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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随着帝王晕倒, 婚事在御前侍卫的惊呼中戛然而?止。www.kuailewx.com
来?不及礼成的一对新人?,随家主跑向帝王所在的客院,被御前侍卫堵在客房外, 只有御医和齐枞得以靠近圣驾。
黎昭和齐容与等在外面。
夜幕渐渐拉开,星月点点, 枝叶淅索, 原本喜庆的大婚被夜色笼罩一层暗淡,宾客们三三两两离去, 鲜少有人?知晓晕厥在客院的人?是哪一位贵客。
须臾,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齐枞走出客房, 迎上?一双双或关切或疑惑的视线, 他摇摇头,将家眷一一打发,只留下世子夫妇和一对新人?。
“陛下醒了,犯了头疾, 正在医治,看样子效果甚微。”
阮氏和丈夫对视一眼, 道:“我听说西郊的雪山上?有一味灵丹妙药, 治百病, 可遇不可求,夫君不妨带人?去寻一寻。”
相传祈月城附近的确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生?长?在此的人?打小就都有所耳闻,可多数人?当其是传说,没有当过?真?, 齐思游刚要反驳,被阮氏踩了一脚靴面。
“去试试运气也?好。”阮氏挤眉弄眼, 将人?拉向一旁,耳语起来?,“夫君且带人?去寻,寻不寻的到是一回事,寻不寻又是另一回事,多难得的机会,这?才是可遇不可求,要把握住啊!”
那?边夫妻窃窃私语,这?边一对新人?静默撑伞。
齐枞挠了挠腮,“老九,你跟老大一起去吧。”
齐容与闭闭眼,下颌骨紧绷,敛去一丝情绪,在被黎昭推了推小臂后,才有了反应,虽不耐,但?还是将伞塞进黎昭手里,转身走进细雨中。
等幺子离开,齐枞看向黎昭,看向差一点点就要成为自己儿媳的少女,“丫头,好事多磨,回头咱们把大婚补上?就是,事急从权,为难你与老九了。”
黎昭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像是憋了一口气发泄不出来?,闷闷的,恹恹的。
也?好,好事多磨,那?就等祖父可以离开宫城赶来?这?边再补齐大礼,也?算了结遗憾。
客房传来?萧承的闷哼,断断续续,细细微微,黎昭没有进去添乱,也?没打算探望,与齐枞颔了颔首,径自离开,带着守在礼堂的娘家人?住进先前的客院。
黎杳叉腰在房间内暴走,气呼呼道:“陛下一次次纠缠姐姐,到底何时有尽头?”
傅氏拉过?女儿,拍了拍她的嘴,“抱怨无用,让你姐姐歇息吧,她够累了。”
黎杳嘟了嘟嘴,又安慰了黎昭几句,随祖母和母亲去了客院的厢房。
黎昭坐在玫瑰椅上?,单手支颐,回想着萧承先后的变化,短短半月,像是换了一个人?,半月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帝王坦言自己记起前世,外表年轻,实则步入中年,而?这?半月以来?的帝王,更像是她死?遁前那?个执拗的家伙。
黎昭按按额,无意瞥见镜中的自己,一身繁缛婚服,雍容秾丽,珠翠环绕,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终究是被反复无常的萧承扰了兴致。
少顷,窗外雨势转大,哗哗啦啦冲刷着屋瓦,汇成一条条水线倾注而?下。
黎昭刚沐浴更衣,就被御前侍卫扰了清静。
“黎姑娘,陛下不知所踪!”
黎昭赶到萧承所在的客房,看着急得团团转的将士,一口闷气堵在胸中,也?快胸胀头胀了。
“丫头。”齐枞叫过?黎昭,指着枕头上?留下的一排陌生?符号,“这?是陛下留下的,你可知其中含义?”
黎昭一眼认出那?些符号代表的意思,这?是她和前世萧承互通的符号,唯有他二人?看得懂,只因这?些符号是她幼时乱编乱造,戏说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暗语。
“承哥哥,以后我若被劫持,就用这?些符号做线索,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你记一记嘛,是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承哥哥,昨日的符号可记下了?来?,我考考你。”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黎昭在前世离宫时,也?是利用这?些暗语,向萧承透露了“曹柒”的秘密,报复了“曹柒”,让自己解了恨。
她比萧承更懂枕头上?的那?些符号,便让人?取来?一张祈月城内外的地形图,按着符号所表达的暗语,在地形图上?圈出一个地方。
“劳烦伯爷派人?送我过?去。”
齐枞担忧道:“外面下雨,山路湿滑,还是由老夫走一趟吧。”
黎昭将地形图折好装进衣袖,“我不现身,陛下就不会现身。”
萧承是想要单独见她。
如此大费周章,是要做了断吧。
黎昭如是想。
片晌,一行将士随黎昭前往城外一处山脉,在湿滑泥泞的山路上?前行,多人?脚下打滑,踉踉跄跄一个时辰,才抵达地形图上圈出的地点。
郁郁葱葱的山脊上,一人?撑伞静立。
众人?舒口气,总算找到了。
黎昭一手撑伞,一手提灯,走到萧承身边,才发现山脊的另一边是一处断崖,视线向下,头晕目眩,她收回视线,指了指山脚下的一行人?,“陛下有什么话,可以讲了。山下那?么多人?,都是来?为陛下的任性买账,陛下还不觉得折腾人?吗?”
