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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就好像是夹在他们之间做和事佬, 但递上来的台阶的确缓和了僵住的局面。
别说被直接诋毁的三人作何感想,就连夏目贵志都觉得猫咪老师的话说得很不妥,一脸担忧道:“猫咪老师, 你不要说话了,先安静好不好!”
说罢, 他正了正态度, 望着脸上笑容冷却的黑发青年, 诚恳道:“兰波先生,猫咪老师他平时就不正经, 一定是搞错了。”
魏尔伦蹙眉不语,眼中多了些滞涩惆怅的情绪, 果果拉着他的手,暖意在指尖传递,令他稍稍心安。
兰波垂着眸子审视少年的表情变化,纤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 恰好盖住了眼底真实。
良久不语的沉默令夏目贵志心里很是慌张,此时还是烈日当空, 但他却觉得四周有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声,与那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深邃眼眸对视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兰波放弃对话后,只让人觉得疏离又陌生,而这才是他的本色。
连森鸥外都不得不退避三舍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高中生应付得了。
不过多时就逼得夏目贵志额上冒出一层冷汗,他真的不敢贸然开口了。
不管青年在想什么,只要对方没有因此而生恨,那就还有转圜余地的希望。
其实,少年自然相信自己的守护者的话,可这个时候来不及搞清楚什么是堕神,更不能让这个话题成为矛盾的导火索。
毕竟形势不由人,身处于劣势还去激怒眼前存在,那就是自找麻烦,首当其冲就要面对三人怒火中烧的后果。
“恶魔!把夏目还给我!”一道女声刺破安静,是人鱼笹舟。
焦急的呼喊声忽然响起,顺势打破僵持不下的局面,夏目贵志呼吸一松,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兰波收敛自己的低气压,看向声源方向,平声说道:“能让人鱼不顾自己安危冒险一搏,你很不错。”
夏目贵志不知怎么回答,愣愣地看向来者。
半人半鱼的妖怪化作烟雾低飞而来,视线触及掳走夏目贵志的青年时,心里仍旧忍不住想要退缩。
她亲眼见过男人多么厉害,明明害怕得不行了,可片刻犹豫过后,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帮助少年,也是彻底豁出去了。
当然,笹舟心里还是有埋怨情绪的,她怪肥猫自作主张要找恶魔较量一番。
——这下好了!大伙全搭进来了!
吸引众人目光的瞬间,夏目贵志上前制止道:“笹舟,我没事,你冷静点。”
斑则怒气冲冲骂道:“笨蛋!别过来了!”
刚才夏目经历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对方要是动了杀心,这会儿真的谁也救不了夏目。
他心叹:大意了!
笹舟身形一乱,但还是冲了过去,别看她现在表现得很勇敢,其实魂都要飞了。
魏尔伦拉着果果的手,果果小声说:“今天可真热闹,到时候告诉中也,一定能让他大吃一惊。”
虽然青年表情平静,但眼底的情绪却五味杂陈。
兰波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神色温和道:“保尔,交给我来处理。”和先前冷漠时两副面孔,但无人可质疑问难。
他动了动手指,金红色的立方体落入地下,延伸出去不知道多远,直到极限。今天倒要看看,还有谁能闯入这里。
果果颔首一笑,“兰波认真了。”
魏尔伦虽有上前的想法,但还是克制住了,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他的家人的想法更重要。
咋咋呼呼冲上来的人鱼,一头撞在坚硬屏障上,“哎呀!”一声掉到地上,额头顿时泛红,头晕目眩。
不过一瞬间,她就败下阵来了,眼泪夺眶而出,捂着脑袋呜咽着,“好痛啊!”
三人偶尔用法语对话斑也听不懂,但越发肯定他们所图不小,只是人鱼蠢笨的行为让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傻鱼,你真是笨死了!”话虽如此,而竖起的瞳仁难掩忧愁不安。
妖怪心急如焚地撞着囚他的牢笼,又忍不住想,现在召唤友人帐的妖怪也来不及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除了熟悉兰波的一大一小,并没有发现他多余的小动作,少年和妖怪自然还不知道面临怎样严峻的命运。
“笹舟!”夏目贵志去扶起笹舟,查看她的伤势如何。
兰波并没有阻拦夏目贵志的脚步,单手背在身后,一副沉稳大气的姿态,直直地迎上人鱼虚张声势的眼神。
他说:“夏目,我有一些问题需要请教你们,麻烦你先安抚一下她们,好吗?”
