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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弋眼中的混沌只一瞬便散了,他没再坚持,捏住戚容的手腕,讨好地亲了亲他的手心,像只温驯的大狗。
等待身体反应自然消下去的时间里,戚容眯眼打量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问:“戚子栎怎么样了?”
魏弋正捏着他的手把玩,闻言抬起眼:“他不会再出现在U市。”
说完,话音顿了顿,瞥了眼面前的青年神色:“毕竟是戚家的人,戚……家主那边用不用我出面?”
其实魏弋还想称呼一个更亲近的称呼,可怕惹戚容不快,临时改了口。
听他提起父亲,戚容只哼了一声,反应平平:“旁系的人太多,父亲估计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这便是让他不需要打招呼的意思了。
魏弋放下心来,可握在手中的手却突然抽走了,他失落了片刻,便看到那只手很随意地落在他身前的西服门襟,向下滑着将他西服的两粒纽扣解开了。
魏弋垂下眼盯着那只手作乱,忍住没动。
很快便听青年再次发问:“游轮上你提前离开,就是为了处理戚子栎?”
听他主动问起关于自己的事,魏弋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渐渐失衡,他眼睛亮了一瞬,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
他盯着面前毫不知情的青年,眼眸微黯。
“并不……是其他的事。”
戚容抬眼看了他一会,直觉魏弋有事瞒着他,可也没继续探究,将人西服开了两粒扣,也没了继续系上的打算,越过男人便离开了吧台。
不过没过多久,戚容便知道了魏弋那日隐瞒的真相。
还与他有关。
第116章
自那日之后,魏弋便好似找回了点在他身边放肆的底气,因为戚容有意无意的纵容,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戚容身边。
因为两方的合作关系,戚容对于魏弋找的正当理由无法拒绝,也看他绞尽脑汁地往自己身边凑的样子而感到有趣。
没人再去刻意挑破那层无比脆弱的关系,心照不宣地陷入了这种暧昧不清的状态中。
戚容承认,不清醒地活着,的确很轻松。
被魏弋抵在办公桌后深吻时,戚容心中甚至产生了放纵的快感,每一次深入的纠缠,都让他心脏与灵魂一起震颤,他几乎要溺毙在密密麻麻包围过来的属于魏弋的气息中。
明知是一场玩弄,可魏弋依然心甘情愿地走入为他设下的陷阱。
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满眼都是他的模样每每吊起戚容的欲/望。
这样的景色,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他总会在亲吻结束后,看着还在有意未尽地亲着他的男人,嗓音漫不经心地:“说你爱我。”
而魏弋总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应他:“我爱你。”
“好爱你……”
哪怕主动发问的人一次都没有回应过他的爱意,他也愿意将这颗心剖出来一千遍一万遍。
只要戚容想听,他可以一直说给他听。
虽然亲密之事做了不少,可两人始终没有做到最后,戚容一直拒绝魏弋留宿在他的家里,无论魏弋如何撒娇示弱,他也从未心软。
接吻和挑/逗是可以不用负责任的行为,可一旦超过那个界限,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戚容对此深有体会。
和魏弋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魏弋总时不时地避开他处理一些事情,戚容直觉对方有事瞒着他,只是在不清楚这件事是否与自己有关前,戚容不会贸然暴露自己去主动探究。
他不再完全相信魏弋,同样也不相信他口中全心全意的爱。
因为魏弋的出现,戚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周殊晏,收到周殊晏的信息时,他才发现第二个月已经过完了。
距离合约结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向来沉迷寡言的男人连网上的打字也简短,戚容看了眼屏幕,分出一点心神思索着如何回复。
【周殊晏:最后一天】
【周殊晏:有空吗】
可没等他思索出一个妥当的说辞,背后覆上一只手,不经意地游移在他背上,手掌宽大,掌心带着他熟悉的滚烫热度。
戚容几乎是瞬间软了腰,注意力被身后的人尽数掠夺,再没心思分给其他男人。
满意地看着青年在他的触碰下软成了一滩水,魏弋才终于心情愉悦地捞过他的腰,温柔又缱绻地含住了他的唇珠。
手中的手机被男人毫不费力地抽走,魏弋一边亲着他,一边探出一只手将那只手机拿到了他轻易够不到的地方。
手掌用力,将手机屏幕扣了下去。
像一个满含占有欲的示威。
戚容是在晚上才回复了周殊晏,约定了两天后的周末见一面。
可例行约会没能按计划进展,魏弋突然出现在同一个商场。
戚容看着目标明确地朝他走来的男人,微微拧了拧眉,或许是最近他对魏弋太过放肆了。
等魏弋走到面前来,戚容也没舒展眉心,反而故意抬起手,挽上了身侧周殊晏的手臂。
周殊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扰乱了心神,呼吸一滞,后知后觉地垂下眼去看。
而后,他发现戚容虽然和他贴的很近,可全部的注意力却都落在了对面的男人身上。
两人相互较劲般对视了一会,到底还是魏弋先败下阵来,他伸出去拉戚容的手在半空顿了下,又垂了下去。
“只是一起吃个饭,方便吗?”
