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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坐在街边的彩色椅子上,池靳予为她开了瓶酒。
向下延伸的台阶一直到海边,海水和?天空被染成晚霞一样的色彩。
南惜托着腮,品尝这种口味新奇的酒,突然抬眸问他?:“这是当地的酒吗?味道好特别。”
“不是,从皇后?镇带来的。”他?修长?指骨端着酒杯,侧脸也?是晚霞映出的颜色。
南惜睁大了眼睛。
这人居然偷偷从皇后?镇带了酒,她完全不知道。看着男人云淡风轻的表情,南惜嘟嘴娇嗔。
池靳予无奈笑了一声。
她自己?可以有?秘密,但他?瞒着她做小动作,她就要生气。
这样的飞扬跋扈不讲道理,他?却很受用,一丝宠溺从嘴角顿生。
“这酒,产自新西兰的一种葡萄。”他?与她碰了碰杯,娓娓道来,“原产地在法国卢瓦尔河谷,但后?来,新西兰也?成了主要种植地。”
“这种葡萄果香丰富,酿成酒有?种独特的酸味。”
南惜兴致勃勃又抿了一口:“好像还?有?苹果味。”
“嗯。”
她忍不住喝了很多,细品这杯酒层次丰富的口感,眨眼问:“这酒叫什么?”
男人望向她,慢悠悠说了个陌生词汇:“Sauvignon Blanc.”
暮色四合,带着凉意的海风迎面飘来,混杂着酒香窜入鼻,她好像瞬间?有?点醉。
男人灿若繁星的眼,让周围灯光都?黯然失色。
南惜痴痴望着,心?脏无法抑制地失衡。
终于在某一刻,心?跳如?海浪撞击礁石的力道,撞晕了她的大脑。
是身边人骤然靠近,情话耳语般的嗓音,低沉缠绵:
“中文有?个很美的名字,叫长?相思。”
第43章 第 43 章
无数个瞬间, 南惜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无法用言语解释,甚至有种荒诞的错觉——会不会,他爱她?
可?心底一个理?智清晰的声音告诉她, 不要当真, 不要沉沦,不要过分解读, 自我攻陷。
所以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朝他笑:“名字也很好听。”
“是?。”他似乎原本也没指望什么,唇角弧度依旧温柔,只是?望着她的目光更为浓郁,“和?今天的月色很配。”
南惜抬起杯子,轻轻和?他的碰了碰:“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这?些天, 很开心。”她十分真诚地望着他。
池靳予低头,用满口酒香封住她唇。
良久,才贴着她额头睁开眼睛:“我会一直让你开心,不要再说谢。”
心潮涌动,她喉咙哽了哽, 低声:“嗯。”
他握住她手,温热的掌纹紧紧相贴:“今晚还有个开心的节目。”
南惜眼皮微颤:“什么?”
他的唇轻轻印在她额头:“换身衣服, 带你去。”
衣服不是?她带的,原先也没有准备这?时候再换。
回到?酒店, 池靳予打开衣帽间,原本空荡荡的中央过道, 赫然挂着一件浅紫色晚礼服。
轻薄的蛋糕形设计,既有层次又?不嫌臃肿, 裙身依旧是?她的喜好, 星星点点缀着亮片。
吊带和?前襟整整两条,以及玲珑纤细的腰线, 均由切割成心形的钻石无缝排列而成。
“怎么又?是?吊带?”南惜佯装抱怨地努了努嘴。
男人从身后覆上:“要听实话吗?”
“要。”
耳朵被轻啄了一口:“因?为方便。”
“……”
南惜换上礼服,简单补了一个妆,搭配上耳环便出了门。
原本还想挑项链,池靳予说她的吊带和?前襟都很闪,不需要项链。
商务车把他们带到?海边。当看到?远处的大邮轮时,南惜隐约有了丝预感。
下车到?码头,邮轮上景象终于映入眼帘。
那?里一片灯火通明,宛如?盛典,热闹的笑声和?欢快的歌曲,点缀了这?个岛屿祥和?的夜晚。
南惜挽着他胳膊向?前走,呆呆望着,嗓音被海风吹得?缥缈:“这?是?做什么?”
