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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作者:希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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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摁着眉心,“你容我想想,想个万全?的法子,”

毕竟是个机会,二夫人既想插手中馈也?不能让程亦安吃亏。

程亦安明白了,前世二夫人始终不认可她的身份,没拿她当?自己?人,故而让她做挡箭牌,这一世因着她被长房认了回去,二夫人认可了她儿媳的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就不知等那位王家表妹从?青州入京,二夫人作何感想?

程亦安任由二夫人琢磨,从?明熙堂往宁济堂走,因着昨夜下了雪,压弯了园子里?的枝桠,这会儿下人还没收拾好,程亦安只?得绕道从?垂花门?附近前往宁济堂,可巧在垂花门?内遇见了一人。

那郝管家发现了她,笑眯眯上前弯腰行礼,

“给世子夫人请安。”

瞧瞧,很是个聪明人,旁人见了她唤二奶奶,就他唤“世子夫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拿她未来?当?家夫人看?待。

程亦安不动声色回道,“郝管家怎么有空在这里?盘桓?”

郝管家陪着笑脸,“回少?夫人话,陈侯府的少?爷和?小姐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大老爷吩咐我在这里?候着,待会好送少?爷出门?。”

程亦安明白了,笑道,“那管家忙吧。”

郝管家见她要走,又连忙跟了一脚,“少?夫人,您过门?也?有一段时日了,您不知道,咱们底下这些管事都指望着您呢,说您是程家长房出来?的,那程大人又最是擅长治家的,您想必得了他老人家真传,而咱们府上还真得您来?整治整治呢。”

换做旁人此?刻必定就飘了,问如何整治,跟着就上了勾。

那程亦安却一派天真,“我觉着咱们陆家挺好的,大伯和?大伯母能干,您与几位管事也?尽心竭力,哪里?轮到我来?整治。”

说着这话,程亦安便施施然离开。

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云锦袍子,里?头用骆驼绒做的里?子,外罩程家刚送来?的云狐斗篷,配着那张明净如玉的脸蛋,真真如画里?出来?的仙人。

郝管家望着她婀娜窈窕的背影,喉结紧了紧。

难怪那世子爷钢铁般的男人,

也?化作绕指柔日日往程府门?前蹲,换他,有这样的女人在屋子里?,还真是不想出门?了,不能想,一想便受不住。

程亦安回到屋子里?,脸便冷了下来?。

都把她当?傻子了。

终于等到夜里?陆栩生回府,她愤愤告状,

“你家老太太与大伯母打得好主意,想哄着我入坑替他们填补亏空。”

陆栩生似乎并不意外,摆手安抚她,“别急,容我打听打听。”

说着让长随徐毅去打听怎么回事。

不一会徐毅便打听回来?了,“爷,是郝管家给大太太出的主意呢。”

陆栩生冷笑,手里?捏着一颗珠子,慢慢将之捏成齑粉,“一个奴才还敢将主意打到主子身上,有种。”

程亦安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你等着。”陆栩生扔下这话,便出门?去了。

这段时日,大老爷忙着工部各项工程年底结项,而陆栩生呢,也?在打点将士们的冬衣,查抄一部分卫所?贪污军库粮仓,伯侄俩也?好几日没碰上面?。

而今个儿,陆栩生坐在正厅喝茶,远远瞧见大老爷大摇大摆满面?红光进来?,便笑着迎了出来?,

“大伯,我今日下朝时,遇见了程亦彦,他让我带句话给您。”

大老爷一听程亦彦的大名?,整个人激灵醒了,忙不迭大跨步过来?,

“他说什么?”

每年年底各部均要忙着结项,一来?将今年许下的款项要付出去,二来?要给明年立项,好将财政预算报去户部。

而年底就是户部结账的时候。

户部的银子从?谁手里?出?

