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第81章 第 81 章 再怎样,她也不想他死……
天蒙蒙亮时, 卫瑜然被噩梦惊醒,摸了摸肚子,感受日渐一日鼓起来的肚皮, 失神半天。www.fengqing.me
外面传来一阵哭喊声,卫瑜然喊来绿樱, 问发生什么了。
绿樱也是刚醒, “大少奶奶, 奴婢去看看。”
很快, 绿樱回来说:“是吴婆子, 朱姨娘抓到吴婆子偷东西, 要把她卖了,吴婆子不愿, 坐在地上撒泼, 一个劲说自己不容易,还说要大少奶奶过去, 为她主持公道。”
吴婆子是卫瑜然当初住进来时请的一个灶房娘子, 当时小桃花和绿樱都不怎么会做饭,总不能天天去脚店买吃食,请进来后做饭确实有一手,卫瑜然便不怎么管这些人。
因为当时是她第一次出来独当一面, 亟需有钱入账, 单靠那镯子典当回来的两百两,撑不了太久, 天天发愁, 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其他。
卫瑜然想起昨天娘跟她说吴婆子偷了几块大肉,如若是真的,那确实不能留了。
绿樱扶她起来, 前往厨房。
吴婆子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闹得很难看,而朱姨娘站在一旁,还有跟了她几十年的刘婆子。
“你这老杂毛,你还有脸哭?”刘婆子气势逼人,“要不是咱娘子好心请了你回来当灶房娘子,就凭现在这局势,哪家不是卖丫头卖婆子勒紧腰带度日?没有娘子,你连灶房娘子都当不上!”
“你竟还敢昧下那么多东西,你还要良心不要?”刘婆子让人把她屋子里的东西都搜刮出来,赤裸裸搁到地上。
一扇巴掌宽的猪肋排,两条五花熏肉藏在炕下面,小半袋米,一小罐熬的猪油,这猪油一看就是前几日说厨房油盐酱醋没了,管娘子拿钱去采买回来,熬猪油时给自己私下装一小罐。
还有两片不显眼差点发现不了的鹿茸片。
朱姨娘看到那被一块布包起来的两片薄鹿茸片,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东西是她女儿生孩子吃的补品,是周枭用军功换来的赏赐,连宫里的妃子想要都得争宠才能拿到。
这老东西竟敢偷摸昧下两片,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就这功夫,冬梅又从她屋里搜出来两匹红绸子,这绸子看着眼熟,是半月前卫瑜然和周枭成亲那会用的红绸子,因为办的匆忙,在份数上只能多不能少,竟就给她浑水摸鱼摸了两匹。
吴婆子见自己的底被扒了个精光,心虚的不行,叫喊声也没方才那么大了,更是不敢看卫瑜然。
朱琇云看到女儿大清早被吵醒,想让她回去,“女儿你回去,娘来处理。”
卫瑜然不想回去,她第一次见这么贪的婆子,竟然还贪到了她头上,若说贪几块肉倒还好说,连她的补品都昧下两片,这还是发现,没被发现的又有多少。
“吴婆子,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她给的月钱不存在克扣,有时做饭菜合胃口了,她还给赏钱。
这样的美差,换做是别人早抢破头了。
吴婆子支支吾吾,目光闪躲。
“不肯说?那就报官。”
卫瑜然虽然年轻,但绝不代表她性子软弱,去年在周家只当了三个月的掌家娘子,整个周家上下被她管得服服帖帖,这段时间她被别的事情绊住,又怀了孕,无暇顾及,没成想竟乱成这样。
一听报官,吴婆子这下慌了,连爬带跪到她面前,哭嚷着自己多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儿子不争气,整天和狐朋狗友四处玩,儿媳和家里的三个娃各个都吃不饱,她这才偷摸拿一点回去。
“娘子,求您别报官,我吴婆是鬼迷心窍才做这档子事。”
崔嫂听到动静,其实也在一旁,她是李副将从新上任的遥州知州的夫人那介绍过来的灶房娘子,她给知州夫人伺候过好几年,有一两道拿手好菜,但她更擅长给主子做孕期的吃食。