他放缓脚步,走上台阶,亲自弯腰提起她稍长的裙摆。像个周到?的绅士,为他唯一的公主服务。
“谢幕仪式,或者说,是?新的开始。”
走上邮轮,所有目光都跟随他们而动。惊羡,祝福,笑容和?掌声,和?海面上的皓月繁星一起落在身上。
瞬间她有种荒唐的感觉,这?艘邮轮,或许承载了整个马耳他岛的居民。
穿过万众瞩目的甲板,在宫殿般豪华的大礼堂,池靳予握着她的手,和?她跳了一支开场舞。
舞曲是?他在皇后镇的蒸汽船上唱给她听过的,《A thousand years》。
她在网上查到?,这?首歌是?一部经典电影中男女主角的婚礼曲目,背后是?吸血鬼与少女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她很意外?,他这?样的人也会看爱情故事。
舞会在主角的预热后真正开始。
“你真的把所有人都请来了吗?”南惜看着对?面黑漆漆的海岛城市,只有零星点点的路灯。
但?在他们置身的露台之下,大礼堂和?甲板上,全都是?欢快舞动的人们。
男人搂着她腰,呼吸落在她香气馥郁的头顶:“愿意来的都来了。”
哪能不愿意?
比泰坦尼克还要豪华的大邮轮,免费提供米其林级别的晚餐和?夜宵,取之不尽的美食美酒,这?是?对?许多人来说,或许一辈子仅有一次的奢华体验。
而他就这?么不计成本地邀请了一整个海岛的外?国居民,只为让她站在这?里,享受这?满眼的热闹?
南惜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
她看不懂他。
只觉得?此刻从身后抱着她的男人,或许能和?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交流一下昏君心得?。
“开心就好,不要多想。”他搂紧她的腰,嗓音温柔,“看那?边。”
南惜抬眼看向?漆黑的城市,刹那?间,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来。
她的心脏跟着每一簇灯光颤动。
一个城市,不,一个国家的夜晚为她而点亮。
这?个偏安一隅的海岛小国,或许从来没这?么疯狂过。
一朵又?一朵烟花窜上夜空,也只是?给这?场全民盛典,添上不轻不重的一笔色彩。
脖颈贴上一抹冰凉。
南惜从烟花璀璨中分神,低下头,忽然被那颗水滴形紫色钻石闪了眼睛。
她抬手摸了摸,是?温热的,不知在他兜里被捂了多久。
南惜抿唇笑起来。
不让她戴项链,原来是悄悄准备了礼物。
“喜欢吗?”扣好后,重新搂住她腰身。
是?她最中意的颜色,她眼眶微热地点点头。
男人呼吸渐渐往下,有意地,在路过的每一寸燃起火苗,最后烧至她耳边。
“老婆。”
南惜攥紧了手指:“嗯……”
他轻轻掰过她脸,四目相对?,唇瓣相贴,每一个字都很认真:“今晚我要。”
她颤抖着垂下目光,不自觉咬紧的唇,很快被他用呼吸顶开。
沁凉海风不知疲倦地吹过,却无法给这?片空气降温。
她知道,今晚不会再降下来。
双脚离地悬空,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男人用胳膊推开的舱门又?被他用后背关上。
奢华的顶层卧室没有开灯,只有海面上的蓝色月光,带着凉意洒在玫瑰花铺成的软褥。
继而照亮女孩雪白的肌理?,乌黑散乱的长发,攥紧被单的手指,濛濛的眼和?粉调的脸颊。
她娇气地抱怨他沉,池靳予将她转过来,她靠在他身上,轻盈的体重让他来承担。
粼粼闪闪的紫色轻纱和?一小片丝绸都被无情扔开,她失措地缩了缩肩膀,听见他哄:“坐起来。”
她按着他肩膀,艰难地把自己撑起来。
要这?样吗?
她有点害怕,眼神带着求助。
池靳予握着她腰,往身前带了带:“不是?那?儿,过来。”
过……哪里?
她脑中晃过什么,看着他精致贵气,不染尘俗的脸,没敢确认那?个荒诞的想法。
男人含笑望着她惊诧的眼神,温柔肯定:“嗯,过来我这?儿。”
许是?月色误人,海浪声侵袭了理?智,让她胆大到?令自己难以相信。她缓缓地往前挪去,一串丝线被寒光照得?晶莹剔透,沿着他衬衫门襟,最后被他用温柔的呼吸接住。
绛红指甲深深地嵌入真皮软包。
她再也听不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月光不见了,黑夜也不见了,脑海中烟花璀璨,五彩斑斓,最后仿佛陷入一个空白的世?界,什么都没有,只剩她坐在柔软又?温热的海水之上,孤立无援。
她绝望得?哭起来,哭了很久很久,声嘶力竭,直到?有人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用最温柔的语气哄:“乖乖,别哭。”
南惜睁眼看见他目光,浓到?化不开的墨色将她吞噬,她察觉到?什么,不敢出声。
安抚的呼吸从额头到?眼睫,到?鼻尖,落在双唇,另一边浅浅试探,更像一种预告。
顷刻,他把自己的肩送到?她唇边。
她眼中水花弥漫,张口咬下。
紫色钻石被汗水浇灌,浸湿,却愈加璀璨夺目。
楼下衣香鬓影,笙歌不断。
银白月光铺满沉寂的海面,浪随风起,一层漫过一层。被海浪拍打了一夜的礁石,终于迎来熹微的晨光。
*
南惜是?在空中醒来的。
睁开眼,早已不是?那?间奢华船舱,是?无比熟悉的陈设,她已经在返回国内的私人飞机上。
此前记忆一片空白,停止在混沌迷乱之间。
单人沙发里看书的男人听见动静,坐过来:“醒了?”
