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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chapter51
盛愿从不怀疑牧霄夺对他的好, 也没有哪怕一刻曾质疑牧霄夺说过的话、承诺的事。www.haohanxiaoshuo.com
他虽然年轻稚嫩,却也是?个有自?己判断能力的成年人,自?然不会轻易听信那些流言蜚语和道听途说。
可?有一件事, 他似乎不得不相信。
壹号公?馆的生活太过安逸, 一时竟让他忘记,自?己原本不属于这里?。
这一年的春夏就像一场梦,他在?最深沉最旖旎的梦境深处遇见?了牧霄夺。
那个成熟深沉的男人,让他第一次懵懂触碰到自?己的心?意?, 而?这注定?的无疾而?终,也让他尝到了暗恋的苦涩。
他所谓的一腔爱恋和真心?, 终究是?得不到回应的稚气和枉然。
该说是?“人生自?是?有情痴”,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总之,梦醒了,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立秋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是?牧霄夺的生日。
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 家族都会为他筹备一场盛大的晚宴,而?所谓的庆贺宴会,本质上仍然是?满足成年人某种社交属性的手段和场合。
牧霄夺对此?一向疲于应付, 阻拦也无用。
盛愿没有收到晚宴的邀请, 独自?一人留在?壹号公?馆。
牧霄夺刚下飞机不久, 便匆忙赶赴晚宴, 从英国带回来?的礼物比他本人更早见?到盛愿,这让他颇为无奈。
白日寂灭,空洞的黑色天际亮起盏盏星光, 半山腰的庄园酒店的灯火和晚星交相辉映, 让人无从分辨。
劳斯莱斯幻影徐徐停靠在?庄园前,除了面容严肃的司机, 没有任何人走下车。
车内昏暗,没有四?季,只隐隐可?见?那条流光溢彩的鱼尾长裙裹着她窈窕的身子,几千颗手工缝制上去的碎钻在?黑暗中斑斓结合与撕裂,如一空繁星在?万花筒中摇晃。
牧霄夺坐在?后座,身着周正熨帖的黑色西装,面容锋利而?俊逸,漆得像墨的眸仿佛吞噬了一切情绪,以至于他的声音也挂上了素有的寡冷。
即便对祖父承诺过,他也做不到违背自?己的底线,去随便利用别人的感情。
他如实向Rosie说明?:“如果留在?这里?让你感觉到不适,可?以直接对我说,我会亲自?去和祖父解释,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来?陪我逢场作戏。”
Rosie抬手绾了绾碎发,温声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您演给老太爷看的戏……不过,我并没有觉得很勉强,如果不是?您当年力排众议,给我父亲的公?司投了一大笔资金,我连自?己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晚星流转下,Rosie小姐一双清凉如水的眸顾盼生辉,淡然轻笑?,“相反,是?先生您不要觉得有负担,这出戏,我愿意?陪您演。”
华丽的垂苏顶灯下,牧霄夺和Rosie一同出现在?宴会厅。
这两人容貌出众,放在?一起极为养眼,瞬间成为了在?场众人的焦点。
牧霄夺兴致不高?,甚至可?以算得上差,周遭低气压弥漫。
与他交谈的人不断,更有几名?商业合作者邀他共饮,而?他杯中深深的酒面却始终未下去分毫。
“先生,要不要把尾戒摘掉?”Rosie轻声询问,“做戏要做全套嘛,这样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今日晚宴,鱼龙混杂,负责替老太爷监视的眼睛更是?无孔不入。
牧霄夺深知祖父生性多疑,漠然垂下眸,将尾指的素圈戒指轻轻摘下。
Rosie说:“我帮您收起来?吧,我的包里?恰好有放首饰的小盒子。”
牧霄夺刚想说不用,倒扣在?桌沿的手机忽然开始振动,他随手将戒指搁下,翻过屏幕低眸扫一眼,立刻起身,和Rosie颔首致意?后迈步离开。
Rosie偏头看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男人素来?寡淡的眼眸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该说是?欣然、愉悦、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看不分明?。
牧霄夺独自?走到偏僻无人的露台,身形融入寂落的黑暗,在?盛愿挂断前接起电话。
他将手机贴近耳侧,听见?听筒对面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喂?”
听到盛愿的声音,牧霄夺不由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手臂撑着护栏,说道:“等你这通电话等了一晚上,终于舍得打给我了。”
“舅舅在等我给您打电话吗?”
盛愿独自?窝在?花园的白色秋千椅里?,漫无目的地望着低矮萧条的玫瑰园,听见?男人低沉应了一声,又问他为什么。
“还不是?怕某个小哭包觉得委屈,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牧霄夺打趣他。
盛愿弱弱反驳,“我才没有呢。”
“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舅舅打电话?”
