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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然本来是想送他出门,谁知道严峥把东西放好之后,转头对他说:“你把睡前要吃的药吃了,我就走。”
路易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刚才饭前都吃了。”
“饭前的是怕你难受的,”严峥说,“还有些空腹不能吃的,你现在吃。”
路易然刚刚莫名其妙那点惆怅一扫而空,他大怒:“我才不要一晚上吃两次。”
严峥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一副他吃了才会走的样子。
路易然当没看见他,转头去拿牙刷洗漱,严峥靠在墙边抱臂看着他,还顺手给他拉开了院灯。
路易然刷得有点急,牙刷毛又粗又硬,一不留神捅到牙龈和唇肉,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严峥闻声看过来的时候又镇定地假装若无其事。
严峥忽然起身,走过来,他身量太高,走过来的时候能把屋檐下的灯泡光全挡住,投过来的影子也跟着逐渐逼近。
路易然赶快漱口,吐掉嘴巴里最后一口泡沫。
严峥站在旁边看他:“急什么,不是不吃药吗。”
路易然说:“要你管。”
他说完就把牙刷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自己也凑过去洗了个脸。
严峥忽然按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下唇虚点了点,像是怕把他捏痛,并没有用力:“这儿,怎么回事?”
路易然没照镜子,不知道怎么了:“什么意思?”
他因为疼痛微微张开唇,被暴力刷过的唇齿肉红得有些艳丽,在洁白如编贝的牙齿边显得更殷红。
严峥看着看着,目光变得有些晦涩,不过在沉沉的夜色下并没有叫路易然看出来。
“这里,红红的。”
路易然“嗖”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天生丽质。”
严峥沉默了片刻,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怎么回他。
路易然不想再听见他奇奇怪怪的回答,神色恹恹地说:“牙刷太硬了。我上次一口气买了三支。”
严峥记得他买了好几个颜色,去窗户底下看看,见上面还躺着两支没拆封的牙刷,一支红色一支绿色。
他把两支都揣进了口袋。
路易然看他一眼,想提醒这人十分钟之前说过什么,却看见严峥起身往外走:“我不白拿,我和你换。”
看见严峥要走,路易然精神起来,跟在他身后准备关门,却听见严峥说。
“院墙矮,我可以翻过来,”严峥头也没回,宽肩窄腰的背影却让他的话相当有信服力,“不过要是我翻过来,你得把所有药都吃了。”
路易然:“……”
他恶狠狠地摔上了门,没有上锁。
第28章
严峥说到做到,之后大半个月,路易然都没怎么见到他的人影。
有一次偶然在小卖部看见他,严峥边和小卖部老板聊天,边弯腰从对他而言低矮的柜台里抽出条烟,看见路易然,和他点下头,又伸手拿出烟盒后头的薄荷糖。
路易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买薄荷糖的。
他买了自己要吃的棒棒棒,付了十块钱走了。
严峥的视线落在桌上都快被买空了的糖盒里,又移开了目光。
又过半个月,冯子成的项目有了大进步,他做的是采购网站,因为有国外客户的关系,牵了一笔大单,基本保住了网站的存活。
冯子成迫不及待地给来监工的路易然展示自己的成果,路易然看着网站上显示的一长串零,提不起力气地应了一声。
冯子成看见路易然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又感冒了?”
路易然的感冒反复了好多天,前几天才彻底好,但是最近早晚温度开始降下来,冯子成有时候进他家院子里都觉得有点冷。
“没事,”路易然闭着眼懒懒地说:“早上八点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电话里为什么不能说。”
上午工作室还停了会儿电,一冷一热的,路易然差点感冒复发。
冯子成觉得这个要现场看见才有冲击力,他看路易然不为所动的样子,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拿去给叶如看了。
路易然摸出手机看了眼,通知栏空空的。
严峥那个神经病控制狂,说不追人可以,不过要等他感冒彻底好。
他还得拍照给人吃掉的药,不然这人半夜会翻墙过来给他吃药。
不过自从确认他感冒彻底好了之后,严峥确实再也没有给他发过消息。
而且……
路易然摸着手机在手中转了转,严峥用来联系的号码,和之前给自己的名片上不是同一个。
一个三个八,一个三个六,想记混都难。
挥散脑袋里杂乱的想法,路易然阖眼休息,过了几分钟,他察觉身边有道明显透着打量的视线,倏然睁开眼:“有事?”
