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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郭员外铁了心想让周康宁做郭家的孙媳。
不过,这个担忧,他并未讲出来。
没影儿的事,不必说出来让小夫郎忧虑。
这么想着,他大手捧着叶妙圆润一些的脸蛋,先揉了揉,而后才亲了过去。
叶妙笑,随后满足的闭上眸子。
翌日凌晨,秦劲准时起床。
叶妙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也跟着醒了,等秦劲下了炕,他在被窝里翻腾了一会儿,这才又睡去。
再醒来时,早饭已经做好了。
秦劲匆匆吃过早饭,和周延年出门去大集上摆摊。
他没事做,便回房编发绳。
周康宁、赵丰将灶房收拾了,而后回去补觉。
醒来后,赵丰去放羊。
周康宁则是拎上扫帚,准备打扫院子。
叶妙将手中的发绳放下,慢步出了堂屋。
“宁哥儿。”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周康宁闻声放下扫帚,走了过来。
待周康宁来到跟前,他抓着周康宁的手,有些内疚将昨日之事讲明。
“宁哥儿,我不知那肘子是郭小公子买的,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夹给你。”
他和他劲哥觉得这是小事,可宁哥儿才是当事人。
宁哥儿觉得这事小,那才是真的小。
周康宁摇头:“没、没事。都吃、吃了。”
已经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
反正那人离去前说了,以后要多多的送。
防得了这一次,防不了下一次。
就看那人什么时候对他失了兴趣吧。
他不信这人能一直惦记着他。
周康宁如此想,叶妙就放了心,摇着他的手道:“那就将此事丢到一旁,不想了。你纳了一半的鞋底拿过来,我帮你纳。”
周康宁闻言立马摇头:“不!你,歇、歇着。”
说完,他将手从叶妙手里抽出,转身就跑。
秦劲将叶妙当眼珠子一样疼,纳鞋底这种需要一点点力气的活儿,哪能交给叶妙做。
不就是误给他夹了一口肘子。
小事!
真要怪,那该怪处心积虑的郭小公子。
瞧着眉清目秀的,谁知道这么不老实!
被周康宁认定不是老实人的郭信恳,此刻正坐在私塾里专心致志的读书。
在乡下待了半年,再瞧见与农事有关的句子,他的理解比从前深刻了许多。
民生多艰这四个字背后,是总也擦不完的汗水。
是累到酸痛却不敢停歇的腰。
是倾尽全力却填不饱的肚子。
是明明扎根大地,却似飘絮的命运。
他从前的确错了。
错的离谱。
想得多了,他脑中不免又想到了周康宁。
他能猜到周康宁此刻在做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他将脑中的周康宁轻轻捧起,放到角落里。
现在不是想念心上人的时候。
他说要撑起郭家的门楣,这不是一句空话。
他现在不努力。
那将来只能由周康宁努力。
这怎么成。
万万不可!
读书再苦,能有干农活苦?
这般想着,他注意力又回到了书本上。
可下了学,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的周康宁立马又回到了他脑子的正中间。
他想见周康宁。
他想给周康宁送大肘子!
让他想想,还能寻什么理由……
这一日,秦劲正要收摊,一抬头,只见郭信恳在他跟前站着,手中还拎着一个大背篓。
他有些意外:“小恳,你怎么在这里?”
正常来说,这个点郭信恳应该在私塾啊。
郭信恳笑得腼腆,他将手中的背篓举起来:“今个儿私塾休假,不上课。秦叔,之前我无意中听到,明日是你的生辰。”
“在秦家时,我得你照顾,如今你生辰,我既知道,那就不能无视。我去买了几个肘子,你带回去吧。”
秦劲:“……”
这句话槽点可太多了。
不管是郭信恳记着他的生日。
还是郭信恳这么一个美少年亲自去买猪肘子。
但此刻,他下意识看向背篓。
背篓里放着几个生肘子,上面还挂着一丝血水。
果真是大肘子!
