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傅琰宸还在考虑,“绑匪绑人,一般目的都是为了赎金,报警可能有撕票风险。”
“报警!一定要报警!”钟桥情绪有些激动,她懂傅琰宸的顾虑,但如果是世界意识搞的鬼,能救傅嘉文的只有变数。
他们之前准备的保镖就是变数,所以她更偏向于报警。
钟桥眼圈泛红:“我更相信人民警察。”
傅琰宸沉思几秒,“好,我们报警。”
燕京好几年没有出现这样的恶性事件,对方还是燕京的纳税大户,宸宇集团的老总。
幸好之前钟桥有先见之明地让傅琰宸雇请了保镖,这几个保镖都是特种兵退休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一流。在这种条件下,警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锁定区域。
那是一块废弃的仓库群。因为占地很大,仓库数量极多,而如果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仓库的话,动手难度很大。
在警方也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阵响亮的小孩哭声,帮他们锁定了位置。
各方面就位,在周边埋伏着,他们观察到,中途绑匪点了次外卖,根据用餐人数,暂且估计里边有四到五个人。
到了凌晨两点,终于找到机会,刑警支队以丰富的营救人质经验,将人质安全地进去,
几个绑匪被制服的时候,傅嘉文说了句话,“奶奶跟他们是一伙的!”
第88章 第 88 章 我爱你
警方连夜审问绑匪, 也得到了同样的说法,是孩子奶奶雇人绑架。
陈碧华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却概不认罪, 说是小孩讨厌她这个奶奶所以故意陷害她。
警方将相关情况跟受害者家属说明,听到陈碧华这样说嘉文,不管到底是不是陈碧华雇的人,钟桥都恨死了陈碧华。
一周后, 警方顺藤摸瓜将背后的作案团队一锅端了,也找到了陈碧华跟绑匪联系的证据。
人证物证都在,陈碧华逃不了法律的惩治,在绑架事件中, 在没给受害者带来很大伤害的情况下,如果受害者方肯出具谅解书, 可以适当减刑。
傅琰宸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出具谅解书的请求,紧接而来的是沉默, 死水一般的沉默。
他不要命的去锻炼,去工作, 自虐式的惩罚这具身体,惩罚这具跟陈碧华血脉相连的身体。
担心这件事给傅嘉文留下阴影, 在最后的期限里, 钟桥推去了工作方面的安排,全心全意地陪伴傅嘉文, 她精神紧绷着,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嘉文上,甚至忽略了傅琰宸的变化。
还是某一天清晨,她醒来看见傅琰宸在阳台上抽烟,阳光照在男人消瘦的背影上, 她突然发现他瘦了好多。
她不知道一星期后,她该何去何从,她可能真的会在这世间消散,在此之前,她决定多分些精力放在傅琰宸身上,紧接着她就发现傅琰宸这段时间在健身房的时间是之前的双倍。
他十分专注,她推开健身房的门,他也没有注意到。
钟桥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整颗心脏像被车轮碾压过的疼,因为她发现他根本不是在锻炼,而是在自虐。
他在跑步机上高速待了两个小时,跑到青筋凸起,也不愿意减慢速度,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似的。
钟桥:“够了!”
比声音先的是眼泪落了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傅琰宸怔了怔,按下暂停键,从跑步机上下来,却忘了缓冲这个步骤。突然由跑步状态到平地,又急又凶的眩晕感涌上大脑,他失去了平衡,单膝跪到了地上。
钟桥眼圈泛红,声音颤抖,“你是在报复你自己吗?”
这一刻,她真的想上去揍这个男人,把他揍清醒。又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把对陈碧华的愤怒报复在自己身上。
她这样,让她怎么舍得离开,怎么放心离开…
现在这具躯体里,只有她一个灵魂,她走后,不会再有人代替她,而失去了妈妈的傅嘉文,还要失去爸爸吗?
