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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关发出一声脆响,随后,暖黄色的光线从灯罩里洒出。
他刚要收回手,只觉得天旋地转。待眼前的场景静止时,他已经被人牢牢按在床板上。
贺免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那根丝绸质地的黑色发带落在枕边。
贺免压住祁修竹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好玩吗?”贺免问,“蓄谋已久?”
祁修竹身上一沉,张嘴想要骂人,右手被带着抬起,落到那对耳朵上。
“下次想看就直说。”贺免低头埋入祁修竹的颈间,让头顶的耳朵全部蹭入他的掌心,“满足你。”
……
第二天一早,祁修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回应:“进。”
外面是过来赶工的钟延,他开门看见屋内的场景,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楼下好像有几个粉丝。”钟延站在门外,不见人影,只声音传进来,“没别的事,打扰了。”
他说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离开的脚步声又快又急。
祁修竹彻底清醒了,他刚纳闷钟延这是什么反应,随后看见了放在自己脑袋下的手。
“……”祁修竹拍醒贺免,“起来。”
贺免其实已经听见了动静,不过他觉得无所谓,钟延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嗯”了一声,慢腾腾起身,从窗帘的缝隙里往外看了一眼。
楼下有几个带着相机的游客,男的女的都有,说不准是祁修竹还是别的嘉宾的粉丝。
“走不了正门了。”贺免有些恼火,往浴室的方向看去,“待会儿我带你走后门出去。”
祁修竹嘴里塞着牙刷,没仔细问他说的后门在哪。
于是半个小时后,贺免带他来到了工作室背后的围墙边。
“能行吗祖宗?”原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哪个后门?我去接你。”
“不用。”祁修竹说,“你等会儿到画室旁边的巷子口来接我就行。”
他挂断电话,望了眼围墙,又转头看贺免:“真有你的,真留个后门又能怎么样?”
“这房子是租的,房东没留。”贺免快速爬上围墙顶,低头向祁修竹伸手,“别废话了,上来。”
祁修竹揉了下腰,在心里骂了一嘴。贺免把他拉上去后,自己先跳了下去。
“下来。”
祁修竹猛地往下一跳,贺免赶紧把他接住,心有余悸道:“你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祁修竹又揉了下腰:“没下次了,跟干什么似的。”
他们一起走到巷子口,贺免指着前面说:“顺着这里一直往前就是昨晚那里了,记得吧?”
“记得。”祁修竹瞥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怎么会不记得。”
贺免没接话,往他包里塞了张暖宝贴。
他拍着祁修竹的背,将他往前轻轻一推:“去吧,晚上见。”
过了几秒,祁修竹才回答说:“嗯,晚上见。”
原康接到祁修竹后,见他是一个人来的有些意外。但他到底没多问,人家小情侣的事他想管也管不着。
“今天来了些粉丝。”走进画室的院子里后,原康说,“晚上录完节目跟我走?”
祁修竹在翻自己的微博超话,连头都没抬。
原康又说:“要么就跟我回去几天,之后再悄悄过来?”
祁修竹终于从手机上移开目光,听着院子外的声音出神
他和贺免还在一起的时候,生活和工作发生冲突的事也没少发生,不过每次都是以工作为主。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祁修竹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现在他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当时他们好歹还是正儿八经的情侣。
不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
“晚点再说这事。”祁修竹把自己弄得有点烦了,心不在焉道,“不好意思康哥,我再想想。”
原康拍拍他的背表示理解,孟羽任站在客厅里喊他,他跟原康点点头,到那边带麦去了。
今天的录制以参观为主,导演找了个本地导游带路,所以嘉宾的任务不是很重。
录到下午的时候,祁修竹的腰越来越疼,连带着脸色也不是很好。
孟羽任紧急叫停,不让他跟后面的节目,把人带到保姆车里坐着。
“你怎么回事?”孟羽任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围观的路人有点多,伸手把窗帘拉上。
“腰疼。”祁修竹说完,见孟羽任皱起眉,赶紧打断道,“别多问,就是你想的那样。”
孟羽任捏了捏鼻梁骨,从前排拿来一个靠垫。
祁修竹歇了一会儿,脸色总算好了点。
“帮我拍张照片。”他把手机递给孟羽任,“你会拍吧?不是上班打卡那种。”
“要发微博吗?”孟羽任接过手机,补充道,“我拍照技术不好。”
“没事,你拍就是了。”祁修竹整理一下发型,靠在窗边做好表情管理,“多拍几张,总有一张能用。”
孟羽任捣鼓了好一阵,拍了大几十张照片,祁修竹只捡了其中两张保存。
“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给我?”祁修竹一边修图一边问,“我怕被人认出来。”
孟羽任说:“备用衣服不在这个车上。”
祁修竹停下手里的活,抬头问:“那你跟我换换?”