盛愿手里?捻着片叶子,指尖染了几道草绿的汁液,温温吞吞的说:“嗯……我就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没有催您的意?思?,您不回答我也没关系……”
话落,牧霄夺眉心稍有收紧。
他并不是?一个在?意?他人心?情的人,这和他天生冷漠的性格有关。然而?盛愿却是?例外,他的心?情变动时刻牵连着牧霄夺的情绪。
牧霄夺敏锐察觉到盛愿低落的情绪,望着天际惨淡的黑蓝,声线轻柔的问:“舅舅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们家小朋友了?”
盛愿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好懂的人,牧霄夺的只言片语,就能一针见?血的刺穿他的孤单心?事。
他不自?然的垂下头,轻声喃喃:“……没有人欺负我。”
盛愿的声音明?显很不对劲,牧霄夺却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温声关切,“舅舅最近太忙,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你。要是?有人敢对我们阿愿不好,一定?要及时和舅舅说,靠山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知道吗?”
盛愿闷闷的“嗯”一声,“我真的没有被别人欺负,我很厉害的,没人敢惹我。”
牧霄夺淡淡的笑?,心?脏却始终不上不下的悬着,“那就好……如果阿愿能对舅舅更理直气壮一些就更好了,我们之间,本来?也不是?什么生分的关系,对不对?”
这种无理的要求,盛愿还是?第一次遇见?,诧异的问:“要怎么理直气壮呀?”
“阿愿打这通电话,是?希望舅舅早点回去陪你吗?”
盛愿又被戳中了心?事,他怕自?己一张口就忍不住对舅舅耍赖,咬得唇瓣微微塌陷,不肯出声。
牧霄夺谆谆善诱:“如果你是?这么希望的,就直接说出来?,没关系,舅舅永远不会拒绝你。”
盛愿愣了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舅舅在?面对自?己时,总是?拥有无尽的耐心?。
牧霄夺想对一个人好是?不需要理由的,可?是?,对他好,需要理由。
他不太懂,像他这样脆弱不堪又敏感多疑的人,真的值得这份珍惜吗?
盛愿颤着瞳仁,目光飘忽不定?的上下浮落,期期艾艾的开口:“那……我想要您早点回来?,我给您做长寿面吃,还有礼物想要送给您,好吗?”
越说越小声,声音软绵绵的,像蛋糕店里?刚出炉的恰巴塔,牧霄夺的心?脏好像软软的塌陷下去一块。
“好,我也想快点见?到你。”他说。
盛愿耳根一热,嗫嚅嘴唇说不出话,匆匆忙忙挂断电话,脸颊的热意?直直蔓延上眼底,扩散至耳尖,把那小片皮肤烫得通红,像飞上了霞。
干嘛总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怪难为情。
比起牧霄夺无穷无尽的温柔,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失足沦陷的体贴,盛愿此?刻却更希望他能对自?己冷淡一些。
或许那样,他就可?以少些留恋,坦然决绝的离开这里?-
泛白夜空中散落繁星,树云暗影中透出星辰微光,夜深寂静时刻,佣人们都已经纷纷歇下。
盛愿轻手轻脚来?到厨房,四?下里?寻一圈,熟悉各种调料的位置,接着从冰箱里?拿出一份现成的手擀面。
说来?惭愧,盛愿的厨艺虽然很了得,三菜一汤没问题,但与面粉打交道是?他的短板。
他总掌握不好添水加面的分量,只知道面多加水水多加面,反反复复,经常把自?己气个半死。
这是?他今早让厨师刘叔提前擀好的,可?以直接拿来?用。
盛愿估摸着时间,想着舅舅应该快回来?了,就开始起锅烧水,待水煮沸,往锅里?面下面条。
他用筷子搅和着面条以免粘连,又时不时攀缘着窗向外眺望。
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后,盛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回到餐厅,他本来?已经吃过晚饭,这会儿又被这阵香气勾的肚子咕咕叫。
盛愿善于等待,他静静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的望向庄园前笔直的长路,明?明?空无一物,却令他心?潮起伏,仿佛有条鱼在?他的身体里?面钻来?钻去。
外套口袋里?的小方?盒一直在?硌他的肋骨,尖锐的,棱角分明?,存在?感似乎比心?跳更加强烈。
掰着手指头数,盛愿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牧霄夺了,分别太久,他竟然感觉到紧张。
秒针滴答响,时间越是?靠后,他越是?坐立不安。
