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呆子，跟我出去玩吗？”

困坐在那里的“人”抬起头，眸子清浅如墨染，神情却是冰冷凌冽的，他看着那位笑容灿烂，一身月光的少年剑客，微微动了动眸子，没有说什么，低下头又想闭目起来。

少年的一身气势被对面之人冷漠冻结，他喝了酒才壮着胆子跑来的勇气消散了大半。一片寂静中，少年和那人大眼瞪小眼，当然，只有少年在瞪着对面的人。

最后，又是少年先一步妥协，他抬手挽了一道漂亮的剑花，将那柄如秋虹的剑收入剑鞘之中，一抹亮色没入不见，此刻只有月色如旧。

“别不理人啊，呆子。”

少年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就像是那暖融融的太阳，灿烂而明媚，虽然浑身狼狈了一点，身上伤口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但他还是在笑。

“就算是他们都忘了你，这不是还有我吗？”他来到那人的身前，随意的踢开那些正在消失的玄黑锁链，半跪下来，然后用剑柄将那人的脸抬了起来，对着他不得不睁开的眼睛，薄薄的唇瓣勾起来，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他说道：“你可是我的朋友哦。”

那俊美如明月，凌厉如冰雪的青年忽然笑了一下，“不必白费功夫，你且离去吧。”

“不要！”少年摇摇头，并不想听话，他松开剑，然后脱力的坐倒在地，笑望着男人，“男子大丈夫，绝不会临阵脱逃，说了要救你，就是要救你。”

青年歪歪头，那黑色透彻的眸子淡漠的让人恍惚见了隆冬的冰雪，但祂却抬起手，温暖的光芒笼罩住少年。那些因为一路闯过来的危险所受的伤，便尽数消退了去。

伤口痊愈的舒适之感就像是在晒太阳，温暖清爽，让人浑身一轻。

少年剑客眯起眼眸，就像是一只大猫咪一样表情闲适慵懒，看起来心情非常的愉快。面容秀气，头发却毛毛躁躁的，被束成马尾，落在少年的身后，会随着动作活泼的跳动着。

他恍惚之间好像听见了一声轻笑，但睁开眼，面前还是好友那张万年不变的冷冰冰的脸庞，虽然好看，却过于的冷，就像是高山恒古不化的冰雪，使人望而生畏。

“你该回去了。”

青年又笑了一下，这回不是错觉了。

少年瞪大眼，一副惊讶的不行的模样，头上的呆毛都跟着晃了晃，然后他便被人用修长的手指按住了眉心。

那根手指是冰冷的，白皙如玉，好看。

少年还有心思放在这种细枝末节身上，他明明拥有一身举世无双的剑法，却任由这人的手指靠近，一阵剧痛从眉心扩散开来。

啊，不出所料呢。少年唇角扯起一抹微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少年听见青年淡淡的对他说。

“这是第三次了。”

“回去吧，不必再来了。”

秦狩盘坐在一片零碎的锁链之间，难得神情有点茫然。

他是谁？他在干什么？刚刚被他送走的是谁？

那个气息有些眼熟啊，好像是气运之子，不太确定，再看一看？

他的过去记忆里，居然也有气运之子？这到底是自己的缘故，还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实？

青年叹息一声，神情纠结恍惚，早先的时候，他就很犹豫，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就看自己的过去记忆。

备注残缺版的记忆碎片。

不是完整的东西，就像是看故事的时候被恶意断章，又或者是电视剧到了高潮部分，突然插入了一段漫长的广告，总而言之，那可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现在秦狩就被人，哦不，世界意识给恶意断章了。

他吐出一口气，然后疯狂的敲世界意识的“窗口”，试图让祂给自己一个说明。

或者赶紧把下面的故事发过来。

然而世界意识半天没回应，过了半晌，才终于冒了个泡，只给他传递了六点黑点。

秦狩也礼貌了回了一个优雅不失风度的食指旁边的手指给世界意识。

然后世界意识就彻底潜水不冒泡了。

这让秦狩难受的抓心挠肝。

他叹息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不需要镜子，也知道现在这个面容是他最开始的也是最原本的那张脸。

就是那个一看就不太像个好人，长得很好看，就是凌厉太过的脸。

在记忆里，用原本的相貌是理所应当的，秦狩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只是奇怪，自己居然还能跟那位疑似气运之子的少年有交集。

不对，他感受了一下那个前面的残留气息，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少年应该就是气运之子。

也就是他在现实遇见的那位。

别无二致。

真巧。

秦狩卷了卷自己垂落下来的发，是墨色的黑发，也不退出这场记忆碎片的场景。

他在等，等世界意识给他找回新的碎片。

第154章 都市修真篇007

秦狩曾经一共见了气运之子三次, 两世。

第一次见面是在遥远的上古时期，那个时候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为了活下去, 和妖, 和兽，和环境争斗。