孟羽任刚说了一个“不”字,祁修竹探过去拽住他的衣摆:“就帮我这一次,回去我请你吃饭。”
后排响起孟羽任的反抗声,以及祁修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请求。
闹出的动静之大,前面的司机僵着脖子,压根不敢回头。
十分钟后,孟总穿着祁修竹那件带着铆钉的皮衣,祁修竹则换上了他的西装外套。
“谢了。”祁修竹说得倒是真情实意,“回去我真请你吃饭,不叫喻昭的那种。”
孟羽任受不了自己这身穿搭,咬了咬牙终是没忍住道:“祁修竹,你有病吧?”
祁修竹现在心情好着呢,任由他骂也不还嘴。
他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找了帽子口罩戴上:“我让康哥来接我,你待会儿把车停到隐蔽的地方,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车。”
这大白天的,哪找隐蔽的地方?
孟羽任大概猜到他要干什么,只感觉一阵头疼,但还是在地图上好一阵翻找。
车身逐渐提速,半个小时后,他们绕过喧闹的城区,将车停在快上高速的位置。
原康的车已经停在边上等了,祁修竹跟孟羽任打了声招呼道别,之后一溜烟窜了上去。
孟羽任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别的车跟,才吩咐司机开回录制现场。
车里,原康见祁修竹这身打扮,犹犹豫豫道:“真想好了?”
祁修竹摘下帽子,闷在口罩下笑了笑说,“想好了。”
几个小时候后,贺免收到一条来自微博特别关注的提醒。
「@祁修竹:录制结束,回家^^【图片】」
贺免手一顿,刷新后又看了一遍。
回家?
贺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视线往上,重新落在“回家”两个字上。
他呼吸滞了半拍,盯着祁修竹弯着的嘴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他记得很清楚,祁修竹早上分明亲口说了。
“晚上见。”
骗子。
贺免从沙发上猛地起身,柳璟吓了一跳,奇怪道:“怎么了免哥,干什么去?”
贺免从茶几低下掏出个空纸箱,单手拎着就要出门。
“我猫跑了,再养一只。”
第57章 第57章
一到夜晚, 意安又安静下来。节目组已经离开,围观的人群也早已散去。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和祁修竹刚来那会儿没什么两样。
除了——
离工作室还有几米远, 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次次用力, 每一锤都包含着里面那人的“怨气”。
祁修竹在院子外停下, 从旁边生了锈的铁栏往里投去一眼。
光线太暗,只隐约看见个高大的人影, 一锤一锤往草坪上钉什么东西。
惊悚片拍摄现场?
祁修竹挑起眉毛,开门的声音被里面的动静掩盖。他逐渐靠近,直到站在贺免身后,贺免也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围墙边的灯照亮了这个角落, 祁修竹这才把人看清了。
贺免光着上半身,下面穿了条工装裤。大的小的包里塞满工具, 他正专心致志地往草坪上钉栅栏。
祁修竹站在木头堆边,他白天走时这里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此时已经钉满木头桩子和铁网。
他踢倒堆在上面的木头,发出细微的响动声,但贺免毫无反应。
这么认真, 没听见?
贺免蹲下去扶住木头脚, 有汗水从发尾流下来, 顺着脊背往下, 没入工装裤里。
他的肌肉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 在灯光下呈现出诱人的蜜色。
祁修竹眯了眯眼睛, 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刚想叫住他, 不远处传来一道细弱的叫声。
他抬脚往那处走去, 在地上发现一个装快递的纸箱。
里面的小东西不断扑腾,把纸箱抓得直响。
是那只三花猫。
祁修竹弯腰把它抱起来, 用指头在它下巴上挠了挠。
他抱着猫回到贺免身后,出声道:“你真把它抓回来了?”
