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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觉前,她专门让唐小年为她准备一点,当作是开开胃。
一盘饺子下肚,应缇整个人跟活过来一般,热搜上的那些负面言论已经被她抛在脑后。
下午,郑森过来。
“签约在明天早上九点,今晚你早点休息,”他再三强调,“请务必保持最好的状态。”
应缇摆摆手:“我知道了,你都提醒多少遍了,正经事面前我有分寸。”
“分寸?我看在楼淮那边你挺没分寸的。”
“……”应缇在酒店房间呆坐了两个小时,一番思考,她下楼退房离开。
她没回出租屋,而是去了公司分配的公寓住了一晚。
次日,她早早回到出租屋,正好赶上梁修泽出门。
她看着梁修泽,不言一语。
梁修泽看她这么呆呆地望着自己,走上前,问:“怎么了?”
昨晚楼淮离去前的那番话,此刻言犹在耳,一下一下地充斥着她的耳膜。
“是不是太累了?桌上还有粥和包子,你吃一点再去补眠?”
唤回她的思绪的是,梁修泽温柔的语调。
分手?
应缇想,他楼淮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见了几次面,就要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未免太高看他自己。
想罢,她抱住梁修泽:“是有点累。”
梁修泽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那我留下来陪你?”
“不要,”她立即放开他,往后退一步,“去上班,加油赚钱。”
先前迷恋不舍的是她,现在,果断撤开的还是她。
梁修泽摇头笑笑:“行,吃饭睡一会再工作,不要累到自己。”
应缇笑眯眯地送他出门。
这一天,应缇过得极为忐忑不安,生怕某一刻,楼淮的身影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出来。
好在天黑过去,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第二天,第三天亦是如此。
风平浪静几天后,应缇彻底放下心。
那一晚车内发生的事情,他离开前留下的话,仿佛是她的一场梦。
梦醒了,她又回归正常的平静生活。
后来,要不是张胜因非法融资被立案调查,之后又查出他公司一系列的问题,他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应缇真的要以为楼淮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可就是因为张胜的出事,让应缇感慨‘恶人自有天收’的同时,一股不踏实的异样在她心间悄然而生。
她生怕某天楼淮突然出现,通知她和梁修泽分手。
她想起那晚在车上,楼淮的食指划过她手腕和手臂的感觉。
那一瞬至今回想起来,仍是让她感到恐惧的存在。
就这么心神不宁地过了一个月,楼淮还是没出现。
应缇宽下心,就在她的演员生涯步入正轨时,梁修泽的母亲找到她。
梁修泽母亲出现的那天,应缇正在拍戏。
张胜出事后,她先前签约的那部女二的戏投资方先后退出,项目胎死腹中。
应缇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处于雪藏状态,要一直没戏拍。没想到,公司那边一反常态,递给她一堆剧本,让她自己选,之后公司会出面去谈,丝毫不谈此前违约一事。
她纳闷公司的态度转变,问了江航:“公司吃错药了?”
江航倒是淡定:“公司之前在你身上投资这么多钱,总不能让你搁灰回不来本吧?”
说得也是,应缇认真挑起了剧本。
正好有部悬疑网剧要找一个会跳舞的女二角色,班底和剧本还算不错。剧组那边很急,说是原定的演员腿出事了,不躺个两三个月是下不了床的。
应缇正好有点舞蹈功底,便想着试一试。
江航笑她:“那么多大制作你不选,选个小制作的网剧是怎么回事?”
应缇说:“好久没拍戏了,先选比较容易入手的,适应一下节奏。”
江航联系剧组谈合同。
合同敲定得很快,两天后,应缇进组拍戏。
这天,她中场休息,江航来到她身旁,轻声说:“外面有人找你。”
应缇听了,心跳得厉害,她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男的还是女的?”