盛愿沉沉呼吸,觉得这样不行,干脆拿出手机刷视频,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即便刷手机也不能让他完全静下来?,视频内容不过心?的从他眼前掠过,一连划走好几个,都不知道看了什么。
突然,盛愿目光一滞,指尖停顿在?屏幕的视频上,脸色瞬间苍白。
视频中的场景是?一场金碧辉煌的晚宴,参加宴会的人皆是?金装玉裹,非富即贵。
忽然,画面一晃,聚焦点落在?会场中心?的两位主角身上。
即便只是?一个模糊轮廓,盛愿却也能立刻认出那位西装革履的绅士是?舅舅。
站在?男人身旁的那位美丽女士,他好巧不巧也认识,甚至曾经坐在?台下观赏过她蹁跹的舞姿。
而?穿在?Rosie小姐身上那条璀璨夺目的鱼尾长裙,盛愿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那几千颗碎钻,是?他一颗颗亲手缝制上去的。他为这件礼服熬得腰酸背痛、手指磨出泡,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将它完整的呈现在?世人面前。
如今,它竟然能出现在?这种场合,被Rosie小姐穿在?身上,真是?荣幸。
盛愿蓦地感觉喉间哽住,像吞下了一块锋利的生铁,脆弱的喉管被刃割出道道血痕。
佣人们之间的窃窃私语和他眼前的画面不断分离又重合。
——舅舅,会和别人结婚。
这一残忍的真相几乎冲溃了他的大脑。
那一刻,他仿佛经历了一场缄默的海啸。
潮水般的耳鸣灌满了听力,他感到周身冰冷,眼中满是?茫然和无措,巨大的恐慌令他心?脏钝痛,胃里?翻江倒海,他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
蓦然间,余光中有光影划过。
他看见?,淡金色的车前灯,映亮了遥遥长路的尽头。
第52章 chapter52
潮热的夏季夜雨毫无征兆的降临, 庄园前的丝柏树被光束寸寸映亮,连同那惨淡的月光,延伸至盛愿的眼底, 却激荡不起半分光华。
三伏天, 他像一根冰棱似的冻在地上。
皮与骨分离,剖开心肺翻出血肉,不安的灵魂漂浮在躯干上方,看见下面有?两个他在挣扎。
梦里的他手捧着假的月光和不那么漂亮的玫瑰, 目睹自己的一瞬爱情?石沉大海。
现实的他两手空空,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与别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他们?究竟谁更可怜?
“阿愿。”
许久, 一道恍如隔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抑或只过去了短短几十秒,因为那碗面依然热气腾腾,卧在面上的一颗荷包蛋泛着油汪汪的光泽。
盛愿目光空洞地望过去, 仿佛一滩勉强被皮囊拼起来的碎肉, 声?音出奇的平静,“您回来的好?早呀,还没到十二点, 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没结束, 提前离场了。”牧霄夺随手将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背对他单手解开领带的温莎结, “这群人太闹腾,吵得耳根疼。”
盛愿不过心的和他闲聊:“一般的宴会?敷衍了事?就算了,您怎么连自己的生日宴都要躲懒。”
“有?吗?”牧霄夺清浅的笑。
“嗯。”
牧霄夺想了想, 这话?确实真?。
他素来不喜欢嘈杂, 也不愿意往人堆里扎,普通宴会?十有?八九都会?被他推拒, 实在推不掉的也必定迟到早退。
这次的提前离场的原因虽然略有?不同,但?也简单得不行。
他只是一想到盛愿在家里等自己,就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盛愿静静站在原地,一眼不眨的注视男人的动作,直到眼球干涩也没有?挪开视线,似乎想把他的模样刻骨钻心的烙进记忆中。
牧霄夺问了盛愿一些话?,却没有?得到回应,诧异的看过去,见他眼神木然,于是缓缓迈步走到他面前,些微倾低身子,问:“怎么了?是不是等太久困觉了?”
盛愿欲盖弥彰的低下眼帘,抬手揉酸胀的眼,闷闷的说?:“有?点儿,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别揉了,越揉越红。”牧霄夺将他的手指轻轻拉下,拢进自己手心,视线在那张愈加清瘦的脸颊缓缓逡巡,“今晚早点睡,看你这黑眼圈重的。”
“……别看了。”盛愿难为情?的扭开脸,感觉他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一个月不见,这孩子就瘦得像背着他打了三份工似的,身上根本存不住肉,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必定要被他霍霍丢了。
牧霄夺心疼之余还有?生气,掐他的脸肉,“你现在有?一百斤吗?”
