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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架子上,只摆着属于自己那一条浅灰色的毛巾。
第二层的架子,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只蓝色的牙杯,和一根蓝色的电动牙刷。
这本来这就是情侣款,旁边应该还有一套粉红色的杯子和牙刷才对。
兰兰呢。沈宜团刚醒,刷着牙,大脑有些迟钝。
电动牙刷“嗡嗡嗡”地震动着,沈宜团在那样的声音里,一直在想,兰兰呢。
沈宜团花十分钟刷完牙洗完脸涂脸,穿着睡衣走到客厅,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墙壁上的时钟发出轻微声响,十二点二十七分。
李兰兰呢。
这个时间他应该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也许手边还放着两只杯子蛋糕的蛋糕纸,蛋糕已经被他吃光了。不过兰兰吃得多,吃了杯子蛋糕,还能跟他中午一起吃午饭,可能在家里订外卖,也有可能一起出去吃,出去吃饭的话现在就要回房间换衣服了。
放假,中午十二点二十七分,理应如此才对呀。
是哪里出了错。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簌簌剥落。曾经熟悉的那种失去什么的痛感。
客厅又空又寂静,中午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地上投下一片灰蒙蒙的阴影。
沈宜团一个人在那片阴影里站了许久许久。
他一直不动,期待下一秒钟门会被打开,耳朵旁边再次响起某个人熟悉的声音。
可是始终安静。
沈宜团失魂落魄地站了很久。
“兰兰?”沈宜团忍不住喊。
客厅里只有自己的回音。
期待的出现的人并没有出现。
沈宜团没有办法,只能打开手机,找出共享app软件,地图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图标,定位在Apollo宿舍,另外一只图标显示目前无信号。
沈宜团更加不安了,立刻打电话去跟公司的人联系,说起来之后发现李微澜不见了,家里也空了很多。
这不正常,他们昨晚已经回家了,为什么第二天一大早,李微澜不见了呢。
公司的人很冷静,告诉沈宜团:“你不知道么?一大早李微澜就给我们留言了,说今年夏天Apollo要同步在海外发行音源,全球回归,所以李微澜要去国外闭关写歌。他去为Apollo回归作准备去了。”
沈宜团顿了半天,才慢慢地说,“国外?哪里,很远吗?”
公司:“应该吧。好像要飞一整天。他没仔细说,航班也是自己订的。”
沈宜团:“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公司:“我们也不清楚。他在国外也有房子,可能不着急回来吧。”
沈宜团:“抱歉。兰兰说了夏天要回归对吗?具体是几月?六月是夏天,八月也是夏天,中间相差整整三个月呢。”
公司:“这要看他歌写得怎么样,这次新专很重要,一专已经大爆,如果顺利的话二专就要抬上登顶的高度了,我们也不敢催大少爷,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你等他落地之后可以自己问他呀,你们关系这么好。”
沈宜团知道再也不能问出什么了,对公司的人说了谢谢,然后把电话挂了。
goodbye kiss,是这个意思。
沈宜团明白了。
这是他求来的果。他就应该全部平静地咽下去。
沈宜团告诉自己,要习惯,要顺应,要甘之如饴。
绝对不允许自己去后悔和想念。
不过,沈宜团开始怀念起之前疯狂工作的日子,至少很忙,要求他终日全身心武装面具去营业。心底里那些绯绯就无从漫出,也就不会那么辛苦。
放假就不一样了,时间很多,除了偶尔的杂志拍摄,综艺,日常运动,日常声乐课,回孤儿院陪奶奶,跟弟弟妹妹一起玩,更多的时候都感觉空荡荡的,无事可做,而且会时不时做出一些心不由己的蠢事。
会去书店买烘焙书籍。
买面粉,厨师机,烤箱,蛋糕,新鲜草莓,酵母,奶油,等种种材料回家研究怎么烤草莓蛋糕。
幸好完全失败了,扔掉蛋糕的时候,流眼泪也有了理由。
为自己的笨拙,无天赋,手艺差劲。
而不是为了别的。
去孤儿院陪奶奶。
