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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都已经过去了”……
“江大?”
“别吧还是, 高老板他见了你不得埋怨死。www.shuhaizhimeng.com”陈开在电话那头劝说。
“没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老师他不会计较的。”岑帆已经进江大了, 正在往建筑院方向走。
他揉揉脖子, 昨晚没有枕头有些落枕。
“那能忘得了嘛, 在他眼里你本来要进设计院的,现在现在虽然挣得比那时候多吧, 但人肯定得埋汰你。”
岑帆觉得是陈开太小题大做。
每年建筑学院毕业那么多人, 总有几个能够上高导期望的。
不可能只有他。
结果刚敲开高导办公室的门。
对方本来还拿着壶浇花, 看到他以后直接把壶重重往桌上一搁,“哼”一声,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
“来了啊。”
低头去看桌上的几张设计稿, 也不抬头看他。
岑帆:“”
他跟了高导这么长时间, 多少能了解一点儿对方的心思。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跟着看看,开口说, “线条流畅, 构图也很合理, 色彩搭配的层次也在。”
“这个是学生作业么, 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岑帆马屁拍的比以前顺溜。
高导抬眼瞥他:“能和你比么。”
见人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还是叹口气, “十几年了,我遇到的好苗子也就你和你姜师兄。”
“结果你俩倒好,他起码还沾了个室内设计的边,你就直接改行了, 我给你铺的路不走非得玩木雕。”
说到这里直叹气。
岑帆看了他会,默默从带来的纸袋里拿出个盒子。
里面是一盏木头做的方形灯笼,插上电源以后从中间亮起来, 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巨龙正盘在半空中。
高导原本还坐着,见状忽然从旁边拿起副眼镜,几小步走过来,搁旁边仔仔细细地看。
最后感叹了一声,“挺好。”
东西都送到人心坎里,高导再想装不满意也装不住了。
其实那天岑帆的木雕拍卖他也有去。
师生七年,如今看到他这么有出息,即便不是如自己所愿,心里头其实也是真替他高兴的。
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走。”
“一块儿去老桂园吃个早餐。”
“好。”岑帆点点头。
一路上高导还在和他说话,问他将来的打算,是做商业木雕,还是继续提升手艺,往大师的方向走。
岑帆想了想说:“之前做那个木雕消耗了太多精力,现在想先休息一段时间。”
“也是,设计注重感觉,频繁重复地去做一件事特别消耗你的灵气。”高导说。
两个人边说边往那边走。
食堂这个点没学生。
但中间那两排坐满了,看起来像是学校老师一块儿过来吃早餐。
“先过去打个招呼。”高导拍拍他的背。
岑帆其实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但还是跟在导师后边。
原是想闭口不言当隐形人,却在几步之后定在原地!
一瞬间觉得自己穿越了!
那堆领导老师里,刑向寒坐在人群的正中间,穿着黑色衬衣,低调腕表,面前的鸡汤小馄饨已经吃了一半。
也正朝他看过来。
岑帆当即想扭头就走,却因为身边的高导不得不跟着一起。
原来是上午两个学校的老师开会。
互相寒暄一阵,最后演变成大家一块坐下来吃。
“老师想吃点什么,我去买吧。”岑帆在旁边轻声问。
“老三样就行。”高导说。
说着已经和坐在对面一个同学院的老师说话。
他的老三样就是包子鸡蛋豆浆。
站在打豆浆的窗口前,岑帆捏着餐盘的手微微收紧。
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老师,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
虽说毫无关系的人即便碰见了也没什么,周围人也不知道他们之前认识,就算尴尬也只是他自己。
可是——
前边豆浆已经打好了,递过来给他,“您的豆浆。”
“给我吧。”
还没等岑帆恍神,刑向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已经顺手接过来,又低头示意他把餐盘放下:
“你去买你的,这些我拿过去。”
岑帆一怔。
下意识回头去看,他们的豆浆是在门口打的,其他老师聊得热火朝天,都没往他们这儿看。
“不用。”他皱皱眉。
手往回缩了一下。
“你拿不了这么多的。”男人在旁边解释说。
“我就一个鸡蛋。”岑帆又往后退了半步,语气比之前重了些,“别让其他人看见。”
他这种刻意扯开关系的样子落在人眼里。
刑向寒握着豆浆的手顿了瞬,耐心说,“一个鸡蛋太少了,你不是很喜欢吃原来学校的小馄饨么?”