主子怀孕,那嘴巴格外折磨人,这吃不下,那吃不下,经常被孩子弄得没胃口,但又不能不顾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灶房娘子都伺候不来,只有她有自己的门道,深谙主子的口味,对症下药。
知州夫人生了孩子后,口味恢复,她也就比不过那些会做各种花样的灶房娘子,但知州夫人也待她不薄,念她在孕期付出颇多,也就把她当奶妈一样养着,但一直不在主子面前露脸,做的菜也端不到夫人面前,她能拿到的赏钱少之又少,渐渐只剩下月钱,年末给做两身新衣裳。
李副将去寻会做孕期吃食的灶房娘子时,知州夫人就举荐了她,所以她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有个能出头的活计,崔嫂自然是大展身手,拿出看家本领。别的她可不管,她只知道这卫娘子怀了将军的孩子,受到的宠幸比知州夫人还要厚,那些补品她在知州那都未曾看过。
跟着卫娘子,前程绝对要比知州那风光。半个月前成亲那架势,她都没见过这样的,只为了在打仗前给卫娘子一个名分。
她拿到的赏钱已经不少了,这样的美差不敢再奢想更多,吴婆子是给一整个家做饭的灶房娘子,经她手上的油水多得不敢想象。
拿半个月前那次婚宴来说,因为准备得匆忙,几个主子都顾不上厨房的东西,全都注意在卫娘子的三书六礼和婚嫁事宜上,侍卫们吃了菜,走得匆忙,兼之军纪严明,走时都不顺半块肉,席面上吃得干干净净,但厨房可还是剩老多菜没上,即便是外面请来的帮工在将军走后吃过一遭了都还有剩。
吴婆子一碗碗的肉往家里装,她家那条老黄狗都吃撑了,这半个月来都有奶水喂崽了。
崔嫂觉得吴婆子是个拎不清的,卫娘子成亲前属于有宠爱但没名分,根基不稳,可在外人眼里,也都会给她几分薄面,这就已经很不简单了,说明将军有意在外人面前强调她的身份。
吴婆子眼皮子要是浅到这里也就罢了,可卫娘子成了亲,将军不惜在这样紧急关头也要给她正头娘子的名分,就注定她的分量不是那些靠皮肉上位的狐媚子可比的,偏偏成了亲后,吴婆子还是照样偷摸,越偷越过分,这都敢把手伸到补品上。
报官前还在哭嚎,报官了才知道祸到临头求饶。
崔嫂听着这吴婆子一口一个家里不容易说事,犹豫要不要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卫娘子。
就在她出声前,卫瑜然没有心软,直接让管事把人带去衙门,让官府断案。崔嫂知道这一去,吴婆子少不了坐半个月牢狱,服刑完也回不来了。
看向卫娘子的眼神带了几分敬佩,这招杀鸡儆猴,宅子里的其他下人都不敢放肆了。
看到卫娘子又把搜刮出来的那些肉分给了其他人,笼了人心,崔嫂和另一个做点心的灶房娘子各得了一匹红绸,心里也是服气的。
处理了吴婆子,卫瑜然准备回去,崔嫂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吴婆子在她成亲婚宴上中饱私囊这件事。
卫瑜然看了看眼前的崔嫂,做事没出过纰漏,见她说这样的事,那自然她要去核对当初宴席上所有账目。
吃过早食后,卫瑜然便拿着账本一一核对,这不核对不知道,一核对吓一跳。
这成亲宴流程,是让她娘和俞夫人,以及几个媒婆敲定下来的,这本账本所罗列的帐幔、毡褥、衣服、首饰、喜果、贡品、绸子、菜肴、喜钱、茶钱等等,甚至赁的奏乐队都是大操大办,为了快一些采办,大部分花的钱都比寻常多了一倍。
卫瑜然越算越心疼,周枭这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非要那么急切在一天之内办好。
可这些钱花都花出去了,她也不可能跑去要回来多花的冤枉钱,她娘在卫家没碰过账房,没有经验,有所疏忽也是正常的。卫瑜然只能核对宴席之后留下来的物品,免得被人从中偷摸了去她还傻傻不知晓。
核对之后,倒是没少贵重物品,除了那日的吃食,有诸多剩余,看来被吴婆子偷了不少。
她翻到彩礼的账面,看着记录的彩礼,愣了一下,他又给彩礼?
