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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芒西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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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别吵61

盛怀宁被白绒绒的棉被裹成了粽子,呆愣愣坐在那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www.chenxisk.me

她的视线一直跟着贺尘晔,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突然转头就走。

这家酒店,归属在傅誉集团旗下。

那天从爹地的那架湾流上下来,入眼的一整列亮黑色小轿车,皆来自秋家。

之后她便被直接送到了酒店,吃喝住行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顶楼的总套,拢共只有五间,一间的面积顶得上她在明隽那间公寓的三四倍,倒是跟她在紫澜山庄的卧室差不多。

盛怀宁挑了套房里最大的那个房间,想把其余的两间留给罗稚和小祺。

岂料傅伯伯实在贴心,连带着其他人一起解决了,就在次顶层的商务套间,同样奢华。

从柔软舒适的大床到房门,就差不多有十几米的距离,足以她集中心神用来思考许多事情,就比如贺尘晔口中那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出行计划。

倏然间,事态愈演愈烈前小祺打来的那通电话,好似才是所有的源头。

傅誉集团董事长的随身管家临时给她申请了航线,自然是得了上头的命令,落在对她要回港城毫不知情的贺尘晔耳朵里,可不就误会成她即将与其他人出行。

盛怀宁陡然大惊,忙从床头拿过手机,想也没想就拨了通电话出去,一举一动全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屋内的灯光大亮着,就连角落的氛围灯都闪烁着柔和的碎光。

她一眼就看见了贺尘晔因为惊恐而颤巍巍的身形,索性就在这一刻全说明白算了。

自去年与贺尘晔在餐厅初遇,还是她自以为是的初遇。

过后,她完全没机会得知贺尘晔的生日在哪天,纵使后来她在不经意间看见了贺尘晔的身份信息,没成想除了名字,这家伙竟连生日都跟着一起改了。

她本想着给贺尘晔一个惊喜,预定的航班时间掐得刚刚好,落地后坐车到家,恰好零点,她能第一时间给贺尘晔送去生日祝福。

盛怀宁也清楚,这句“生日快乐”但凡说出来,就证明着贺尘晔有意隐瞒的那些私事,将会彻底坦露在两个人的面前,必会引起不小的一场风浪,也会将贺尘晔在她面前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彻底抹杀掉。

果不其然,贺尘晔迷惘短瞬,下一刻作势就要夺门而出。

她意识到情况不妙,抱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

不知是腿软,还是被绊到的缘故,径直瘫倒下去,趴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嘴上喃喃了句,“贺尘晔。”

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回身,阔步到了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捞起她就要往床上放。

盛怀宁牢牢抱着,不允许他松开分毫,随后捏住他睡袍领口的位置,轻轻一扯,轻声,“贺尘晔…”

贺尘晔握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担忧,掀开被子从头到脚将她大致扫了一遍,关怀着问:“痛不痛?有没有摔到哪里?”

“痛。”她紧紧凝着眼前的人,声音又娇又软。

他又问,“哪里?我看看。”

半刻,盛怀宁悄然偏过头,唇角微微一扬,口无遮拦,“你干我干太狠了,腿…痛,腰也痛。”

“我…”

男人一副自惭形秽的模样,不止是因为她那状似埋怨的话,还有两个人此时此刻正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见状,盛怀宁对贺尘晔的心疼越发浓重了几分。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该要多努力才能从那座偏僻的小山村走出来,即使这里面有她的助力,但也不可否认,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做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盛怀宁本无法共情这种艰苦卓绝的生活。

可她曾经设身处地地去感受过,知道贺尘晔寄人篱下的所有艰辛,打骂几乎是常事。

再到后来,贺尘晔步入高中,再踏入大学校门,直至参加工作,这个中辛苦更是不足为外人道。

如果换位思考,盛怀宁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贺尘晔三分之一的努力,现在指不定窝在哪里像滩烂泥似的讨生活,才不会如贺尘晔这般哪哪都光鲜亮丽。

“宁宁。”

不知不觉就失了神,她循声抬起头,对上贺尘晔的眼睛,听他状似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还愿意…”

盛怀宁懂了他的欲言又止,扭捏片刻,径直进入正题,“贺尘晔,你是在回国后才重新换了个身份吧?是因为我?我记得你说过,你曾经代表公司去参加N·Star的开业酒会,是不是也是因为我?那来港城工作呢,也跟我有关?”