贺免的动作一顿,看背影似乎被吓了一跳,回头时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蹲在地上抬头看来,微微抬着上眼皮,好半晌没出声。
祁修竹把头发染黑了,原本长到胸前的长发被剪掉半截,现在齐肩披着。
这一眼让贺免陷入短暂的怔愣,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祁修竹时,对方就是这样。
他几乎有些分不清回忆和现实,两人的视线无声交汇,好像都在等对方先说话。
祁修竹怀里的猫叫了一声,贺免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祁修竹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贺免会问他为什么剪头发。
“怎么了。”祁修竹和猫一起看向他,“不想我回来?”
“不是。”贺免腾然起身,比祁修竹高出一大截,“我以为你走了。”
祁修竹向前迈了一步:“早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晚上见。”
贺免的眉心动了动,退了半步。
他以为祁修竹早上那话是哄他的,也以为祁修竹不会回来了。
其实贺免有想过去找他,就像以前一样,至少问一句:能不能不去?
但他忍住了,甚至连消息都忍住没发。
祁修竹没有义务为他放弃工作,他也不应该那样做。
以前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放在现在倒觉得有些幼稚。
其实很简单,先成为独立个体,才能谈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可惜这些事儿他以前不懂,现在说也有点晚了。
所以他没料到祁修竹会回来,更别说还看起来这么理所当然。
贺免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很快扎满整个心脏。酸胀感充盈他的躯壳,连带着呼吸也沉重几分。
祁修竹站在他跟前笑,笑得轻飘飘的,轻得像一根羽毛。
“站那么远干什么?”祁修竹问,“还有这只猫,大晚上的,你把人家拐回来干嘛?”
“我出了汗,脏。”贺免盯着那猫说,“我怕它跑了。”
祁修竹笑了:“放心吧,不跑。”
贺免问:“你不是回家了吗?”
“你看我微博了?”祁修竹说。
贺免转身继续做未完工的栅栏,头也没回:“看了一眼。”
“这房间我定了半年。”祁修竹感叹道,“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半个家吧?”
“当然。”他接着道,“你要觉得不是,那就是你对。”
贺免沉默着没说话,他“砰”的一声将木桩钉入草坪,伴着那道响声笑了一声。
“你会养猫吗?”祁修竹抱着猫在一边看,“要不给它找个领养人?”
贺免不乐意了:“我帮它约好了明天的医生。”
“这么急啊。”祁修竹低头对怀里的猫说,“他好像真的怕你跑了。”
贺免听出来他话中有话,颇为无奈地看他一眼:“我做了很多攻略,会好好养的。”
祁修竹“嗯”了一声,贺免又说:“流浪猫在冬天很难存活。”
“你想养就养。”祁修竹说,“又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贺免一噎,他下意识把祁修竹当成了猫的另一个主人。
他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脑子里思绪万千。
祁修竹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会儿,蹲下去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染发?”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也亮亮的,贺免避开他的视线,回答说:“你想染就染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祁修竹看他一两秒,问:“好看吗?”
贺免一锤砸歪了,木桩斜着插入草坪,吓到了祁修竹怀里的小猫。
祁修竹抚摸小猫的脑袋安抚它,见贺免的嘴唇动了动,但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嗯?”祁修竹说,“说什么呢。”
“我说你好自恋。”贺免从祁修竹怀里接过小猫,“把猫还我,免得被你带坏了。”
两人起身,贺免把猫放进纸箱里,听它“喵喵”叫个不停。
祁修竹扒拉着纸箱边缘,那猫就换了个方向,对着他直叫唤。
“它饿了。”祁修竹抿了下唇,垂着睫毛问贺免,“你喂它吃东西了吗?”
贺免的目光一直落在祁修竹的侧脸上,心不在焉道:“喂过了。”
祁修竹一转头将他抓了个正着,好笑道:“我问的是猫,看我做什么?”
贺免咳了一声,很小声说了句:“挺好看的。”
说完他又补充:“我是说你的新发型。”
祁修竹弯了弯唇,还想继续逗他,他没给机会,抱着箱子就往屋内走。
祁修竹慢悠悠坠在后面,眼见着贺免越走越快。
这到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做贼心虚。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唰”地一下被人推开。
贺免紧急后退,看清门口的柳璟,想动手教育他又腾不出手:“干嘛呢这么急?”
“不好意思啊免哥。”柳璟嘿嘿一笑,“我还以为是我点的夜宵到了。”
他冲贺免身后看了一眼,见到祁修竹的瞬间眼睛一亮。
“祁哥!”
