带他走吧，别干扰在下出海就行。”

“是。”福禄寿点头, 让手下忍者用海楼石手铐束缚勘十郎的行动。

就在这时, 艾琳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们是来抓他的, 我还以为是想把他救走呢~”

说者似乎无意, 心虚者却听得目光闪动。

福禄寿知道, 黑炭姐弟想杀的女人就是这个说话的女人，而黑炭大蛇和黑炭勘十郎的存在也是这个女人告诉的霜月康家。

种种迹象都证明, 这女人大概率已经杀了黑炭姐弟，也很可能知道和黑炭姐弟合作过的他。

这句话, 是试探还是警告？

福禄寿看向艾琳，墨镜很好地挡住了他的眼神。

“哪怕他不是黑炭家族的人，光是在希美流窜剪断百姓的头发这点，就足够我们抓他了。”

“这样啊，那就好。”艾琳又问。

“对了，那个小忍者呢？叫雷藏的家伙，被你揍了一顿后，现在已经伤好了吗？”

福禄寿：“他是叛忍，目前正在牢房等待将军的审判。”

艾琳：“欸~那还真是遗憾，其实他没做什么坏事对吧~”

“或许吧。”福禄寿不再多言，朝御田躬身行礼，便带着手下忍者和勘十郎离开。

凯多听出艾琳话里有话。

“你在跟他打什么哑谜。”

“那个忍者毕竟帮了我们嘛~关在牢房里怪可怜的。”

艾琳耸肩，“走吧，你们两个应该不需要再回去睡回笼觉了吧。”

天边亮起，已是清晨。

三人踏上了前往九里的道路。

吃过午饭，艾琳不经意提起。

“御田，听说九里是和之国最混乱的地方。”

“没错，据说那里住着一个叫阿修罗童子的恶鬼。”

御田升起几分战意，“听起来很有意思吧~”

“哼，恶鬼……”凯多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不是因为这个传闻有意思，而是那个‘恶鬼’的称号让他发笑。

艾琳看看两人，手指抚上脸颊，故作思索。

“阿修罗童子啊~如果我们去九里的话，他应该会来找我们麻烦吧，到时候你们两个谁能先打败他啊？”

话落，两个正处在最争强好胜年纪的18岁青年齐齐一震。

艾琳两侧掀起两股狂风。

几乎眨眼间，身边两人就冲出去极远，只留下两股卷起的烟尘指示着他们的方向。

“凯多——阿修罗童子是在下的对手！”

“放屁，哪来那么多规矩，老子可是海贼！”

两个白痴。

艾琳摇摇头，踩着空间踏板疾追过去，手中则熟练换好了电话虫的新胶卷。

——

九里，一个充斥着尸腐味、充满血腥暴力的无法之地。

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都聚集在这里。

离它最近的两个地方——兔碗和希美，它们的边境时常能受到九里罪犯的骚扰抢劫。

两位大名率领的武士队伍在各自边境集结，等待着忍者传回来的消息。

——御田少爷进入九里了，那两个外海人也是一样。

只他们三个，能解决掉九里数以百计、千计的罪犯吗？

回忆御田从小到大的经历，不知为何，兔碗和希美两位大名心中都有了同一个答案。

一定能！如果是御田的话，一定能解决九里的麻烦。

事实也的确如此。

等两位大名率领武士军进入九里后，看到的便是地上一片被打倒的罪犯，以及罪犯群中央同样倒地不起的恶鬼阿修罗童子。

凯多和御田毫发无伤，只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场比赛，他们都不是赢家。

在和阿修罗童子打到最后时，两人给予的最后一击被横插一脚的艾琳转移。

真正打倒阿修罗童子的攻击是艾琳斩下的一剑。

这叫抢人头，在前世也是‘被抢的人恼怒拍桌，抢到的人兴高采烈’。

艾琳竖起两根手指比耶，高举着自拍模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