贺尘晔浓眉一拧,她话里的情绪实在难以辨明。

明明是他亲自做过的事,可经由她的嘴说出来,才发现竟这般无地自容。

他莫名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就变得生疏起来,很僵硬地说:“盛小姐,我…我没办法为自己辩驳。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认识你,我从没想过你会…”

“所以,你这么努力,只是为了能毫无顾忌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怕如果是一事无成的你,我会嫌弃,会看不起你,是吗?”

说完,她抬手覆上他的颊边,用着命令的口吻,“别那么称呼我,我会生气。”

“宁宁,对——”

盛怀宁抬手,打住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跟着摇了摇头,“也别再道歉了。”

“贺尘晔,你是怎么查到关于我的那么多事的?好厉害啊。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去服务中心取车,负责人说我的车是人为破坏,我让稚姐找人去查,还是在除夕那天才知道所有的真相,花了我不少钱呢。”

“那你也知道我那天跟你出现在一家餐厅,绝非偶然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姿态稍稍放松了些许。

她微微点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接着道:“你那天是不是特别开心?”

有好几秒的怔神,贺尘晔喉头微动,眼底居然渐渐漫出一点点的笑意来。

他声音低了几个度,“诚如你所查到的,我确实一早就知道有人在你的车上面动了手脚。按道理,我应该直接制止,或者告诉服务中心多做检查,可我为了自己的私心,选择了缄口不言。我只是在想,万一那天我可以帮到你,你说不定会感激我,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认识。”

盛怀宁觉得眼前人的态度,有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感觉。

她毫无征兆地往前靠了靠,似是为了让他安心,将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借着目前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机会,说:“凑过来,吻我。”

下一秒,一只大掌扣在她的颈后,带到面前,唇就这样压了下来。

贺尘晔吻得格外小心,像是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又仿佛是怕她会消失,只敢虚虚地抱着她。

双唇分开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盛怀宁修长的手指捧住他的一边脸颊,极轻地摩挲着,“贺尘晔,你是不是很怕我知道这些后,就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了?”

男人任她用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颊边,长睫条件反射地跟随着她的频率,接连颤动着,似是在无形中肯定了她的话。

静默了下,她不紧不慢地对他说,“贺尘晔,如果你害怕,我就每一天都告诉你,我爱你。”

盛怀宁没法忽视贺尘晔处心积虑做过的那些事,她心知肚明,这些都是造就她与贺尘晔相识的契机。

按照她生活的圈子,是永远不可能跟“贝诚”有任何的交集。

耀眼的学历、体面的工作、优渥的生活水平,只有这样的“贺尘晔”才能顺理成章地进入她的生活。

她并不会嫌弃,也不会看不起,可她不得不承认,没有这些外在条件,她是万万不会那般轻易地倾心于这个人。

四周寂静的时间太久,空气都跟着凝滞了起来。

贺尘晔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宁宁,我其实——”

“我都知道,但那些都与你无关。”她不想看他用无法抉择的身世来贬低自己。

除夕那晚,一整沓的资料里,事无巨细地写着贺尘晔幼时被父亲家暴,被母亲遗弃后的种种不堪。

爹地妈咪的意图,是为了吓退她,可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文字,一度觉得呼吸困难,那种如刀绞的痛,好似让她瞬间与那时的贺尘晔共情了般,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她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双臂慢悠悠环抱住他,用微微翘起的鼻尖蹭了蹭他的侧颈,声音小小的,“我不觉得为难,所以你也别想着我会离开你,好吗?”

贺尘晔喉间一哽,就连无法克制扬起的笑,都多了几分苦涩,颤声,“好。”

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盛怀宁拨弄了下他耳下的软肉,然后垂下手臂,重新环住他的腰,说:“你好乖。”

说话间,吐出的热息全拂在他侧颈,贺尘晔浑身不由自主僵住,被她一本正经的话逗乐了。

他微微张开唇,偏头就吻了上去,又轻又慢地勾勒着她的唇形,轻柔中带了一丝丝霸道的力度。

身上的睡袍,很快就变得松松垮垮起来,不多久,浑身上下开始蔓过一阵阵又酥又麻的感觉。

盛怀宁顺势往后倒,吻得格外忘我,直到察觉到一点异样,才猛然回神,忙施力推开了他,“不…不行,还有点…痛。”

话落,男人瞬间偃旗息鼓,身子软绵绵地伏在她身上,用手把玩着她抓着床单的手指,呼出的气息时轻时重。

盛怀宁懵了许久,脑海中闪过这一整晚干-柴-烈-火的画面,知道此时此刻的贺尘晔一定忍得格外辛苦。

她呵出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不然试试别的办法?”

