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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会场距离休息室不过堪堪十几米, 正厅传来的声音清晰传入白檀耳中。www.wxzhile.com
白檀从包里翻出ipad,丁零当啷的,上面还挂着霍泱的流麻小卡。
即便能听到,他还是想通过直播间实时观看前台实况。
“小白, 这是什么呀。”一旁同在等候的艺人助理忽然好奇凑过来, 捏起ipad壳子上悬挂的流麻小卡。
白檀对他有点眼熟, 应该也是哪位与霍泱合作过的艺人助理。
没等他回答,那助理笑道:
“哎呀,现在那些小粉丝倒腾这种小卡的手段真是花样百出,我记得这张卡发布时就一张裸卡,还给套上这么华丽的壳子。”
“看来你很崇拜你老板哦。”那助理善意地开玩笑道,“还要随身携带,随时瞻仰。”
白檀望着小卡, 该说不说, 是有点后悔花了一万多买下。
至于当时为什么脑子发热,也说不准。
那助理看了一圈, 笑容敛了敛, 话锋一转:
“这小卡是你老板给的?”
“二手交易平台买的。”
助理表情更严肃了:“花了多少钱。”
白檀有点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扯了个谎:
“五千多。”
那助理蓦然沉默……
他犹豫许久, 在白檀疑惑的目光中,晦涩开口:
“其实这张限定卡发行时也只售价1999, 后来被卡贩子炒的溢价到九千一万的。”
白檀的心“咔嚓”裂成两半。
“而且……”那助理咽了口唾沫,“这张卡是假的,仿制的。”
“咔嚓咔嚓……!”白檀一颗脆弱的少男之心裂成两半后, 因为这句话碎成渣渣。
“你是不是看错了。”他实在无法接受, 把小卡怼到助理面前希望他再仔细看看。
然后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助理, 渴望着一句“对不起我眼戳看错了”。
“我没看错,市面上经常有这种卡贩子仿制真品以次充好。”他拿起小卡晃了晃,把流麻晃到底端,露出小卡全貌。
“当时就是考虑到这张卡贵,怕有人仿制,所以卡面的透明膜采用了新技术而且做成了磨砂质感,这种质感只有在特殊角度去看才能看出磨砂,其他角度看都是光面。”
助理转动小卡展示给白檀看:
“你看,这张全是光面,好像就怕买家看出来是仿制品,所以外面套个花里胡哨的壳子再加一堆流麻,这样就能以假乱真。”
白檀身体缓缓下坠,被柔软的沙发接住。
他缓缓看向小卡。
等待快递期间,心急如焚,一天要看十遍物流信息,还因为物流更新不及时导致看起来一直停在某一站,把他急的给快递客服打了N个电话。
想起自己那些好笑的举动,白檀再面对这张小卡时,忽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立马进了小黄鱼找那卖家讨说法,卖家直接已读不回。
只好联系客服,等待他们处理这件事。
而过程中,他又鬼使神差在搜索栏输入:
【霍泱出道纪念卡】
搜索结果:0
没有了。
旁边的助理叹了口气,又道:
“这张假卡你拍个照和视频发给平台客服后尽快销毁吧,不然要是再次流入市场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骗。一万块不是小数目,很多没什么钱的小粉丝为了这张卡真是不吃不喝一毛一分地攒,唉……”
白檀接过小卡,认真看了好多遍。
即便是假的,也非常漂亮。
可是就像这位助理说的,不及时处理就是纵容不正之风。
他知道霍泱有很多粉丝还是尚未步入社会的学生,每个月生活费就那点,为了见他一面每顿只吃土豆丝拌饭,到最后却也只能堪堪买张机票。
白檀的视线缓缓划过,最后落在角落的工具箱。
他深吸一口气,从里面翻出锤子,慢慢蹲下身体,将小卡摆在地上。
他最后看了眼曾经最为心爱的小卡,翕了眼,双手紧紧握着锤子高高举起——
“咣当”一声过后,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
白檀窝在沙发里,膝盖上摆着ipad,屏幕中是本次中秋之夜的实时直播。
直播间的观众因为看到了自己喜爱的艺人疯狂找存在感,被各种名字刷屏。
偶尔会飘过一两条:
【我们泱哥的小助理在不在呀?小助理貌若天仙,混进艺人群里也毫无违和感。】
【我也在找呢,可恶,是不是不让助理进会场啊,没找到捏。[生气]】
白檀望着屏幕,视线发怔。