卫瑜然和绿樱前去账房查看,除了上次知道她怀孕后给送过来的八个箱笼,又多了十几个,摆放在更里面的一间内室里,她一直不曾过来察看过,以为上次那八个箱笼就已经是彩礼。
毕竟那么多东西,她总不能认为都是给她的,当初嫁给周贯聿左不过四辆马车的彩礼,又恰逢怀了孩子,她更倾向周枭给孩子的贴补。
没想到,他竟又另外准备了彩礼。
卫瑜然打开看了那些箱笼,金钏、金镯、金帔坠三金就不说了,绫罗绸缎、珠翠头冠、茶果羊酒、金锭银锭也是一应俱全。
核对完后,她给了崔嫂半吊子赏钱,命人前往衙门再添份证据,她不需这些偷鸡摸狗的下人,更需要震慑所有丫头婆子,免得再生事端。
因为战事吃紧,物价上涨,粳米也不便宜,遥州牙庄的丫头不好卖了,甚至来到人家府里卖丫头。
牙婆带着十来个丫头过来,说只需五百文。
按照往日,会伺候人手脚麻利的丫头都要两贯钱呢,她之前买小桃花当暖床丫头花了三贯钱。
卫瑜然想到周枭半个月前多花的冤枉钱,这都可以买多少个丫头了。
牙婆看她犹豫,就说:“这都是正经良家出来的丫头,要不是战事吃紧,我也不会贱卖了她们,夫人,你可怜可怜她们吧。”
卫瑜然想到今天把吴婆子送到衙门了,厨房少了一个灶房娘子,管事已经去重新再请了,请回来也缺人手,就给厨房添了两个烧水丫头。www.jingmei.me
又给她娘买了一个丫头伺候和一个梳髻的仆妇,孩子出生之前会一直在遥州,总不能让她娘住得不舒坦。
最后只给自己添了个会针线活的丫头。
买了丫头回来,还得安排她们的食宿,都交给了管事去办,绿樱让人给她取来了一把椅子,她只管在一旁坐着看,看着看着,远处天际呈现一片火烧云。
霞色越来越红,像血晕染开似的,卫瑜然看得出神,昨晚血腥的噩梦在眼前浮现。
她鲜少梦到过周枭,除了那次要喝避子汤,她梦到避子汤没有效,肚子还是大了起来,被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逼到角落,恰好周枭回来,她哭骂他为什么不守承诺,为什么回来得那么迟。
那男人隐忍从战场厮杀后的疼痛,也要给她报仇惩治那些人。
那是她第一次梦到他在战场上的情形,腹背受敌,受的伤比逮捕黄阳时还严重,然而昨晚更严重,因为兵力不足,他一直在受伤。
她见过他去抗击甘衢土匪凯旋回来的画面,那残血孤军甚至称不上一支队伍,伤亡太多,旗帜破损,大部分伤兵都是相互搀扶回来。
如今面对是二十万敌人,休养生息才多久,招募的甲兵可都是毫无经验的新兵……
虽说他们总是会吵架,总是不想给他好脸色,总是介怀他折辱自己的一桩桩事,可是再怎样,她也不想他死。
第82章 第 82 章 孩子出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 卫瑜然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周枭还是没有半点音信,只知道遥州的物价只升不降。
她娘说孩子的衣裳该准备了。
时值五月, 孩子是一月怀上的,卫瑜然让人去裁了五六套婴儿的衣裳、虎头帽和小鞋, 还有围涎云肩, 她不知是男娃还是女娃, 只做了男娃女娃都可穿的衣裳, 等生了再专门去做。
和绿樱春桃出街买些小孩儿玩的小玩意, 精巧的走马灯, 土烧的一对不倒翁,小蹴鞠也买了一对。
两只唱戏模样的绢孩儿, 巴掌大的绢孩儿背后两侧各插着两三角背旗, 两条翎羽挽下来,别在脑后, 卫瑜然觉得两条翎羽翘在空中会更灵趣些, 便弄了下来。
买了一套磨喝乐,有十多套小衣裳换着玩儿。一套升官图、九连环。
路过一面具小摊,卫瑜然看着挂着的狐狸面具,失神得走不动道。