贺尘晔斜睨了她一眼,微微抿住的唇瓣让他霎时就反应了过来,拒绝得非常干脆利落,“不用,不要。”

盛怀宁不知他话里真正的情绪,以为他是不高兴了。

出声前,脸蛋竟很反常地红透了,嘴巴不自觉跟着磕巴起来,“你别生气,我…是真的不介意,而且你平时不也经常帮我嘛。”

男人失笑,“宝宝,快别勾我了,会疯的。”

盛怀宁还是有些不忍心,双手覆上贺尘晔的颊边,出声安慰,“明天,明天好不好?那里…还有点肿。”

话说完没几秒,一只带着热意的大掌就搭在了唇上,用着求饶的口吻,“让我舔一会儿,宝宝。”

盛怀宁愣了好半晌,在他贴上的那一刻,紧紧抓住了遮着上半身的棉被。

结束时,明明还处在余韵中出不来,食髓知味的感觉更是让她比往常多了几分渴求,却还是抓着他的手臂带到了面前。

视线一偏,不去看他水光潋滟的唇,声音严肃着提了个听起来不错的好点子,“讲讲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还有我很想知道开业酒会那天的事情,你没见到我,有没有哭鼻子?”

话题转移得太快,贺尘晔短暂一愣,选择了纵容,“故事很长,你真的要听?”

“要的要的。”

第62章 别吵62

贺尘晔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他十岁时。

他的名字还是父母在大脑中随意找了个字拼凑在一起的“贝诚”。

就在周围的孩子都沉浸在家人疼、朋友爱的氛围中时,他已经成为父嫌母弃的累赘。

父亲酗酒,对他打骂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有一次饮完酒,跟人大打出手,竟在空隙时捞过收银台的那把剪刀伤了人,锒铛入狱。

之后母亲就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他还是后来在别人那里听到的。

添油加醋,说得是绘声绘色,大致是他的母亲去了座挺繁华的大都市。

在上班时遇到位大老板,大老板为了母亲离了婚,结果在准备结婚时发现母亲已经怀有身孕。

碍于母亲早前工作的地点,大老板哪肯心甘情愿地戴着顶大帽子,没多久便彻底消失了。

至于后来出生的那个孩子,被母亲直接丢在了舅舅舅妈家里,没再管过。

最后的结果就是母亲得了病,死在了工作的地方。

那时的贺尘晔,常被人说冷血、薄情冷情,对于家里的变故是一丁点眼泪都没流。

殊不知,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内心只觉得庆幸。

自幼,他就是靠去后山挖野生白薯为生,不需要煮熟,生吃都觉得很满足。

再稍微大一点,他学会了去集市换种子,待收成后再拿去卖,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他依旧穿梭在各大集市之间。

转折点是在村委会带来好消息之后,自那时起,他终于有了干净衣服穿,也知道了大米饭的味道竟如此清香,也感受到了大口大口吃肉的美妙滋味。

他不懂那么多,只知道在发放物资时等在家里。

直到那封字体很工整的手写信送到手里,他摊开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大字不识几个。

这大概就是他迈入校门后努力的具体原因,原来他与别人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十六岁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顺利进入到镇上的高中读书。

他依旧习惯不变,逢周末,不是在后山,就是在集市。

一日,村委会大张旗鼓播放广播,说是有不少资助人会亲临现场发放物资。

彼时的贺尘晔,刚从山上下来,不知是自卑作祟,还是其他的心理在作怪,他特地避开时间去了集市,一待就是一整天。

再回来,路过村口那排刚盖不久的新房子,里面十分热闹。

他驻足多看了两眼,许多穿着特别新潮,差不多同龄的男孩女孩,正围坐在一起吃饭。

从只言片语,贺尘晔知道这些大概就是村委会所说的资助人。

大概是好奇,他逡巡一圈,视线仔仔细细地掠过每一个人,期间只在一位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一群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初来乍到,村委会为显诚意,杀猪宰羊,费尽心力地招待。

对贺尘晔来说,那桌饭菜称得上是满汉全席了,可落在那些人的眼里,只觉得难以下咽。

又多看了会儿,他不由嗤笑一声。

按道理,以他的身份,哪有那个资格去斥责别人,但或许是他本性如此,缺什么便恨什么。

贺尘晔一度觉得自己有些自命清高,往常被打到鼻青脸肿,也只会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痛叫出声,求饶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这会儿,看着那些几欲要摔锅砸碗的有钱人,他下意识厌恶起来。