好似霍泱就是行走的流量,镜头总会在他身上停留许久,再从其他艺人身上短暂划过后,重回他身。
无论何时,哪怕是美人遍地走的娱乐圈,霍泱依然耀眼醒目。
一颦一笑都犹如无形的钩子,拉扯着众人的心弦。
倏然,休息室的房门响了声。
其他助理去开门,看到来人后恭敬叫了声“厉总晚上好”。
白檀听到声音,站起来朝门口望去。
厉温言松了松领带,对其他助理道:
“劳烦你们先去花园走走,我这边有公司要事要和白助理商量。”
其他人不敢有违,拎起手机鱼贯出门。
“厉总晚上好,您找我什么事。”白檀问道。
厉温言眉尾一挑,回头看了眼大门,确定所有人全部离开。
“中秋节快乐。”他露出笑意,微微俯身,“这么好的日子,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白檀“啊”了声,手足无措地环伺一圈。
他知道中国人非常注重人情来往,好像节日赠礼也是拉拢人情的一环。
但他完全没这个概念。
见他这模样,厉温言直起身子,故作失落:
“看来是没有了,亏我还特意精挑细选为你准备了小礼物。”
“谢谢厉总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我也没给您准备礼物。”白檀礼貌婉拒了。
厉温言笑出了声,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盒子。
深蓝的牛皮八角盒,表面印着一串英文字母。
“你这人,我买都买了。”他笑言道,随手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对同色系不同颜色钻石的对戒,一枚钻石扣拖做成了金色橡树叶子,另一枚则是桉树叶子。
白檀缓缓蹙起眉。
厉温言取出那枚戒圈稍微小一点的橡树叶子戒指,另一只手拉起白檀的手,还欲盖弥彰:
“你不要误会,店员说这种对戒好朋友好闺蜜之间都可以戴,而且,买这款对戒最多的反而不是情侣呢。”
“啪!”
白檀收回了手。
厉温言捏着戒指的手随着嘴角的笑容一并顿住。
“谢谢厉总,但我不要。”白檀道。
厉温言勉强把笑意抬上唇角:
“怎么呢。”
“太贵了,如果是普通节日小礼物,我会很乐意收下。”白檀笑笑,表面一派从容。
厉温言垂了眼眸,将戒指放回盒子,意味不明说了句:
“是么。”
白檀点点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对待感情方面再迟钝也不难看出其中门道。
他那么喜欢珠宝,岂会不知道这枚对戒就是专门以“情缘”为噱头为情侣们量身打造。
但具体要说什么时候开始起疑,大概是参加萧绾生日宴会那天。
他性取向本就异于常人,当时还迟钝着,只是后来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
两个男人,哪怕是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也不会做出摸脸拥抱那样亲昵的举动,他们只会觉得反胃。
因此自那之后,他不再主动联系厉温言,见面也只是公事公办。
厉温言有些心不在焉,合上八角盒子。
不禁思忖着:通往家里入户门的石砖小路上铺满的蒙代尔玫瑰又该怎么处理呢。
本来秘书帮他选的是热烈的红玫瑰,但他却相中了乳白色的蒙代尔玫瑰。
犹如他心中的白檀,天真而赤诚。
厉温言坐了一会儿,见白檀没有和他闲话家常的兴致,只自顾盯着ipad,于是满腹自尊为自己找了个合适借口离开:
“主办方还在等我,我先过去。”
白檀点点头。
在厉温言出门的那一刻,他才想起来:
“厉总,中秋节快乐。”
厉温言摸着门把的手顿了顿,鼻间一声轻笑,留了句“谢谢”后推门而出。
待人离开,白檀释然地松了口气。
厉温言帮过他大忙,自己这样无情是有点对不起他。
可如果态度模棱两可,让厉温言以为自己尚存一丝希望,才是真的对他残忍。
这口气没落下,大门又被人踹开了。
一声巨响,白檀手中的ipad都差点交代在这里。
“小助理!”一面生的工作人员风风火火跑进来,抓着白檀一通摇晃,差点给他摇吐了。
“你……有事说事!”白檀推开他。
“刚才韩奚老师的助理打来电话,说她来的路上出车祸了。”工作人员将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拢在一起比了个圆圈,“撞上大货车,这么粗的铁管直接贯穿了她的锁骨,人已经紧急送医了!”
白檀猛地站起身:
“她还好么?有生命危险么?”