一场干旱, 一场狂风，一场冰雪便能轻易的夺去凡人的生命。那个时代, 人命薄如轻烟。

这方世界最初是没有什么神的，或者是说那种对人友善的神明。

在神明眼里，人类这一种族愚昧无知，贪婪脆弱, 迟早会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

秦狩对那些人族崛起, 还有神明妖兽消失无踪的故事不感兴趣。

他快速的将时间拉到自己遇见气运之子那天。

接受了人类的供奉香火的神明被视为背叛, 人类生命短暂，一代一代的活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遗忘自己的信仰，他们就是这么健忘的生物啊。

秦狩听到旁边有动静, 便眉梢一挑的微微偏头看去, 身侧一看不清脸的白衣神明对着他喟叹：“他们的香火不能接，你懂吗？吾等天生之灵, 何必沾染那凡俗之气，污了神体。”

“吾自有考量, 不必多言。”

他眼眸冰冷的瞥了一眼这位神明, 然后转身下了凡间。

此刻的凡间正值春季，草长莺飞，从消融的冰雪里潺潺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岸边的冰雪还未彻底化去, 一株一株的青草嫩芽却等不及的冒了头，在还有些冰冷的清风中摇头晃脑。

那些雪只有浅浅的一层了，普通人踩上去会留下不明显的脚印，因为太硬了。

秦狩慢悠悠的在这片生机盎然的世界行走的，神代的上古世界比他之前看见的现代世界要广袤许多，差距天差地别。

虽然这只是记忆碎片的景色了，但也不妨碍秦狩一边走一边神态轻松的观赏壮丽的山河景色。

无名的神明从人迹稀少的地方来到了有炊烟升起的人族部落。

“啊啊啊啊，别追了，这个真的不行！”远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少年的惨叫声，祂好奇的停住了脚步，目光望去。只见从那部落里跑出来一个头发乱糟糟像鸟窝的人，看体型大约只是人类的幼崽？

那少年被头发凌乱的糊了脸，秦狩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在他大呼小叫的逃跑经过自己时，似乎若有所觉，少年偏过头看了过来。风将他的发吹开，露出了那张颇为俊俏的脸，他有一双黑色的却亮若繁星的眸子，里面是独属于人类的鲜活之气，就像是篝火，徐徐升腾。

祂垂眸对上了那对灿若星辰的眼眸，不过一刹那，那位身穿兽皮制成的衣物的少年，便带着冷冽的风窜进了那有着高耸入云的巨树的山脉，遥遥的激起一群飞鸟。

“我是不可能被你们强迫的，放弃吧……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少年虽然人看不见了，但那清朗的大嗓门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秦狩将目光从山脉那边挪到后面跟着追出来的一批人。

为首的是一个容颜秀丽的少女，黑发如墨，却特立独行的留了一头利落齐耳的短发。她纤细的眉毛皱起，似乎气极了，肤色微黑的脸蛋上浮现明显的红晕。

眼见着实在是追不上了后，她停下了脚步，腰背挺直如轻松柏，俏生生的哼了一声，红润的唇抿成一条线，她抬起手，对自己身后的那些满脸愤懑还想继续追下去的人摇摇手：“够了，别追了。”

“这个婚契不结也罢，我涂山红……”少女顿了顿，清脆的声音果决清冷：“……便当他从未来过，哼，走，回去了。”

秦狩看着那位少女转身往回走，神情平静到冷酷，只有眼眶微微晕染的浅红透露出她实际的心情。少女率先返回，而她身边簇拥的数位壮汉们，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个只撩不娶的浪荡小子，互相对视一眼，便有几个人分了出去，朝着那山脉而去。

隐入身形的神明默默的看着这吵闹而有活力的场景，祂抿着唇，神色不动，在这里看着凡人的烟火直到细雪落满了肩头和发顶，良久之后，白衣的神转身离开，踏雪无痕。

秦狩摸了摸鼻尖，有点茫然，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完了？

不再来点？渺小的凡人和长生不死的神明在某一瞬间，两人交错而过，而后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后来，那位曾经狼狈逃婚的少年，亲手染上了无数的神血，且屠戮了数不胜数的噬人妖兽异兽，通天绝地，霸绝天下。

而后天地气运反噬，身死魂消。

秦狩在那位死的时候去看了一眼，不过他来的有点迟，人已经死透了，就连身体都没有留下，比灰都干净。不过他走得还算体面，拖着这边的几位神王一起走的，堪称千古第一莽夫。

不过，这位虽然死了，但给人族留下了大好的未来。

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几乎被杀破了胆，除了一些小的不起眼，大多数异族都被屠戮殆尽。