江航说:“是一位女人,对方称是梁修泽的母亲。”
应缇莫名松了一口气,她和副导演请了两小时假,到隔壁的咖啡厅见梁修泽的母亲——王欣雅。
去的路上,她那股忐忑又回来了。
其实早前梁修泽的母亲找过她两次,每一次的意思不外乎让她和梁修泽分手。
原因也是千篇一律的——两人的家庭背景不合适,即门不当户不对。
这一次,应缇猜她的来意还是和之前两次一样。
果不其然,她刚坐下,王欣雅就表明了来意:“应小姐,长话短说,请您和修泽尽快分手。”
应缇说:“您的请求我做不到。”
王欣雅笑了笑,忽然说:“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北城买一套房。”
说着她拿出一张卡和两张A4纸,卡放在纸上一并推到应缇面前。
她说:“这卡里有六百万,在三环内买个两室一厅绰绰有余。再加上你自己的工作,你可以过得不错。再者你还可以把你母亲接过来,听修泽说,你很爱你的母亲。”
应缇的视线从桌上掠过一眼,随后看向她:“阿姨,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王欣雅看了看她,说:“你可以先看看你面前的合同再说。”
应缇摇了摇头,她说:“您知道上一个拿钱签完合同走人的女生的下场是什么吗?”
王欣雅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应缇说:“以敲诈勒索罪要在监狱度过十年。”她抬眸,“我想您卡里只有五十万的钱吧,一旦我真的动用了这笔钱,是不是下一秒坐在我面前的就要换成警察了?”
几秒之内,王欣雅的脸色一变再变,过了会,她说:“请应小姐你多多体谅我作为母亲的心情。”
应缇笑了,她问:“您今天是带着这样的目的过来的,那么您考虑过我母亲的心情吗?”
应缇说完,起身便走。次日上午,应缇正在跑步机上跑步,门铃响了。
这个点,能来公寓找她的除了经纪人江航,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从跑步机上下来,她取了搁在架子上的毛巾,心不在焉地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门口。
打开门,甫一抬眼,她停住了收回来的手。与此同时,她左手拿毛巾擦汗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眼下,她整个人看起来未免有点滑稽。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楼淮正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半晌,楼淮淡淡地笑了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要求公平,未免太天真。”
话音落地,他的手停在她的脸颊处,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而后,将她的碎发拂到耳后。
手是冰冷的,就跟他这个人一样,丝毫没有一点温度。
应缇血色尽失,怔怔地看着他。
他定定地注视她数秒,而后直起身,捞过一旁的文件袋,也不多看一眼,当着应缇的面,径直撕掉。
应缇不由得皱眉。
他不声不响地看着她,神情漠漠的。
下一秒,他松开手。
撕毁近半的纸张在空中飘散开,随即白色的纸张、牛皮纸散了一地。
应缇的脸苍白得可怕。
她主动地把尊严放在地上,不奢求他能善待,却想不到他会直接一把撕碎再踩上两脚。
她别开眼,不去看他。
楼淮却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要将她转过来面向他。
应缇不肯遂了他的愿,如了他的意,暗暗使力与他作对。
楼淮笑着摇摇头,手一点一点地用力将她掰过来。
“应缇,不自量力的事不要做第二次。”
应缇怒目而视:“怎么,你在警告我?”
楼淮冷冷一笑,俯身而来:“我和你,掌握绝对主权的人是我。”
应缇懵了下,紧接着她笑了。
这笑容,极其的嘲讽,看得楼淮不大舒服。
那厢,应缇脸上的笑意不减。
楼淮看在眼里,神情渐渐肃冷。忽地,他的脸庞微微一侧,附在应缇的耳旁,一字一句地道。
“我很讨厌你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劝你最好收一收。”
王欣雅忽地唤住她,语气硬了几分:“你必须和梁修泽分手,他也必须回家了。”
应缇没有回头,她说:“他的脚长在他身上,他要走到哪里去是他的事,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从咖啡厅出来后,烈日当空,应缇仰头看了会。
她实在不解,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有人先后跑过来要求她和梁修泽分手。
隔天晚上,剧组里有大夜,要拍一晚上的戏,应缇灌了一杯咖啡,在一旁看男女主的对手戏,下一场是她和女主的戏,她正默默背着台词,梁修泽来了。
“万一呢?”郑森说,“男人心海底针。”
应缇:“……”
徐明恒看了会,合上会议室的门,走过去,说:“咱好歹是个不差钱的,就给安排一辆大众?”
楼淮头也不抬,眼睛依旧盯着屏幕,说:“以她过去的处境,现在突然开价位高的车辆进出校园,对她影响不好。”
徐明恒就乐了,坐在会议桌上,说:“这就上心了?”