“那也和你没关系。”
岑帆说着从对方手里快速把豆浆接过来,放在餐盘上一块儿拿走。
没多久刑向寒也回来了。
手里又拿着一杯豆浆。
只有他对面的位置是空的,岑帆避无可避,只得在这个位置上坐下。
他是江大毕业的,因为上周的木雕展火了,也被学校登在网站里,在座的不少老师都认得他。
因为高导的缘故也都主动跟他说话,“嗳,岑老师,你之前的那个木雕,我在网上看到了,做得真好。”
“是啊,真的很精巧,底下那个应该是齿轮箱吧,我们有时候做实验也会用上。”
“岑老师是做木雕的嘛?嗳,我们艺术学院下周刚好有两节木雕公开课,岑老师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说这话的是华大的老师。
江大这边的哈哈一笑,“什么情况,你们这是要公开抢人?”
“不行吗,人岑老师早毕业了,还不能来我们学校上一堂课?”留着漂亮卷发柳老师挑挑眉。
两大名门学府叫上劲儿是谁也不“怕”谁。
旁边一直不吭声的刑向寒突然道:“给别人讲课和自己做木雕是两回事。”
“嗳这有什么,本来也就是堂公开课,咱们平常也碰不到这纯粹艺术家,刚好能让学生们都见见。”柳老师还在坚持。
岑帆坐在对面有些局促,但因为这些年的经历,早不像过去那样,什么都习惯性躲在后边。
主动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这周五下午和下周三晚上。”
柳老师眨眨眼,身体往他这边探探,“你可以作为特聘教师,课时费按照正规老师的给你!”
他说完这个周围其他老师也看过来。
岑帆把这事儿应下。
虽然给人讲课不是他的强项,但刚好他现在手里没活,去学校跟些年轻的学生艺术家交流交流也挺好。
吃完早餐以后,一伙人一块儿往外走。
江大坐落在山上,周围全是高大的松树,上上下下,连绵起伏的却都是些小路。
岑帆原是站在高导身边。
走着走着身边又多了个人。
“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帮你跟华大那边说。”不知道是怕听见还是怎的,刑向寒说这句话声音很低。
低下头,脸几乎朝向他的耳朵。
一下突然被靠得这么近,岑帆下意识往旁边挪半步,直接走到底下的石子路上,道:“不用。”
他刚才躲人那一下是埋着头,这句过后脚步又瞬间加快,没注意前边有个没种树的深坑,一脚踩进去!
往前踉跄瞬,差点脸着地,被旁边人揽住腰一下给拎起来!
又改成去牵他的手,把他带到旁边的人行道上。
“你——”岑帆下意识想喊出声。
但只一瞬刑向寒就松开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两个人很快落到人群的最后面。
岑帆走在人后边点的位置。
站稳以后脚脖子突然有点酸,但他没太当回事,只道:“谢谢。”
“到时候我去你那边接你。”刑向寒又说。
岑帆直接拒绝:“我知道你的学校在哪儿,就不麻烦了。”
刑向寒扭头看了他眼。
低声说:“你可以不用跟我这么见外,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都已经过去了。”没等他说完就被岑帆打断:“以后别再提这个,对我们都好。”
刑向寒眉头微拧,不赞同地看他:“可那是事实。”
岑帆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干脆一句也不说,往前多走几步,回到高导旁边,跟其他老师说话。
刑向寒站在人群后边点的位置。
两束光穿过树杈打下来,把路边前后人的影子都打在地上。
刑向寒先是看着前边这个人,又低头去看自己方才揽住对方腰侧的手,微微握紧,深吸口气又呼出来。
树影斑驳。
地上原本隔着几人的影子,其中一个完全被另一个拢在底下。
这条路走完岑帆就准备出学校。
他今天来这儿也没其他什么事,纯粹就是看老师。
要是上午在食堂没有碰到刑向寒,他可能还会去高导办公室再聊聊天。
现在却觉得如鲠在喉,只想赶紧离开。
“那岑老师,等我这边定好几点钟再跟你发微信。”柳老师说。
“行。”岑帆冲着她。
说完也没往人群里多看,先是道别了高导,又是边上几个老师,碰上个岔路口就往前边走了。
他今天是开车来的。
车停在学校南门的停车场,但经过上午这一折腾,他现在不远处是北门,要回停车场需要穿过整个学校。
这条路他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走,没觉得有多远。
但因为刚崴那一下,岑帆开车回到小区,还没走到楼栋底下,脚腕中间就像被开了个洞一样疼!