“不知道啊!但问题是交谊舞环节马上开始了,霍老师这就没了女伴,这可怎么办?你能不能联系一下有时间的女星让她们过来救救场!”
白檀立马拿过手机:“你先别急,我找找人。”
他手机里有不少和霍泱有过合作的女艺人的电话,但打了一圈,她们是很想来帮霍泱救场,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当下都在各大会场参加中秋活动,脱不了身。
而手机里仅剩的唯一女星,就是前不久刚冲上热搜后又彻底销声匿迹的乔思了……
中秋是个特殊日子,别说女星,就是普通女性也都在家过节,赶不过来。
这次中秋之夜的工作人员大多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女人寥寥,而且因为任务繁重,必须时刻坚守工作岗位。
白檀恍惚了。
这么大的晋海市,竟然找不到一位能给霍泱作伴的女性?
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实在不行,把霍泱他妈叫来吧。
倏然,他脑中电光石火一瞬而过,随即慢慢看向身后的化妆室……
……
另一边,会场。
工作人员在角落给霍泱疯狂道歉:
“对不起霍老师,我们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其他艺人了,您再等等好么。”
霍泱看了眼手表,距离交谊舞开始还剩十分钟。
他可以等,但主办方等不起。
只是有点蹊跷,按照工作人员所说,那位女艺人出车祸的地点在主城大道,交管部门有规定,节假日期间这种危险的大货车不可以在此道路通行。
霍泱端起香槟,安抚着工作人员:
“没关系,如果实在没人救场,我就不参加交谊舞了。”
工作人员欲哭无泪。
这不是他参不参加的问题,而是粉丝都卯着劲儿等待他的跳舞镜头,且他浑身都是赞助品牌,就这么一剪没,粉丝和赞助商都会杀了他们的。
一旁,杨越阡小口呡着酒,视线悄悄朝霍泱那边探过去。
然后又不着痕迹看向他的女舞伴。
她手里端着香槟,正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金黄色的香槟液体中冒着不易察觉的气泡,白色的粉末慢慢沉淀在杯底。
杨越阡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没过多久,一堆人围了上去,关切询问。
杨越阡的女舞伴捂着肚子,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小脸煞白。
“我不行了,我想去卫生间。”女舞伴疼的站不起来。
“不行啊,舞会还有五分钟开始了,你再忍一忍。”旁人相劝。
“我真的忍不了了,麻烦你帮我和越阡说声抱歉。”说完,她提着裙子直冲卫生间。
分针绕着表盘转了两圈。
距离舞会开始还有三分钟。
杨越阡望向会场大门,确定他的舞伴不会回来了,也确定姓韩的女人已经躺进了ICU。
他站起身,朝着霍泱走去。
时间来到19:59,距离舞会开始只剩一分钟。
“霍老师,听说您的舞伴出了交通事故。”杨越阡蹙着眉,看起来满脸担忧。
霍泱居高临下垂视着他,眼底一片黑沉。
他并未发言,转过了头。
此时的直播间弹幕也已经在热搜上看到了韩姓女性车祸送医的新闻,心疼她的同时也心疼霍泱。
【不知道我哥找到了新的女伴没。】
【我真怕看到其他人两两成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泱哥哥孤家寡人坐在角落喝闷酒[笑哭]】
【那也太惨了,但是飞来横祸,也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唉……】
音乐前奏声愈来愈响,孤单的管弦乐加入了钢琴和大提琴为伴。
“说巧不巧,我的舞伴也出了问题,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杨越阡听到了会场里响起的音乐前奏,一把抓过霍泱的手,“没办法了,看来咱们两个孤家寡人只能惨兮兮凑一对了,突发状况,粉丝也不会介意的。”
就在这时,轻盈的舞步声中,响起了一阵与之格格不入的脚步声。
人群很自觉地让开位置让这位不速之客通行。
霍泱甩开杨越阡的手,似乎并不想和他言语,随手拿了杯香槟朝角落走。
“霍泱哥哥。”
他忽然听到了很陌生的称呼方式,这样轻轻喊他。
虽然这声音明显在故意捏着嗓子说话,但音色却非常耳熟。
霍泱转过头,瞳孔骤然扩张。
良久,他睁大的双眼收敛下去,嘴角扬起浅浅不易察觉的微笑。
“对不起我来晚了。”来人停在他面前,“不知道在这个中秋佳节团圆之日,我是否有荣幸请您共舞,为屏幕前的观众粉丝送上诚挚祝福。”
杨越阡望着来人,缓缓蹙起眉,上下打量着。
下一秒,双目剧烈睁大。
这是……霍泱的小助理?!