这话楼淮没回。
他寻思了数秒,身体凑过去,暧昧地问:“那天不是说好由我过去请赵允来当顾问吗?怎么后来你又说你亲自去北城大学一趟,以前你可不会做这种事。”
闻言,楼淮总算舍得从屏幕前移开目光,看向他。
徐明恒摊了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别这么看我,这不是实话吗?那天我不就提了一嘴你家那位的指导老师是赵允,赵允又是我们这边打算邀请的并购顾问,”
他尾音突然一转,挤眉弄眼地说:“不会你是因为这个改变主意的吧?”
楼淮依旧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回。
那天他原本有别的安排,却在得知赵允是应缇的导师后,更改了行程。
徐明恒也不急,指望这种沉闷的性格能向你敞开心事,不如相信他徐明恒未来将统领整个地球。
“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见去没?”徐明恒煞有介事道,“应缇一见到你那双眼睛就快粘你身上了。”
楼淮眉梢微杨,终于有点反应,徐明恒期待他能说点什么,不料,却听到他问:“之前你到我家里有什么感觉?”??????
徐明恒感觉头顶飘过一群乌鸦。
楼淮说:“你去过那么多次就没什么感受?”
徐明恒一头雾水:“能有什么感觉?干净得像个样板间,比我那狗窝可差远了。”
“是吗?”
“那不然呢?我??”
徐明恒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地咽回去,盯着楼淮看了会,他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是谁这么问过你?应缇?”
楼淮眸光微敛,显然是被猜中了。
徐明恒瞬间来劲了,“她是什么感觉?”
楼淮想到应缇的回答,淡淡笑了下,说:“她说有家的感觉。”
徐明恒拧眉,充满疑问:“她是这么说的?”
楼淮嗯了声,说:“你也认为很不可思议?”
他点点头,说:“你这样的人竟然能让她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楼淮不置可否。
忽地,他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应缇来电。
徐明恒瞟了眼,从会议桌下来,边朝门口走去边说:“刚才送她下楼的时候,她问我你几点下班,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一直加班了,就随便说了个时间。”
说完,也不给楼淮说话的机会,他即刻离开会议室。
门合上,会议室恢复沉寂。
手机还在响,楼淮无动于衷地看了一会,半晌,他抬手合上笔记本电脑,然后拿起手机,划下通话键。
第 69 章 69
应缇按照取药单的指示,去一楼西药窗口取药。取完药,她站在大门口,抬头看了会天空。五点多的光景,天色甚是明亮。
与明亮的天色相对应的,是车站众多的候车乘客。
应缇随意找了一处位置,站在一行人群中,她用掌上公交看了她要搭的那辆公交,还有两分钟到站。
她将手机屏幕摁灭,拿在身侧,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医院入口的方向。
入口处,进进出出的人群、车辆,她就那么侧着脸,望了有一会儿。
两分钟的等待很快过去,目标公交车停在车站口,人群一阵小小的挪动,应缇敛回思绪,排队等在最后面。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奶奶,步履蹒跚,扶着车门的扶手,艰难地往上踩步子。
应缇看了两秒,将手机放回包包,上前一步搭一把手,扶住老奶奶的左手,帮忙她上车。
两人上了车,司机正要按下关门键,应缇朝窗外看了一眼。
忽然她说:“对不起,我坐错车了。”
几秒间的事,应缇已经站在她原来候车的位置。
公交车从她面前驶过,在宽阔的马路上稳稳前进,留下一个远去的车影,以及一阵不是那么好闻的尾气。
望着医院入口处,照旧是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人影。
良久,她用左手往后抓了一把头发,随着这个动作,额前的一缕碎发飘散在左脸颊。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起脚,朝医院入口处走去。
这一次的去而复返,她的目的地不是医院正门入口处,而是地下停车场。
她不明白此时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理解为什么要放弃回家的时间,用一个最挫劣的借口从那辆车跑下来,然后在空气不甚流畅的地下停车场转悠。
一路走来,她有太多的困惑不解。
当看见几步远之外的人,应缇的脚步忽地顿住。
她的疑惑困顿,在见到楼淮之后,一下子忽然变得明朗起来。
她微地打量他几眼。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楼淮全身上下没有多了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他毫发无损。
思及此,应缇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楼淮站在廊柱旁,朝她投来一眼。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如初。
垂在身侧的左手,慢慢地虚握成拳。犹豫了几秒,廊柱旁的人突然迈出长腿,朝她的方向不急不缓地走来。
他往前走一步,应缇虚握成拳的左手就握紧一分。
十来步的距离,他走得不紧不慢,不露声色;应缇的呼吸却时快时慢,拳头捏得越来越用力。
楼淮隔了一个步伐的距离,站落在她的面前。
他看了看她的包,目光忽地稍微挪动,落在了她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他问:“生病了?”
