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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昂又被揭了老底,望着天花板不吭声了。
李姐喜滋滋的,“那个不错,板正!”
第39章 明月逐之
全了李姐的心思, 林舒昂出门前看了一眼手机,果不其然是蒋恪宁发过来的,她没提前告诉他,和李姐俩人手挽着手关了门就这么出去了。
这一路上李姐别提有多好奇, 拉着林舒昂那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林舒昂一路都没将嘴角的笑压住, 任由李姐怎么怎么问, 她都不再说了。
神武门前的雪早就没了,一半是工作人员铲了的,另一半是自己化了。眼见着过了立春, 天气也不像之前那样极端, 只是偶尔零星从天上蹦出一些雪粒子。
还有百米距离不到的时候,李姐就噤了声,一双眼睛似乎都被引了过去。常常走到附近二人就分道扬镳了的, 因为李姐家近,所以都是电动车来电动车去, 放电动车有个专门的车棚, 以至于李姐错过了不少。
“盘儿靓条顺!”李姐看了许久, 才感慨出声。
“嗯。”林舒昂点了点头,“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嘿!”李姐白了她一眼,但嘴角已经牵的快到耳后根了,“姐这眼光真不错吧?”她那眉往上一扬,整个人都有了气势, 林舒昂附和她,给她点了个赞:“真不错。”
林舒昂心说要是能把许新远踹出您那名单就更好了,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姐没有打扰小情侣的意思,在老地方同林舒昂道了别, 自己一个人去了车棚那边。林舒昂的视线转向了蒋恪宁,每次看见他总觉得安定,那种莫名的安全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来的莫名,也多出一份证据,证明林舒昂实实在在地喜欢上了蒋恪宁这个人。
他的车停在老地方,自己却在地标下面的垃圾桶旁边抽着烟,烟灰被掸进了垃圾桶上面的专用的盛烟灰的凹槽里面。穿着部队的常服大衣,是黑蓝色的,她见他穿过一次,还是表白的那天,衬得他整个人挺拔。
现在比起刚认识那会白了不少,现在的皮肤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细腻。想着想着林舒昂也有些恍惚惊讶,自己竟然对他不知不觉关注了那么多吗?从回来刚见面就注意到了?
蒋恪宁站的地方是个下风口,他也只燃了这么一根。来之前也是一身西装革履,怕林舒昂出去的时候会冷,特地换了大衣,有需要的时候给她披上就行了,比西装还要实用。
她常常过了下班时间好一会才会过来,蒋恪宁盯着时间也就没往后看。烟抽一半一双葱细水嫩的手从他腰间直直地一探过来,把他腰一绕,蒋恪宁吓得差点暴力挣开。
但他很快闻到了林舒昂身上的那股香味,心倏地一松,任由她揽着腰。
“今天想吃什么,还是回家吃?”蒋恪宁转过了身,林舒昂脸贴在他胸口。他拿着烟的手抬得很高,准备掐灭的时候被林舒昂握住了手腕,蒋恪宁低头看她,只见她就着他的手浅浅地吸了一口,然后故意从唇缝泄出点烟雾,扑息在他面前,蒋恪宁手也不动了,就这么含着笑望着她。
林舒昂照着他下巴咬了一口,又留下半个贝形。
蒋恪宁低声哼笑着,林舒昂将他的烟掐灭后扔进了垃圾桶:“吃火锅?”
“家里呢?”蒋恪宁问她。
林舒昂松了抱着他的手,转而牵了起来,两个人慢悠悠地往车那边走了过去,“家里没人做饭,阿姨最近还在休假,我哥上班忙,我爸上班也忙,至于我?”林舒昂勾唇眨了眨半只眼,摊摊手:“我不会。”
看,多理直气壮。
“好好,带你吃饭去。”蒋恪宁望着她的笑颜,脸上也漾开了笑,要是赵江川和邓安绍在这儿,怎么着也会被逮住说一顿腻歪,这俩人压根就没觉得腻。黏在一起拉着手,林舒昂还特别爱往他身边靠,蒋恪宁从不觉得烦闷,只觉得身心都满足。
他也看出来了,林舒昂有点嗜辣,北京城里边的湘菜馆川菜馆他们常去,面食她也爱吃。忌口的东西倒是很少,蒋恪宁曾在晚上很认真地想了想,林舒昂这么好养,自己以后一定能把她养的好好的,活的像朵向日葵。
蒋恪宁成为了林舒昂的专职司机,林舒昂指哪儿蒋恪宁去哪儿。因为各自有事,两人并非天天都能见面,在一块小一个月了,见都没见过几次呢。
林舒昂从后面拿了一个抱枕,看着旁边的狗盆有点新奇:“胡萝卜今天怎么没带出来呢?”