夜色渐深,他转身就要走,却听到嘈杂声中最突兀的尖利女嗓。

“呀!盛怀宁,你居然吃得下去,我就不该来,好想念家里厨师做的烧卖还有牛腩面。”

闻言,贺尘晔不由停下了脚步,继续扒着门缝朝里张望,那位被唤作“盛怀宁”的,就是他刚刚多看了两眼的那个女孩子。

他记得那封手写信最底部的署名,可每次接收资助物还有资助款时,负责人都会多说一句:这个姓盛的小姑娘真不错,每次寄的东西都比别人用心。

那时,他还以为,资助人的全名应该是——盛晨野。

直到某日,装着资助物的纸箱终于空了出来,他拆开想要塞到堆放杂物的角落,恰好扫到了便笺上的白底黑字,“盛怀宁”三个字一时间在心里默读了十几遍。

他知道,这是他的恩人,以后必须要努力还回去。

因此,一听到这个名字,所有的举动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毕竟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

他将木门往里推了点,好让自己能看得更仔细一些。

女孩子刚好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稀饭,手里的馒头一股脑塞到了嘴里,囫囵着说:“啊?我觉得味道很好啊,是我在港城吃不到的。”

话落,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准备收拾餐桌,女孩子急忙按住,“哎呀哎呀,先别收,我还没吃饱。”

众人皆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望着,其中不乏有人会蹙着眉头撇着嘴,仿佛正在大快朵颐的女孩子是什么怪物。

贺尘晔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后来还是在里面的人要出来,他发觉自己挡着路时才跑回家。

当晚,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人正是他傍晚时看了许久的那个女孩子,也就是资助他的人——盛怀宁。

仅是轻轻的一个拥抱,他就被吓醒了,并迅速被名为“羞耻”的情绪淹没。

于他而言,这跟亵渎没区别,甚至于用侮辱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久久无法平复下来,枯坐到了天蒙蒙亮,没多久外边狂风阵阵,暴雨说来就来。

没多会儿,耳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呼救声,他想也没想,翻身下床。

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跑到了村口,隔着不远的距离,就听到里面哭哭啼啼的声音。

一个应该是与盛怀宁交好的女孩子,抽噎着说:“我睡醒就没看到盛怀宁,昨晚她想给家里人打电话,但实在没信号,我就随口说了句,让他天亮找个高一点的地方,或许就有了。”

“完了,一定是去后山了。”

话落,贺尘晔转头就往山上跑。

靠山脚的地方,是最容易受泥石影响的一小片地方,此时住在附近的人已经撤离,伴着阵阵惊恐的呼声。

步子迈得十分艰难,如果不是熟悉周围的环境,恐怕下一秒他就会被泥石卷走。

良久,视野里闯入一抹娇小的身影,就在右手边的一处矮坡,倒地不起,唯有袒露在外的一双腿在瑟瑟发抖。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那边狂奔了过去,期间还被缠绕在一起的野草绊了一跤。

等他非常困难地将女孩子背到身后时,女孩子嘴里一直喃喃着,“好冷,好疼啊…”

贺尘晔慌了短瞬,安抚地拍了拍女孩子环在身前的手臂,“别害怕,我们…很快很快就可以下去。”

下山哪儿比得了上山,距离还剩下不足一百米时,雨越发大了,雷声更是骇人。

贺尘晔的脚边全都是堆积在一起的泥水,每落下一脚都需要经过思忖。

蓦地,他脚下一滑,往前跌去,可他没忘了紧紧护住身后的女孩子。

直到腰腹的位置传来钻心般的痛,他才腾出手往下探了探。

再收回,掌心里全都是刺鼻又让人毛骨悚然的鲜血。

在痛苦逐渐加重时,他眼前变得模糊不清,纵使他强撑着收紧了五指,却还是在无力中看着泥石将他和女孩子冲散。

再度醒来,他第一时间就是询问女孩子的下落,得到的是对方已被父母接回港城的消息。

那时,他就在想,一定要更努力,不让她的资助打水漂。

然而这个心思,在成年后就变了质。

他开始期待女孩子打来资助款时收到的短信,期待女孩子会不会再来这座小山村。

这种期待持续到大学,他拿到了女孩子的联系方式,还有收信地址。

他不再苦苦等着,学会在每逢节日寄去一张明信片,学会在女孩子生日时寄去一封手写信。

虚无缥缈的喜欢,通过这种方式,坚持到了现在。

五月,港城,百信证券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周末N·Star开业酒会,盛家递了请柬过来。”

秘书一身职业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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