“秦叔,你可不能拒绝,我在你家吃了那么久的饭,若是你不收下这几个大肘子,那可太生分了。你可是长辈呀,不能欺负我这个小辈。”
见秦劲不言,郭信恳就笑着将背篓往秦劲跟前递了递。
肘子带着大骨头,本就重,他还买了好几个。
这加一起得有二三十斤。
现在他举着这么重的生肘子,脸上还带着笑,一时间,秦劲脑中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不吃。
不喝。
不坐。
不怎么说话。
一副高冷小仙男做派。
可现在为了周康宁,小仙男坠入凡尘,不仅亲自去闹哄哄的菜市场买大肘子,还由社恐强行转为社牛,与他玩笑起来。
十八岁的少年人,为了心上人做到这一步,的确令他刮目相看。
他伸手将背篓接了过来:“你有心了。我明白,该说的,我会说的。”
此前郭厚托他在周康宁跟前多为郭信恳说说话,他嘴上应了下来,但实际上啥也没干。
可现在,他有必要和周康宁念叨几句了。
郭信恳见秦劲接了下来,不由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谢谢秦叔!若以后事成了,那你可一定要坐主桌。”
“你小子,八字没一撇呢,先别乐。”
秦劲也笑了起来。
语气熟稔中透着亲昵,真真将他当做晚辈看待。
郭信恳一听,大喜。
狂喜。
好家伙。
他秦叔这语气,有门!
郭信恳喜滋滋的走了。
秦劲将大肘子放到小推车上,快步回了村。
第098章 周康宁想开了
秦劲进家门时, 周康宁正在水井旁打水。
他喊了一声:“宁哥儿。”
周康宁闻言抬头,瞧见他,哎了一声。
“明日是我生辰, 刚才小恳送了我好几个大肘子,吃了午饭, 你和阿爹收拾收拾,下午就炖上吧。”秦劲指了指小推车上放着的大背篓。
“……好、好。”
周康宁顿了一下,随后才点头。
这时, 叶妙恰好从堂屋里出来, 他听到了秦劲的话。
“大肘子?”
“对, 刚才我正准备收摊, 小恳突然来了……”
秦劲一边解释,一边朝着他走过去。
待来到他跟前, 先抱抱他,这才牵着他往小推车跟前走:“你瞧瞧,皮粉肉红,一个个肥嘟嘟的, 还挂着血,一共八个。”
“八个啊。”叶妙惊讶。
他不由瞥向拎着水桶准备进灶房的周康宁:“宁哥儿, 你看……”
周康宁笑:“吃!都、都吃。”
已经吃过一口了,那就不矫情了。
但他强调:“吃了,也、也不嫁。”
秦劲忙点头:“只凭着几个大肘子,自是不能让他将你拐走。”
“但今个儿他亲自去菜市场买了肘子, 又给我送来,他的诚意, 并不只是体现在嘴巴上,他有实际行动。”
周康宁低下脑袋, 沉默不语。
秦劲立马又道:“宁哥儿,我不是要催你嫁人,说句实话,我巴不得你在家里呆一辈子,这么一来,我和妙哥儿就能轻省许多,俩个娃,我们俩肯定顾不过来,到时候你得过来帮忙。”
“可这对你不公。”
“你的大好人生,怎能浪费在给我们俩带娃上?”
周康宁闻言,眉心微微拧起,他将手中的水桶放下。
还是不语。
秦劲的话还在继续:“从前家里苦,所以吃饱是头等大事。现在日日、顿顿都吃得饱吃得好,那心中必然会生出新的渴望。”
“整日在家中、地头之间转悠,待日子久了,你肯定会腻。”
“宁哥儿,在你与他之间,我和妙哥儿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咱们虽无血缘关系,但却是一家人。”
“身为继兄,我之所以说这番话,是觉得你该为自己打算一番,免得将来想法改了,却已错过良人。”
“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真诚,周康宁心中感动,不由抬起头来。
他轻轻点头。
他知道秦劲与叶妙都是好人。
此番劝他,不是因为拿人手短,纯粹是为他考虑。
其实,看多了叶妙与秦劲的相处,他自个儿可能真的有些想汉子了……
最近一段时日,他不时就会琢磨他将来会碰到一个怎样的人,能不能如秦劲这般将他宠上天。
当然,他纯粹是白日做梦。
他这辈子的好运气,全用在掉入秦家这个福窝里了。
秦劲这样的,他长这么大,只见过、听过这一个。
他也不奢求对方如何好,只有一点,若成亲之后日子过的不如留在秦家,那他肯定不嫁。
于是他开口:“我、我会认、认真想。”
他这么答,秦劲就又道:“一辈子的大事,是得认真琢磨。不过你放心,若你真对他无意,我和妙哥儿肯定不会勉强。”
“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多想,只管安心住着,住多久都成。”
至于那郭信恳,瞧着真长进了不少,若郭员外想强娶,郭信恳应该能摆平郭员外……
周康宁不知秦劲的未完之语,他重重的嗯了一声,笑着道:“好!”