可能单论这件事,她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一想到她离开后,傅琰宸和傅嘉文可能因此过的不幸,再变相的重演原剧情的结局,一个黑化成反派,另一个遭遇不幸。
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凭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不完全属于你自己,还有我和嘉文的一部分…你是我的老公,嘉文的爸爸…”
钟桥有些语无伦次,蹲下来,抓住傅琰宸的胳膊,狠狠咬下来。
傅琰宸没半点反抗,就这么安静,甚至称的上乖巧的让她咬。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钟桥的牙齿已经划破了外皮,他却连痛也不哼一声。
这令她更加生气,生气后是涌上心头的心疼,她松开嘴,没有任何章法的乱打他,“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傅琰宸微微垂眸,“你讨厌我是应该的。”
是他把她带进这个复杂的家庭环境中。
亲奶奶雇凶绑架自己的亲孙子。
多么讽刺的案例。
钟桥气的打了个嗝。
为什么他不反嘴,也不问她讨厌他什么,而是这么简单的就认了,说讨厌他是应该的。
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像是在佛前伏罪的信仰者,虔诚地说讨厌他是应该的。
她想说很多,想骂他,也想说不是这样的,他很好,她一点也不讨厌他,她爱他。
但这些话,最后都化成了无声的哭泣。
她抱着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脸颊蹭着他的脸颊,他许久不打理的脸颊上泛着胡渣刺痛着她,她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蹭着。
他们像灾难来临前互相依偎的恋人,又像伴侣将死的黄昏恋,明明两个人都正值年轻。
这也是引起傅琰宸注意的地方,他在钟桥身上感觉到一股特别浓重的不舍情绪。
起初,他以为是他不爱惜身体的行为伤害了她,连忙道歉,用指腹帮她擦眼泪,她却越哭越厉害。傅琰宸开始无措起来。
钟桥一边哭,一边骂系统。
如果这样离开,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别她不知道这一切,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就此消散。
起码不会这么难过,在上辈子,她虽然短寿,却没有遗憾。
不像在这里,她还有很多很多的遗憾…有很多很多的不舍-
冷静下来后,钟桥帮他处理伤口,眼睛因为悲伤过度,哭肿了。
傅琰宸向她保证,“我不会再虐待自己的身体了。”
“嗯。”
“陈碧华是陈碧华,我是我,你说的对,我除了是我自己,是她儿子,还是你的老公,嘉文的爸爸。我会对自己负责,对你们负责。”
“嗯。”
现在不管傅琰宸说什么,钟桥都平淡如水的只说一个“嗯”字。过度的悲伤、过去的情绪消耗过后,她是一种类似贤者时间的状态。
还剩最后七天,这一个月的时间,他的黑化值没有丝毫的改变。帮他包扎好伤口,又缓了缓,她终于说了超出一个字的话,“跟你讲个故事。”
她将她自己的故事,修饰包装成一个剧本,跟傅琰宸说,“你觉得如果还剩下七天,男女主做什么才不会遗憾。”
钟桥说的故事里有穿越,有系统,有世界意识,听起来,像是知道这是近几年掀起的系统文。
他以为这是她即将拍的剧本,想了想说,“再走一遍,对他们而言有意义的地方,不用轰轰烈烈,像平常一样过好每一天就好。”
钟桥忽然笑起来,“好。”
到了晚上,两个人格外激烈,彼此都想把对方融进自己身体里。
次日是周六,钟桥主动邀请傅琰宸去约会。
他们就像普通情侣一样,在餐厅用完餐,再去看一场电影,黄昏的时候,钟桥似乎心血来潮地提出,想去以前的高中看看。
她跟傅琰宸差了四岁,所以两人没有同时在学校上学过。她青春懵懂的高中时候,傅琰宸已经肩负起了成年人的重任,白手起家,初露头角。
他们有的共同记忆是去学校的那条小路,他们共同走过很多次。
学校很快逛完,跟十年前差别不大,只是里边的人也换了一波又一波。
周边有许多老店,他们随意地挑了店,在里边吃晚饭。
却发现,这家店除了招牌熟悉,老板娘也是十年前的那一位。
老板娘认识明星钟桥,却不记得十年前经常来她店里吃东西的女高中生。
食客被老板娘的热情和兴奋,吸引过去,看到钟桥的脸时,气氛有些蠢蠢欲动。
在这边吃饭的大多是学生,正是追星的年纪,都想来要个签名或者合照一个。
过去的钟桥,一定是把自己装扮的严密低调才出门,而如果不小心被粉丝认出,她也会落落大方地合照或者给签名。
但在这个世界只剩下六天的钟桥,不想顾忌太多,在被众人发现的那刻,她就牵着傅琰宸的手跑了,笑容明媚地朝风里跑去。
他们跑了一小段路才停下,傅琰宸气息平稳,钟桥气喘吁吁,却抑制不住的高兴。
晚上,回到家,他们陪家人待了一会儿,然后回房间。
像往常般度过一个夜晚。
周日,他们一块去恩师梁老师那拜访。
过去几年,钟桥身体里住着别人的灵魂,那个灵魂从没去探望过梁老师。
傅琰宸却每年都会去一次。
今年看到他们夫妻俩一起来了,梁老师高兴又欣慰,这两人都是她最得意的学生。
她看着钟桥,感慨道:“你这孩子,好多年没来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一直在为几年前的事情生气。
“没有。”钟桥笑着,眼睛有些红,“过去几年有些糊涂,您就当我被别人抢了身体活了几年。”
梁老师被这话逗笑了,拉着两人聊了许久的天,才肯放人走。
第二天是周一,她也可以要傅琰宸请假回来。
她有很多理由可以用,但这样太奇怪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她还是让他去上班了,只是在想他的时候,去宸宇找他。
傅琰宸发现这几天的钟桥格外粘他后,也尽量早点回家陪她。
这几天的晚上,有时候他们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爱,在床上、在卧室的沙发上、在浴室、在衣帽间。
也有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温存的抱在一起。
到了周五那天,宸宇在国外的投资出了状况,需要傅琰宸本人去处理。
他给钟桥打了通电话,说可能得出差一个礼拜。
电话那边迟迟不回复,他以为她舍不得他,温柔地笑了笑,“回来给你带礼物。”
钟桥还是没说话,拿手机的指尖微微攥紧。
半晌,她提了个这一年来最不合理的要求,“可不可以不去?”