“嗨,让我妈当宝贝似的,天天在家遛。”蒋恪宁加了速,把前面大哥的车直接超了,大哥挺不服气,在后面摁了好几声喇叭。
俩人没管。
林舒昂乐了:“阿姨还挺喜欢它。”
“是啊,你要是去我家我妈保管更喜欢你。”蒋恪宁一说就说顺了嘴,笑凝了凝,眼神率先往林舒昂那边看过去了,车里静默了一会。就在蒋恪宁想着怎么挽回残局的时候,林舒昂吸了吸鼻子,“蒋恪宁,你拿胡萝卜跟我比?”语气中还带着忿忿,蒋恪宁那一霎,心仿佛又能跳动了,倏地松了口气,连笑意中都带了宠溺。
“那是,林舒昂打小就招人疼。”蒋恪宁简直什么话好往她身上堆。
林舒昂瞪他一眼,心理却嘀咕,恐怕只有你蒋恪宁才会把我当成什么宝贝了。又过了一会,林舒昂吭了声,她说:“再过一阵吧,然后我去看看叔叔阿姨。”她摸摸鼻尖,轻声道:“以前都没怎么见过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
还不到阳春三月,蒋恪宁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汗涔涔的,听到林舒昂的话后更握紧了几分,如果车里再静些,大概能听见骨节间的响动,细微难捉摸,可窗外有着呼啸的朔风。
蒋恪宁点了点头:“好。”
火锅店是之前在巷子里那家,彭方迟和林舒昂一起去的。她跟蒋恪宁在一起这个事也是最先告诉的彭方迟,谁知一向风风火火的她竟然十分平静。倒不是因为早有猜想,而是因为报社最近忙,平日是十分忙,现在是十万分忙,忙的彭方迟头发长的快到到了颈,都没有时间打理。
她说最近报社最近在忙,忙的事情也很敏感,是偷税漏税。娱乐圈在一三年左右还没有太被关注到,现在有了风声,自然都想分一杯羹。彭方迟现在每天把那些明星的履t历工作经历以及艳史八卦每天看八百遍,区区一个谈恋爱早已让她失去了探索欲。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编辑好的话发了出去,顺带着给她拍了一张火锅店的照片,一起发过去了。
“到了。”蒋恪宁凑过来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林舒昂将手上的抱枕往他身上一砸,有几分恼羞成怒。
蒋恪宁将抱枕一拿,往后面一扔,有几分耍流氓的意思了,照着她嘴唇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那目光清润,让林舒昂都不好意思再下手。
“都吃饭了收敛点儿,你这人怎么不害臊!”林舒昂不抗拒,但是她刚拉开车门呢,这会人多。
蒋恪宁手搭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看着她先下了车。林舒昂将车门“砰——”一关,他才熄了火从旁边下了车。
路过后边那辆车的时候脚步慢了慢,“舒昂,你看着车像不像刚刚在后面按喇叭那个?”
林舒昂偏头瞄了一眼,银灰色的颜色,车头俩车窗上还绑了俩粉色的HelloKitty娃娃,巴掌大,用粉色的绳子绑着的,特骚包。
虽说笑话人家不好,但是林舒昂还是一个仰倒,笑歪在了蒋恪宁怀里,指着那粉色娃娃,乐得话都说不明白:“嗳蒋恪宁,赶明我给你绑俩凯蒂猫,你开着绕北京城整两圈儿!”
蒋恪宁想苦笑,可连手都腾不出来,现在正双手架着往后仰倒的林舒昂呢!
