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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道缝,高层间流窜的冷风顷刻间便钻了进来,戚容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吹得泛起细小颗粒,可他无动于衷,将阳台门推得更开。
正要彻底踏入冷风中去,有人急匆匆从背后靠近,一把按住他还搭在门把上的手,将阳台门重新合拢。
冷风再度被隔绝在外,戚容垂下眼看了眼两人交叠的手,偏头看向匆匆赶来的魏弋。
魏弋不再像在楼下时那样对他笑了,而是拧起了那双硬气勃发的长眉,薄唇紧抿,整张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生气。
“你又要做什么,还嫌不够难受?”
戚容听他说完,手上向外抽了下自己的手,没抽动,他便抬起眼,看着魏弋无波无澜地说:“我想吹风。”
魏弋被他气的不轻,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也不想地反驳:“不行。”
这下,戚容又没有反应了,垂着鸦羽又浓又长的睫毛,让人分辨不出他在想什么。
魏弋站在原地,许久没等到对面人的回应,底气退却,他心下忐忑,心想或许是自己说话太重,他不应该由着戚胡来,也不该语气强硬地顶撞他。
明明他知道,戚容最讨厌别人管教他。
思及此,魏弋手上握着他的力道松了些许,他向前走了一步,嗓音也软了下去:“吹风不行,但是……”
可戚容却在这时抽回了自己的手,魏弋话音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这一眼,让他怔在了原地。
戚容的眼神很陌生,看着他的时候再也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顽劣调笑这些情绪尽数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中褪去了,他一眨不眨地回望着那平静的只余淡漠的瞳仁,像在看一汪看不到尽头的黑海。
然后,戚容笑了。
“魏弋,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胸膛内梗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就徒劳地在他胸口内横冲直撞,戚容深吸一口气,胸口在火气灼烧中一抽一抽地疼,恍然间,他还是已经腾空而起,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说出那些中伤人的话。
他看着魏弋的表情渐渐变得一片空白,心也在火烧的痛中麻木着。
可他找不到破局的办法,和魏弋不死不休好似就是早已为他们写好的结局。
戚容沉默地僵立着,任由魏弋呆滞地朝他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
他并非无动于衷,他有多喜欢魏弋,说出那些话时就有多痛,刀尖捅进了魏弋的心脏,抽出来时也捅穿了他的心。
他几乎是在报复着深陷其中的自己,也在报复被动且一无所知的魏弋。
“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
魏弋满脸无措,看起来像是快哭了,拉住他的手很紧,戚容甚至被他攥得有些痛了,终于在他的不安中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戚容心中陡然生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后悔,他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来:“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魏弋似乎已经在他的反应中预料到什么,他红了一双眼,固执地盯着戚容的双眼,企图从那双始终无波无澜的眼中看出一丝熟悉的恶劣调侃。
可他找不到。
“可是、可是你说你喜欢我,昨天你抱着我,你说你也喜欢我,我们不是……”
魏弋出口的话结巴,嗓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连带着握住戚的手也不可抑制地打着颤,他下颌绷紧,整个人快要被巨大的无措淹没了。
他迫切地需要戚容给出一个答案,好结束他焦虑不安的胡乱猜测。
久不通风的室内闷燥,两个人相对无言,稀薄的空气流窜得迅速,窒息的感觉很快席卷而上。
而戚容在这时抬起眼看向他,嗓音轻飘飘地:
“意乱情迷时说的话,当不得真。”
话音落地的瞬间,戚容好像听到了有什么砰然碎裂的声响。
魏弋的神情变了,他脸上的空白一点点转变为了不可置信,紧接着他眼眶的红越发深沉,最终化为了浓重的沉郁,他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像在看一个骗子。
直至握住他的力道一点点松开,魏弋彻底放开了手。
就像一场酝酿到极致的风暴,飓风卷着海浪猛烈地拍打在犹如利刃的礁石上,浪花迸溅碎裂成了一块块细小的失去光芒的碎钻,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魏弋眼里的光消失了。
第75章
戚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看着魏弋缓缓后退了两步。www.huanyusy.me
魏弋眼眶猩红得嗜血,可什么都没再说,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允许自己再失态,最后的一眼饱含了千言万语,却又只余失望痛心。
然后他转身,在戚容的视线里离开了。
那一刻,戚容知道,他亲手打碎了一颗不染纤尘的赤诚之心,魏弋那样干干净净如同白纸一样的人,他接受的教育,他眼中的世界都在那一刻坍塌重组。