毫无疑问，这是个冷血无情的暴君，当然，这个称呼是在妖物和神明的记忆中才拥有的。

万籁俱寂的战场上，秦狩抬手，有光点缓缓聚集，是那人残留的一点灵息碎片，大约比例在一比千分之一的程度。

基本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性。

面容冷冽俊美的神心里下达了这个判决，然后将这些光点捏在了手中，带离了这片煞气深重如炼狱之地。

祂想，但他可以等个奇迹。

毕竟，人最会创造奇迹了……

秦狩睁开眼，将心神从碎片中抽离，然后思绪复杂的盯着自己的双手。

没想到自己是个神，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降低了逼格。但是，一个世界里面的神明，好像也没有多大的逼格吧。

话又说回来，自己是什么职属的神来着？好像没有记忆碎片没有说，反正大多数时候这位就是全世界到处闲逛，偶尔出一次手帮一下人族，更多的时间都在袖手旁观，像个局外之人。

就连那一次神血从天空如雨洒落的神战，自己都没有露面，真是稀奇。

秦狩吐出一口气，在天台吹着晚上的冷风，让自己好好的清醒了一下脑子。一下子灌入太多乱七八糟且无聊透顶的记忆，让他有点头疼。

青年按着头，缓和了一阵，然后挑着唇笑了一下，有一说一，在发现自己不是人的时候，他还是有点遗憾的。

自我意识当了这么久的人，结果发现自己其实本来不是人，有点怪，但还好。

反正不耽误他瑟瑟。

曾经那个清冷去高山之雪，冷若冰霜的神明，此刻弯着眼眸笑的肆意，祂转身身影消失在这只有冷风拂过的天台。

还有一段记忆碎片，世界意识还没给他发过来，秦狩打算缓一缓再看，头疼，需要清理垃圾记忆。

在此期间，去玩……去见见气运之子吧。

想到这个，秦狩不禁感叹，这孩子的前世可真猛啊。那可是上古神代，人族如蝼蚁的时代，然后他一个人杀穿神代的神明。

虽然现在转世，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小弱鸡。

真惨。

第155章 都市修真篇008

秦狩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整套的黑色休闲服，排除那头白发，在这夜晚依旧繁华人来人往的城市之中, 他已经不算过于扎眼了。

“看起来, 系统你好像有话要说？”

秦狩在一处街边的公椅处停下，他施施然的坐下, 还顺手薅了一把旁边蹲着打瞌睡的大橘猫。把昏昏欲睡的猫咪薅得一惊，抬头毛绒绒的小脑袋看向这个不速之客。隐隐倒映着路灯发光的瞳孔是黄色的, 里面满是茫然。

这猫大概是附近居民养的，皮毛油光水滑，毛绒绒的一大坨，看起来就很好撸, 秦狩心动不如行动, 愉快的遵从内心想法, 把想要跳下椅子的猫一把薅到了自己的怀里。

橘猫本来想要挣扎的，但没忍住这位不速之客顺毛手法熟练至极，不一会儿，它就没骨气的窝在这人怀里, 咕噜噜的享受起来了。

秦狩见状, 没忍住轻笑一声，桃花眸里流露出盈盈的笑意。青年低垂着眼, 几缕刘海柔顺的垂下，落在白皙的颊边, 而他专心致志的撸猫, 昏黄的灯光撒下，岁月静好。

这样的他，倒是跟那遥远过去的祂有了一丝丝的相似之处, 系统心想。

它瞅着这位特别省心省力的任务者，实在是有点好奇，他是怎么从一位看起来就像是高山冰雪一样冷冽无情的神明，进化成了这个怠惰的模样，还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

反差太大了，都不敢认。

猫是一种傲娇且不可理喻的生物，可能是享受够了，它站起来，弓起背，懒懒的伸展自己，最后用头蹭蹭秦狩的手，便无情的从临时工具人怀里跳了下去，甩着尾巴脚步轻快的消失在拐角里。

秦狩扯了扯自己身上沾的一身猫毛，最后放弃做这种无用功，灵诀一掐，猫毛立刻无影无踪，还是法术好用秦狩感叹。

系统看完秦狩撸猫全过程，无语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他，自己之前一直就在想的问题。

“哈？你说我变化太大了？”

秦狩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轻轻勾着一个愉悦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这么久过去了，我为什么不能变呢？”俊美如画的青年摊开手，“时光流逝，斗转星移，这世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好的坏的什么都有，而我又岂是一成不变？”