魏弋像是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尴尬,这通一点都不礼貌的询问落地后,半晌都没人出声回应。
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约会”,哪怕只是不走心的流程,可戚容依旧讨厌计划被人打乱。
罪魁祸首还垂下眼,像只小狗般可怜祈求地注视着他。
戚容脸色更差了,因为他察觉到自己又心软了。
魏弋好似总能拿捏他的点,无论是亲密时的力道技巧,还是做错了事后的反应,魏弋知道他喜欢什么,也知道他最喜欢口是心非,容易心软。
人的喜好是天生的,戚容坦诚承认,自己对这种能给予他安全感的犬类没有抵抗力。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戚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
许久没有人表态,周殊晏在等戚容,可戚容却始终沉默。
有时候,没有言语也是一种态度。
于是,三人便一起前往了周殊晏提前订好的土耳其餐厅用餐。
一顿饭下来,三人之间的气氛算不上和谐,却也不至于僵硬,周殊晏和戚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本是两人的约会,桌上却多了一个人。
在宴会上不经意一瞥中的漠然男人在这场再平常不过的餐桌上褪下了一切冷硬,他笑着照顾戚容用餐,即使对方不假辞色,眉眼间也映满了真心实意的愉悦。
在戚容面前,他好似永远是那个赤诚热烈的少年。
周殊晏一直看着,默不作声地看着。
一直以来只在猜测中的问题今日得到了答案,周殊晏静静地看着坐在他身侧的青年,眉眼间装着或许自己都不懂得深意。
这一刻,他的心里涌上一点难过。
周殊晏不愿意承认,于是他把所有情绪尽数压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满足戚容的所有要求配合他装出一对恩爱情侣。
走出餐厅后,天空有些阴沉,三人站在餐厅门口,到了将要分开的时候。
戚容答应的只有一顿饭的时间。
魏弋该离开了。
魏弋心里也明白,他仰头看了会天空,收回视线向前迈了两步,而后回身看着身后并肩站立的两人。
“……下次见。”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戚容无动于衷的表情,转身大步向停在路边的黑车走去。
戚容视线落在他背影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喜欢看魏弋离开的背影。
这会让他从心底生出一股想要挽留他的冲动。
哪怕他的离开是自己的意思。
无数个瞬间,戚容都想过要不就这样下去,伤不伤害离不离开有什么重要,只要有爱。
而魏弋爱他。
可他无法替那个痛到死去活来的自己轻易原谅,那段经历刻在他的记忆中,或许他会一直记得。
会在最深的梦魇中看见魏弋转身头也不回的背影。
那是彻头彻尾的一场背叛。
哪怕他接近魏弋的目的也并算不上光明磊落。
所以他无法放过自己,也无法放过魏弋,所以他惩罚魏弋,也惩罚自己。
在距离黑车还有几步远的距离,魏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脚步微顿,拿出了手机。
同一时间,戚容的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
戚容接起电话,看着魏弋将手机贴向耳边,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小戚总,很抱歉这个时候才通知你,家主和戚总在参加完座谈会离开的路上发生了意外……目前还没有的到消息……警方……我们也会用尽动用力量……”
戚容深吸了一口气,他放下手机,连挂断都等不及,径直走到站在那里的魏弋面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对面的人压根没意识到电话对面换了人,还在继续汇报当前的情况,魏弋站在原地,此刻的他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以至于他只是呆站着,没有抢夺手机也什么话都没说。
确认了答案后,戚容终于笑了起来,他把手机按在魏弋胸口,语调平淡得令人心悸:“格里菲斯·奥图尔,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魏弋接住手机的动作只慢了一秒,神情已迅速恢复了冷静,他看着面前的青年,解释的话脱口而出:“这件事我可以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你的父亲和大哥的……”
戚容偏了偏头,直截了当:“我父亲和大哥在哪里?”