“成,你愿意怎么折腾都行。别说绕两圈,绕二十圈都没问题。”蒋恪宁真是出奇的好说话。
林舒昂纳闷了,这人平时对着她也挺贫的?今天转性了?
她仰脸躺在他怀里,两粒瞳仁像葡萄一样滴流圆,但是又黑又灵动,转了转,问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蒋恪宁将她扶正,搂着她的腰:“一直都挺好说话,而且绕圈我得带着你,得让人知道是我媳妇儿让我丢人现眼的。”
您看吧,刚说转了性,这不就又来了?林舒昂掐了一把蒋恪宁的胳膊,被他一把掣肘住了,两人要不是碍着这么多人,怎么着也得来一套军体拳展示展示。
“我军体拳从小练到大,你丫给我小心点。”林舒昂的威胁听上去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蒋恪宁认可地点了点头,将她肩膀一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进了火锅店:“你比我强,我打不过你,我没学过军体拳。”
“真的假的?”
“真的!”
因为蒋恪宁小时候天天跟赵江川在外面打架,军体拳使出来多费劲,不如野路子来得快。后来挨家里骂,都是一撮人在演武场一圈圈地跑圈。
吃饭的时候林舒昂总觉得有人往自己这边看,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也不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就是有点怪怪的,往旁边一看又没什么人。林舒昂觉得没必要,也就干脆没跟蒋恪宁说了。
两个人吃的热火朝天,林舒昂又破了功,吃到一半,菜还没下完,眼睛又闭上了。蒋恪宁看着她,手掩着嘴笑,林舒昂真想骂他,结果自己那眼睛确实撑不住。
她面前一份南方油碟,按着火锅店的店主的小料单调制的,还有一份麻酱,林舒昂两个一块吃。碗里面还有毛肚和牛肉片,她吃不了了,歇了菜,将筷子一撂,叹了一口气。
蒋恪宁在对面也没辙了,但他们坐的地方偏僻,没什么人关注。蒋恪宁觑着林舒昂神色,将面前的大衣掀开一半,露出里面的铅灰色圆领毛衣,林舒昂往旁边看了看,镇定自若地走了过去。
然后坐着贼一样往他旁边一坐,蒋恪宁给她揉了揉手腕,莹润细腻,像羊脂玉一样的白。没过一会林舒昂就快闭上眼了,蒋恪宁往后坐了坐,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大衣将脸一掩,全是蒋恪宁的味道,温温暖暖的。
不一会他就感受到胸腔处传来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他之前在网上查了查,也找了医生朋友问了问,可能是晕碳水?或者是其他的身体问题?之前周绪宁有跟他提过一嘴,蒋恪宁留意了一下,其他时间倒是还好,算了,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蒋恪宁将衣服掩了掩。
她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落在他怀中,披散开来,他用手拢成一团,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粗皮筋单手给她绑了绑。
蒋恪宁手长,一伸手就将她那边的碗拿了过来,把桌上的东西一齐解决了,吃到最后有点撑,准备撂筷子了,对面又坐下一个男人。细皮嫩肉又潇洒,肖似电视上的男明星。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冒昧,直接一坐,浑然生成一股“这就是我的地盘”的意思,小白脸打眼一望,“哟,怀里还有一个呢。”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装蒜呢绪宁。”蒋恪宁夹了一块子牛肉卷,蘸了干料往嘴里一放,眼都不带抬的。
周绪宁耸了耸肩,跷着二郎腿后背靠着墙,一只手就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搭在腿上,下巴往上一抬:“又吃睡着了?”
说的是怀里的林舒昂。
蒋恪宁点头,“你来前一会儿就睡了。”他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林舒昂被他大衣掩着,脑袋在里面动了动。
“刚刚那HelloKitty是你的吧?”蒋恪宁说的是那辆骚包的车。
周绪宁往前倾倾身子,看着他怀里只从缝中才能窥见的一点颜色,“这你都知道?”