虽然是商量的话语,但态度却不容乐观。
笹舟忍着痛站起来把少年护在身后,她很小声地嘀咕道:“夏目,你离他们远点。”
“好的,你别生气,也别激动。”夏目贵志觉得青年变得很可怕,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恐怖,生命不受掌控的时刻,他的感知越发敏锐了。
兰波嘴角微微上扬,身高优势下,他俯看着他们,保证道:“你放心,我对友人帐毫无兴趣。”
笑容浮于表面,真情不达心底深处。
“可以让笹舟离开吗?”夏目贵志舒了口闷在心里的长气,从笹舟身后走了出来,“她只是担心我,没有恶意的,也没有能力伤害谁。”
兰波摇了摇头,“暂时不行,她对我误解很深,我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些什么事。”
笹舟拉着夏目贵志一边后退,一边不满道:“没有误解,你拿走了我的鳞片!你还找夏目和友人帐,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果果评价道:“这是一只喜欢以偏概全的人鱼。”
魏尔伦听得有些不耐烦了,道:“干脆做成生鱼片,一了百了。”
凶残的话一经脱口而出,吓得笹舟顿时脸色大变,“你果然一直惦记着要把我切片!”
夏目贵志的胳膊被笹舟抓得紧紧,忍着痛问道:“你们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兰波否认,“吓唬一下罢了,毕竟她说话都不说全了,害我们误会一场。”
“再说了,我要切片早切了,还留到现在吗?”他笑了笑,还是解释道:“她吃了我不少东西,我拿了她的鳞片,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如果再胡闹下去,我不介意将她做成咸鱼干以供后世参考。”
“咸鱼干!”笹舟瞪大眼睛,她满脸的难以置信,正欲说些什么,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侧目而视,委屈的模样让人怜悯,可夏目贵志更是满脸愁容,道:“笹舟,兰波先生说了如果,我知道你不会的,对吧!”
面对霸道无情的对手,笹舟含泪点头,她觉得自己鱼生可怜。
果果扑哧一笑,他拉着魏尔伦说:“兰波真是太恶趣味了。”清脆的嗓音让此处充满欢乐。
魏尔伦也笑了一下,摸了摸果果的脑袋,“他的确恶趣味。”
兰波无奈摇头,“你们两个啊!”
另一边,笹舟满腹委屈,只能找唯一可以倾诉的妖说话了,小声道:“你这只蠢猫,我让你带夏目走,你倒好!不自量力找上门去,现在被抓还要我们来救你。”
斑气呼呼道:“你明明看见我就跑了,夏目被抓回来,你还傻傻跟着,你好意思说我吗!”
两只妖怪本来就看不惯彼此,此刻大动肝火了起来简直势不可挡。
夏目贵志握着矿泉水瓶的手在发颤,他真的服了这俩斗嘴的幼稚鬼了。
果果看到这一幕眉眼弯弯,水盈盈得像是月牙泉眼一样清澈透亮,“妖怪真的好幼稚,”
魏尔伦和兰波眼神柔和地望着他,如果能让人一直这么开心下去,那么就算是闹腾了点也不要紧,只是那【堕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妖怪吵得不可开交,夏目贵志大喊一声,“你们都不要吵了!”
“人鱼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浪费时间!”斑目光严肃地盯着夏目贵志,谆谆告诫道:“夏目,不要答应他们任何事情,这次你信我的。”
魏尔伦淡然处之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字一句道:“妖怪,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磁性优美的嗓音中沁着难言入骨的寒意。
化为实质的浓烈杀意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夏目贵志汗毛倒竖,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真难搞!
而少年这一抖,他发丝间露出一点白色,像是纸片边角,但很快就又隐藏起来了。
果果眨了眨眼睛,“什么?”
魏尔伦瞬间收敛杀气,他以为自己这样让果果感到不适了,便问:“果果,怎么了?”
斑和笹舟一时之间也不敢妄动了,他们是妖怪,可这种情况下别说威胁了,就连逃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夏目又是人类,脆弱的。人类。
夏目贵志真的头痛,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果果打断了开口,“少年,你头发里有东西。”
“什么,难道被妖怪诅咒了?”笹舟被这话吓得大惊失色,上手去触碰,“夏目,你别动,我找一下!”
夏目贵志脸色更白了,有些不确信道:“不可能吧?”
笹舟很快就在少年的头发里抓住一张挣扎的纸人,反手扔向地面,“夏目,你招惹除妖师了!”
小小纸人飞快遁走,可它哪里跑得过果果一记纽扣飞镖,“噗呲”一声,纸人悠悠飘落下来。
这一手很亮眼,而斑看得更清楚,从袖子扯下来的纽扣速度快到划破空气了,如果他用的不是纽扣而是其他材质,那么威力想必更加惊人。
——人类可做不到这一步啊!
兰波眼里闪过幽深的光芒,他走上前去捡起中间破洞的纸人,回过身,询问道:“你得罪谁了吗?”
