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聊那么多，此战后便论生死。&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那男子站在十余丈外，看着面前那时刻警惕的少年，忽然笑了起来，带着残妆的面庞看起来总有些怪异，“那就再聊聊吧？”

墨忆怔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沉默许久还是不知该如何。还未等墨忆回神，那男子便先问道：“你在一年前应该刚刚凝气四五阶的样子，为何要引得铁牙山的追杀，这很不明智，虽然我很惊骇你在那么短时间里便修炼到如此境界。”

墨忆没有笑意，脸庞上却满嘲讽：“若是有人杀了你的亲人，对你又追杀不舍，难不成你能忍住心中仇恨？”

那男子突然愣住，脸色中充满了挣扎，悔意，还有仇恨，墨忆并不清楚他为何会如此，但敌人总归是敌人。

“林虎杀过很多人，他的剑被血洗过很多次，便是我看到他的剑也会被它的锋利骇然，他很强，比我还要强。”

那男子好似呢喃着说道。

墨忆看着他，微嘲道：“那又如何？”

那男子一直怔怔地看着他，很难理解这个不过十五左右的少年，心中的无畏从哪而来，那股勇气又是如何一直存于心间。

“你不害怕吗？”

“害怕，但我更害怕报不了仇。”

那男子抹去眉心的血珠，整理了下衣袍，再次走过来说道：“你不是林虎的对手。”

“但我还年轻，我已经凝气九阶，我有时间等，而且我觉得，要不了多久我会超过他。”

那男子不知该再问些什么，好像想劝说些什么。

“根据情报，那个老头并没有孙子，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你的爷爷，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墨忆的脑海里浮现起那个茅草屋，那个晚上替他们掖被子的老人，那个一直叫他哥哥的女孩，“当我重伤在山中时，是他们救了我，我刚刚来到这儿，是他们给我住处，像亲人一样关心我，照顾我，那视之为亲人又如何？”

那男子明白他心中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修行世界生活很多年的人，既然不是亲人，那尽力即可，他很难理解这种道理。

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已经杀了很多铁牙山的强者，就算林虎不死，铁牙山这霸主的位子也会渐渐松动，然后被取代。所以你不欠那个老头。”

墨忆脸色上有些愠怒，说道：“他们救了我的命，在这个世界上，这条命便是我的所有。”

“而且我不认为，一条命是可以还的清的。人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活着，我可以看看很多风景，可以感受生命的美好，可以回家，可以有心爱的人。他们救了我，等于救了我未来所有，那又如何还的清？”

那男子想了想，说道：“有道理。”

墨忆说道：“聊完了吗？”

那男子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可若不杀了你，林虎倒不会对我如何，但铁牙山背后的人不会饶了我。”

墨忆心里一惊，背后的人？林虎已经是灵枢内观的强者，那林虎背后的人至少也是素问境的强者，这等强者足以担任一城之主。

男子见墨忆吃惊的模样，微微嘲讽道：“怕了？”

墨忆淡淡一笑，说道：“只不过再躲些日子。”

那男子的气息越来越凌厉，眉间的红点也有些淡去，灵气较之前更加稳定和磅礴。

他看着墨忆，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会留手。”

墨忆没有说话，身子微微下倾，左手墨莲低垂，右手赤峰横于胸前。

蓝色的衣摆在青色的山野间飘舞起来，周身十数里的尘与土尽数被震到天空中，那男子飘然而至，宛如一座大山，即将镇压而来。

山很重，可以压碎很多事物，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比一座山还要重，还要压抑的东西。这个少年既然可以猜出自己的破绽，那我就像试试一座山横在面前，刺那都在山体上，你又如何能破得了我。

按理说，以他灵枢境的实力对上一名不过刚刚凝气九阶的少年，怎么也犯不着用上如此的招数，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少年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可以把铁牙山所有长老屠尽，一个称得上天才的少年。

一个灵枢境的强者面对明显弱于自己很多的对手，竟然用上杀招，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但在墨忆的眼中却没有起初那种杀意，更像是一种考验，他不知道这是何来的思绪，但他很快回过神。

望着那即将袭来的山体，青翠欲滴，那男子的细眉再挑，神情却变淡了些，这是一种淡漠，对生命的淡漠，对意料之中的结局的淡漠，这场战斗毫无悬念，墨忆先前可以一剑刺伤了他的眉心，但没有办法应对此招。

在几年前他还在凝气境时，对面此时境况，他也只有放弃，他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挡住这一招。

想要破此招唯有用比山更重的事物相撞而去，或者找一座比他的山更大更重的巨山，凝气九阶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但他有一件法器，就算是那男子也惊悸的法器——墨莲。

他在画卷中，耗费大半灵气足以使出第一式。若是不顾自身，拼命也能强行使出第二式，可墨忆清楚就算是第二式也破不了这招，不是因为剑招不够强，而是他实力太弱。

他看着那黑压压的山影，拼命地思考着。

那男子冷酷的眼神，恐怖的衣袖，磅礴的灵气，凌厉的剑招，无数弯曲的青草，组成那绝对威压的山势。

时间容不得他再有时间思考。

他没法子，他选择再次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者说是猜，其实更大的可能是瞎蒙。

蒙就蒙吧。

他动了，脚下使出一叶渡江。

脚尖点在山腰上。

他丢弃了赤峰剑，因为赤峰再锋利也刺不穿大山，反而会降低他的速度。

他将墨莲再度横起。

一幅墨画缓缓展开。

那男子眼神一凝。

“这柄剑很强，但你太弱了，你若是踏入灵枢，光这一剑，我必败，可惜你现在还是凝气！”

墨忆没有说话，虎口的血肉崩开，似是要握不住剑柄，嘴角已然溢出鲜血。

山里狂风不断，都是来着那个男子的衣摆，墨忆却怔住，但在那幅画卷中，他却在拼命靠近那道剑气。

忽然间，他在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便来到那男子的面前。

一道极其明丽的墨色剑光，在山间中亮起，伴着一道低沉至极的吟唱。明明只有细微的一点，却带有来自荒古的恐怖威压，刺向那青翠的山野。

他动的是墨莲剑法第三式——含光。

整个虎口彻底崩裂，露出苍白的手骨，喉咙压抑不住喷涌而上的鲜血，双目中流出的血泪，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血人，骇人至极。

那男子心中惊悚万分，一股浓厚的危险感起于心间。他猛然发力，他不敢再有保留，体内的灵枢中心极速运转着，强大的灵气暴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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