叶妙也笑了起来,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将水拎进去,趁着阿爹周叔延年还没回来,咱们来收拾大肘子。”
八个大肘子呢,光是刮毛清洗炒糖色就得花不少时间。
秦劲一听这话,立马道:“我来,你歇着。”
叶妙摇头:“我不,我想动手。”
整日啥事都不做。
他闲的无聊。
“好好好,你也动手。”秦劲顺着他,改了口。
叶妙满意了,晃了晃周康宁的手臂:“宁哥儿,快把水拎进灶房。”
周康宁就弯腰拎起水桶进灶房。
秦劲则是将装着大肘子的背篓拎到水井旁。
小夫郎说的对,这大肘子是蹭的周康宁的,可不能让周康宁一人忙活,他们夫夫也出点力气。
不过,刚把大肘子倒入大木盆里,赵丰就赶着羊回来了。
很快,周立、周延年也拉着玉米杆子回来了。
今年种的玉米多,玉米杆子也多,砍了好几日还未全拉回来。
周立瞧见大肘子,脸色不太好。
秦劲就将刚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周立听完,叹了口气,而后不再说什么了。
他自个儿是不看好郭信恳的,郭信恳从前接触不到宁哥儿这样的乡下小哥儿,觉得新鲜,就起了兴趣。
可这点新鲜经不住一日又一日的朝夕相对,待漫长、无聊的日子磨掉此刻的新鲜,那等待宁哥儿的又是什么?
对着周定这一家子,宁哥儿可以拼命。
但对上郭家,宁哥儿哪有资格拼命,人家郭员外靠山硬着呢。
晚上,周立啃起大肘子来,没滋没味,食不下咽。
但周康宁想开了。
这肘子是郭小公子非得送的,他们父子三人欠郭家的早就数不清了,现在多几个肘子,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独享一个大肘子!
坐在饭桌旁,他面前的小陶盆盛着一个大肘子。
午饭后,叶妙秦劲以及他一起动手,很快就将八个大肘子收拾一番然后炖进锅里了。
足足炖了两个半时辰,中间的大骨头已经与皮、肉分离,轻轻一拉就能抽出来。
但他没有把大骨头抽掉。
抽掉就没啃大肘子的氛围了!
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玉米饼子,面前还放了一碗解腻的小料汁。
他先猛吃了几口,将一半的肘子皮吃下肚,这才细嚼慢咽了起来。
香,真香啊。
痛快!
他不再跟从前似的,每次只夹指头肚那么大的小块。
他嘴巴里塞满了肘子皮,又香又糯又大口,他满足的恨不能摇几下身子。肘子皮在料汁碗里涮过,上面带着蒜末和香醋,因此不腥不油腻,美死了。
一顿饭下来,他将那个三斤重的大肘子全吃完了,一点儿都没剩。
吃完之后,他仍有些意犹未尽。
太香了。
大肘子一多半都是骨头,肉根本没多少,要是肉更多一些就好了。
那样的话,无需配着饼子,他只吃肘子就能吃饱!
有小料汁在,他根本不觉得肘子油腻。
瞧着锅里剩下的四个大肘子,他拎上水桶,脚步轻快的去水井旁打水,好洗刷锅碗。
他没让赵丰动手收拾灶房,今晚吃撑了,他得多活动一下。
于是赵丰就打了热水去洗澡间洗澡。
他下午去砍玉米杆子,累出了汗,他得洗洗。
洗漱完毕,他回了屋子。
坐在炕上,他翻出针线筐,准备编发绳。
和做针线比起来,这个不怎么费眼睛,夜间也能编一会儿。
编了有半尺长,周立这才进来。
他抬头看向周立,问:“怎么这么久?”
“刚才和宁哥儿说了会话。”周立在炕边坐下,他身上带着水汽,他刚也擦了擦身子。
“说什么了?”赵丰问。
“他今晚吃那么畅快,我总得问问他是如何想的。”周立说着蹬掉鞋子上了炕。
赵丰闻言笑:“你怕他被大肘子拐跑?”