“谁在后面跟只斗鸡似的追?”他抬眼看了一眼周绪宁,大冷天穿着西装马甲,不知道多讲究。
“舒昂没仔细看,我从后视镜看了两眼,之前听泽行说你要买车,换了个这个?”指的是外面那辆骚包的宾利。
周绪宁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漫不经心:“是。”
“装修我和江川帮你看好了。”他又往蒋恪宁怀里看了一眼,仍然是没什么动静,睡的还挺沉。
蒋恪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周绪宁扯了扯嘴角,眼往下一压:“你怀里可是我妹。”
“又不是亲的。”蒋恪宁道。
“你在她面前也这样?”周绪宁算是开了眼了,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才在一块多久就这么嚣张了?
蒋恪宁似笑非笑:“兄弟和媳妇,你都一样?”
周绪宁哑火,连连点头:“得。”他闭上了嘴。
蒋恪宁看周绪宁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出声赶人,两人一人一方谁也不打扰。过了十来分钟,蒋恪宁身后来了一群人,对着周绪宁道别,周绪宁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也没提要走的事。
倒是坐实了他在这儿来多半有事。
“不走?”蒋恪宁瞥他一眼。
周绪宁脖子一梗,“不走。”
“这都快十点了,我得把我妹送回去。”他还冲蒋恪宁怀里指了指。
“行。”蒋恪宁点头,只要林舒昂愿意他没什么其他问题。再者交给周绪宁他也确实放心。
不等周绪宁出声,蒋恪宁就低头哄着林舒昂,将她叫醒了。一睡觉迷迷瞪瞪的,一睁眼睡眼惺忪,刚坐正身子就看清了对面那个散漫的人,“绪宁哥,你在这干嘛呢?”四眼相对,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迷惑。
周绪宁撇了撇嘴,“火锅店,吃饭那。”他指了指手底下那张木头桌子。
林舒昂打了个哈欠。
“让周绪宁送你回去吧,他在等你呢。”蒋恪宁声音沉,先开了嗓。
周绪宁看他一眼,发现这人倒是格外好说话,也给面子。
林舒昂想了想也没什么意见,蒋恪宁每天都挺忙的,接送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简单,更何况他们大院中间还有一段距离,得绕路,麻烦。林舒昂答应的挺干脆,蒋恪宁也不是什么玻璃心的人,也应下来了。
周绪宁看的有些吃惊,这俩人在一块的化学反应他是头一次见到。
蒋恪宁起身去付钱,走之前林舒昂捏了捏他的手,两个人还对视了一眼。周绪宁看的啧啧称奇,只剩下兄妹俩大眼瞪小眼之后,周绪宁敲了敲桌子:“刚在一起几天啊,就这么亲昵?”
林舒昂懒得搭理他,随口道:“小一个月吧。”
周绪宁笑了笑,率先站了起身,路过林舒昂的时候将她往上拉了一把:“别打瞌睡了,磕到头了蒋恪宁得骂我。”
“行行。”林舒昂跟他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蒋恪宁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
说真的,像这样的分开早就有很多次了,林舒昂心里还是有种淡淡的不舍,蒋恪宁目送着她坐上了周绪宁的副驾,冷眸沉沉也不知t道在想什么。
“蒋恪宁,我走了,到家给我发信息。”她扒着车窗,周绪宁俨然成为了一道空气。
“好。”蒋恪宁视线扫到周绪宁身上,缓缓开口道:“注意安全。”
林舒昂看着蒋恪宁这幅样子,在心里偷笑。他一向怪能唬人的,周绪宁果然挺了挺腰板,十分挑衅地看了看蒋恪宁,后者没搭理。
车窗往上一打,林舒昂和蒋恪宁的视线就被隔绝了。周绪宁的车一声低吼,后面那辆悍马也动了起来。
果然不出周绪宁所料,蒋恪宁只是嘴上说“注意安全”,实际上那辆车分明将他们送到了大院门口。
看着悍马扬长而去,周绪宁才转头看向林舒昂,面色有些认真:“舒昂,我有事跟你说。”
第40章 明月逐之
周绪宁将车停在林舒昂楼下不远处, 民居楼檐下淅淅沥沥地落着积雪化后的水滴,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场雨。林舒昂看着雨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粉色的HelloKitty在此时显得有些滑稽。
