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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川说:“你谦虚了。”
两人又走心的吹了夏时阮一波,听起来都挺真心实意的。
任谁在看了下半场会议上夏时阮的表现之后都会心悦诚服。
一整辆车的人可能只有黄昀会很难受。
夏时阮走到后座,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与黄昀之间隔出来一个空座。
黄昀像是听到声音,睁眼偏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夏时阮目不斜视,将背包脱下来放在膝盖上,但肩膀绷的有些紧。
他不太能放松。
记起被黄昀扯住衣领时的场景,他依然能立刻能回想起那种被讨厌的味道袭上来的窒息感。
过了一会儿,夏时阮伸手去拉车窗,想要打开透一会儿气。可是车窗卡的挺紧,他努力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它掰开。
不想让动作幅度太大,于是夏时阮放弃了。
他放下窗帘,心中有些憋闷。
这股气大概是因为黄昀,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但他不知道该去如何消解,因此无所适从。
几分钟后,出去休息的司机上车了,往后面看了一眼:“都到啦?那出发了啊。”
罗州拖长着声音应:“嗯呢走吧”
话音未落,推拉车门又被“哗”的一声拉开,包括司机在内的众人皆被吓了一跳,连假寐的黄昀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门外探进来一颗扣着棒球帽的脑袋。
夏时阮有些发呆的看着他。
“能带我一程么?”谢迹偏偏头,朝着司机的方向笑笑,“我也是科大的学生,回学校。”
司机愣了会儿神,转过头来问罗州他们:“这,你们认识么?”
罗州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认识认识认识!让他上来吧师傅!”
“那行,你上来吧。”
谢迹对司机点了下头,又说了声谢谢,一步跨上车,径直走到最后,在夏时阮旁边坐下。
七座的商务车内顿时坐满了。
夏时阮不太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背挺的直了一点。
大约是因为谢迹离自己最近,夏时阮一时间只能闻到他的气味。
再没什么令人难受和窒息的气味了,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外一种慌乱的不可控感。
夏时阮将手伸进口袋里,捏紧了玻璃小瓶子。
谢迹侧头看了他一眼,问:“你脸怎么了?热?”
夏时阮忽略脸颊上明显的热意,镇定的说:“还好。”
谢迹又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笑了一声,突然倾身覆了过来。
衣服上裹挟着的属于他的alpha气息瞬间席卷了夏时阮周围的所有空间,强势的拨开除了他以外其他味道的存在,像是某种甜蜜的利器。
“那就把窗打开啊。”谢迹说。
他用两根手指头轻轻朝前一推,将车窗推开了。
初秋的凉风拂进来,夏时阮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转过了脸,朝着车窗的方向,眨了几下眼睛。
谢迹动作有些随意,手背的皮肤不小心蹭过他耳廓,温温凉凉的。
等他坐回去很久,夏时阮才抬起手,小心的抚摸了一下刚才被蹭到的那里。
紧接着,又抬手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轻轻按了按,像是想通过这样简单的方式让它跳的稍微慢一点。
可是好像并没有用。
“夏时阮。”谢迹叫他,“我爸回s省了。”
“嗯?”
“我没人一起吃饭了。”
“……哦。”
夏时阮想:不是你自己不想跟谢叔叔一起吃的吗……
“你一会请我吃。”谢迹说。
“……”夏时阮说,“行。”
c城的秋天随着几场小雨如约而至。
夏时阮新登记过的身份证下来了,得去取。
因为o保协在周末不上班,夏时阮只好挑了一个没什么事情的周五去。
提前跟鲁教授打过招呼,又拜托了刘与桐,说如果有人找,就说他有点私事出去了。
因为鲁教授在外地,几个小老师又都有事情,所以明天的周会临时取消了,周五的实验室难得安静,许多人都去了图书馆,或者在体育馆打球。
巡查员敲门进来的时候,整个二楼只有三个人在。
“怎么都没人啊。”巡查员挠了挠脑袋,有些头痛,“人都不在怎么填表啊。”
刘与桐本来趴在桌上午睡,揉着眼睛站起来,睡眼朦胧的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儿吗?”
