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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琨鹰眸微睁,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离谱到他以为许渊清是随便说来骗他的,可是他知道许渊清向来不会说谎,脸上也藏不住事儿,现在哭喊着说出这些话,故意是真实的情况。
想过虫族和雄虫保护协会对雌虫的忽视和压榨,但没想到,能打压到这种程度,让人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渊清不敢抬头看霍琨,任由泪水把自己的视线全部模糊。
他的态度完全可以被拼音上对雄虫不敬的罪名。但是这段时间和深处的相处,让他胆子大了些
这全是他的真心话,如果雄主被他惹怒了,那他被带到雄虫保护协会去也毫无怨言。
反正以后也几乎没了指望,正好能看看雄主对他的底线在哪儿。
等了一会儿,许渊清僵着没有动,霍琨霍琨也愣在原地没有说话,许渊清心里在打鼓,渐渐发凉。
大部分雄虫都无法接受他刚刚说话的态度吧,因为声音太大了,太激烈了,说的话也没有给雄虫足够的尊重。
但是它的虫崽……
他太心痛了。
原来许涣那一拳下去,他丢失的是他的虫崽,是他的希望。
如果雌父出了意外,那么虫崽将是他在这世上除了雄父之外唯一和他有亲密的血缘关系的人了。
是他这个废雌活下去的寄托。
怎么就没了呢。
雌虫受孕艰难,他那么幸运,没多久就有小家伙跑进他的肚子里了。
他比大部分雌虫幸运,但没有运气维持到保住这个虫崽。
许涣下手重,不光是虫崽,孕腔应该也受到创伤了吧,以后能不能再有虫崽还不好说。
他才二十多岁,但往后的人生已经可以窥见。
多年不孕,被雄虫保护协会强制踢下雌君之位,被雄主的其他雌虫排挤,吊在车尾,每天数着日子猜雄主会不会来见他。
或许根本等不到那时候他就已经被许家逼疯了,十分不体面的死去。
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他明明已经有了过自己的人生的信心。
他只想体面一点的活,但这个愿望从没有没满足过。
被许家玩弄在股掌之间,被婚姻宣判死亡,他受够了。
许渊清猛地抬头,坚定地望向霍琨。
“雄主,我会主动去申请交出雌君之位,我不想离开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在喜欢别的雌虫是稍微想起我一点,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霍琨真觉得自己在做梦。
要不然接二连三的,跟看恐怖片似的听许渊清说的话。
他喉结滚动了下,艰涩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认为我会对你厌烦,为什么你明明伤心还要这样伤害自己?”
许渊清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称不上笑的苦笑。
“雄主,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不能违抗规则。”
“怎么可能,那条规则这么说了?”霍琨不以为然。
其实这些都是虫族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规则,霍琨是许渊清碰到的第一个问这种问题的。
他有些奇怪,但心想应该是雄虫懒得理解针对雌虫的这些规矩。
他老实答道:“雌君守则第508条。雌君守则都是根据雄虫保护协会公布的条例整理的。”
霍琨再次深深的怀疑是编的,但许渊清说得有鼻子有眼,他不得不信。
他问:“雌君守则还说什么了?”
许渊清掰着手数:“不能起得比雄虫晚,要早起服侍雄虫起床,要在雄主一下床就能吃到早饭。”
霍琨心想这点他做得比较好,如果雌虫和雄虫的位置互换的话。
“除了请罪,跪应该成为常态,日常生活里要时刻保持比雄虫低一头。上桌的雌虫不能在餐桌上与雄虫坐在同一高度上。”
霍琨顿了片刻,一颔首,“继续。”他看看到底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在雄虫责罚时要主动,不能反抗,不能顶嘴,不能太过刚硬让雄虫受到惊吓。”
……
“十年没有虫崽雌君位置被撤销,根据雄虫的申请给雌侍或者雌奴的位置,如果雄虫不申请,自动认定为抛弃,婚后并入雄虫资产的财产不归还。”
霍琨久久没有回过神。
“……”
怪不得刚结婚那会儿许渊清动不动就跪,每天诚惶诚恐,时刻关注着他,搞的他每天也怪紧张的,原来有这个毒守则在啊。
第49章 你没有错,是我不行
这样的规则在虫族持续了这么久,已经成为铁律,千千万的雌虫身强体壮,却没有一个起来反抗,想来这些规则已经深入人心,并且被大力支持,很难被打破。
说什么道理都只会白费口舌,霍琨直接用魔法打败魔法,简单粗暴道:“在这个家里,你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许渊清立刻点头。
“好,”霍琨接着道,“那我让你不要因为这些事烦恼,没有虫崽就没有虫崽。”
许渊清纠结道:“可是……没有虫崽,我们从第五年开始就要被罚款了。”
霍琨瞬间就懂了。
雌虫难受孕,但是五年内一个家里没有虫崽诞生就要被罚款,那雄虫就要多娶雌虫,每天奋力耕耘,提高机率。
反正雄虫本性花心,多娶百利而无一害。
这个雄虫保护协会还挺聪明的。
霍琨安抚许渊清,“别担心,我会努力赚钱的。”
许渊清却不那么乐观,因为罚款是逐年递增的,而且真的是很大一笔钱。
家里现在已经破产,真的能在五年内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吗?