他是挺可恶的,戚容在心里想。
骗了魏弋的感情不算,还要在分手之际再狠狠伤了他一颗心。
只是他不知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了,他舍不下魏弋,也无法接受魏弋知道真相离开他的后果,索性便提前放手。
他放过魏弋了。
他了解魏弋,若不是彻底的心如死灰,他决计不会轻易放弃,他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那些话不仅伤了魏弋的心,也将他的心捅得鲜血淋漓。
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戚容踉跄两步,扶住身侧的阳台门才勉强稳住心神,过激的情绪让他的头又开始一阵阵发疼,他抬手扶住太阳穴,艰难走了几步,在床沿坐下。
昨晚睡了太多,戚容今日并不困,是以也就在清醒时硬生生忍受下颅内翻搅的晕眩,他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卷在身上,整个人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后悔的情绪如反扑的浪潮,顷刻便将他淹没,可人是自己放狠话赶走的,总归是自己做的孽。
恍然间,他觉得室内好冷,于是便想起身去调高空调温度,可四下找不到手机,他便又缩回了被子里去,只把自己裹得更紧,像只畏寒的小乌龟。
意识昏沉时,戚容终于不得不承认,大哥说的没错,他的确不太会照顾自己。
以前身边有姜启,可姜启不在了,就连唯一一个傻子也在刚才被他赶跑了。
魏弋人没走一会,他便开始后悔了。
内心像分裂出了两个小人,其中一个开始诘问他为何要在意未来还未发生的事,眼下才最重要,而另一个也跳出来,指责他长痛不如短痛,魏弋那样一根筋的人会让他失望的。
是啊,他就是害怕了,迷茫了。
他原本是选择相信魏弋的,可眼下他又不确定了。
如若相信的前方是粉身碎骨,他便不想要再继续向前走了。
他最怕疼。
最后,戚容挥开那两个吵的他头疼的声音,在心里说服自己,走了便走了,没有魏弋,他的生活照样继续。
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着,戚容再睁开眼,听到了室内一点异响,早上吃过的药在体内生效,头疼的症状有所缓解,他爬起来翻找一通,最后在离床不远的小茶几上找到了被魏弋放在那的手机。
一看手机,才发现已经是下午,手机嗡嗡震动着,屏幕上大哥的来电显示。
他揉了揉太阳穴思索,大概是因为他昨晚没回去的事,手指滑向接听,他握着手机贴近耳边。
“大哥……”
刚开口,戚容便被自己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吓了一跳,对面的戚裴也一怔,反应过来后语速极快地追问:“嗓子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秦叔说你昨晚没回来,在外面住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他语调中尽是不满和责怪,戚容默默听着,也没法反驳,待对面说完了,才弱弱地接话:“只是有点发烧,已经吃过药了。”
戚裴沉默几秒,再开口时收敛了情绪,平淡问道:“今晚还回来吗?”
戚容拿着手机走向房间门旁的空调中控屏,手动调高了温度,一时没忍住喉间痒意,咳了两下才回道:“我晚点回去,大哥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对面半天没接话,安静几秒,才响起戚裴有些紧绷克制的嗓音:“今晚有个饭局,父亲让我带上你一起,既然你不舒服,那便算了。”
戚容嗯了一声,也没逞强,他现在的状态的确没法去和那些人精们拼酒,大哥酒量也不好,他也不好让大哥一直在酒桌上照顾他。
又和戚裴聊了些别的,戚容先挂断了电话,简单梳洗了一番,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虽然早有预料,可见到空荡荡的一楼大厅时,他还是没忍住恍惚了一瞬。
偌大的大厅依旧窗明几净,崭新得好似从来就没有人来过,戚容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抬腿慢慢走下楼梯。
餐桌上还摆着一动未动的餐盘,精致的菜肴已经彻底冷掉,汤汁凝固,像褪了色的油画,已经让人无法分辨出原本色泽,桌上有两只空碗,两双筷子,像一场还未开席便散场的宴席。
戚容站在桌边静静看了几秒,到底还是转了身,他穿好衣服,拿上随身物品走到玄关处。
站在原地反应了几秒,他在心里默想了一遍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过了一遍,他又不受控制地去想第二遍,口袋里的手机和钥匙被他的体温捂热了,他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戚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想了很多,却又好似头脑一片空白。
终于,他像是突然从记忆中找到被自己忘却的一点,他突兀地转身,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往里面跑。
快步走到沙发边,戚容翻开抱枕找了一遍,没找到便又沿着台阶向上。
鞋底落在台阶上的声响很闷,一声声地砸出回响,在空旷的高挑公寓大厅内回荡。
可戚容却像一无所觉,堪称急切的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他的视线掠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在了床尾凳。
脚步放缓,他一步步走过去,探出手拿起了那条被人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
将那柔软驼绒攥在手心的瞬间,戚容眉心抽动,眼眶不受控制地泛上酸意。