程亦彦。

程亦彦便是国库的钥匙。

上头户部三位堂官签押后,最后要过程亦彦这关,如若程亦彦觉得账目有问题,是可以打回去重列的。

眼下大老爷有十多项款目需户部签押,工部下头一大堆皇商官商等着结账,结了账,他也?好拿回扣,所?以这等节骨眼,要他喊程亦彦祖宗,他都是乐意的。

陆栩生将他迎进门?,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程亦彦说您有几张批票户部堂官还没批下来?,而到他那儿的三张,大都有问题,让您明日得空去了一趟户部。”

这话简直晴天霹雳,等着支款的人最怕账目出问题。

郝管家也?在身侧,听了这话,均是面?罩阴霾。

三人一道进了正厅西面?的暖阁,郝管家亲自给二人上了茶,迫不及待道,

“世子爷,您与程大人可是郎舅关系,最是亲近,可得替咱们大老爷说话呀。”

大老爷也?抹了一把冷汗,慎重道,“栩生,这事你可得替大伯办踏实了,亦彦那边什么要求,尽管提。”

陆栩生冷笑,大马金刀坐在次席,“您把他当?什么了?他是谁?程明昱的嫡长子,程家未来?掌门?人,您那点好处他放在眼里??程家地缝扫一扫,都够咱们陆家吃一年的。否则,你以为陛下将这么重要的官职授给他?”

程亦彦探花郎出身,中考后便进翰林院当?值,仅仅两?年功夫便被皇帝调任户部,论理程亦彦该要去外头历练几年才能被授予户部金库郎中的位置,但皇帝力排众议让他担任。

缘故有二,其一程家富贵,每年程明昱都会主动上贡不少?金银给国库,程亦彦坐这个位置,更方便皇帝和?朝廷从?程家捞钱。

其二,正因为程家有钱,程亦彦才不可能收受贿赂,确保国库账目清晰,不会被上下勾结套银子。

大老爷如丧考妣,“那怎么办?”

陆栩生严肃道,“把账目做实,自然就没事了。”

大老爷看?了一眼郝管家不说话了。

郝管家神色晦暗。

恰在这时,外头有人问话,郝管家出去了,陆栩生看?了一眼郝管家的背影,忽然低声问,

“大伯,您底下这些木材商,供料商是何人帮您寻的?”

大老爷道,“有的是各部官员推荐来?的,有的是郝仁替我寻的”

说到这里?,大老爷忽然皱眉,警惕地盯着陆栩生,“栩哥儿问这作甚?”

陆栩生却看?着郝管家不言不语。

郝管家此?时正立在门?口与外头管事说话,他年纪与大老爷不相上下,中等身材还要胖些,身上穿着一件暗绿的袍子,廊庑的灯芒恰恰打在他背身,隐约瞧见有一片暗芒从?那袍子折射出来?,这种面?料便是浮光锦的一种,乍一眼纹路发暗瞧不真切,只?待有光芒映照之处,那里?头的浮光才若隐若现。

一寸浮锦一寸金。

大老爷忽然不说话了。

陆栩生起身时轻轻替他拂了拂肩头的雪渍,“您老可别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不一会他回到后院,程亦安问他,“你做什么去了?”

陆栩生浑不在意道,“能做什么?家业得拿回来?,可也?不能拿个空架子回来?。”

程亦安笑,“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接下来?两?日程亦安便有模有样跟在大少?奶奶柳氏身后,瞧她如何看?管厨房,到了第三日,外头忽然闹起来?,说是库房丢了一件要紧的古董。

“什么古董?”大奶奶问那带话的侍婢,

侍婢回道,“老太爷在世时的一件书画,前朝顾云霖大人的墨宝,过几日不是老太太的寿辰么,老爷说要拿出来?放在书房挂一挂,好宴客,这不今日着人去库房寻,竟然不见了。”