“陛下的抱负、鸿鹄之志呢?都抵不过?任性吗?”
“陛下明明已经?答应成全我和齐容与,又一味折磨自己,是何苦?出尔反尔有意思?”
黎昭从没厉声厉色地抱怨过?什么,此刻像是耐性殆尽,情绪爆发,将斥责冷喝一股脑砸过?去,不管不顾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苦闷。
“臣女受够了,陛下能不能放过?我们?!”
忍着头疾、面如蜡纸的萧承转过?眸,望着眼眶通红的小青梅,扯了扯唇角,“我没答应成全你们。”
“你说什么?”
“我不是他。”
黎昭哑然失声,咀嚼着他的话,突然意识到什么,后退一步。
萧承点点自己的侧额,“癔症。”
黎昭大为震惊,可转念一想,重生?这?样离奇的事都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何况是癔症呢。
“所以,陛下是二十岁的陛下?”
萧承调转脚步,站到风口,半湿的红衣渐渐风干,他望着断崖下参差的枝干,没有作答,只道:“他在试图取代我,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会再没有意识。”
黎昭知道他不是在说疯话,可她无法安慰他,就像无法安慰前世的自己,“跟我回去吧,将士们还等着陛下呢。无论是二十岁的陛下,还是中年的陛下,都是陛下自己,待到步入中年,就会有一样的阅历,到那?时或许就会融合了。”
许久不曾听她轻声细语地讲话,萧承心有不舍,更多的是悔恨,悔恨没有早点向她敞开心扉,“昭昭,若能重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来?世吗?
黎昭握紧伞柄,摇了摇头,“过?去就过?去了,即便会重来?,臣女想要相知相许的人?仍是齐容与。”
相思局中人?,失意者黯然,却仍要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者不计其数,萧承曾自认不会沾惹红尘,不入相思局,却早已在局中。
他忍受被拒绝的苦涩,忽然不想与中年的自己争夺了,就此睡去也?挺好,反正任他棋艺再高,也?走不出这?盘情局。
“回吧。”
他疲惫淡笑,迈开步子越过?黎昭,不想被黎昭瞧见他的崩溃与脆弱。
黎昭跟在后头,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视线落在他的红衣上?,不知他为何穿红衣,蓦地,她无意踩到自己泥湿的裙摆,在湿滑的山脊上?失去平衡,身子一歪,油伞和灯笼一同落地。
“啊!”
“昭昭!”
“陛下!”
“黎姑娘!”
仅仅一瞬,山脊上?的两道身影跌落断崖,留下两把油伞和一盏被雨浇灭的灯笼。
将士们瞠目结舌,纷纷跑上?山脊,望着黑夜中的崖壁,心惊胆战。
下坠的速度在参差的树木桠枝的阻力?下一再减缓,黎昭和萧承是被一棵生?长?在崖壁上?的树木接住的,先后滚落在崖壁凸起的平台上?。
“昭昭!”
忍着左脚踝的疼痛,萧承爬向磕到额头的黎昭,将她抱坐在怀里。
大雨还没有停下的迹象,悬于半空的崖壁平台上?草木湿润。萧承向下望去,距离崖底约摸三丈,对习武之人?而?言,不高也?不低。
可他伤到脚踝,行动不便,何谈带着黎昭跃下。
再仰头望去,足有十丈,枝叶错落,遮挡视线。
黎昭没有他伤的严重,揉了揉磕疼的额头和膝盖,来?回观察地形,最好的方式是等待救援。
这?里山路崎岖,搬运云梯难度很大,不如麻绳编织的梯子方便,但?上?方枝叶错落,难以垂落柔软的梯子,最可能的救援方式是从下方向上?递送,这?就需要救援者富有攀岩的经?验。
黎昭没有太慌乱,知道上?方的将士会立即展开施救,可问?题是,雨夜山风冽,衣着单薄的二人?未必承受得住。
尤其是伤患,萧承还是伤上?加伤。
黎昭面露疲惫,呆呆望着黑漆漆的山谷。
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可萧承知足了,自私也?好,贪婪也?罢,能与她独处,哪怕是短暂的,已是他最大的奢望。
雨停了,风更凛,夜如泼墨。
他看向双臂环住自己的少女,沙哑问?道:“冷?”