魏弋这次没再多说废话,直接拉起他的手腕讲他带上了车。
上车后,戚容沉默地靠坐在椅背上,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情绪激动,他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只放置在腿上的手微微发颤。
魏弋侧头看着他,忍住了想要去握住那只手的冲动,平稳了嗓音开口:“仰仗奥图尔家族在U市的特权,我得到了不少消息,戚家这几年风头无两,惹来的眼红嫉妒也不在少数,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再把注意打在你身上,因为付出的代价得不偿失。”
起初,魏弋并不确定报复会落到谁的身上,可在查清对方的目标是戚家最核心的两个人时,他便意识到了这件事绝不简单。
这次不再是小打小闹,背后策划的人是一头目标明确择人而噬的猛兽,来势汹汹。
“这一次他们胆敢对你父亲和大哥下手,就说明背后之人的实力不容小觑,你深陷局中,所以这些事我可以替你来做。”
话音落地,许久没有动过的戚容缓缓转过头看向魏弋:“所以,你本有机会提前救下他们,可你没有那样做。”
魏弋直视着他的双眼,喉结滚动了两下,声线变得有些哑:“我可以阻止,但他们达不到目的就还会有下一次,他们需要的是震慑,阿容……我要借着闹大这件事的影响在所有人心里刻在一个烙印,他们会畏惧于奥图尔家族的权威,未来五年甚至是十年之间,戚家会平安无事。”
戚容闭了闭眼,出口的嗓音隐隐不稳:“你明知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却一直瞒着我!”
“因为我不愿意让你涉险!”
话出口,戚容愣了一下。
后座的挡板早在两人上车后就升了起来,魏弋此刻的失态只有戚容目睹,他看着魏弋泛起绷起青筋的脖颈,而后男人转向了他。
忍了半晌,魏弋到底还是没忍住,双手用力握住了戚容的双肩:“我担心你,我害怕你会再受伤害,我从来没要瞒你,只是想将事情解决好了再告诉你……”
一只手抚向戚容后颈,克制着力道按了上去,两人近得额头相抵。
魏弋睁开眼,直视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如果今日真的出现意外,我会亲自找到他们,把他们送回你身边,哪怕要我死都可以。”
戚容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和男人贴得很近,良久才低低开口:“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在这样的时刻,戚容才发现自己独行一路,却无人能助他。
面前的男人,是他此刻所能抓住的最后一点东西。
车厢内静默几秒,魏弋压在他后颈的手指克制地紧了几分,喉结压下几分涩意,压得很低:“可以。”
“我向你保证……”
第117章
在车子驶向郊外的路上,戚容接到了周殊晏的电话。
听到通过网线微微失真的冷淡男音,心尖浮动的那点焦躁不安受到感染,渐渐平复下来。
在某些方面,周殊晏一直维持的体面也算一种优点。
起码从未让他在人前失过态。
戚容揉捏眉心呼了几口气,当时在路边,他什么都没顾上就上了魏弋的车,而与他同行的周殊晏被他直接丢在那里了。
他嗓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抱歉,今日有急事。”
那端的周殊晏没有在意他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的行为,停了片刻,才问:“……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从戚容和魏弋的政治内容,又想起今日的确是省内的政企座谈会,发生了什么并不难猜。
他打来这通电话,也并没抱着戚容能接受自己提议的期望。
而戚容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戚容拒绝了他。
虽然认识不久,可戚容身上的锋利的张扬几乎毫不掩饰,他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其实很好懂。
他性子骄傲,从来不愿意在人前露怯或示弱,哪怕遇到自己难以承受的事也不会主动求助于他人。
可这样一个浑身带刺的人,却在那样的情形中上了魏弋的车。
魏弋有丝悲哀的想着,戚容和他一样,都喜欢自欺欺人。
或许只有到了再也装不下去的那一日,才会承认那些一直刻意逃避的东西。
电话很快挂断,一如既往,戚容没察觉到电话对面人的异样情绪,放下手机便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剩下的路程,车厢一片死寂。
座谈会在临市举办,因入场车辆限行的缘故,所以戚怀起和戚裴同乘一辆车,这是两人难得的同框机会,无疑是一个毫不费力的机会。
戚容不知道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弋没说,他并没有追问,他内心一直抱着一丝侥幸。
可在目睹了眼前宽阔大路上充斥着混乱的狼藉场景后,他脑中绷得很紧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戚容双腿发软,抬手扶着车身稳住身形,不想让自己看起来狼狈失态。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看轻,父亲和大哥状况不明,他现在就是唯一能稳住局势的戚家人。
一路慢慢往前走时,戚容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念头。
他想到了戚家混乱的局势,想到了如若真的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他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到了戚裴,最后想到了戚越。
戚越这个半吊子,能在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精中保住集团吗?