进电梯时手里还抱着几个一路顺回来的快递。
临到家门口时没忍住。
身体一歪,两手下意识往旁边墙上一撑,怀里抱着的几个中小件全部掉到地上。
其中有个特沉,在走廊中间发出砰的一声!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我们从来都不止两年”……
岑帆下意识回头。
对面门锁着, 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没有要出来骂人的意思。
岑帆原地呆了会。
先把地上的快递拿回家,又从其中一个装有茶叶的盒子里拿出一包,放到对面门口的鞋架上, 在上面贴了张贴纸。
[我这几天脚有点不方便, 拿快递上来的时候要是吵到您了, 提前说声不好意思。]
[我大概还有两周东西就都搬完了。]
贴完以后岑帆回了家。
照旧先去地上撸猫。
又把电脑打开,继续去画之前没做完的存稿。
从白天一直画到半下午。
屋外传来呼呼的风声。
岑帆现在画木雕稿都不会把手机放旁边, 虽然以前也这样, 但这回是直接关机了。
等画得差不多。
抻抻脖子, 去床头找手机。
刚摁亮屏幕,发现里头有五个未接电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机又响了,上面的一串号码让他有眉头微拧。
原本想直接挂掉。
思虑片刻还是接起来。
“在家么。”男人的声音顿时出现在对面。
原本平稳的语气有些急促。
岑帆在这边顿了瞬, 还是回答说, “在。”
对面先是沉默。
后来一道极短的吸气,马上又道:“你两年多没回江城了,要是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岑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刚准备拒绝。
临了又想起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两年没回来?”
跟上午一样警惕的语气。
刑向寒坐在屋子里, 半个身体靠在后边的门板上。
嗫嚅片刻, 手一下撑在旁边:“那天的拍卖会,你说你有一年半都在灵山做木雕,后来还出国了半年。”
“我在下面都听到了。”
他这话像给人喂了颗定心丸。
“嗯,知道了。”
紧接着说:“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小帆。”
刑向寒一下握紧手机, 扭头看了眼背后,身体靠上去,“你在灵山的那段时间, 有想过我么。”
电话那头有十几秒的沉默。
走廊外面的风声更大。
接着传来岑帆的声音,“我们之间说不上这个。”
这个答案刑向寒并不奇怪,心里要说半点没触动那肯定是假话,但还是在这边道:“那你早点休息。”
“我还是那句话,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无论是多早还是多晚都可以。”他说这句话很容易叫人起疑。
但刑向寒似乎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对面一声极轻的吸气后,没应他这句。
直接挂了电话。
刑向寒握紧手机。
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和疏远,让他这两年的刻意保持距离显得更加苍白。
像是收敛起利齿巨龙,明明多次看见无价之宝,近在咫尺,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放手,看着对方越跑越远。
不过也不用觉得委屈,因为这都是他自找的。
刑向寒抹了把脸。
回到屋内的里间,先是坐了片刻,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穿起黑线的小木马。
这个木马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做工更粗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没磨平,摸在手里特别扎手。
也就是那次,刑向寒才意识到木雕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想起那些曾经被自己忽略的那些木雕小摆件
他太蠢了。
蠢得无可救药。