“又冷又饿。”
从昨儿夜里就没吃多少食物的少女控制不住地发抖,而?人?在荒野落难时,最忌讳的就是失温和饥饿。
萧承脱下外衫,不由分说地罩住她,“别推让了,是我连累了你,何况只有你在发抖。”
“是我先摔下来?的。”黎昭推开他,拢了拢披着的外衫,她又不是不接受这?份好意,只是不想被他抱住。
夜色遮挡了萧承苍白失血的面色,加之左脚踝的伤势,本就头疾的他发起低烧,已处在随时晕厥甚至有性命之忧的边缘,可为了不让黎昭分心再耗费体力?,他佯装无事,靠定力?维系体力?。
山谷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萧承看了一眼睡着的少女,拔下自己的发簪,割破手腕,尝试喂血。
唇瓣触碰到一抹温热湿黏时,黎昭猛地惊醒,本能想要退开,却被萧承扣住后脑勺。
温热的血打湿唇瓣。
黎昭用力?将人?推开,蹭了蹭唇角,还来?不及生?气,就见萧承如断线的纸鸢倒了下去。
迟疑一瞬,她靠过?去,推了推男子的肩,“陛下?”
“陛下!”
她暗道一声“遭了”,扯下披在身上?的外衫,费力?将萧承裹住抱坐起来?,又撕扯下一截衣摆,缠绕在萧承被割破的手腕间,按压止血。
几近晕厥的男子开始失温,意识也?变得游离,他望着黎昭,像是要记住她的样子。
或许他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昭昭,我不求你原谅,不求原谅”
感受到他体温的骤降,黎昭意识到严重,用力?将他抱住,只盼救援的人?快些找到他们。
“我们会得救的。”她一边抱住他,一边托住他歪向一侧的脑袋,“答应我一件事。”
“好。”
“若能脱险,以后不要再消沉了,江山和百姓需要你来?守护。”
萧承感受着她掌心的点点温度,时而?合眼时而?半睁,他点点头,几不可闻地又说了一句“好”。
可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无力?兑现这?个承诺了,凭借最后一丝力?气,他向少女的怀里靠了靠,沉沉地睡了过?去。
嘴角微微扬,又一点点平缓。
黎昭睫羽颤颤,不敢去探他的鼻息。
“萧承,萧承。”
她想说不要睡,可嗓子太过?干哑,鼻尖太过?酸涩,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最终,她还是颤手去探他的鼻息。
微弱的几近为无。
她仰头望着山谷上?方的墨空,合上?沉重的眼帘,期盼救援的人?尽快赶来?。
倏然,山谷下方传来?呼喊声,隐约有火把的光亮。
在愈来?愈近的火光中,她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最让她安心的那?个人?也?来?了。
“齐容与”
她张了张嘴,声音微弱。
余光瞥见落在萧承身侧的簪子,她抓起来?,朝山谷下投去。
清脆的玉石声,微微弱弱,却引来?救援队伍的注意。
第一个闻声转眸的,即是齐容与。
青年还穿着大红的婚服,他加快脚步走到声音传来?的方向,高举火把。
“昭昭!”
可黑布隆冬的,看不清上?方的崖壁。
黎昭嗓子胀痛,发不出声音,又拔下自己发间的珠花扔了下去。
齐容与捡起珠花,大大松了一口气,“在这?边!”