“对,郭家不只有大肘子,高嫁的艰辛,他得明白。”
周立在赵丰身旁坐下,他不会编发绳,他就伸手抱住了赵丰,并将周康宁那套反正欠郭家已很多、多欠几个肘子也无妨的理论说了。
赵丰靠在周立怀里,原本手中的动作没停,但听了这话,他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无法再编下去。
他将发绳放回针线筐里,抬手抱住了周立的腰,道:“还是宁哥儿通透,郭小公子肯定不会因为这几个肘子就让宁哥儿以身相许。”
“……”
周立瞧着他,无言以对。
赵丰笑得更厉害了:“反正吃也吃了,别多想。宁哥儿总是要嫁人的,就如我一般,我从前也只想守着妙哥儿过日子,不想再成亲去伺候男人。”
“可遇到了你,我着急忙慌、迫不及待的就和你成亲了。”
“成亲快一年,咱们俩不也挺好?”
“……不一样,咱俩都是乡下的,人家郭小公子自小锦衣玉食的,和宁哥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到那一日,宁哥儿算是乡巴佬进城,谁知道会遭受些什么。
“你呀,别多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者,有郭员外在呢,他既不反对郭小公子求娶宁哥儿,那宁哥儿真嫁了过去,他肯定不会让宁哥儿受欺负的。”
提到郭员外,周立不由想起了郭员外的神秘靠山。
当然,还有郭员外对宁哥儿的态度。
郭员外待宁哥儿的确很和气,郭小公子当众表露心意,这么久过去,郭员外却不站出来阻止。
这说明他老人家是不反对这门亲事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赵丰的话的确有理。
他脸上显出笑容来:“你也通透。”
“你是关心则乱。”赵丰将脸靠在他肩头,手握住他的左手,与他十指交缠:“先拖着吧,拖到明年这时候,若郭小公子心思不改,那就到时候再说。”
一年,少年人的心动,在无法见面的情况下,能持续一年吗?
周立叹气。
如今除了拖,的确别无他法。
他抱着赵丰倒在了炕上,两人抱了一会儿,院子里渐渐没了动静。
刚才周立进来时,周康宁还在刷牙,这会儿刷完了,回了房间。
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周立右手抬起,放到了赵丰肩头,去解赵丰的扣子。
夏日时,三个少年人夜间躺在院子里睡觉,担心动静太大会被他们仨听到,他和赵丰每晚都是老实睡觉。
实在想了,就在午饭后,趁着孩子们在院子门口午休,他们尽量没什么动静的做上一次。
赵丰总担心会被发现,再加上是白日,于是他每次都急匆匆的,没有尽兴。
夏日刚结束就是秋收,忙碌程度不亚于麦收,因此两人没心思也没精力。
好不容易秋收结束,郭信恳临走时却扔下了一道天雷,劈得他全无心思。
可这会儿,他脑子里转着赵丰刚才那句着急忙慌的嫁给他,他心中不由起了愧疚。
这段时日,他的确忽略赵丰了。
他现在不只是宁哥儿的父亲,还是赵丰的相公。
而且,莫名的,他自个儿也想。
很想很想。
他想忘掉缠着他多日的烦恼。
于是,他动作由不紧不慢转为了急切,他两只手都用上了,但油灯昏暗,扣子也多,心急之下,他放弃扣子,双手往下。
腰带容易解,他很快就将赵丰的裤子脱掉。
赵丰刚洗了澡,那里清爽干燥,他便低下头去。
不过,只略略伺候一番,他便又直起身去解自己的腰带。
将腰带拿下来,而这时,心有灵犀一般,赵丰往他怀中贴得更近。
两人成亲这么久,早已经有了默契。此刻无需多言,也不需要言语。
熟悉的愉悦一点一点扩散到全身,他抱紧赵丰。
许久未做,他思绪很快被久违的愉悦占满,而且,愧疚加发泄,两种情绪结合在一起,令他比过往都激烈。
赵丰的感觉比他的更强烈,担心自个儿的声音太大,赵丰不得不捧着他的脸去亲他。
但赵丰的吻无法准确落在他唇上。
下巴,嘴角,甚至鼻尖,这些位置被赵丰亲了个遍。
动作剧烈,结束的也就比正常时间快一些。
交代在赵丰体内之后,两人都下意识的张大嘴巴,好平缓呼吸。
周立出了不少汗,他长长呼了口气,手在赵丰背上轻轻抚着,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歉:“丰哥儿,是我不好,之前忽略了你,现在又胡乱发泄……”
赵丰慢慢从他身上滑下,侧躺着,口里说道:“你对我客气什么,咱们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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