最后,戚容想到了自己。
脚下踢到了一块金属,戚容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手臂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戚容后知后觉地抬起眼,扶住他的人是魏弋。
魏弋垂下眼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握住他手臂的手松开,转而环住了他的肩头。
五指收紧,将他很用力地扣在怀中,无声地安抚他。
魏弋知道他在害怕。
戚家并非无坚不摧,内部也不稳定,只不过是有戚怀起和戚裴的存在,才稳稳跻身U市顶层豪门之列,失去他们,戚家会陷入动荡分裂,再无宁日。
在戚容眼中好似永远不会倒下的两人,现在却突然出事了。
戚容酝酿了一路的情绪在触及柏油路面上已经快要干涸的大片血迹时隐隐崩塌,他停在原地,视线长久地定在地面上。
走来一路,这样的血迹还有很多。
任谁看,这里都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激战,车辆侧翻,不远处还有一辆被撞到凹陷下去的车在冒着黑烟,碎玻璃血迹随处可见,风中送来了一些浅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处在高速通道的末尾阶段,距离U市只有两公里。
道路两边的芦苇荡有凹陷的痕迹,戚容的视线掠过去,看到了狼藉尽头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魏弋匆匆挂断电话后,走到他身边附下身低声说话:“戚家主已经被转移到了最近的医院,戚裴先生他……”
略微抬了下眼皮,魏弋话音顿住。
戚容定定地注视着商务车前的人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片刻后,魏弋缓缓补全了没说完的话:“他在等你。”
几乎在魏弋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那端静默的男人便开了口。
“小容……”
隔了一段距离,他沙哑的嗓音明明很微弱,却还是被风送到了戚容耳边。
两人的目光隔着硝烟与混乱在虚空中交错了一瞬,又定住。
戚容迈开腿,一步步向他走去,最后,走到男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像在确认什么,戚裴任由他看,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的弧度。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浑身是伤的人,却还在安抚面前衣冠整洁的青年。
又是这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戚容深吸了一口浮着浅腥的空气,他压下了不合时宜上涌的情绪,动了动僵麻的身子。
戚容屈起膝盖,半跪在了戚裴面前,仰头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既看眼前的成熟男人,也看那个在记忆中快要模糊淡忘的清瘦少年身影。
刚到戚家时,他叛逆又缺乏安全感,不听那些宅中佣人的话,总是喜欢到处乱跑,每每都是戚裴牵着他的手将他领回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完了儿童餐。
然后奖励般地笑着摸摸他的头。
那时的戚裴刚升入高中,英俊面容温和,唇边的笑总是恰到好处,是骨子里显露出来的温柔。
戚容曾听宅中的佣人闲聊时说起,戚裴很像他过世的母亲。
可后来,温柔的少年便一点点变了。
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后来,连亲昵都所剩无几。
可尽管如此,他也从未想过会失去戚裴。
他早就将戚裴当作了家人。
戚容仰起脸,两只手搭在扶手两侧,声线涌动着克制:“大哥……你哪里受伤了?”
道路空旷,带着潮湿水气的风猛烈卷起路边的草粒和芦苇,血腥味被冲淡,青草和土腥灌入了鼻端,浸润了戚容艰涩呼吸的胸腔。
阴云在头顶集聚滚动,风雨欲来。
戚裴散乱的额发被吹得胡乱飞舞,透过发梢缝隙看着面前的青年,脸上的笑不变。
他伸出一只手,极轻地抚上戚容的面颊,“没小容是在担心我吗?”
戚容敛着睫毛去看他白衬衣胸前的血迹,又看了看商务车旁戴着口罩作医护人员打扮的年轻女子,顿时明白了戚裴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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