“全国学联的,”那人晃晃脖子上的工作牌,“来登记你们学校的研究生个人信息,我负责你们系。”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房间里另外几个在休息的人也都醒了,一个嘟嘟囔囔的在说“又填什么表啊怎么感觉每天都在填表”。
巡查员笑了笑,说:“这没办法,都是上头要求的。其他人不在就你们先填吧,从谁先开始?”
“我吧。”坐最后一排的黄昀招了下手,声音沉沉的。
巡查员“啊”了声,说后面还有个同学呢,然后就把表给他递了一份过去。
黄昀脸色跟他的声音一样沉。
他这几天都是这个状态,像魂都被抽掉了,实验室其他人也不敢去触他霉头,巡查员看了他几眼,指点了一下哪些必填哪些可以空着不管的,就走到一旁跟刘与桐他们聊天了。
黄昀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自己耳朵里来,他写字速度加快,心下有些烦躁。
“……我去?”巡查员拿着手里写着他们基本信息的册子,突然惊叹了一声,“你们这居然有ega?!”
突然来了句ega,刘与桐都懵了,猛的一回头,伸长脖子四处寻找:“哪儿?哪有ega?”
黄昀笔下一顿。
“这儿啊!”巡查员指着册子上一行人名后面跟着的信息,“夏时阮,是你们实验室的吧?”
第29章
刘与桐愣了好几秒,好半天反应过来了,说了一句:“什么呀,你看错了吧?”
巡查员“啧”了一声,对自己的裸眼5.0的眼神遭受质疑感到十分无语,干脆将小册子递了过去:“自己看吧,上面写的这不是吗?”
刘与桐怀着“什么东西啊不能这么瞎几把写的吧”的心态凑过去一看,果然看到了其中一页上印着蓝色的字体
姓名:夏时阮
性别:男性ega
年龄:23
籍贯:c直辖城
……
刘与桐前后翻翻,别的页面写的是光子系其他人,一个个看过去都是眼熟的,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在性别那一栏都印着“男性alpha”。
前后一对比,显得夏时阮那个“男性ega”相当的刺眼,简直是大写加粗的突兀。
虽说以前夏时阮作为一个beta也十分奇怪,可那跟一个ega待在alpha堆里是两种概念,更不用提这是数十年来几乎没有除了alpha以外性别的光子系。
更不用提这个人是全系第一的夏时阮……
不对不对不对。
刘与桐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比正做着编码时电脑突然死机变成一堆乱码时还要乱。
一瞬间他脑子里转过许多个念头,最后,憋出来一句:“不可能啊,他是beta,我从大一就认识他了……这上面是不是写错了?”
巡查员摸了摸脑袋:“那更不可能了,这又不是我写的,这是直接从国家系统里面导出来的啊。”
另一个同学也懵了,一直探着头看着他们这边,没说话。
几个人猜测了好几种可能性。
“算了,”越说越玄乎,时间也不早了,巡查员将小册子一收,说:“你们自己去研究怎么回事吧,一个实验室的同学连对方是beta还是ega都搞不清楚?你们这同学怎么当的啊……”
刘与桐尴尬的看着他。
这不是怎么当同学的问题吧!
“我还要去别的实验室登记。”巡查员说,看向黄昀,“那位同学,写完了没有?”
“写完了。”黄昀平静的回答道,走到前面将表格递还给他。
与其他人相比,黄昀简直算的上平静,平静的都不太正常。
巡查员走后,刘与桐还久久不能平复下来,一边怀疑可能有哪里出了问题,不然这个世界不可能这么玄幻,一边小声念叨着“我草”。
“你别草了,”另一人说,“直接问问夏时阮本人不就得了。”
“别吧,直接问啊??那要是万一搞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那人指着自己手机,“不好意思我已经直接问了。”
刘与桐:“……”
这位同学并没有加夏时阮的好友,因此是直接在实验室大群里问的。
夏时阮看到消息时已经下午两点了,一开始他只注意到右下角一个小小的,还以为是全体消息,并没有在意,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翻到底在说什么。
后来抽出空来看时,发现群里竟然呈现一种很诡异的安静。
夏时阮觉得奇怪,往上滑了滑,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同学了他一个人,并问
“夏时阮,你真的是ega啊???”