站在原地仰头吸了口气,戚容将那围巾绕上自己脖颈,仔细系好了,才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叫代驾,戚容自己把车开回了戚家庄园,车刚停在台阶下,大门便被人打开了。
戚容熄火下车,看到了走出来的秦叔,以及身后跟着的戚越,视线在身后的少年人头脸一掠而过,戚容看向了迎上来的秦叔。
“我的少爷啊,您可算回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听着秦叔一如既往地唠叨,戚容唇角抿出一个弧度,刻意压着嗓音安慰道:“我没事,昨日吹风了有些着凉。”
秦叔一定这话心疼坏了,跟着戚容将要走进门前,才想起少了个人,朝身后四下看了看,嘴上说着:“奇怪了,小魏先生怎么没和您一起……”
后面的呢喃戚容没听清,可他却在秦叔的话中一怔,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魏弋,他提前回去了。”
戚越始终没出声,视线一凝,将戚容一瞬的迟疑尽收眼底。
秦叔没再问了,进门后着急地走去厨房让人准备姜汤和感冒药,大厅内转眼只剩下戚容和戚裴。
戚容换好鞋,步伐不停地向内走,快要走到电梯,身后跟上了一道沉稳的脚步。
紧接着,戚越开口说话了:“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戚容本来垂着眼走路,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掀起沉重眼皮,偏头看身后看了一眼,嗓音依旧闷闷地:“你什么时候见我心情好过?”
这话说得也没错,戚容自认不是魏弋那样什么事都挂在脸上的乐天派,他在这个家大多的时候不带什么表情,就算笑,也是带有各种算计和作伪的笑。
戚越这话问的很有意思,好像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在真心开心,什么时候又在虚情假意。
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戚容否认。
可戚越却看了他一会,极认真地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戚容实在不舒服,也懒得猜他没头没尾的话,烧还没退,他依旧乏力地提不起精神,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手指刚按下电梯的上行键,身后戚越也跟了上来,这一次,戚越靠得格外近。
戚容反应能力下降,待察觉到身后站了人,戚越已附下身,鼻尖近乎要贴上他的耳尖。
温热吐息拂过耳廓,少年人的嗓音因压低了而变得格外低沉,连带着身后的热气一齐往戚容身上扑。
“哥,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是那个人吗?”
似乎是身后的人语气太过理所当然,戚容迟钝的大脑缓慢思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戚越又压低了一些,感受到那温热呼吸直接打在敏感耳孔,戚容才应激地颤了下,偏头避开。
戚容胸膛起伏几下,再偏头时气息已经有些不稳,眼睫随呼吸抖了抖,他抬眼看向身后的少年,眉目间凝起明显的不悦。
“戚越。”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乖巧地应了一声,好似压根没注意到僵硬的气氛,他附身负手的姿势不变,就这样直视着戚容的双眼,精致俊秀的脸上第一次不带任何情绪,认真地有些孩子气。
戚容看着他微微拧起眉,还没开口,戚越便先一口说道:“你们吵架了,所以他才没跟你一起回来。”
戚容听着听着,几乎是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和你有……”
“哥,你喜欢他吧。”
身后的电梯在这时发生一声轻响,金属大门缓缓开合。
而站在电梯前的两个人一时都没动。
戚容表情有一瞬的凝滞,片刻后视线再聚焦在戚越脸上,突然感莫大的荒谬。
他喜欢魏弋这件事,好似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有魏弋那个傻子感受不到。
对视几秒,戚容移开了眼,他迈步走进电梯,转过身却发现戚越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
他并未想解释什么,也疲惫于去计较这件事,他不过喜欢一个人,喜欢便喜欢了。
抬手按住延长开门键,戚容无声看着戚越,用眼神催促他快点上来。
可戚越不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两手插兜,对电梯内的青年勾唇笑了下。
他惯会那样笑,桃花眼眼角弯弯,连带着殷红薄唇也向上翘起,两个虎牙自唇缝间露出一个细小弧度,微卷的栗色发丝搭在眉间,看起来乖巧地不行。
就连戚容也被那样的笑晃了下神,以至于错过了少年眼底一闪而逝地沉郁。
“哥,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祝你幸福。”
愣怔一瞬,戚容松开手指,许久没人踏足的电梯门缓缓合拢,他眼神复杂,看着少年的脸被金属门一点点隔绝,直至再也看不见。
电梯平稳运行,戚越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子屏上不断跃动的数字。
最终,猩红的数字停在了5楼,许久未动。
他终于弯了眼角,笑容转深。
收回落在显示屏上的视线,戚越转身走回大厅,步伐轻快,甚至好心情地哼起了歌。
祝福什么的……当然是假的。
他巴不得姓魏的离他哥远点,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第76章
这场不大不小的感冒在第二日才好转,戚容起床后,被秦叔亲眼看着服下药,才换来老人的眉开眼笑。
楼下用过早饭,见戚容似要出门,秦叔适时问了句:“要去公司?”