刑向寒捏着小木马的手收紧,拇指在上面割出条红痕,又抬起头,去看顶上的吊顶。
时间不能倒流。
但有些东西需要回去。
也必须回去的。
到了岑帆和华大约好的时间。
岑帆出来的时候先是像之前那样把门反锁,又把自己做的一份饭团用保鲜膜包好,裹着塑料袋,放在对面的竹篓里。
那天他给送出去的茶叶上贴贴纸,到了晚上就在门口发现一瓶跌打损伤喷雾。
也就从这天起,两人时不时互相串东西,今天你送我一盒糕点,明天我给你带份手作,处得跟熟人一样。
虽然岑帆从来都没见过对方,但手艺人天性里的感性,很容易因为邻里人暗戳戳的关心感到温暖。
他刚到楼底下。
底下就有车鸣了两声喇叭。
之前华大那边说要派车过来接他,结果没想到——
看着斜靠在车门上的人,岑帆当即想掉头叫走。
临了还是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负责的柳老师发了你新家的地址给我。”刑向寒睨住他,已经把副驾的车门打开,“先上车。”
答应要去华大上课,岑帆最大的顾虑就是眼前这个人。
“我自己开车去。”
他说完就要朝后边停车场的方向走。
身后的人却冲着他,脸上还是刚才那副表情,握着车门的手却微收,“你的车没登记进不了学校。”
“而且因为最近的交通管制,学校门口也不让停车。”
岑帆脚步停住。
刑向寒已经走到他身边,想要把他手里提着的笔记本电脑接过来,柔声说:“先上车。”
“你今天第一天,需要提前点去教室调试电脑。”
即便一万个不想上车,岑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手却还是避开他,低声道:
“我坐后面。”
他要坐后边刑向寒也没说什么。
确定他坐好以后,回到汽车前边老实给人当专职司机。
等车平稳的开出去。
密闭的空间只他们两个人,岑帆坐在前边驾驶位的斜对角。
先是看着窗外,后来实在受不了这气氛又把电脑拿出来。
准备看看昨天刚做好的PPT。
还没等打开前边人忽然道:“在车上用电脑容易头晕。”
“现在还早,到了教室看也完全来得及。”
之前说要提前点走,现在又告诉他时间还来得及。
岑帆揉揉脖子,话没过脑子,很顺地接了句,“没关系。”
“你之前不也经常在车里办公么,也没听你说头晕。”
旧事重提,这一出来两个人都愣了下。
岑帆再这句之后就没开口。
刑向寒坐在前边仍旧一个姿势,嘴角朝上轻轻地扯了扯,“看来你都记得。”
岑帆敲键盘的手微顿。
开口道:“不是刻意的。”
“只是因为每次在这种时候,你都会怕我在车里打扰你,无论当时是什么情况你都让我去车外边等着。”
他在说这些时候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只陈述两人间曾发生过的一件小事,“所以才会到现在都记得。”
车里一下变得极静。
直到开进华大——
“对不起。”
岑帆从刚才起就没了看电脑的心思。
以前的那些事,现在再往外说其实两个人都难过,在他看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躲得远远的。
再也不要联系。
他收起电脑,扭头看向窗外,“这个你两年前就说过,现在也没必要再多提了。”
几句下来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路过一个拐角。
前边人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忽然道:“可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止两年。”
岑帆因为这句话滞了下。
还没等反应过来车已经停了。
汽车停在艺术学院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华大学生。
岑帆没等对方就径自下来。
却没走几步就被从后边扯住手臂,手里的电脑也很快被人顺走。
“艺术学院一楼的学生展品较多,需要刷校园卡才能进去。”
手里一空,岑帆立刻要抢回来,瞪着对方道:“我可以自己跟柳老师打电话,不需要你。
刑向寒:“就是她让我过来接的你。”
“可你也不是这个学院的啊?”岑帆不解。
“但我可以进来。”刑向寒又说。
几句话被噎回来。
岑帆忽然有种莫名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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