【好吧，你说服了我。】

“其实，你看，我也没变什么，对吧。我不就是稍微体验了一下人间的七情六欲吗？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意思呢。”

【……有翻车过吗？】

“当然……有哦。”秦狩看向东方，这里看不见地平线，但是头顶的光线已经开始渐渐亮了起来，快天亮了。

他笑着回答系统：“翻车肯定是有的，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事后我成功解决了问题。”

【比如说？】系统不否认它现在好像多了些八卦的程序，可能是主系统给它又乱加了些什么东西吧。

“比如？”秦狩沉吟了一下，随后笑吟吟的眨眨眼，他说，“比如，我曾不小心杀了一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然后被那个世界的意识追了几百年，然后……”

他拉长了声线，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然后，我花了几百年，慢慢的差一点就薅光了世界意识。”

“我停手了，然后我跑路了。”

“因为我不想继承祂，成为新的世界意识。”

系统本来还饶有兴致的听着故事，后面运转的程序都一顿，它突然想起大致在许久以前，它还是新手系统时，就听到的一个任务。

是最高难度的任务内容是，去挽救一个无端衰弱的世界。当时，折损了许多任务者，包括系统。

那个世界一度成为了所有任务者的噩梦。因为，不知道是谁，将一方大世界，近乎掏空，而那世界还牵连着无数的小世界，不能放弃，必须维持住。

即使宇宙中世界无数，主宰不管，但主系统不能不管。

系统几乎是带着惊恐的情绪，蓦然看向那个还在笑吟吟的青年，他有着如雪一样白的长发，五官完美，神情慵懒，似乎知道系统在看自己，他抬起了手指，抵在唇上，轻轻的说：“嘘，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的对吧？”

系统消化了一下这个大消息，它本打算上传这次的记录，却发现，自己似乎在这时候，断掉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包括主系统的。

一只手捏住了它，修长的手指肤色白净，秦狩目光落在试图告密自己的系统，冲它歪歪头，道：“都说了，过去的事情，还斤斤计较做什么呢？你不听话，好歹我们也曾经一起做了搭档好久，明明相处还是很愉快的。www.fuguisk.me”

秦狩能感受到手里的系统慌张的情绪，越发觉得这种东西，真的很有意思。不过，他还没打算把系统销毁，倒也不用这么紧张的。

捏住系统的手将一串隐晦的波动拢入手心，然后秦狩面色毫无波澜的将系统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扭头对系统偏头笑笑。

【你和以前变化很大……】听过一次的话，再次响起。

青年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而去，天边已经开始泛起橙色的光线，附近的云彩都被渲染出色彩，层层叠叠。

像是涂了蜜的棉花糖。

秦狩这样想着，想吃。

他一边回系统的话：“因为红尘很有趣啊，这么久的时间，海枯石烂了，斗转星移了，我自然也有变化了不是吗？”

“……我又不是石头，再说了，人类真的很有趣呢。”

他又轻轻的笑着重复了一遍。

可能人类于他而言，真的很喜爱。

系统心想。

出了这条有繁华高楼大厦的街道，秦狩拐进了旁边的小街巷，是老街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里面已经有不少餐点铺子支起了摊，食物香气随着白雾升腾，有学生脚步匆匆，买了早餐，咬着东西就骑车穿梭而去，也有一些孩子背着书包，边吃边走的和一起的朋友说说笑笑。

白发的青年站在街头的一角，目光浅浅的看着，他也只是看着，嘴角却轻轻的勾起微笑的弧度。

正好有个老人推着棉花糖车路过，秦狩心下一动，然后他一摸口袋，很好，非常干净，比他的脸都干净。

现在也来不及去换点钱了，秦狩叹了一口气，只好放弃眼前马上要擦肩而过的棉花糖。

算了，棉花糖什么时候都有，不急于一时，可能等一会儿，他就不想吃了呢。

秦狩抿抿嘴，打算转身，去找气运之子。

然而，还没等他转过去，一道清亮还带着欢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声音的主人噔噔的快速跑过来，然后叫住了推着车子要走的老人。

“老板，我要两个！”

姜峰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然后回过身，看向眼前的白发青年。

他脸上绽放出笑容，像初升的太阳，爽朗而灿烂，“还真是你啊，好巧。”

“吃棉花糖吗？”他眨眨眼，指了指那边已经快要成型的白白一大坨的棉花糖，“我可喜欢吃这个了。”

秦狩定定的看着姜峰，然后从青年的脸上又滑到了那边的棉花糖上，忽然笑了笑，他点点头，“好啊，你请我。”

姜峰被他的笑脸晃了晃神，他不太自然的偏过头，轻咳一声，“咳，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