沈宜团跟大家一块做饺子。最后要回家的时候,奶奶给他打包了三大袋饺子,沈宜团想着家里有个大胃王,打包回家也没事。
沈宜团拎着三大袋饺子,回到家,蹲在地上,把饺子分装放进冷藏,才慢慢地想起来,兰兰大胃王这一刻并不在他的身边。
带这么多饺子回家,他一个人完全吃不完。
嘟嘟和木头又很少在家,他好意思强迫大胃王aka来者不拒的兰兰陪他吃饺子,可不好意思要天天在剧组or舞台上受苦的其他两个弟弟陪他顿顿吃饺子。
于是沈宜团自己努力去消化那些饺子。
他吃了好几个星期,几乎一日三餐都吃这个,吃到最后,还剩五个,实在是吃不完了,饺子都坏了。
那五只饺子又进了垃圾桶。
在沙发上坐着,会不自觉打开电视。
播放记录里有兰兰看过的所有电影。
于是沈宜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兰兰的鲸鱼玩偶,又把那些电影全部都看一遍。
明明是喜剧,沈宜团有时候会用一两张厚厚的纸巾擦擦眼眶里的湿润。
路过街角的花舍。
沈宜团又忍不住打包了两桶鲜切的花回家。
某个人长得超级漂亮,又有艺术天赋,喜欢搭配,喜欢画画,喜欢创造,于是可以买一些鲜切的花回家,如果他喜欢插花艺术,那就太好啦。
如果他不感兴趣,那也没关系,鲜花本身就是很美好很幸福的礼物。
但是带着两束花回家,沈宜团才想起来,兰兰已经离开他了。
好吧。沈宜团把花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过期了,枯萎了,再扔进垃圾桶。
真是奇怪,李微澜不在他身边,为什么最后自己身边什么有趣的会带给他幸福的东西,都是进了垃圾桶。
沈宜团脑海中回忆着这段时间一个人生活做出的种种蠢事。
兰兰的身影早已在他的生命中深深根植,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太多的空间。
不知不觉当中,自己的生活已经跟兰兰如丝线般交织在一起,每一个细微的瞬间、每一缕触及的眼神,生命当中的许多细枝末节都与兰兰息息相关。
难、以、割、舍。
他不在,那些幸福的有趣的事物于是都成了多余。
那天早晨,林枭难得回宿舍。
沈宜团跟他一块在餐桌上吃早餐。吃着吃着,沈宜团放下了三明治,有些犹豫,还是问了出口,“……木头,兰兰这段时间,有跟你联系过吗?”
林枭眨了眨眼睛,迷茫道,“没有啊。怎么了。”
沈宜团低头看着三明治,“我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林枭:“他没跟我联系过欸,不过李兰怎么可能跟我联系都不跟你打电话,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喜欢你。”
沈宜团没有回答林枭的玩笑,而是说,“那要是他跟你打电话了,麻烦你帮我问问他过得好吗?需要什么吗?我可以帮他寄过去。麻烦你了木头。”
林枭很爽朗地答应了:“完全没问题啊队长,不过,你想他了对不啦,想他就直接打电话啊,怂啥,你们关系恁好。”
林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心里,要是国内同性婚恋合法,他队长和李兰绝对是半夜不睡觉蹲在电脑前抢号!
他们俩真的一分钟都等不了,第二天一定要成为第一对跨进民政局拍照领证的新婚佳人。
欸对,关系就是这么好。
看到队长还有点犹豫,林枭秉着雷锋精神大力助攻,说,“内耗毫无意义,队长团子,要么打电话,要么认真吃早餐,你在这儿不断地想来想去,电话也不会打出去,早餐也没吃好,而且内耗伤身体耗时间,难得假期,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爱豆的休假可是灰常珍贵滴!”
沈宜团嗯了一声,对林枭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木头。”
林枭笑嘻嘻地,龇着一副大白牙,很憨厚的样子:“客气,我也没说什么。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还是很谢谢你。剧组碰到什么困难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林枭:“谢谢团子,不过我有金主爸爸抱大腿了。”
沈宜团:“?”他连三明治都不吃了,“什么?你不要做那种不好的事,有困难先跟我说!听到没有?”