“别误会,是因为今天有学联的人过来发表格,我们在名册上看到的……”
夏时阮握着手机,怔了怔,明白了群里那股诡异的气氛从何而来。
原来是这样。
他掏出身份证看了一眼,心想,正好。
于是夏时阮没有斟酌太久,很快便打字回复道:“是。”
简单粗暴的一个字。
群里的沉默立刻被这个字打破,先是有很多点点点,后来又有很多问号。
夏时阮能理解他们这种对于一个认识了许多年的beta同学突然变成ega的震惊,也早预料到了这一点,但他也无意过多说明。
也许会成为一段时间的话题,但只要本人不做出什么发言,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了。
当初他并没有在刚分化的第一时间就解释,就是觉得一个一个的告知很麻烦,但又想不到什么一次性通知全体人的好方法。
毕竟,在几百人的大群里发公告一般的通知说“大家好,从今天起,我是ega了”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现在有人问,正好省去了他的麻烦。
然而,夏时阮还是稍微低估了一点这个消息的爆炸性。
科大是什么学校?全国第一的理工大学。
这就注定了整个校园的性别比例都十分可怕,曾经有人戏称在科大顶上砸一块砖头下来,四个人里面三个都是alpha,剩下一个是beta。
至于ega?你在说什么?科大有这玩意儿吗?
而光子系又是对除了alpha以外性别的人存在一道天然门槛的系别,能念上这个专业的其他性别,少之又少。
夏时阮曾经的beta性别,在这种群体里于他就如同一张硕大的标签,镶在他背上,配合他沉默寡言却又暗藏麦芒的性格,微妙的卡在一个不讨喜的区间里。
性别beta给他省去了许多不便,但又带来了别的麻烦。许多人打量他,议论他,但都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热门讨论贴静悄悄的出现在科大校园论坛上,仅用了一个下午的世界就从“热”变成了“沸”。
标题:或许你见过科大光子系的beta,但你见过科大光子系的ega吗?
主楼内容:你肯定也见过,因为就是同一个人。
1l:什么鬼,不明不白的,楼主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2l:什么玩意?有话直说。
3l:光子系的beta?那不就一个夏时阮?现在他都读博了吧。
4l:我知道这个人,每年都拿国奖那个,很有名,我化院的都知道。
5l:ega?楼主在说什么梦话呢,不说光子系了,整个科大你先找一个出来我看看,老子读大学三年了就没见过ega。
……
15l:知情人士路过,据说光子系那个夏时阮现在是ega了……
16l:??楼上的先别走,把话说清楚。
17l:活捉一只料君,求多说点。
18l:我是15l。具体的不清楚啦,我是听一个鲁教授实验室的小伙伴跟我讲的,说是今天学联的人来登记,发现名册上夏时阮性别那栏是o,后来有人在他们实验室大群问了夏时阮本人,他自己也承认了。
19l:我操……
20l:?
21l:……??
22l:有一说一,夏时阮长得是还可以,是ega也不奇怪。
23l:……我还是想问一句,有锤吗?毕竟随便一句我朋友说谁都能编。
24l:有锤,我看到他们群的截图了,是真的。
25l:有图上图
26l:不方便上图,要看的可以加我私聊。
……
78l:本来想进来骂一句楼主傻b的,进来之后,行吧……牛批不是在说楼主
79l:我还是没懂,所以这楼是在说,这个夏时阮,他本科的时是科大光子系年级第一,然后现在在鲁教授实验室读博,这个人原本是个beta,但是现在变成了ega,对吗?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你们都很震惊的样子?
80l:楼上不是故意装傻就是外校来钓鱼的。
81l:回79l,因为要考科大光子系本来就很难啊,而且ega的精神力平均又只有alpha的30没有看不起ega的意思我只是上个数据,研究光子设备这种要花大量时间分析架构数据的专业基本上就没有ega会去学,但是夏时阮能在这专业第一,就说明他脑子吊打其他人……不得不说一句,光子系alpha,废物!
……
181l:看了楼上说的,我突然有了个猜想,莫非……他一直是ega?然后o装b混入大学,发愤图强,就是为了实现本不可能完成的理想?
182l:181l是不是脑残偶像剧看多了,还o装b,别傻了你,现在大学入学体检多严哪,你可以打抑制剂,但血检不可能混的过去好不好?