正偷偷盯着他看的青年被吓了一跳。
然后道:“我上次在楼上看见你上了辆豪车,那是你哥吗?”
路易然又闭上眼睛:“不是。”
是的话,他亲哥打飞的来也要把他抽一顿。
青年再接再厉地说:“可我看你们关系挺好,那男的长得挺凶的,我前几天还看见他在前面的店铺。”
前几天还在?
路易然这段时间可没有碰见过严峥,他启唇道:“邻居,我过段时间就搬家。”
青年又被他噎了一下,正好冯子又走回来,青年凑到冯子成身边看去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路易然这才睁开眼。
他说搬家不是闹着玩,有个和他玩的不错的朋友在江市有房子,听说路易然在这里住老屋,甚至最近都是去澡堂子里洗澡,痛心疾首。
“住我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朋友说,“我们请你过来当模特都不干,你就白给那群大老爷们看?!”
这个朋友在外国主修艺术,以前时常出大价钱拜托路易然去当裸体模特,结果被当初脾气并不好的路易然赶出去了,两人一来二去勉强当上朋友路易然后来发现这群搞艺术的都挺变态。
路易然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话说:“你以为会有人看?”
对面朋友笑嘻嘻:“肯定有啊。”
路易然懒得理她,朋友劝道:“我房子里有阿姨,有独立卫浴,什么都不缺,那你直接拎包入住。”
“这段时间你爸不是也没什么动作吗,我看你哥都在准备出差了,情况肯定稳住了。”
路易然本来想说算了,但是话到嘴边,他想到这几天都没看见严峥,要是这人搬走了,自己也搬家。
“我考虑考虑,”路易然垂着眼说,“我哥去哪里出差?我怎么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就我们这群看热闹的关注着,”朋友说,“不知道啊,应该是你家国内那两个分公司吧,不然这个时间点还能去哪里。”
路易然“哦”了一声,也失去了兴趣:“挂了。”
“别,搬不搬给句准话——”
路易然冷酷地给了她挂断电话。他坐直了,和冯子成打声招呼回家去了。
冯子成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你要的多肉在桌上,别忘了拿!”
路易然最近新多了养花的小爱好,闻言捧走小花盆朝他挥挥手。
路过之前的店铺,路易然多冲里面看了几眼,里头只有一个前台,一目了然的布局,店里寒酸得连一副挂画都没有,像是简装房直接拿来用。
跟隔壁似的,只要没人住在里面,看起来就像是个荒废了多年的院子,门口的单车又重新堆上。
路易然收回视线。
他回到家里,严峥推来的自行车还靠在墙上,放东西的房间有点乱,路易然懒得塞回去了,多让它见见太阳。
路易然捧着冯子成塞给他的多肉,放在了自家的屋檐底下。
这一盆多肉旁边还有四个空空的花盆,路易然这段时间找到了新的爱好。
只是这边不像他们街上就有人拖着板车买花,路易然找这几盆花废了点功夫,结果到手半个月全枯了。
冯子成听说这事和他说多肉好养,他们办公桌上放了好多盆,不要管都活得好好的。
路易然放下手里翠绿饱满的植物,曲指弹了下肉肉的叶片。
“别死了啊。”
他拍拍自己的裤脚站起身,开始去翻冯子成给他的客户详细信息。
最近他和冯子成改了合作形式,他去看了半个月,冯子成工作室已经成型,只要稳住,之后在江市吃掉一片市场不成问题。
路易然哼着歌起身去给多肉浇水,过了一会儿接到电话,早晨还神采飞扬的冯子成在电话里垂头丧气地说:“易然,我们这又停电了。”
听说路易然成了合伙人,冯子成这段时间接了不少电话。
路易然读书时投资是一把好手,最爱坐着把钱赚,目光准得惊人,只不过从来没有传到其他圈子里去。
他在大学期间做一个项目亏一个,还以为自己转运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背。
他沮丧地说:“正好是交易付款的时候崩了,叶如反应快,用了备用发电机,用国际网络不稳定搪塞过去,不过这几天都要停电,可能会露馅。”
“有人说是开发商把电线给剪了,好多人在吵。”
路易然愣了下,开发商不就是严峥?
他最近看新闻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发现严峥是做物流起家,现在在尝试进军房地产,才接手第几个,就开始出岔子了。
“怎么确定的?”