他这什么打扮?!
深灰色的高腰抹胸长裙,表面嵌满水钻,镁光灯下如星空投映在波光粼粼的深海,肘间衬着的纯黑欧根纱,堆叠成一团,张扬却不失节奏感,与满裙星光恰如其分。
圆润光滑的肩头被水波纹一般的长卷发半遮半显,颇有诗词所言:
犹抱琵琶半遮面。
周围的艺人窃窃私语:
“谁啊,没见过。”
“可能是临时请来救场的女艺人,确实没见过,估计是哪个网红十八线的,腕儿们今晚可都忙着呢。”
霍泱定了定神,良久,他微笑着伸出手,微微俯身。
如提前排练好那般,要对女伴伸手做邀请。
白檀提起裙摆,微微屈膝,做了个标准的宫廷屈膝礼,将手搭在霍泱掌心。
手掌一拢,将那只瓷白纤细的手扣进掌心。
音乐继续,众人也重新整理好情绪投入舞池中.央,随着悠扬乐声步伐优雅而节奏。
此时,正如杨越阡所言,他真成了场上唯一没有舞伴的孤家寡人,只能站在舞池中,稍显无措。
妈的!这个该死的助理,今日要他丢尽了脸面!
去死啊!
随着悠然乐声,霍泱踩着舞步,原本扣在白檀后腰处紧握成拳的绅士手慢慢舒展开,手指停靠在细腻的礼服薄纱上,顺着下滑,滑出柔和弧度。
裹挟着他身体的臂弯也随之收紧。
会场上方的镜面吊顶映照着他深邃的双眸,深深凝望着赶来救场的“舞伴”。
会场中,酒味、香水味百般纠缠。
但霍泱还是清楚嗅到了白檀身上散发出的,好似其他人都感觉不到的,街头巷尾开得热烈的小米兰香。
他轻轻垂了脑袋,鼻尖挨着白檀颈间很近。
“告诉我吧,擦的什么香水。”他低声询问。
白檀已经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问过无数遍了,也回答过无数遍了。
索性,神秘笑道:
“你猜,猜对了就告诉你。”
霍泱低下头轻笑一声,收拢了手臂,将那具细瘦身体尽可能往怀中按了按。
和谐的场景下,工作人员和主办方终于破涕为笑。
弹幕量也达到了今晚历史最高。
【我还以为是哪家的艺人,还想着这都不火天理难容,结果是我哥的助理!】
【哈哈哈小白,别以为你戴个假发穿条裙子我们就认不出来了,伟大的脸走到哪里都令人记忆深刻!】
【小助理好啊,小助理又双叒叕力挽狂澜了,这要是搁泱哥以前的助理男扮女装来救场,我们会怀疑泱哥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笑哭]】
【我的妈,得亏小助理是男的,不然就这,泱泱还能不心动?】
【泱宝心动与否我不知道,反正我心动了[色]】
【小白稳重又聪明,和哥哥一起如同双剑合璧!】
【我以前只管爱豆明星喊老婆的,今天怎么就着了助理的道?】
*
舞会结束,休息室。
霍泱关了大门,随手锁上。
白檀扯下假发放好,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这假发不知多少人戴过,弄的他头皮痒。
刚才就在找人救场无果的紧急情况下,白檀望见了化妆间挂的一排晚礼服,心生一计。
反正已经超脱原定计划,也就用不着再在意常规,他要亲自上了。
不成想,反响还不错。大家也都知道韩奚老师的突发状况,也就不再计较他的身份,并且对他这个赶来救场的小助理千感万谢,主办方还特意送了他一套金饰做谢礼。
说:“耽误你过节了,这套金饰送给你女朋友吧,好好哄哄别让她生气。”
就像是认定了,以白檀的条件来讲,不可能这个年纪还单身solo。
白檀看了眼霍泱,思考着是否要现在换回衣服。
这晚礼服是女士小码,他穿着很紧,勒得喘不过气。
转念一想,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霍泱都看了个七七八八,没什么好避讳的。
他费力将手扭到后背去摸拉链头。
穿是好穿,可以两手并用,脱却只能一只手使上劲。
他拽了半天,拉链纹丝不动。
霍泱见白檀在那表演了半天抓痒痒,便走到沙发上坐下,对他勾勾手指:
“过来,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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