不能因为他的遗憾,让雄主也跟着受累,若雄主一个雄虫却每天要苦恼钱的问题,过得不快乐,那他宁愿让雄主有别的雌虫。
而且有虫崽又不是什么坏事,让雄主有虫崽不好吗?
虽然那个虫崽不是他生的,但他应该也会为雄主感到高兴吧。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霍琨却瞬间沉默了。
片刻后,他表情严肃。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本来打算过几天再说的,在你说到了这个话题,那我就不得不跟你坦诚一点了。”
许渊清早已习惯霍琨的不苟言笑,只是这一次,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难道是雄主在外面已经有了雌虫,现在要把他带到家里?
还是说关于虫崽的事,他有了别的解决方案?
许渊清甚至都想到了他一直遮遮掩掩的秘密已经暴露了,霍琨现在要跟他清算。
但这些猜想,在霍琨说的这件事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
“我已经结扎了,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虫崽。”
许渊清看着霍琨或明或暗的脸,耳边是他淡然的话,倏的他脑袋被一拳打乱,身形有些摇晃,甚至视线都有些模糊。
“……为什么?这样,无论家里有多少雌虫,都不会有虫崽诞生。”
他震惊到恍惚,霍琨却微微一笑并没有多沉重,甚至还有心情给许渊清掖被子。
“我说过了,虫崽对我不重要,如果以后有人骂你生不出虫崽,告诉我,我会跟他们解释,你没有错,是我不行。”
许渊清更恍惚了,双目无神,摇晃着低头撑住杯子,喃喃道:“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结扎?”
霍琨看出他的状态不太对,暗暗用力把他按倒在床上,温声道:“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那就不要问。你就当雄虫的心思捉摸不透好了。”
被按在床上许渊清的慢慢的平静下来。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时间病房安静到有些冷凝。
霍琨轻拍着缩在被子显得有些可怜的许渊清,目光少见的柔和。
他从来都是一把染着寒霜的利剑,在诡谲中建起高塔,现在却像淋了场温柔的春雨,浑身的棱角与尖刺都被融化,眼底有着雨后潮湿且厚重的爱意。
不可否认,因为他两世的经历,他有些霸道,他在尽力克制,但许渊清却像一个软团子任他揉搓,也渴望他的主导。
正好迎合了他的性格。
可是这样两人并不对等。
所以他必须更加克制自己,等许渊清站起来,和他平等地交流。
他是有些卑鄙,但那些手段他不想用在许渊清身上。
他大可以利用许渊清的愧疚感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但他高兴了,许渊清下半辈子都会在懊悔中度过。
如果真的尊重、爱惜自己的雌君,不可能舍得他受伤害。
一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就让他们之间不要因为虫崽而横着一道刺吧。
霍琨轻轻掐了下许渊清露出来的侧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湿,他原本要离开的脚,瞬间迈不开了。
许渊清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露出满是泪的凄惨的一张脸,断断续续道:“我肚子里的虫崽要是保不住,雄主你是真的不会有虫崽了啊。”
霍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撩他额前的头发。
“可是许涣下手太重了,医生已经说了虫崽保住的希望渺茫。”
这些霍琨都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始至终,他这个两世的老男人图的就是许渊清这个人。
“乖,也许就保住了呢。”他随口安慰道。