戚容推开椅子起身,应了句:“临近年关,大哥那边应该会积压很多文件。”
听他这样说,秦叔无奈一笑,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裴少知道您一定不好好养病,特意吩咐我让您不必去公司,等病好了再提工作的事。”
戚容动作一顿,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顺着这话应下了。
这次他没和大哥犟,和秦叔打了声招呼,便重新上了楼。
虽没去公司,可戚容把工作搬回了家里,房间里便是他的小型办公间,一连两日,他都在和大大小小的文书打交道,除了每日必要的工作,他倒是听话地按时吃饭睡觉,好说话的让秦叔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终于长大了。
周五有课,戚容照常去了学校。
临近期末,加上前几周的实践周,教室里的学生零零散散地,缺人严重,好在是专业内的大课,上课的教授简单扫了一眼坐得还算整齐的教室,直接开始讲课。
课下去走廊透气,戚容再次遇到了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寸头青年。
对方见到他倒是状态自如,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便自来熟地凑到他身边说话:“好久不见啊戚太子,不过,你这脸色,怎么看着病得更严重了。”
戚容只偏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收回视线,重新去看教学楼外高大的楸树。
冬日里,连树也恹恹地,过了花期和果期,眼前这棵楸树与校园里任何一棵树没有任何分别,叶子掉得零零散散,徒留树冠枝干盛大,有一枝甚至快要伸进半开放的走廊。
身旁的林邑见他没什么反应,歪着头又看了眼他的脸色,确认人的确病了,才悻悻地摸了摸鼻尖。
作为刚一入学便名动U大的戚家半个太子爷,戚容身体不好也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戚家出面找校方开了绿灯,他不必参加任何体育相关的考试和训练,也因身体不好,时常缺课也在被允许的范围内。
又过了会,林邑像是实在憋不住话,又开口说道:“那我给你讲讲开心的事吧。”
戚容眼球微动,吝啬地给他了他一点回应:“什么?”
林邑前倾身子,两条手臂撑出护栏,整个人挂在上面,吊儿郎当地偏头看向戚容,嘴角的笑有些邪气,让人总感觉不怀好意。
“这周末,校园‘新生杯’就要进行初赛,周六是我院和理学院的对决,有没有兴趣?”
戚容在他的话中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眉梢微动,心里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人。
只是他面上不显,故作一副无谓道:“无聊。”
他这话一出林邑就不乐意了,林邑整个人都站直了身子,为了反驳他的话转过身面向他,“这可是一年一度的‘新生杯’,汗与血的比拼,你真的不想去现场感受一下?”
戚容垂下眼看了眼腕表,语气依旧平淡,“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邑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眯起眼,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像是从他的反应中确认了什么,笑容转深:
“你真的不知道?好吧好吧,没什么,我这不是邀请太子与民同乐嘛,听说还会有校队的人参赛……”
铃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戚容再不听林邑的废话,松开搭在护栏上的手指,步伐毫无迟疑地往教室走。
一节课相安无事地过去,放学后,走出教室,戚容没再遇到林邑,他落在人流末尾走出教学楼,迈下台阶时,脑海里突然闪过铃声响起时,林邑在他身后说的最后一段话。
“还有,你认识那个大一小子最近好像惹到了什么人,在青协里闹得挺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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