冯子成说:“街坊说的。”
路易然心情不太好:“网站怎么样?”
“小发电机带整个屋子够呛,只能保证后台正常运行,”冯子成有点焦虑,“他们打电话问了电网公司,几天后才能来修。”
路易然靠着门思考了一会儿,说:“等着,我问问。”
他对着屏幕上某个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指尖点了点,两人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一个月前。
聊天框里路易然拍了张把药扔进垃圾桶的照片,通知他自己的感冒已经痊愈。
严峥回了“那就好”。
从此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发过信息。
路易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过去。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工作室那里看看什么情况。
谁知道刚出门的时候,冯子成又打来的电话,和他说底下闹起来了,不仅有居民,还有人在砸东西,有人看他们屋子亮着灯,还敲门来问是不是他们剪的电线。
路易然听得直皱眉,让人关好门窗别出去。
挂断电话,他的手在手机上摩挲了记下,想到工作室这段时间老莫名其妙停电,冯子成才会买发电机。
而且不止他们这一栋,那一块的房子都经常被人拉电闸,要不是没有正经居委会,估计现在都有大妈大爷守着电箱了。
路易然叹了口气,给严峥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另一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哪位。”
路易然眨了下眼睛,不是吧,也就半个月没联系,连号码都换了。
他顿时有点后悔打这通电话。
那头没有得到回复,杂音响了一会儿,紧接着严峥有些冷硬的声音响了起来:“哪——”
路易然手比脑子快先挂了电话。
他呆住了,盯着上面挂断的号码,慢吞吞也点删除。
算了,小问题,他自己也可以打。
车上,副座举着电话的人有些傻眼:“老板,他挂了。”
严峥正开着车,闻言皱了下眉,能打这个电话的大多都是合作伙伴,打错电话的少。
他说:“有没有备注?”
拿回手机的人不识字,认真的数了数备上头的备注:“有有有,两个字的。”
严峥通讯录里两个字的人挺多,严峥却莫名有点心慌。
他让人调出来拿给自己看一眼,等那半个屏幕凑到视线里,严峥眉心一跳。
他当即打了个方向盘,将卡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开始回拨。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听筒里传来正在通话中的通知音,严峥借了副驾的手机,对照着号码一个个按进去,又打了一遍。
路易然刚刚关上屋门,看见屏幕上跳出的未知号码,心跳莫名乱了一拍。
他关上院门,上锁,沿着墙走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把电话放到耳边:“哪位?”
这条路白天没什么人,巷子长长的,很安静。
电话对面一直保持着安静,只能听见规律的呼吸声,似乎在想开场白。
路易然说:“不说话挂了。”
严峥立刻出声阻止:“是我。”
这人的声音有点挠耳朵,路易然眨了眨眼:“怎么不说话?”
严峥低声说:“我在想第一句说什么,才能让你不把这个号码也拉进黑名单。”
“我身边就这一台手机了。”
路易然:“我没把你拉进黑名单。
严峥说:“可是我打不通。”
路易然笑了一声,靠在门口说:“严老板,打不通还有一种可能,我真的在和别人打电话。”
严峥能敏锐地从路易然的语气中听出一种疏离,这和之前的语调听起来完全不同。
严峥垂下眼,手上摩挲了一下方向盘上粗糙的皮革:“有什么事?”
路易然把这边的事情说了,严峥沉吟了一会儿:“我先让人拉两台发电机来,你等一等。”
电话另一头有电风扇的声音,还有汽车有点吵的发动机声。
路易然往外走,拦了一辆出租,顺口问道:“你在车上?”
“我刚刚在开车,”严峥说,“手机是别人接了拿给我的。”
路易然愣了一下,心里觉得这人好像在为了之前的事解释。
他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然后说:“行,你继续开,我去接发电机就行。”
严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挂了电话,他沉沉地盯着屏幕,收起了手机。
第29章
路易然到地方,被剪了电线的不止冯子成他们一栋。
白天还是热,家里连风扇都用不了,不少人到街边去蹭小店里的空调。
路易然也有点热,他到的时候工作室门口的人散了,就剩下几个不死心的大爷在门口徘徊,想进去蹭点风扇。
路易然走过去把人拨开,敲开门。
冯子成忧心忡忡地在门里头说:“别敲了别敲了。”
“是我,”路易然扫了一眼外头,说,“出来吧,外面就两个老头,打得过。”
他敲门的手臂修长,覆着薄薄的肌肉,侧脸乖戾冷然。
大爷一看他,又看看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也一哄散。
整个工作室的人就留了一个叶如在楼上。三个男生热得蹲在楼道里,人手拎了一把广告纸当扇子打。
冯子成扇得广告都软了:“怎么样?”