顾云霖这个人物程亦安也?听说过,两?朝帝师,前朝被北齐铁骑踏平后,顾云霖悲愤不已,跳崖而死,而这位顾相当?政才能不怎么样,却是文坛大家,有名?的书画大家,而据她所?知,顾云霖还是她父亲程明昱的祖师爷,程明昱曾拜顾云霖关门?弟子为师,一手丹青也?是师传顾云霖。

大晋创建后,对这位顾大师十分推崇,他的墨宝也?曾涨到一字千金的地步。

可惜他死前将所?有墨宝烧毁,存世作品不多。

所?以老太爷在世时,将那幅画视为至宝。

大奶奶一听顿时急了,“可是了不得的事。”

于是妯娌二人一道往议事厅去,却见大老爷在厅内大发雷霆,所?有管事被叫过去,

“给我查,不找回来?你们谁也?别活着。”

四位大管家见大老爷震怒,不敢大意,立即遣派小厮仆妇各处搜查,也?将当?值的仆从?抓过来?审问。

大约闹了整整两?个时辰,忽然问出一点眉目。

说是那一夜瞧见有人偷偷拿着一个长匣子往对面?郝家宅子去了。

大老爷眼底寒光一现,瞟向郝管家。

郝管家脸色一白,立即扑跪在地,

“老爷,这是没有的事,老奴跟了您这么多年,岂是这般没眼色的人,老奴贪什么都不可能贪您的宝贝呀。”

郝管家这些年在国公府作威作福,没少?得罪人,譬如他底下这般管事就有看?不惯他的,见他有嫌疑,立即落井下石,

“您是不可能拿大老爷的宝贝,可正因为是宝贝,私下拿出去抵一笔银子先用着,回头再赎回来?也?是有的。”

郝管家脸色一白。

这种事他还真做过,不仅他做过,大老爷自个儿也?做过。

大老爷如今是红了眼,缺银子缺疯了,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奴才乳兄,只?要触犯了他利益,一概不管。

当?即下令,命国公府的家丁去隔壁郝府查抄。

郝家原先是陆国公府的家生子,渐渐的随着大老爷掌家也?跟着势大,原先替大老爷管着府内的事,后来?大老爷升任工部侍郎后,接了不少?营建差事,郝管家大多时候替他在外头牵线搭桥,做掮客,比如引荐一家木材商给大老爷,大老爷得了孝敬,他也?从?中揩油水,甚至有的时候比大老爷揩的还多,不然又如何穿上浮光锦了?

陆家的家丁气势汹汹冲去郝府,将之全?围上,一通搜查,好家伙,从?郝家地窖里?抬出一箱银子,三箱金银珠宝,就连今年陆家山头的皮子也?偷了两?件藏在里?头,货真价实的黑狐皮子啊。

要知道这种黑狐皮子,就是皇帝也?用的。

从?午时一直查抄到半夜子时。

林林总总查出银票三万两?,金银古董字画摆件十二箱,绸缎数不胜数,花厅前面?的院子差点摆不下了。

陆家各房人均坐在花厅看?着,个个叹为观止。

大夫人看?着那些宝贝眼都花了,

眼神也?亮了。

乖乖,有这些家底,何愁过不了个好年?

夜里?夫妇二人回房说话,大夫人极是振奋,温柔小意扶着丈夫的胳膊,问,

“怎么突然想起查抄郝家了?”

大老爷面?上露出戾色,有了银子有了底气,方显现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我给户部的批票迟迟不下来?,我去算账目不对,底下也?虚报太多了,一查就查到郝仁身上,原来?他背着我私下瞒报账目,十两?银子进的木料,给我说的是三十两?,报去户部是五十两?,你瞧瞧,他一介奴才,从?当?中抠了多少??回想这么多年我对他信任无疑,而他却背叛我,私下不知敛了多少?财。”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每年租子往上收,一年比一年少?,他也?贪了不少?公财呢,如此?甚好,将他这个大蛀虫查抄出来?,补了咱们公中的亏空,年底还有富余呢。”