“嗯。”她脑子还迟钝着,一翻身,牵动腰以下所有骨头散架似的疼。
眼眶一下就红了,控诉的目光抬起,咬唇盯向?那?人。
池靳予笑了笑,对?她的指责照单全收。
昨晚他的确失控了些。
“还难受吗?”手指穿进她头发,力道轻柔地安抚,“怕你太累就没叫醒你,直接登机了。你可?以再睡。”
“我是?猪吗我还睡?”她嗓音又?娇又?烦,“我饿了。”
他俯身亲她:“想吃什么?”
“凤梨酥焗大虾松鼠鱼金箔冰淇淋。”她一口气说了一堆这?里不可?能有的。
池靳予看着她耍脾气的娇纵神色,宠溺失笑,捏捏她鼻头:“乖,凤梨和?虾饺好不好?冰淇淋只有普通的,要什么口味?”
“随便。”她拒绝交流,卷着被子翻过身去,又?吃痛哼了一声。
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那?种事对?男人没一点影响?只有她,半死?不活地瘫在这?里,连腰都直不起来。
池靳予让空姐拿餐食过来,喂她吃了。
吃完她还是?气不过,嘟哝道:“不公平。”
池靳予正用湿巾擦手,笑着回头:“什么不公平?”
南惜上下打量他:“你真的不累吗?”
他又?不是?机器,装个马达就能一直动,就算是?机器马达,工作一整夜也得?休息吧?
何况是?那?样的频率和?强度。
他怎么能容光焕发,不见一丝疲惫?
男人探究地看她几秒,领会到?她脑子里的小心思,笑了笑,脱下外?衣外?裤,作势要掀被。
南惜脑门一嗡,警铃大响:“干嘛?你走开——走……”
她没能阻止他躺进来。
甚至没出息地,再次落进他怀里。
“我也很累,需要休息。”迎上她半信半疑的目光,池靳予顿了顿,煞有介事:“我也疼。”
南惜视线往下落,感觉他在扯淡:“你疼什么?”
“看哪儿呢?”他笑了笑,“我是?说背上疼,昨晚一只小野猫挠的。”
“……你才野猫。”
她就多余问这?句话。
池靳予笑了笑,手伸进被窝。
腰被他按摩得?很舒服。www.baihecz.me
场面一下子温馨下来,南惜舒服地躺在他怀里,想起昨晚一些细节。
她莫名心尖一颤,抬头看他:“池靳予。”
“嗯?”他连一个单音节都温柔。
她手臂环过他腰,掌心柔柔地贴在他背后:“你这?里……为什么那?么多疤?”
第44章 第 44 章
他手上动作并?没受影响, 南惜还是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藏在?那双色泽微沉的眼中。
没等到回答,她猜到一种极大的可能:“是……你爸爸?”
那些疤纵横交错, 类似鞭笞或棍棒的痕迹。
“别胡思乱想。”他云淡风轻地勾着唇, 仿佛满身伤痕的不?是自己,眼神反而在?安慰她, “小?时候一场意?外而已。”
南惜心口像被狠狠地一刺,轻微哽声:“疼吗?”