183l:o装b怎么装啊?只听说过b装o的,喷点仿真香水。不过现在连ega都不爱喷那玩意了,味道又冲又难闻的。
184l:单纯针对183l说仿真香水味道难闻回复一下,那是你没碰到好闻的,有的做的好的特别特别好闻,比上万的大牌香水好多了。
……
289l:所以你们讨论了这么久,就没人发现一个问题吗?夏时阮本科时期还是beta,研究生才分化的,也就是说他分化年龄起码在二十二岁以上,这是不是创纪录了啊,这得是顶级ega啊!
290l:我查了一下,目前有资料显示的ega分化最晚年龄是二十三……那人就是后来463所的指挥官,大名人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291l:要我说夏时阮还读什么博啊,收拾收拾回去嫁人生孩子去吧,他这种的挺抢手的吧
292l:我缓缓打出一个?科大怎么还有291l这种直a癌?你也就仗着科大没几个o,才敢说这种话,放别的学校你试试,不等着被挂出去撕碎……
293l:笑死了,291l别是光子系的吧,你们一整个系被一个o骑在头上,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如自己收拾收拾回家嫁人吧。
……
第30章
这个帖子像一簇火苗,给假期刚过、生活有些无聊的大学生们带来了一周的火热话题。
甚至都惊动了学校老师。
保卫科老师专门给他打了电话,问了一些学习生活上方便与否的问题,挂了电话后,手机上瞬间又跳出许多新消息。
易君雅:网页链接小阮你火了,我居然在新加的一个ega美妆交流群里面看到了写你的帖子!嘤嘤嘤新时代ega典范!
易君雅:不过聊着聊着话题就歪了笑哭有姐妹托我问你口红色号……然后我说人家这是素颜,把那姐妹给刺激坏了hhh
小新:……
小新:???
小新:阮哥??不是……现在再叫你阮哥怎么就这么叫不出口呢。
小新:可是又不知道叫啥了,都叫习惯了!
夏时阮失笑,回复:你还是叫阮哥吧。
石漪:学长?
石漪倒是只发了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并没有什么下文。
夏时阮对此稍作猜想,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变成了ega而不是beta,石漪对他就不再有什么兴趣。
夏时阮给她回复了个笑脸。
他花半小时的时间翻完了聊天列表,挑着回复了一些。
翻到最下的时候,顺便瞥了一眼鬼脸头像,只是和鬼脸头像主人的最后一句话扔停留在“你删不删”上面。
夏时阮的视线在那行字上停顿了几秒,随即意兴阑珊的退出了聊天软件,并且在退出之前把多出来的那一堆来路不明的好友申请全清空了。
分化为ega的事情向外界公开,带来的影响的确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夏时阮原本以为,这种属于个人隐私范畴内的事情,即便有必要对他人做出说明,也不该受到太大关注,或者说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闲着对这个感兴趣。
好像他夏时阮从beta变成了ega,就等于全身的零件整个替换了一遍,变成了一个稀奇玩意儿。
稀奇玩意儿就很招人惦记,总有人听了这样那样的八卦,想来认识他本人,近距离研究一下二十三岁才分化的ega到底是个什么样。
大部分出自好奇。
而好奇心也是分轻重和善恶的,有的就像猫抓蝴蝶,想看它惊惶无助的样子,好满足自己内心隐秘的阴暗。
这几天夏时阮收到了许多好友申请,几乎是以前的十倍还不止。
过一会儿看看手机,就能发现新鲜的小红点。
有的人会在申请理由里面写很长很正式的理由,也有的人干脆很直白的写个“围观”。
夏时阮最开始没有防备,通过了几个打着别系学弟想借资料的由头的人,结果人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想看照片。
饶是夏时阮再佛系的脾气,这样的多来了几次也不是很高兴了。
这种仿佛被人当动物园的动物围观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翻了翻手机,干脆设置了个不接受好友申请,又觉得不够解气,干脆将手机弄成了免打扰。
周五下午,夏时阮去图书馆还书,打算顺便借两本别的回来。
这天的图书馆人不算少,他从侧门进来,径直去往三楼工学区,一路上偶尔有人回头看他。
夏时阮目不斜视,到了三楼之后取下包放在门口的储物柜里,再关上柜门。
工学区比较安静,挺大的房间里摆满了高耸入云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
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会看纸质书,大多数人来图书馆只是为了有安静的地方可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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