他向着亲友走去,上面的字迹有点像名取周一的风格。
夏目贵志摇头,“兰波先生,能给我看一下吗?”
他总共就认识那么几个除妖师,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会跟踪自己啊?
斑神色淡定道:“这个人肯定在不远处,你们去找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心里有所猜测,不是的场静司,就是名取周一,这两个人挺没素质的。
而他心里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敢监视夏目贵志,那就一起倒霉吧!
魏尔伦接过兰波手中符纸,仔细看了看,说:“兰波,你觉得名取听到了吗?”
兰波抬眸,“那他就死定了。”
果果回忆他们所有对话,然后说:“我去找一下,他跑不了的,威胁一下让他别胡说出去。”
夏目贵志瞪大眼睛,艰难吞咽着难以消化的信息,他不顾笹舟和斑的劝阻,上前弱弱地问道:“你们……要杀了那个人啊!”
兰波安抚道:“没有,开玩笑的。”
他攥紧了手中纸人,一脸温和的表情,转头和魏尔伦说:“西南边有动静。”
夏目贵志急忙拦住他们,“他是我朋友,你们别伤害他!”
果果拉住魏尔伦,看着面前固执不肯罢休的少年,他说了句:“你朋友可真特别,是不是叫名取周一。”
夏目贵志点点头,“他是好人。”
斑吐槽说:“朋友有难冷眼旁观的好人。”
笹舟也觉得斑说得有道理,“哪有好人会跟踪别人的。”
夏目贵志瞪了眼说闲话的两只妖怪,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他。
果果和魏尔伦说:“他们起内讧了。”
兰波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接通了电话,“名取周一,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找上门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哭笑不得道:“我不是故意的,夏目也不知情,你别迁怒他了。”
他又说:“我会保守秘密的,真的。”
兰波笑了,“现在就过来,否则明天你就做好逃亡之旅的准备。”
“路上,在爬山,稍等一下。”一阵忙音挂断。
笹舟按照斑的提醒直接上去拉着夏目贵志躲得远远的了,她现在是真知道这三个不好惹了,人类妖怪通吃,太邪恶了!
魏尔伦抱起果果,贴着他的脸,抱怨道:“怎么办,一下子这么多人了,看着就烦。”
心跳声沉稳有力,他永远都不会听腻了的律动,但这并不够让此刻的心情平静下来。
果果乖乖地窝在魏尔伦怀里,下巴搭在他肩上,蹭了蹭脸,“小事一桩,兰波摆不平,我们就抹平一切烦恼。”
画面温馨,如果魏尔伦露出本来面目想必很唯美。
兰波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临时有朋友来叙旧,真是不合时宜……在日本防不胜防啊!”
他拍下符纸的照片后,徒手揉碎成粉末撒在地上,温和地扫了眼愣在一边的少年。
边缘的夏目贵志、斑、笹舟见他似笑非笑的面孔,心里抖了一下,他们完全猜不出他到底想干吗了。
魏尔伦眸中满是溺爱的水光,凝视着那天真美好的笑颜,心情也好转不少。
他扫了眼在亚空间中的妖怪,道:“你之前说的堕神是什么意思。”
心里闪过无数逼问的方式,但在果果的面前,只能打消那些阴沉的念头。
斑死活不说,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夏目贵志安抚了笹舟,也问道:“猫咪老师,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堕神,是失去信仰者的神吗?还是与变成妖的神明?……你能告诉我吗?”
斑看了眼三人,着重看了那孩子一眼,叹气道:“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都是命。”
这话说的更让人糊涂了,夏目贵志从中听出了悲哀的意味。
兰波说:“你告诉我,我就不追究你无礼的行为了,说到做到。”
看着无知无觉的金发孩子,斑想了好一会儿,在笹舟催促声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堕神,指背离职责、忤逆天命、受天地万物所诅咒、永堕轮回且无法解脱的神明。”
“在轮回过程中慢慢磨掉本性,变成失去自我的傀儡,重新回归天命轨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你第一世了,你无法摆脱的。”
所谓堕神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兰波和魏尔伦心沉入谷底,笹舟和夏目贵志表示震惊,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要受这么严重的惩罚。
——原来做神还能混这么惨吗?
果果不轻不重地“啊”了一声表达自己的疑惑,然后又说,“你好像搞错了。”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套理论放在自己身上不合适。
斑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轮回了多少次了?你敢说你自己没觉得哪里异常吗?如果没有,那恭喜你,距离你成为天道傀儡又近了一步!”
神也不过是命运一环,上天给予了非凡权柄,也注定其难逃一劫,是祸是福,不可非议。
一因一果,早有定数,顺劫,还是逆命,都逃不了循环。
斑成不了神,也不想成神,一生于他不过是一程风雨。
万物凋零,他亦如此。
半晌,没人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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