声音温温和和,恰到极致的问候。
应缇紧紧握成拳的左手,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一秒松开。
她像一条闷在沙地里的鱼,费了好大一番挣扎,终于挤出了层层沙土,获得片刻的喘息。
“嗯,皮肤出了点问题。”
楼淮问:“什么问题?要不要紧?”
应缇摇摇头:“荨麻疹,医生说先吃一个礼拜的药,之后有问题再来复查。”
她一面说着,一面感到一道温和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
应缇低下头,因为荨麻疹,皮肤瘙痒,她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她忽然抬头,楼淮已经别转目光,看向别处。
他说:“注意休息饮食。”
应缇嗯了声:“医生也这么说,饮食尽量清淡些。”
说完,两人安静了一阵。
旁侧的另一条车道传来汽车转弯的声音,接着,声音渐行渐远。
楼淮问:“回学校吗?”
应缇怔了一下,在他清澈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嗯。”
他唇角微弯,绅士地问了句:“我送你?”
“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他说,“我正好要回学校,顺路。”
上了车,应缇系好安全带,楼淮正好接了一个电话。
“好,您稍等,我这边看一下。”楼淮一边应着,一边朝后座的位置快速瞟了一眼。
后车座有个黑色的电脑包,恰好放在他驾驶座位置后面。他应该是上车时顺手将电脑包放到那个位置,以他现在所处的姿势,如果要顺利拿到那个包,只有下车。
一秒的抉择,应缇用食指碰了碰他的手肘。
手肘处传来轻微的一阵触感,楼淮看向她。
应缇指了指那个电脑包,用极低的声音问了句:“你要拿那个?”
“对,”楼淮看着她的眼睛,顿了几秒,继续对着手机说,“一部分数据在张朝那里,一部分数据在我这边,您现在是要对一遍吗?”
他这边和电话说着,余光里应缇已经打开车门。
应缇下车,绕到他那边的位置,从后车座取出黑色的电脑包。她看着驾驶座紧闭的车窗,迟疑了一秒,原地绕路返回。
电脑是私人物品,尤其楼淮此时谈的是公事,具有保密性,应缇不好再多加帮忙,她将电脑包递给楼淮,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楼淮从容不迫地从电脑包里取出电脑,同时取出一副白色的耳机。
应缇余光扫到他手先是在键盘按了几下,接着又用食指在触摸键上短暂地按了一会。等待电脑开机的时候,他又将耳机插入手机,随即手机被随意搁置在一旁。
空调的冷气徐徐吹来,车内沉寂了一会儿,不多时,一阵和缓的声音不缓不慢地响起。
“嗯,我现在在车里。”他偏过脸,视线与应缇在空中不期而遇。
楼淮极淡地笑了一下:“还有一位朋友,待会要一起出去吃饭。”
无故被点到名的应缇,朝他皱了皱眉:“?”
楼淮仍是轻轻笑着,一面指了指副驾驶的抽屉,一面用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落。
“晚上的聚餐我就不去了。改天我再上您家拜访。”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声音起伏平平的:“数据我已发到您的邮箱,您看一下,没什么问题我待会让张朝打印一份送到您办公室。”
应缇见他指了指抽屉的位置,以为是要让自己帮忙取什么东西,便打开了面前的抽屉。
不得不说,楼淮着实干净到了极致。
抽屉里面一尘不染,东西放置得整齐也简单,一眼便能见到头。
一盒巧克力一袋牛轧糖,两张碟片,两瓶怡宝矿泉水。
应缇来回确认两遍里面的东西,它们似乎与楼淮此时在做的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她正要说点什么,忽地,眼前晃过一道黑影。
与此同时,一道清润干净的味道扑入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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