路易然在他下面一个楼道口,闻言招了下手,冯子成冲下来急刹住:“快说。”
路易然:“等会有发电机。”
蹲在一旁的青年热得浑身是汗,闻言瞅瞅路易然,这不会是在说大话吧,一台发电机几千块呢,要解决买一台就行了。
路易然和他对视了一眼,转头对冯子成补充道:“不知道什么功率的,到时候不够你上去抢。”
青年:“……”
等了一会儿,蹲在路口的几人看见四辆皮卡拉着八台发电机哐哐哐开进了小路,四人脑袋齐齐转动,看着皮卡停在了路边。
那皮卡拉的每个都是极大功率的发电机,看起来像是一台就能供两栋楼的级别。
路易然
至于用这么多?
车上人很快下车卸货,周围的居民围观过来,七嘴八舌地告诉他哪栋楼老人多。
路易然后退几步给众人让出位置,很快手机响了,是某个尾号888的号码。
路易然接通电话:“你干嘛?清仓啊?还是要把这一块电线都剪光光。”
他说话带着一点南方的口音,就算嗔怪也显得像是撒娇,没有上一通的电话那么冷淡。严峥静静听着,过了一会儿才说:“备用。”
路易然看见几个人想抢台发电机去用,被驾驶座上凶神恶煞的青年吓到一边。
路易然看得嘴角翘了下,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对着电话另一头说:“烧油的,你不如拜托人家早点来修。”
严峥说:“我尽量。”
路易然听见电话对面风扇呼呼吹的声音,还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知道这人还在开车,没再瞎扯,挂了电话。
这次好歹和他说了拜拜,不过也没问他来不来。
送发电机的人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落在路易然身上时亮了下,路易然迷惑地和他对视了两眼,看见这人转过身拿着小灵通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一辆海市通常不让进市区的大货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巨大的红色货车轰鸣着开了过来。
路易然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这辆货车轰轰烈烈地停在路边。
车门被拉开,严峥踩着边缘,健壮的上半身从车里探出来,锐利的目光在周围梭巡一圈,找到了路易然的影子。
他从楼梯上跳下来,踩在地上,高大的身影轻松穿过人群,走到路易然身边。
路易然想问他来干什么,但是话一出口,变成了:“……你怎么从这上面下来?”
“在跑车,正好回来,”严峥走到他身边,环顾四周,发现被剪断的并不只是这一栋,隔一片就有一群人聚集,“发电机分完了?”
“还没,”路易然,“你现在跑车不是浪费时间?”
“不浪费,偶尔跑一趟才能知道情况。”严峥才出差回来,忙碌中抽点空出来并不难,“不然不知道师傅从中间吃了多少,吃多会撑死,要是不留,手下这群人也不会安分。”
路易然说:“那你当老板有点累。”
严峥看了他一眼:“都是一样的。”
路易然想起自己这刚上任就得干活的身份。
也是,最近不知道谁在剪电线,还往严峥身上栽赃,他这个合伙人不也得跟着跑?
路易然和严峥去楼下电箱看看,剪电线的人下手挺狠,里面的电线断得破破烂烂,铜丝都抽了不少。
住户已经报警,只是这边人员杂乱,监控早就坏了,根本没用,警察还在旁边了解情况。
上午就停了电,下午电线就被剪了两人往外走的时候听见有人肯定是开发商干的!”
路易然闻言同情地看看严峥,严峥似乎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打了几个电话,让人多拉几台发电机过来。
路易然有点琢磨不透这事儿到底是冲着严峥来的还是冲着他们工作室来的,毕竟时间有点巧了,但是手段又有点下作。
警察先调了小区仅有的几个监控记录走,路易然看着警车离开,觉得有点够呛。
严峥让几个手下晚上在附近守着,几辆小货车拉着发电机过来,周围居民听说是开发商给大家用的,也是一脸的不信。
路易然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似乎有点不对味,那只要一直派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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