银库充实了,大夫人的“病”一下子就好了,这个当?家夫人也?好做了。

自然也?不必程亦安来?接手厨房,为了婉拒程亦安,大夫人亲自将她叫来?议事厅,将从?郝家寻出来?的那件黑狐皮子给了一件给程亦安,

“安安留着给栩生做件氅衣吧。”

程亦安收下了。

二夫人那头闻讯给气死了。

“再迟一点,再迟几日待栩哥儿媳妇接手厨房,就万事大吉了。”

既不必贴补亏空,还能插手掌家之权,多好的机会,可惜最终落空。

二夫人气病了。

大夫人神气了,只?觉从?未这般身心通泰,大老爷立即提拔了新的人手做大管家,郝管家肚子里?可有不少?秘密,大老爷又寻了个由头处死了郝管家,最后将郝家其余人发配回陆家老宅看?守。

夫妇二人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可惜好景不长,一日傍晚,陆家女眷聚在老太太的上房,商议明日寿宴时,外头大老爷的一个长随忽然慌慌张张奔进来?,甚至顾不得女眷在场,就进了屋子,跪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太太,出大事了,通州码头一处河堤塌了,毁了不少?漕船,而那河堤正是咱们大老爷督建的,案发后,都察院来?人将咱们大老爷扣下,人如今关在都察院的巡查房,回不来?呢。”

老太太两?眼一黑差点昏厥。

大太太一听身子也?狠狠晃了晃,只?是她到底还算经得住事,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塌方严重吗?可有闹人命?”

长随抖如筛糠,“暂时不知,只?是那些漕船是预备着今年皇宫过冬用的,来?自江南织造局,那些丝绸落入水中,可是用不着了,不仅陛下,就是太后娘娘也?怒不可恕,放话要问罪呢。”

这个时候大少?奶奶倒是很冷静,忽然看?着程亦安开口,

“母亲,人在都察院,也?就意味着在程大人手里?,不若请二弟妹帮着去程府打探消息。”

大夫人这才缓过神,扭转身来?看?着安安静静的程亦安,无比庆幸平日还没怎么得罪这位宝贝疙瘩,慌忙来?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道,

“好孩子,看?在伯母平日还算疼你的份上,你替我走一趟程家,好歹让你爹爹帮着照看?照看?。”

程亦安也?跟着她起身,安抚道,

“大伯母,我去一趟倒是不打紧,可你也?知道我爹爹的脾气,不可能徇私呀。”

大夫人想起程明昱的作风,心凉了半截,

这个时候老太太一锤定音,

“来?人,去,去衙门?将栩生请回来?,此?事还得他周全?。”

以陆栩生在皇帝跟前的脸面?,别说塌方,就是反了天也?兜得住。

大夫人稍稍镇定下来?,连忙吩咐人去。

等陆栩生的间隙,这会儿大家眼神就都在程亦安身上了。

瞧,关键时刻还得上头有人。

这位亲爹是都察院首座,朝中第一人,丈夫是边军主帅,皇帝跟前一等一大红人,只?消他们任何一人说句话,大老爷就有出路。

大夫人这个时候可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指着自己?媳妇道,

“瞧你弟妹生得单弱,去吩咐人煮些燕窝送来?,给她暖暖身子。”

二夫人坐在一旁嗤之以鼻。

第29章 第 29 章 大杀四方

陆家上下直到第二日午时方等回陆栩生。

老太太一夜没合眼人恹恹歪在罗汉床, 打不起精神,大夫人也心力交瘁,眼角的皱纹都给逼出来, 二房人倒是一切照旧, 二夫人甚至遮掩不住痛快之色, 就三夫人也只面上装出几分担忧。