天阴沉沉的, 本就已经入夜。
两个人在狭窄的车内一时无话, 过了好久林舒昂才想起来周绪宁刚刚是有话跟她说的。
“有些事我现在才想明白, 你知道为什么吗?”周绪宁看着窗外, 一只手撑着脸,林舒昂极少看见周绪宁正经的样子,她心中有些不安, 直觉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是跟蒋恪宁还有我有关是吗?”林舒昂轻吁了一口气, 目光定定地望向他。
周绪宁沉眸,与她对视,点了点头。
他沉思良久, “舒昂,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后来跟我关系那么亲近吗?”可能林舒昂不记得了, 但是周绪宁是记得的。
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 但是九岁、十岁的小女孩并不那么开朗, 周绪宁他们时常带着她一起玩,她也常坐在树荫下发呆。
林舒昂小时候像瓷娃娃,看上去易碎,跟她说话都能急死人,一副冷清清的模样。
林舒昂此时也怔了怔, 印象中跟他们熟悉起来确实是十来岁的时候了,至少是过完十岁生日了。
周绪宁目光悠远, 手在车窗边沿搭着,声音缓缓:“你不记得了, 但是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跟一个男孩玩的挺好,那个时候我们院子里的人打听了半天没打听出来是谁,神出鬼没的。但是我跟泽行看见过你们一块去大院外面的巷子里买糖葫芦,那男孩小时候个子就挺高了。”
“拐走了我们的妹妹,我们当然心里急,但是又打听不出是谁。那会儿没有手机,纯靠这一张嘴给家里人形容,结果愣是没一个人问出来。”周绪宁低低地笑了笑。
“后来我们没管了,是因为你跟他在一块很开心。”周绪宁舔了舔唇,似乎有些无奈:“就像回到了你哥你妈妈都在那会,我们就觉得至少这个人不会对你使坏,就从每天盯着到后面偶尔去看看。”
“你出事的时候是冬天,那天我们院的正好和他还有他几个朋友撞见了。大冬天打雪仗,我们两拨人一起打,后面的湖里结了一层冰,我们经常也在上面玩,就跟什剎海那边一样。”
林舒昂对那段记忆都早已忘记,更别提周绪宁所说的这些细节。她犹自发呆,怔怔地听着他娓娓道来。
“你往后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冰正好破了一个口子。”周绪宁抬手将落在车窗上的雨滴隔着玻璃弹了一下,林舒昂回过了神,他轻轻牵了牵嘴角,继续道。
“你跌下去的那时候我手里捏着一个大雪球,正准备砸向对面那波人。但是你——”周绪宁直直地望向林舒昂,后者被他眼神中浓浓的悲切惊地捏紧了安全带,她不由自主喃喃问道:“我之后呢?”
“你在那时候叫了一声‘宁宁哥’,我当时看见你落下去我魂儿都吓没了,我撒开脚丫子往那边跑,雪球老早就扔在了地上,但跟你关系最好的那个男孩儿当时背对着你,你刚落下去他就跑过去了,直接往湖里一跳。”
“但是太冷了,北京的冬天太冷了,更甭提结了冰的湖。你被他在湖里托着推到湖边的时候已经冻晕了,我们在上面拉着你们,他冻得也是哆哆嗦嗦的,直到最后,是靳卫空路过,直接叫了两辆救护车。”
“后来再听见消息就是你爸给你转了专护,病房我们都轻易进不去,那男孩被送进医院之后就没了踪迹,我们当时一颗心都只牵在你身上。”
“再见面的时候,你的额头被打着绷带绕了一圈,我爸妈还有院子里的朋友的爸妈领着我们过去见你的时候,你望着我叫了一声‘宁宁哥’,那时候我还纳闷,你该不会是被冰块撞傻了吧?你之前一直叫我周周哥,或者是绪宁哥,所以我刚听见的时候也愣了愣,结果你骤然就笑了。”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笑了,我纳闷为什么领着我们过去之后,我们爸妈都给你介绍了一遍我们名字。后来走了才知道,你的脑子真的出了一点问题,医生说你之前压抑太久,这次出事正好损伤脑部,有些事确实不记得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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