林枭:“你想哪里去了,是李微澜啦,哥你不知道吗?李微澜是电影圈隐形制片人大佬,不过他很低调,电影片头上那个名字不写李微澜,写的是李兰。”
“最近两年红的电影他全投了个遍,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穿越来的,为啥投啥中啥,眼光这么牛逼,多少人想跟着他喝点汤吃点肉,托他的福,我在电影剧组过得还可以,哥你别担心我。”
沈宜团松了一口气,刚刚三明治掉在盘子上,都歪了。沈宜团低头整理,继续吃三明治,“这样。我都不太知道呢。”
“哎,他在你面前就爱扮猪吃老虎,天天当傻子,可能是怕你有压力吧。毕竟他平时工作的时候已经够吓人的了。再凶,怕你不跟他好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人是多面的,李兰性格里本来就有黏糊那一面,天天在宿舍里在你面前放飞自我呢。”
沈宜团嗯了一声,想到李微澜,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在宿舍确实跟工作的时候不一样,很可爱的兰兰。”
林枭斜眼:“才不是咧。你赶通告不在家,只有我们三个小的在家,李微澜可不是这样的。呵呵。我不敢说,怕李兰那个小心眼儿知道我拆他台就卡我剧组资源。”
沈宜团慢慢地抬起眼看林枭,听他讲话。
林枭放下了牛奶,认真道:“所以说啊,队长团,至少在我眼里看来,李微澜是真的真的跟你关系特别铁。不跟你联系也一定是因为你们之间有误会,兰真的是你特别好的一哥们儿,不过我觉得说他爱你更合适——你别嫌我这么表达。总之,李兰兰这个人,不可能真的生你气的。”
“你想他,你就打电话给他。”林枭诚恳道。
沈宜团似乎在思考。
林枭:“我敢保证,李兰兰就算躺进棺材了,也一定会徒手用指甲挠穿厚厚的棺材板,爬出坟墓,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再用血淋淋的双手若无其事地接起你的电话,对你说,他一切都很好。www.fengwu.me”
沈宜团笑着说:“你变文艺了,木头。”
林枭笑得特别不好意思:“咳!我天天呆剧组呢!导演总是叫我看书,不知不觉就这样了,反正就那么个事儿,你懂就行嗷!”
沈宜团轻声说,“我明白了,谢谢你,木头。”
“客气,老铁。”-
吃完早餐之后,沈宜团拿着手机,躲到阳台去,手机上显示的那一串数字就是兰兰的电话号码,已经加了各种国际长途前缀,直接打出去就行。
沈宜团蹲在地板上,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徘徊许久,徘徊许久。
始终就是按不下去。
他知道拨通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假如兰兰跟他goodbye kiss 之后,还愿意理他,还愿意回头的话。
沈宜团脑海里回忆着林枭跟他说过的话,兰兰为他做出了许多,也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李微澜更是站在自己面前说了很多次告白,而且很可爱呢,强吻之后还会自己哭,漂亮又可怜。
自己呢?自己也喜欢兰兰。
沈宜团也喜欢李微澜。
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是啊,沈宜团也问了自己很多遍,为什么互相喜欢还不能在一起。
但是就像在那个空荡荡,只有一根锁链的房子里,他亲口对兰兰说的那句话一样,这个世界上如果两个人想要在一起,不是单纯依靠个人的想法,不是只要足够爱就能顺利走到一起去的。
还有很多其他没办法事情。
李微澜的年纪还很小,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且他那么出色,卓越,有才华,灵感充沛,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理应过上顺风顺水的人生,最好不要遇见任何一点挫折,就算有,他那么厉害,也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决掉。
唯独跟同性在一起这件事,兰兰再厉害,也还是会受到来自于外界的伤害。
被他人以有色眼镜对待,成为群体当中最特殊最异样的存在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群体如同一台庞大且残酷的机器,毫不留情地碾压掉一切形影单只的孤独体。
沈宜团自己经历过,孤独地走过很长时间,知道那样有多痛苦。
他不想李微澜走上这条曲折又艰难路。真的不想。
再加上李微澜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素人。
他是万众瞩目的天才rapper,炙手可热的顶流爱豆。
没出道之前在公交车站等个车都会有人拍他照片,更不用说成名之后每天无孔不入渗透的镜头。
这些镜头会窥探一切的隐私和秘密。他们根本没在一起,网络上就已经有这么多可怕的腥风血雨,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呢。
等同于世界末日来临。沈宜团一点都不敢想象。
他默默地打开微博后台,点开自己的私信框,一条一条地看过去。
【syt屁||||股痒就去站||||街,女表子,卖不出去就找根||||棍||子捅|自己,别吓吉吧每天卖|||骚going李微澜。】
【syt每天吸李微澜的血还不给李微澜跪着谢恩,没有李微澜你现在还是关东煮小弟呢,竟然把主意打到李微澜头上来了,怎么着,想吸一辈子的血啊。好下溅(呕吐)(呕吐)(呕吐)】
【哥们儿你爱嗦机把能不能换一根嗦啊,李微澜怎么你了请问呢。】
【小哥哥你渐渐的(嘲笑)(嘲笑)溅出汁了真的是贱||畜(嘲笑)(嘲笑)】
【txl不得好死哈,祝户口本只剩你一页。哦,不好意思,本来你就只有一页户口本。(敬礼)(敬礼)】
沈宜团就这样一条一条地看。一点一点地克制想给兰兰打电话的心情。每一次想真的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做,很有效。
做爱豆,五条这样的私信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有五千条呢?五万条呢?不止后台私信,微博动态评论区呢?小红书呢?抖音呢?