许渊清摇了摇头,重新背对霍琨,也不再说话,只是肩膀不时的抖动。
霍琨轻叹了口气,看了他的背影许久,最终还是轻手轻脚的出去了,给他一个空间。
病房里,许渊清脸埋在枕头上,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
虫崽在他的身体里,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孩子有没有可能保得下。
他摸索着顺着身体一路往下,贴在腹部。
除了那一刻强烈的失去感,他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力量,从他醒来,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那股生命力了。
现在手按在肚子上拼命感受,只有一片死寂。
虫族的科技毋庸置疑,他的侥幸心理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手术就在这几天了,如果虫崽已经死了,就会被安排打掉。
许渊清手忽然用力,手指陷入皮肉里,引起阵阵钝痛。
可即使是这样,也感受不到他体内有丝毫的波动。
他力竭般抽出手,甩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虫崽这辈子与他无缘了。
也与雄主无缘了。
是他害了雄主。
闭上眼,他久久没有困意,眼皮不时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等窗外已经有了夜色,他的呼吸终于平稳。
光脑孤零零地响了一声。
紧接着是好几声。
他睡得不安稳,但很熟,光脑的响声只让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房门传来轻响,霍琨进来悄悄把他的光脑摘下带走了。
第50章 噩梦
阳光有些旧,照在身上没有温度。
许宅熟悉的花园里,缩小版许涣正在和缩小版许渊清说些什么。
“老师不是夸奖你了吗?我看看你有多厉害,你必须给我爬上去。”
几把椅子累成摇摇欲坠的高塔,小许渊清面露犹豫。
他很干脆地摇了摇头,“我上不了这么高。”
小许涣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恶声恶气道:“你不上去,我就告诉我雄父雌父!”
小许渊清不说话了,低头沉思。
他雌父最近被关了禁闭,他也被禁止去探望,只从别的雌侍那里打听,听说被雄父打得很严重。
雌父那儿已经情况不妙了,他不能再增添负担,最近许涣和他雌父得势,他得罪不起。
他仰头看着眼前这座由破旧的椅子垒成的小楼,显然,不能用爬,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所有椅子全都砸在他身上。
但虽然最近技能考试他得到了老师的表扬,但是这样的高度,显然超过了他的他目前的极限。
许渊清踌躇不决,许涣好整以暇地报臂,准备看好戏。
见许渊清不知道怎么上去,他还不嫌事大的添了把火。
“喂,赶紧上去吧,告诉你我的耐心可没有那么多,你不上去,我马上就告诉我雌父你打我!”
看着眼前的高度,许渊清已经在做准备姿势了。
许涣悠悠道:“椅子不能掉哦,这些都是其他人的椅子,你要是把它们都摔坏了,其他的虫崽就没得坐了,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故意摔坏的。”
许渊清咬紧牙关攥紧拳头,猛地一冲——
只差一点点。
他明明已经看到最上面那把椅子了。
可惜他没能跳上去,狠狠摔落在地,被撞倒的椅子把他淹没。
粗木笨重,他皮肉还很稚嫩,铺天盖地棱角分明的旧摔向他。
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拐角狠砸了他的额角,一瞬间,他体会到了恍惚和眼前一黑是什么感受。
他下意识想开口呼救,但一张嘴,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满嘴铁锈味儿。
眼前一阵模糊,意识忽明忽暗。
他嘴巴努力的一张一合,但是发不出声音。
最后的意识里,耳边是许涣猖狂得意的笑声。
“啊!”