男人目光浓郁,手掌握紧她的腰。
南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透过?她,看得很远很远, 有?种回溯时光的错觉。
可当?他开口时,那种奇异的错觉如烟消散:
“太久了,不?记得了。”
隔着衬衫,感受不?到那些凹凸不?平,她好像明白为什么, 之前无论多?亲密,他都没在?她面前脱过?衣服。
除了昨晚, 情浓失控,什么都让她看光了。
“吓到你了?”他表情认真地问?。
她摇头。
男人亲了她一口:“害怕就别看, 不?喜欢也?别看。”
南惜眼眶热了热,捶他, 急切地想否认什么,嘴唇却?只能笨拙地咬住, 抗议, 恼恨思绪卡壳的自己。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她的头放到胸口, 继续按摩她酸疼的腰和腿,手指温柔而绅士,不?该碰的地方一点没碰。
南惜舒服得困意?袭来。
半梦半醒,迷糊间,软软地唤他:“池靳予。”
“嗯?”一道?缱绻气声。
“我没有?害怕,也?没不?喜欢……”
她只是,有?点心疼。
第一次心疼男人,这种情绪太陌生,以?至于她不?知所措,难以?分辨。
但还是理?清了。
她心疼那时被伤害的他,也?心疼如今在?她面前小?心翼翼,不?愿袒露伤口的他。
“不?要觉得难看。”她抱紧他的背,“真的,一点都不?难看。”
“你是很好很好的人。”嗓音变得越来越轻,像云雾一般往上飘,“无论如何你都很好。”
浓烈的情绪在?他眼底汹涌,似乎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他无法再冷静地继续,手指离开她腰侧,握着虚空攥紧,闭上眼,无声地自我消化。
过?了很久很久,才重新睁开,眼底浓郁的墨色只剩下薄薄一层,低声唤她名字:“惜惜。”
“嗯……”女?孩的回应轻柔缥缈,像梦呓。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你这样,不?怕我爱上你?”
温热呼吸熨烫他心口,如丝缕一般均匀,无声。
男人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垂下的目光却?温柔,在?她头顶落下一个不?惊扰的吻。
*
私人飞机直接到浙江,他们下榻在?乌镇附近的一个江南风小?院。
拍摄的婚服,是聘礼中那套专为她而定制的宋制婚服,提前三天用专机从北京运过?来,再由专人打理?好,等着拍摄当?天使用。
这还是南惜第一次见到这件衣服,下聘那天只听祁书艾激动地说?过?,后来就和所有?聘礼一块儿运回龙湖了。
没想到实物比她在?古装剧里看 见的还要华丽,震撼,满身金绣和珍珠。
她的婚服是红色里裙和外披,墨绿色广袖。而他的是红色圆领长衫,胸口绣盘龙,也?有?与她呼应的许多?珍珠。
旁边桌上放着真金和珐琅打造的凤冠,池靳予小?心地拿起来,似乎才意?识到问?题:“会不?会太重?”
“会。”南惜“噗呲”笑了,“你做个假的就好了呀,也?就拍照戴一次。”
男人语气很认真:“我怎么能给你戴假的?”
珍珠是真的,金子也?是真的,手工织就的宋锦,料真价实。
哪怕只拍照用一次,他也?不?会给她用假货。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只剩下感动,主动仰起头。
他温柔地接住她唇。
设在?水榭的卧室,三面环湖,竹床周围层层叠叠梦幻的浅绿色纱幔。
交叠的人影掩在?纱幔中,一只脚时不?时探出帐外,皮肤太细腻,太过?紧绷,露出雪白肌理?下青色的血管。涂着火龙果?色猫眼甲油的脚趾蜷到极致,摩擦着床沿轻晃,泛出粼粼如水波的光泽。
帐内音浪迭起,嫣红指尖紧扣着男人后背尚未愈合的那片痕迹,暗红血痂被划开,又添了一道?道?新的浅红色。
……
第二天,贯穿乌镇的整条河道?被包下。
装饰华美的乌篷船船头,是大红喜袍的俊朗新郎,和他珠翠华服,明艳动人的新娘。
游客们纷纷围观起哄,祝福这场陌生人的婚礼。
穿过?石拱桥,粉色花瓣缤纷如雨,温柔地落了全身,她清澈明亮的笑容也落在他眼中。
码头候着的仪仗队,男男女?女?,都穿着宋制汉服翘首迎接。
他们在?簇拥中下船,拉着牵巾,并?肩入户,拜堂,红色绣球垂在中央轻轻地摇晃。
偶尔对视一眼,仿佛盛着万千情意?,像浪漫话本里终成眷属的才子佳人。
她想要的只是婚纱照,他却?送给她一场盛大的水乡婚礼。
*
回京后,正式婚期临近,很多?东西要开始准备。为了方便,南惜暂时住回龙湖山庄。
池靳予有?空便过?来龙湖看一看她,但他太忙,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少。
最近她有?点恹恹。
祁书艾休息,带了她最爱的茶饼过?来玩,南惜吃几口就放下,说?不?如以?前的好吃。
“我觉得没区别啊,一模一样的。”祁书艾认真品了品,“你味觉出毛病了吧。”
“不?知道?。”南惜盘腿窝在?懒人沙发里,惆怅地耷拉着脑袋,“可能我自己出毛病了。”
祁书艾挑眉:“什么症状?说?来听听。”
“没有?精神,心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不?好吃。”南惜苦恼地抠着美甲上的小?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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