一打开网络,全是这种类似的话呢?五万条,五十万条,五百万条,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骂。
沈宜团出道之后是亲身受过几轮网络暴力的,他最知道被网爆有多痛苦多内耗——尽管他努力不表现出来,不让任何人担心。
线上会受到网络暴力,去到线下,会受到anti,会有卡车套餐连续轰炸,会被砸水壶,会进医院,会被故意推倒摔跤,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事情。
他一个人承受完全无所谓,再痛苦,又有阴影也能咬着牙忍下去,反正他一向很能忍。
但是绝对不愿意让兰兰去承受这些可怕的暴力。
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在一起了,终究有一天会暴露。
沈宜团可能习惯性悲观。
镜头对准偶像,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可能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互联网上就会出现疯狂的热搜十连爆。
一想到李微澜这么好的人,因为跟他在一起了,就要站在台前接受所有人的审判,甚至是辱骂,沈宜团就完全受不了。
最好不要受伤,兰兰。
这是沈宜团对兰兰唯一的期待。
也是唯一可以有的期待。
沈宜团还在不断地刷着那些私信恶毒的谩骂,刷着刷着,想打电话的心情就这么静止下来了。
你要忍耐,沈宜团。
长痛不如短痛。
一切都会过去的。
兰兰未来要过上顺风顺水的人生,所以你要忍住,你不要给他的人生加上一笔污点。
大晴天的早上,外面一片阳光灿烂,沈宜团蹲在阳台的阴影里,脸颊埋在手臂上,无声地湿润了眼眶。
真的有很多很多的困难,而无法在一起。
沈宜团孤儿院出身,尽管他平时很少表现出来无父无母的影响,可能那时候很小,可能这个伤口埋得很深,就连沈宜团自己都未曾发觉。
在他的意识深处,他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关系都脆弱无比,根本不能长久。
就连血脉相连的血缘关系都可以轻易舍弃掉,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呢?
没有。
但是孤儿院的奶奶很好,又教会了沈宜团什么是爱,应该慷慨给予他人爱这种情感。沈宜团学会了传承这种爱,他会爱弟弟妹妹们,爱粉丝,会爱队友们,会爱孤儿院工作的爷爷奶奶们,老师们,会爱公司的同事们,他学会了去爱一整个群体,这也是奶奶教给他的。
他也做得很好,弟弟妹妹们说他是很温柔的哥哥,公司同事说他是很好合作的艺人,队友说他是很称职的队长,菠萝丝说他是最真心最努力的爱豆。
但是沈宜团从来没有学会过如何去建立一段特殊的亲密关系,爱人,家人,这些单一的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关系对他来说很陌生。
比如说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爱人,而不能有一群爱人。世界上只能有一对有血缘关系的爸爸妈妈,而不能有一群爸爸妈妈。
而单一对一个人付出感情的时候,沈宜团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没有这样的经验。
有一点惶恐。他怕做得不好,让对方狠狠失望。
而且他不信任这些特殊的亲密关系。
沈宜团一直在叫李微澜回家,回到他所熟悉的环境当中,回到他所熟悉的关系当中,当队友,当弟弟,当无血缘关系的亲人,他才敢,他才能想起来怎么去爱一个人。
可是兰兰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关系。
当然,不接受也是正常的。有谁能接受这么奇怪的一个人呢。
于是kiss goodbye。
沈宜团觉得很好,真的很好。
及时止损,不要害人。
那天晚上,沈宜团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搬着被窝去到兰兰的房间,睡在了兰兰房间的地板上——兰兰已经离开了,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并不能如从前一般亲密无间。
兰兰一定会很介意别人睡他的床。他不想让兰兰不开心。
但是他真的很想李微澜。
想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想了,流着眼泪睡着,还是会在梦里梦见兰兰的告白。
很多次的告白 。在梦里,像胶片电影一样反复涌现。
当时告白的时候沈宜团没有哭。他要竭力忍耐住情绪,以最轻淡,最温顺的方式拒绝,既拒绝掉,也要不能让兰兰看出来他的爱情。所以他一直拼命忍耐,保持平静。
在梦里却不同。
李微澜不在他身边。
他无须掩饰。
于是沈宜团哭得很厉害,几乎整一晚上都睡不好,脸颊一直是湿润的,咸涩的。
封闭的情绪在这一刻泛滥成灾。
哭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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