周枭好像给她买过一个狐狸面具, 还亲手给她戴上。那时候她只顾着担心被外人看到他和自己过分亲密, 怕惹闲话,回去时已经不记得那个面具放哪了。
现在回想起来, 竟有些可惜。
回到家, 卫瑜然尝试让人去寻找一番,她的东西找了个遍,绿樱仍是摇头, 卫瑜然不得不接受她早就弄丢的事实。
六月,酷暑,卫瑜然换上了宽松的薄纱裙,肚子又大了些,她觉得天热,买了台冰鉴放到屋里,又从掌冰局那买了一车的冰块,凿碎了放到冰鉴里面,丝丝凉气冒出来才好受些。
她常饭后坐在躺椅上,腰后垫着软枕,睡个午觉。若是一觉睡到傍晚,卫瑜然会觉得胸口空荡荡,有些落寞。
大夫说让她多走走,可外面人来人往,她怕出什么意外,大多时候在宅子里散步。
有时傍晚日落,天都昏暗了,卫瑜然吃过晚膳后仍要散步到花厅,转了一圈后,静静看着那茶桌和梨花圈椅。
她是在这第一次孕吐,也是在这被诊出怀孕。
也是在这被周枭高兴抱起来。
卫瑜然扶着腰肢,摸着鼓起来的肚皮,面不改色看了会,敛起脸色,转身离去。
七月,有不少人拿着衣裳去典当行典当,只为换几斗米吃。
卫瑜然去典当行不是为了典当,而是想赎回。
“年初我在你这典当的紫玉镯子可还在?”
典当行的掌柜看了眼跟随着三四个随从丫鬟的夫人,身上的绸缎那可是好料,比平头老百姓典当的那身破烂可值钱多了。
可人家不是吃不饱饭的百姓,人家是来赎回的。
掌柜翻了好久的账本才找到当初那笔典当账目,“当初典给你300两对不对?那可不真巧,你走后,有人买走了。”
“买走了?”卫瑜然追问:“掌柜可知被谁买走了?”
掌柜记性不太好,“那不太记得了。”-
九月,肚子大得卫瑜然走路艰难,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她娘给她请了稳婆和大夫在家里住着。
秋风萧瑟,门外传来今年秋闱揭榜的热闹,议论谁是今年的解元,被丫鬟捏着腿的卫瑜然恍然发觉她的生命里已经没了周贯聿。
不是生命的逝去,而是思念的断离。她好久好久未曾想起这个曾经娶过自己的亡夫。
甚至她已经记不起他的模样,他们曾经相处的点滴有哪些。
难道她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的守孝期有三年,可在隔年她就要给另一个男人生下他的孩子。
清明节她没回去,如今周贯聿的忌日她更回不去,也不敢回去。
她让娘亲替她去庙里上上香,求个心安,可忌日那天,她还是梦到了周贯聿。
他的脸很模糊,她记不清了,只知道眼前的人是那个翩翩少年郎,这次他不再说要带她走,而是蹲在她面前,摸着她肚子,听孩子的动静。
“然然,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她坐在圈椅上看他满怀期待问自己,眼眶泛红,“……不是,是你哥的。”
“我哥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周贯聿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你跟了他挺好,我也能放心走了。”
卫瑜然哭了一整宿-
十月,周枭出征打仗已经过了大半年,依旧毫无音信,连封家书都没有。
卫瑜然在上旬临盆,整个宅子所有人忙进忙出,屋里飘着浓郁的血腥味。
血水一盆一盆端出来。
卫瑜然觉得好害怕,脸色苍白,“娘……娘……我不想生了。”
她的眼泪一直在流。
朱琇云在一旁给她擦汗,“女儿,别这样想,快用力啊,你头一次没经验,大伙儿都在,没事的。”
“娘,他还会回来吗?”