今日原是老太太六十一的寿诞, 去年大办过,今年就没准备多少席面, 然而昨日出了事?,陆府更是对外声称不宴客, 唯独最为?亲近的姻亲过来探望。

陆家两?位姑奶奶回来了, 一位是大老爷的女儿?, 嫁去鸿胪寺卿魏家的大姑娘陆书桃,抱着大夫人一双眼已哭成桃子,另一位则是陆栩生的嫡亲姐姐, 嫁去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陆书婉,与两?位太太一般, 作?为?母亲心腹的两?个女儿?素来也不和睦。

陆栩生回府, 便见前厅聚满了人, 一个个眼巴巴望着他?,好似他?是大罗神仙。

新任的齐管家恭恭敬敬将人迎入厅,正厅东面暖阁内, 老太太坐在上首,长房在左下,二房右下,三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挨着程亦安坐着。

昨日等陆栩生久久不回,三老爷带着大少爷陆云生出去走门路去了, 这会儿?听说陆栩生回来,急匆匆回府,一家人各自落座纷纷看着陆栩生。

“栩生,怎么样了?你大伯可还好?”

最发话的是三老爷陆明,这位三老爷倒是个实?心人,对两?位兄长都十分恭敬,府上只要用得着他?的时候,他?向来尽力。

老太太下首给陆栩生留了位置,但陆栩生没坐,吩咐他?父亲留下的一位杭管家,端了一把圈椅坐在最南面,茶水递到他?跟前,陆栩生慢腾腾掀开茶盖,吹了吹茶气,大约是嫌茶水过于?滚烫,又搁了下来,这才回道,

“不怎么样。”

大太太心咯噔一下凉了,捏着帕子掖着眼角,哭道,“案子很严重吗?”

陆栩生却是看着程亦安回道,“我昨日一直在军营,半夜回来听说此事?,便去宫里打听,方才从岳丈大人处回来,”

说着语气略有几分严肃,“塌方本不严重,偏巧淹了两?艘漕船,差点闹出人命,得亏是那些官员水手发现及时,跳了水,否则大伯这会儿?就不在都察院,而是在刑部了。”

“而这两?艘船呢,押送的恰恰是织造局的进贡,宫里娘娘们?除夕的新衣都在里头呢,这会儿?织造局又上哪赶一批最好的来?织造局的官员在正阳门前骂街,连上三道书,逼着圣上严查偷工减料,半拉子工程,工部上下如?今是人人自危。”

大夫人听得晕乎乎的,只在乎一句,“那有的救吗?”

孰知那陆栩生闻言就这么掀开一眼,旋即眼皮耷下,继续喝他?的茶。

大夫人一时摸不着他?的态度,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大少爷陆云生便赔了个笑脸,

“二弟,你在宫里路子通,面儿?也大,可想出转圜的法子来?”

陆栩生冷不丁抬眼,漠然看着他?们?母子,

“我为?什么要想法子?”

这话一落,屋子里忽如?下了一片冰雹似的,气氛僵住了。

大夫人和老太太对了一眼,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与她们?料想的不一样。

“栩生啊”大夫人嘴角都在抖了,挤出一丝讪笑道,“他?是你大伯呀,都是一家子骨肉,你不能看着他?出事?吧?”

“我为?什么不能?”陆栩生眼神淡淡的,如?削尖的利刃淡淡劈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茶饼,说不出的意态悠闲。

二姑娘陆书婉看弟弟这幅脸色,意识到他?没打算帮长房,顿时心情大畅,不由分说出气道,

“大伯母好意思?说一家子骨肉,当初我爹爹战死,栩生下落不明时,你们?可有替我们?二房操一点子心,不仅没有心痛我爹爹和栩生,甚至落井下石,趁着栩生不

在京城,便糊弄着老太太去宫里抢走我爹爹的爵位。”

“你们?当初做得出来,如?今怎么有脸来求我们??”

大夫人闻言往后一跌,彻底摊在圈椅里,脸色寡白寡白的,跟没了气似得。

原来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

那层遮羞布被掀开,面子彻底掉个精光,什么亲情骨肉,均被利益割裂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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