许渊清猛的惊醒。
身体还没从剧烈的坠落感中解脱,心脏砰砰直跳,直跳到嗓子眼儿,激烈得让他有些恶心。
许渊清安抚自己,但这胸口怎么拍都平息不下去。
等慢慢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他眼睛睁得很大,下巴也微张,这样一直保持了很久。
喉间干涩,他咽了下口水,下意识捂住额角,却发现他的额头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椅子砸中的疤痕。
原来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久到他的疤痕已经在雌虫强大到恢复能力下消失。
但是心里的疤痕还在。
再次睁开眼睛在他视线里,真的是,所有人脸上都是愤怒。
许涣躲在所有人背后,有一张怯怯的虚伪的脸。
趁人不注意,他恶劣地向他勾唇一笑。
他虚弱地要开口,却被他的雄父打断。
原来在许涣嘴里,他是这样的。
争强斗胜,被老师表扬了故意在许涣面前炫耀,还私自拿了所有虫崽的椅子。
他不光没有得到正义,也没有得到怜爱,被伤得这么重还要接受雄父的责罚,能活下来,纯属他命大,
而许涣得到了他想象中的一切,明明是施暴者,却被所有家庭成员捧着。
因为当时他的雌父惹雄父生气了,而乔利正好得脸,而且还是雌君。
一个成员众多的家庭就是整个虫族社会的缩影,过得好与不好,全看雄虫的脸色。
一个雌虫总会受牵制的,因为他有雄父,也会有雄主。
当时许渊清就默默在心里发誓,如果要死,他一定要死在现场,而不是雄虫的手下。
时过境迁,有心机的人越过越好,有心挣脱的人被牢牢困住,他现在死在战场的愿望都是奢望。
因为他已经被剥夺军衔,没有上战场的资格。
许渊清呼出一口气,趴在被子上,死死按住胸口。
从小到大,被许涣针对的事经常有,他不过是梦到了其中一件,怎么反应这么大。
他自嘲,却笑不出来,心像被一只大手握住,慢慢收紧,还要往上拔,像拔一颗毫不起眼的杂草。
冷汗顺着脸侧流下,许渊清紧闭双眼,抵抗来自身体深处的悲恸。
脑海里交换着浮现许家的一个个人,忽然间,他眼睛刷的睁开。
他去看雌父的时候,乔利说会亲自给他发布任务。
中间发生了许多事,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是神采奕奕的。
窗外一片漆黑,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许渊清赶紧摸上腕间,却扑了个空。
他懵了一瞬,挣扎着打开灯。
腕间空空如也,他的光脑不见了。
病房有谁能进?除了医生就是雄主。
想到什么,许渊清脸色一白,被子一掀就要下床。
刚扑到门口,房门就适时被打开。
是带着浅笑的霍琨。
许渊清一时被他脸上的笑弄得有些恍惚。
好像从他进了医院,雄主脸上就一直努力保持着浅笑?
有时虽然眉头是皱着的,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了,矛盾,又有些好笑。
许渊清甩了甩头,提起正事。
“雄主,我的光脑不见了,你看到我的光脑了吗?”
“没有不见,在我这儿。”
霍琨手里正是许渊清的光脑。
他解释道:“我听它一直响,怕它吵醒你,就擅自把他摘下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许渊清没意识到霍琨的茶。
本来失而复得很高兴,同时又有些担心霍琨看到些不能看的东西,听到他最后一句,他立刻把所有想法都丢掉了,赶紧摇头。
“雄主是在为我考虑,我怎么会怪雄主呢?”
说着,他利落的把光脑戴回手上,点开来,果然一堆未读信息。
霍琨在不远处坐下,不经意道:“怎么这么急,有人给你发了消息吗,一定要及时看的那种?”
许渊清手一顿,寸寸转头,就见霍琨自顾自地削苹果,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第51章 虫崽
许渊清不知所措,霍琨似有所感,疑惑地抬眼,“难道被我说中了?”
许渊清试探性地摇头,“不是,我是怕艾尔有事找我……艾尔是我战友。”
霍琨一颔首,十分大度,“我还不至于心眼小到这个地步,用不着这么小心。”
许渊清心安了些许,偷偷又打开光脑。
“现在出院,不管你下yao还是怎么样,找机会拖住霍琨阁下,务必要把书房彻彻底底翻一遍,三天之内必须完成!”
乔利的语气格外急。
要说他该着急的怎么着也是他昏迷前被霍琨打吐血的许涣,前面失败了这么多次,为什么忽然对这份文件急迫起来?
许渊清暗自思索,冷不丁瞥到角落的时间。
他顿感不妙,一查,这竟然已经是两天前的消息了!
今天是乔利给他的期限的最后一天,他还在医院,怎么可能完的成任务。
如果完不成,乔利要怎么办,对他雌父下手吗?
虽然有定位芯片和摄像球,但难保乔利心狠,他还没赶到就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许渊清一下子慌了,按住光脑的手都在颤抖。
他强挤出个笑来,努力假装自己没事,“雄主,我怎么睡了两天呀,我一点都没有感觉。”
“那晚你睡得沉,正好医生要来给你检查,结果很乐观,就顺便把后面的流程都做了,给你用了麻醉,你没有感觉也正常。”
用水果刀削皮,霍琨十分不熟练,削一点就断。
他挫败的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碟子里,看向许渊清,“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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