祁修竹刚要开口答应,柳璟跟个小陀螺似的飞扑过来,猛地勾住他的脖子。
“我看到你的微博了!”柳璟咋咋呼呼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还想问你怎么不辞而别!”
贺免在后头把眉毛皱了又皱,最终忍无可忍,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拎着柳璟的后衣领把他拽下来:“你少跟他动手动脚的。”
柳璟被拽着也不罢休,嘴里念念叨叨:“祁哥你的新发型真好看,黑色衬得你好白!”
祁修竹瞥了贺免一眼,淡淡笑了一声:“谢谢。”
刚才还有点暧昧的氛围,被柳璟的三言两语打破。更何况他是个话痨,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祁哥,你来跟我们一起吃夜宵吧!”
“我跟你说哦,那家海鲜粥特别好吃。”
“我用了券,优惠了整整八块!”
“哇!”柳璟一回头看见贺免抱着的箱子,冲过去瞅了一眼,“免哥,原来你说养猫是真的?好可爱!”
贺免动了动嘴皮子,把猫和箱子放进他怀里,自己回屋穿了件衣服。
出来的时候祁修竹和柳璟在一块儿逗猫,钟延正往餐桌上摆餐。
柳璟回头问他:“免哥,小猫叫什么名字?”
祁修竹也朝贺免看去,贺免脱口而出道:“核桃。”
“啊?”柳璟看了看身边的祁修竹,奇怪道,“核桃不是……”
话还没说完,钟延打断道:“柳璟,过来吃夜宵了。”
柳璟“芜湖”一声,顿时也忘了刚才要说什么,蹦蹦跳跳地跑到桌边坐下,还不忘冲祁修竹招手。
“核桃?”祁修竹问。
“嗯。”贺免面不改色,指了指箱子里“喵喵”叫的小东西,一字一句说,“核桃,我的。”
**
一伙人开了瓶酒,祁修竹没喝。加上他白天折腾累了,吃了几口炒粉后先回了房间。
喻昭把他拉进了一个三个人小群,孟羽任也在其中。
群消息跳了老半天了,其实就喻昭一个人在说话。
「喻昭:我看直播了,山里信号特烂,完全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喻昭:第一场直播是不是被你删了@孟羽任,其实核桃那个镜头还挺好看的,放出来呗。」
「喻昭:@祁修竹,弹幕都说你谈了,你到底谈了没啊?」
「喻昭:不是,合着我一个人唱双簧是吧,怎么没人理我?」
祁修竹回了一句。
「不爱吃核桃:在哪?还不打算回来?」
喻昭立刻弹来一个视频通话,孟羽任那边还是没有反应,祁修竹先接了。
镜头一打开,喻昭那边露出张黑黢黢的脸,一口大白牙特别晃眼。
“你……头发……黑……孟……怎么不……接。”
那边信号不好,卡顿得厉害。
祁修竹忍住想要挂断的冲动,把手机立在窗框边,拿了剧本来看。
过了几分钟,喻昭应该是换了个地方,视频终于变得流畅:“哟,这么刻苦呢?”
祁修竹看了眼屏幕:“你在哪?”
“雪山!”喻昭侧身露出后面的场景,窗户外白茫茫的一片,“我到民宿大厅来了,我那屋信号太差。”
祁修竹见那边还飘着雪,自己倒了杯热水喝:“冷吗?”
“冷。”喻昭龇了下牙,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空调还不起作用,昨天晚上我以为自己快死了。”
孟羽任在这时进入了视频通话,他冷不丁开口问:“谁死了?”
“没谁,少乌鸦嘴!”喻昭怒吼,定睛往他那窗口一看,“你穿的谁的衣服?”
孟羽任也低头看了一眼,解释道:“我刚到家。”
喻昭没听明白,祁修竹却听懂了:“谢了。”
“什么?”喻昭的脸凑上来,祁修竹和孟羽任不约而同地把镜头拿远,“你们说什么呢?”
祁修竹不想跟他解释,孟羽任则是带着点看戏的意思。
喻昭哪肯罢休,嘴里嚷着喊着“三个人的友谊太拥挤”,把祁修竹喊得头疼。
“我说我说。”祁修竹举手投降,“麻烦喻导你把嘴闭上。”
祁修竹三言两语阐述完下午发生的事儿,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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