“嗯……应该有?的吧。”盛愿没什么底气的回答。
牧霄夺在心里叹了口气,随手拉开椅子坐下,又去牵盛愿的手,“别傻站着了,坐过来。”
没用上半分力?气,盛愿就被一根手指轻易勾走,乖顺的坐在他腿上,很深的注视他。
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两人却俱是没有?半分旖旎心思存在。盛愿甚至觉得,他和他挨得这么近,心脏的距离却仿佛越来越远。
“这个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舅舅不是在教训你,但?有?些话?必须有?长辈对你说?。”
牧霄夺讲话?很慢,声?音低柔,好?像是为了叫他记住所以一个字一个字道出口的苦口婆心。
“你以后的路还长,不用急于一时。工作、兼职,这些顺其自然就好?,不然无论你赚多少,最后都得赔进医院里……盛小愿,不许装听?不见,回答我。”
盛愿小声?嘟囔:“……听?见了。”
“过完暑假之后,你是不是要开始准备毕设了?”牧霄夺问。
盛愿点点头?:“嗯,快了。”
“我不太了解你们?美术生的具体安排,但?你下半年的重心还是先放在学校的事?情?上。工作可以暂时搁下,有?舅舅给你兜底,不用觉得不安。”
这话?虽然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和残忍,但?确实是事?实,牧霄夺这个靠山,确实能使盛愿拥有?比旁人多一份的底气。
盛愿落寞的揉搓衣角,嗫嚅嘴唇开口:“我总不能一直赖着您……”
“赖”这个字很难听?,不像是盛愿能说?出来的字眼,牧霄夺的眉心不由得收紧,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闲话?了?”
“没有!”盛愿立刻摇头?,怕他不信,又补上一句,“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牧霄夺沉默少时,低眸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缓慢抬手揽他的肩膀,把人护得更紧,“不许你这么觉得。”
他没有继续让人心情低落的话题,而是换了副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们?阿愿长得这么好?看,要多笑一笑,舅舅喜欢看你笑。”
盛愿喉间蓦地哽住,靠在他的颈侧低低“嗯”了一声?。
牧霄夺无声?的叹了叹,蓦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从前没哄过人,如今这般信手拈来,纯属是哄盛愿总结出了经验。
但?小朋友的心思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弯绕,他不明白盛愿今晚是怎么了,只能不断耐心的安抚。
他用手掌轻捋盛愿的肩背,顺毛似的,像在医院哄他入睡的模样,感受到这幅紧绷的身体在自己的掌心下慢慢变得柔软。
牧霄夺温声?逗他:“舅舅刚才?就想问你,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硌半天了。”
盛愿愣了愣,蓦然记起,那是他想送给舅舅的生日礼物。
但?他现在,不那么想送了。
在看过那条视频后,盛愿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压根拿不出手。
舅舅今天一定收到了很多精美绝伦的礼品,其中也许还会?有?来自Roise小姐的礼物。
少他一个,根本不算什么。
盛愿小声?喃喃:“没什么。”不打算跟他解释。
不说?就不说?吧,牧霄夺早把那小方盒子的轮廓感受清楚,也知道这大概就是盛愿在电话?里说?的礼物。
他不可能不好?奇,但?他也同样擅长等待。
视线轻轻一瞥,那碗晾得快坨的长寿面终于被牧霄夺注意到,他拍拍盛愿的背,说?:“我们?两个赶紧把面吃了吧,再不吃就该凉了。”
牧霄夺挑起一筷子,面条吸饱了汤汁,脆弱到一夹就断,最后只剩下两截。
“……要不,别吃了舅舅,这个看着很难吃。”盛愿迟疑不决的拽他的袖口,“都泡胀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们?阿愿亲手做的。”
牧霄夺夹起一块卖相不太好?的荷包蛋,把盛愿不吃的蛋黄留下,蛋清喂给他。
“你尝尝,很好?吃。都怪我刚才?拉着你说?了太久,舅舅和你道歉,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盛愿慢吞吞嚼着嘴里的蛋清,根本尝不出他说?的好?吃。
被吸干汁的汤面,滋味肯定不会?好?。牧霄夺却浑然不觉似的赞不绝口,好?像吃得是什么山珍海味。
盛愿靠进他温热的怀抱,深深地看他,眼周有?种强烈得快要室息的酸胀感,鼻子一酸,忍不住偏头?埋进他的侧颈。
盛愿眷恋他的温柔,也嫉妒他的仅有?,他让自己忘记颠沛,在四下安逸的温柔乡里停靠。
然而,只要他一想到牧霄夺的温情?不是独一份,日后他也会?像这样对待他的妻子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感受到肩颈处传来湿漉漉的温热,牧霄夺心下一窒,指端轻轻抬起盛愿的下颌,发现他已经无声?哭花了一张脸。
他眼圈红,鼻尖也红,模样可怜得不行。
“怎么哭了?”牧霄夺轻轻蹙眉,用指腹蹭去他的眼泪,却越抹越多,濡湿了他的手指。
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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