将士们凑了过?来?,火把点亮夜色,齐容与如愿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在风中轻晃。
齐枞拨开人?群走上?前,目测道:“三丈左右,攀岩上?去,再抛下绳梯即可。”
可一场大雨过?后,郁郁葱葱的崖壁极为湿滑,给?攀岩增加了难度。
“我来?。”齐容与将绳梯缠在腰上?,向人?借了两把短刀,一把咬在齿间,一把插在腰间绳梯上?,他退后几步,猛地发力?,向上?跳起,双手双脚同时抵在凹凸不平的崖壁上?,双手指骨凸起。
随即,他腾出一只手,取下咬在齿间的短刀,用力?插进上?方带土的崖壁,艰难地向上?爬去,又腾出另一只手,取出腰间短刀,以相同的方式,来?回轮换,一点点攀岩着。
随时有坠落的可能。
可黎昭知道,齐容与能办到,在她的印象里,没有齐容与做不到的事。
随着青年越来?越靠近,黎昭像是忽然有了力?气,她轻轻放下萧承,来?到崖沿,向下递出双手。
青年却朝她扬起笑,带着安抚,“你没有力?气拉我,向后退退。”
黎昭乖乖向后退,等着青年爬上?来?。
当那?人?稳稳站在眼前,少女再难以维系坚强,摇摇欲坠。
齐容与赶忙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化为一滴露水,滴在心田。
随着绳梯垂落,齐枞等人?爬上?崖壁平台,将毫无意识的萧承捆绑在最壮实的将领身上?。
几名御医候在山下,在看到萧承的身影后,蜂拥而?上?。
而?黎昭早一步,被齐容与背在身上?,带离了现场。
水洗的墨空,星光璀璨,青年背着无力?去担忧其余人?的少女,稳稳走在山谷中。
回去的路漫漫长?,黎昭不断汲取着青年的体温,紧紧环住他的脖子,“齐容与。”
“我在。”
青年应了一声,比往日都要温柔。
黎昭靠在他的颈窝,“带我回你的房间,我们是夫妻了。”
大婚是否补办,黎昭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齐容与这?个人?。
“我们圆房吧。”
青年脚步一顿,放慢了步子,继而?淡笑着迈开大步,背着妻子左晃右晃。
繁星一眨一眨,星空下的一对璧人?,依偎而?行,不分彼此。
第62章 第 62 章
崖壁之下, 众人合力?将失去意识的萧承放平在地面。
雨后泥土清新,也?泥泞,齐枞脱下外衫铺在萧承身下, 以防泥土染脏萧承身上的红衣,可红衣已经变得破损又脏兮兮。
火光都没能点缀皇帝陛下的气色, 苍白?如蜡纸的面庞没有半点生气儿。
御医们胆战心惊, 生怕皇帝陛下就此“沉睡”。
年纪最?大的御医在为萧承把脉后,当即摊开针灸包, 一针针刺下,试图唤醒他。
可一副针下去,沉睡的男子毫无动静。
老御医苦叹在心里, 陛下脉象微弱, 无求生的欲望伴驾十余载,他从未见过如此消沉的陛下。
其余御医轮换上阵,纷纷拿出看家本领。
医术精湛高超的他们,也?快束手无策了。
齐枞蹲在不远处, 抢过老将魏谦腰间?的烟杆,点燃烟锅抽了起来。
久不现?身的老将魏谦干脆盘腿而?坐, 也?不管地面有多泥泞。这位被人戏称北边关第一情种的老者抹了把脸, 沙哑开口?道:“心似白?云常自在, 意如流水任东西①。人啊,多明?白?这个理儿, 却?难以做到。情不逢春,既醉还休,多年后回首, 放下了也?就放下了。”
齐枞被烟呛了下,咳嗽起来, “放不下呢?”
“没有放不下的,深情不寿。伯爷该深有体会才是?。”
齐枞用烟杆敲他的脑袋,却?无法反驳,只叹:“深情不寿是?寻常人,陛下不是?寻常人,或许此生困情中。”
“醒来才是?前提。”
“是?啊。”齐枞吐出一口?眼圈,望向幽幽月。不知怎地,看着年轻的皇帝陛下,他总会回想起当年怅然失意的自己。
情之一字,叫人魂牵梦绕,叫人肝肠寸断。
另一边,齐容与背着黎昭回到总兵府后院,与迎面走?来的世子夫妇遇个正着。
世子齐思游左右看看,“老九,可寻到陛下了?”
齐容与简单阐述事情经过,背着黎昭越过夫妻二人。
阮氏扭头?看去,睃拉不上,忍不住道:“美色也?是?双刃剑,以前的老九凡事以大局为重,如今的老九色令智昏,什么都以黎昭为重,前程不要?了,身份不要?了,家人不要?了,连陛下的安慰都不顾及,只知道”
“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
“没错没错,都是?为夫的错。”齐思游头?胀,按了按颞。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夏风吹散,齐容与连理都懒得理会,依旧我行我素。
往往非议他人者,并不了解自己所?非议的人。
他以大局为主,也?我行我素,遵从本心选择,宁作我。
途经黎昭所?在客院时,他眉眼微抬,朝月亮门走?去,在背上趴着的少女发出疑惑声时,脚下一旋,笑吟吟改换路线,去往自己的院落。
“入洞房喽。”
黎昭困乏难以支撑,却?没有捂住他的嘴,这是?他们的新婚夜,本该入洞房的,至于旁人会以何种眼光看待没有礼成的他们管他们呢。
黎昭趴回青年背上,第一次进?入齐容与的院子,环视一圈,充满新奇。
院落不大,绿意盎然,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一棵圈有树围的石榴树葳蕤生长。
想到石榴花的寓意,黎昭歪了歪脑袋,靠在齐容与的后脑勺上,继续盯着庭院瞧。
院子里有单独的水井,青砖垒砌,辘轳形似一条水蛟,盘桓笑傲。
再?看西南角,一间?酒窖飘渺酒香,应是?存放了不少陈酿佳肴。
“我想喝点酒。”
交杯酒啊,齐容与点点头?,先将人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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