“不管什么那边的事情多重要,今天都别去,你现在回家陪陪我。”
她知道这有多么不合理,傅琰宸亲自出差的项目肯定非常重要,她却这么不懂事地拦着她。
甚至都没说什么理由,只是任性地希望他在家陪陪她。
傅琰宸沉默了几秒。
短暂的几秒,在钟桥看来却非常漫长。
她想着,如果他拒绝了,她也不拦着了。
她不想他们最后的记忆,是在挽留。
可傅琰宸居然什么都没问,就说了声,“好。”
这一刻,钟桥内心是极度欣喜的,就像融化后的巧克力,香甜丝滑,“那你快回来。”
在等傅琰宸的时候,钟桥去洗漱,化妆,穿上了最代表生机的碎花裙。
她陪程淑和钟潜言聊了许久的天,然后又陪傅嘉文拼了乐高。
最后,她回到书房,将那个写下剧情的本子拿了出来。
将写有剧情的页面撕下来,丢进垃圾桶里。
紧接着,拿着傅琰宸最常用的那支钢笔,写下绝笔信。
动笔前,她在想,她有定期体检的习惯,身体除了一点点气血不足,其他各项指标都很好。
如果她离开了,那这具身体是以植物人方式“活”着,还是突然死去呢。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
她想,以傅琰宸的性格,一定大动干戈,从他杀排除到自杀。
她不想这样。
绝笔信的第一句:我爱你。
紧接着说不要去执着她离开的原因,逝者已去,生者还要好好生活。
她将更多的文字放在祝愿上,希望他们过的幸福…不要想她,但也不要忘了她。
写到最后,她在思考以什么结尾。
这时候,傅嘉文进来了,他画了幅画,迫切地想要妈妈鉴赏,以至于忘了敲门了。
他蹦蹦跳跳地跑上前,“妈妈,你在干嘛。”
钟桥愣了下,擦掉眼角的湿润,迅速将纸张折叠起来,装进桌上的信封中,“在琢磨剧本呢。”
“噢噢。”傅嘉文只好奇地看了眼,然后拿出他画的画,指了指上面的人,“画了咱们一家人,这是姥姥,这是姥爷,这个是妈妈,这个是爸爸,这个是…”
钟桥随着傅嘉文的话,慢慢扫过去。
纸张上,用色彩鲜艳的蜡笔,画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她刚扫到自己,就突然倒了下去。
“妈妈!妈妈!!”
钟桥还有意识,也能听到傅嘉文的声音,只是她做不出任何的回应了。
今天还没过完,她就要离开了吗?-
在傅琰宸早就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几天是,还有他即将出差前跟钟桥打的那通电话也是。
这种感觉很玄妙,他问了阿姨,这几天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可他就是莫名的不安。
当接到程淑的电话,说钟桥突然晕倒,送医院时,他的不安感迅速放大,心脏像是针扎般的刺痛。
到了医院,医生跟他说明情况,是跟上次一样的情况,不知名原因的昏迷。
但也有跟上次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他的不安感,之前并没有这种预料式的不安感,就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流逝了般的。
“是谁先发现她晕倒的?”
“是我。”傅嘉文带着哭腔,“当时我在把我画的画给妈妈看,然后妈妈突然就倒了下来。”
傅琰宸紧咬着牙关,过了会儿,才继续问,“当时妈妈在哪?”‘
傅嘉文边擦眼泪边哭,“在书房。我进门的时候,妈妈说她在琢磨剧本。”
“对了,妈妈还将一张纸放进了一个信封里。”
傅琰宸脑子里“嗡”了一声,艰难开口,“信封在哪?”
“还在书房…”
傅嘉文话还没说完,傅琰宸就出了病房,急切地往家里赶去。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