知女莫若母,朱琇云知道她在想什么,“会,肯定会回来的,过两日就回来了。”
“用力,孩子的头马上要出来了!”稳婆说。
卫瑜然使不上劲,最后她娘给她咬着一块布,她在痛苦和热泪中想到她最后一次逃离,被刚打完甘衢土匪的周枭一把搂到马背上共骑回去。
他穿着染血的盔甲,手上握着一把滴血的重刀,紧紧揽着自己带着残兵胜将优哉游哉回去。
那是她见过他伤得最严重的一次剿匪,也是她见过最贴合梦境的战争情形。
随着孩子呱呱落地,卫瑜然累得虚脱,看到她娘抱过来的孩子,露出虚弱的笑容。
“是个男娃!”朱琇云笑得合不拢嘴。
卫瑜然稍微恢复力气后,朱琇云把孩子放到她怀里让她感受。
“孩子……”卫瑜然用手碰了碰他的皮肤,不可思议,“我们的孩子……”-
过完“三朝”后,周枭还是没回来。
卫瑜然恢复气血已经是一个月后,她抱着孩子放进彩钱环绕的香汤银盆,办个“洗儿会”,她娘请了一个乳母,洗儿会结束后会移入乳母房,她娘说这是移窠,以后就不用自己的奶水喂养了,让她好生养身子。
移窠之后,得给孩子取个名,可孩子他爹不在,卫瑜然只好给取个乳名,叫舟舟。
“舟舟。”
日落,华灯初上,府里的卧房透出昏黄灯光,女人窈窕的剪影落在窗棂上,抱着孩子,低声地呼唤,温柔又令人心安。
十月一过,天气开始凉,得准备入冬了。
卫瑜然让人给舟舟做几身小袄子,给府里的下人都做两身过年的新衣,好添个喜庆。
后知后觉的,今年她好像还没给周枭置办过衣裳。上一次说要给他裁两身衣裳是为了哄骗他,让他放自己出去,可最终也没有给他做。
卫瑜然用脸贴着儿子白嫩的肌肤,想到这件事,心中有几分愁绪,便让人去裁了两身衣裳备着,后又觉得可能不够,万一周枭在寒冬腊月回来了呢?
那衣裳还来得及做吗?
他身上常穿的好像是雁氅,样式也是属于比较威严一类,而不是文人雅士那种。
卫瑜然斥重金给做了一件黑鹰瑞兽纹织金墨色貂皮大氅,领缘直通到底,袖口宽大,同样用上等貂毛缝制。
冬储做好了,周枭仍没有回来的迹象,卫瑜然常常抱着儿子站在廊下,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因为舟舟的百日宴恰好是过了除夕之后的新年伊始。
她得让人写帖子给周枭的宗亲,也同样派贴到她娘家。
来参加百日宴的宾客很多,她知道大多都是看在周枭的面子过来,周家的宗亲也过来几个人,伯祖父和两位堂姑。
她娘家来了大房娘子冯氏,托话她爹不来,说是没她这样的贱骨头,才成亲不到两年,竟然生了丈夫他哥的孩子,他丢不起这个脸。www.dezhisg.me
冯氏看着这两母女,又看了看这寸土寸金的四进宅子,遥州物价涨上天了,她们母女吃好喝好还住得好,不就是因为爬上了亡夫他哥的床了么。
这连升三品的官职,怕不是让这对母女眼馋到滴血了,守孝期都不顾,才刚过一年,孩子竟都出生了。
那些媒婆和有头有脸的官宦小姐都自愧不如,哪比得过这对母女。
冯氏是看不起的,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卫瑜然抱着孩子,垂着眼眸无法反驳,她知道这事是不光彩的,哪怕周枭已经娶过她一回,可守孝期就是最大的鸿沟。她之前一直不答应成亲也是因为守孝期。
只要在守孝期内另择他人就是不守妇道,对男人来说也是抹不去的污点,尤其对于位高权重,德高望重的人。
她其实并不想把他拉入到所谓“奸夫□□”的世俗洪流中,倘若没有当初那一剂药,他们不会发生关系,周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