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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里丁效劝孟礼,说别人本来有合作的律所,孟礼用人不疑,先前讲过他自己在魏越天手底下的经历,丁效含蓄暗示:都督啊,您说您从前被贼人掳到营中受苦,沿途怎么没有忠义之士解救您呐。
孟礼勒令说人话,丁效干巴巴地说:“你说魏越天压榨你们,那些剧组真不知道吗?那些选角导演不知道?群演协会……”
是啊,魏越天干的勾当没人知道么?肯定知道啊。
“剧组有廉价群演可以用,我们这帮人又老老实实跑组不会惹事,”
孟礼声音很沉,“在协会眼里属于特别便于管理的一群人,他们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丁效拍大腿,“是非之地,三十六计走为上,都督啊咱们还是麻溜跑回江东老家吧!”
孟礼额头上就差挂三条竖杠:“你挺懂历史是吧,那你知道你这种阵前劝降的奸臣都是什么下场吗。”
他比手刀作出抹脖子的咔嚓动作,属于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丁效终于安生。不一会儿又忘了疼,期期艾艾:“咱援军什么时候来啊?”
孟礼神情落一落:“就来,就来。”
晚上孟礼思考再三,发一句语音问严田方不方便请假,又补一句,“路秦川当领导不至于干涉下属休假吧”。第二天最早一班飞机,严田在H市落地。
有严田出面,协会负责人总算露面,对方不情不愿,说出几个公司名字,就是,不那么遵纪守法的那种,和魏越天走一个路子的公司。
管你情不情愿,有线索就好,当晚三个人合计,事不宜迟,严田就48小时急事假,明天立即分头接触受害人。
送严助理和丁律出去,孟礼独自在房间晃悠一会儿,换上T恤做训练。
俯卧撑,单手俯卧撑,卷腹,平板,深蹲,高抬腿,差不多心率蹦跶到一百五,孟礼停一停,走到窗边歇口气。
累,他感到一种疲惫,比吃不透某个剧本的角色或者以前还不上魏越天的钱的时候还要累。
他在撼动一座冰山,他力所不能及,他心里很清楚,这事儿不是好管的,牵扯到好多人的利益。
这也是他没事先告诉路秦川的原因,路秦川会和丁效一样,劝他别管。
他捞过手机看一眼,随后看向窗外夜景,嘴边泛起一丁点笑影。他没打算一直瞒着,瞒不住的,风声迟早传到B市,先斩后奏而已,这个事,路秦川管也要管,不管也要管。
啊,手机好安静啊,还没听说吗?路秦川。消息有点慢哦。
等到孟礼洗完澡,时间来到十二点差一刻,手机还是没响,房门倒是咚咚咚地响起来,孟礼去开门,看见门外路秦川冰冷的一张脸。
路秦川活像偏瘫,说话愣是上下两片嘴唇不动,全靠牙缝里往外呲风:“孟礼,你挺能耐。”
“差不多吧,”孟礼一笑两排大白牙见牙不见眼,“进来吗。”
他的发梢滴着水,他的领口脖子和他的眼睛一样湿,他的浴袍从来没有很周正,他的嘴唇张着,说着邀请的话。
路秦川愣在原地。
第93章 第 93 章
一天前。
接林隽涯电话的时候, 路秦川正在看背调。
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整个组,导演、编剧制片、搭戏的演员, 等等, 都要看。
孟礼新接的片子, 哪哪都好, 导演是武指出身的武打片专业户, 就是两个字, 专业,班底也熟,路秦川想办法拿到整张演员表,挨个看看, 风评都可以。
就是原作的作者吧,有点小争议。
路秦川不打无准备之仗,将来片子拍完走宣发,谁知道会不会被挖出来做文章,要先做好准备。
正在这时候秘书说源风林总电话接进。
“接。”路秦川吩咐。
林隽涯声音带笑:
“老路,这样的好事怎么不声不响?也带上源风么, 我们共襄盛举。www.wenxuezl.com”
两人认识久,路秦川一边眉毛挑起:“赖话好说是吧,说吧,什么事?”
“该是我问你,”
林隽涯收起笑意,
“我不知道,仟夢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行业风气了?砸钱给底层群演提供法律帮助, 你做公益呐?”
路秦川迷惑:“什么?”
“还装糊涂,”林隽涯带着责怪, “咱们两家现在深度合作,你还要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
灵光一点福至心灵,路秦川恍然想起孟礼出发去Z市前的守口如瓶。
又想起严田的突然请假,这人一百年没请过假,这么巧有急事。
结束通话,路秦川阴着脸让秘书调严田的航班。
先开始听说并没有去Z市而是去H市,路秦川还松口气,等到他发现孟礼带着小胡也在H市的时候,他真是说不清该作何感想。
路秦川又不傻,立即猜到十有捌玖是这俩人搞出来的事。
牵扯到法律服务,路秦川转念一想,联系丁效。
事实证明路总眼光很毒,下手稳准狠,丁效的誓死不屈大概坚持有两秒吧,很快投降,一五一十像倒豆子一样倒干净,并且带路党带得十分彻底,把和孟礼俩人鼓捣出来的资料、律所备份等等一股脑发给路秦川。
下飞机的时候,路秦川已经麻木。
也有些迷茫,不知道哪一样更让他难以忍受:
孟礼做事又双叒叕背着他,
还是孟礼居然又双叒叕勾搭上严田。
赶到酒店,上电梯,过走廊,每一步都重逾千斤。
有一个很关键的点,路秦川竟然,竟然拿不准他是不是有资格生气。
又不是背着他真的勾搭。
哎就算是真睡了,他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要不然,孟啊,你真的去睡别人吧,给个痛快,好过现如今钝刀子割肉,深陷泥沼踟蹰难前。
敲门的时候,路秦川又想到,不会。
暂时这个阶段,孟礼做事不会太绝,不会再次撇下他抛弃他,因为啊,人家要用仟夢的招牌呢。
路秦川猜,孟礼没再吵着要公开宣布分手,不外乎也是这个原因。
“你挺能耐,孟礼。”
门开以后见到孟礼,路秦川后槽牙咬得死紧,丁效给的资料怼到孟礼眼皮底下,“你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能怎么着?我就问你能怎么着?”
“要进来吗。”
孟礼避而不答,语带单纯神色天真,仿佛这个邀请无比诚挚。
“你少来,”
路秦川甩甩脑袋试图保持清醒,“你至于吗?瞒着我,专门喊来严田,你让我怎么想?”
孟礼打断他:“严田可从来没进过我房间。”
“……什么?”
“你真的不进来吗?”
孟礼摸摸湿漉漉的耳朵,“那么有什么事我们明早再聊行吗?我要吹头发,水滴下来挺痒。”
耳、耳垂,被孟礼胡乱搓一把,蹂躏之下迅速冲血,一点粉红的颜色扩散攀援,很快盈满耳廓,整只耳朵血色殷殷热气腾腾。
像是,新鲜刚出锅的什么东西。
反正很好吃、很招人馋的样子。
在路秦川脑子作出反应以前,他的身体率先反应,一个箭步蹿进房门,单手推着孟礼按到墙上。
“哎,”孟礼轻声抱怨,“头发湿的呢。”
一边抱怨一边稍稍仰起脸,露出漂亮的颈部和耳朵,任由路秦川含住左边耳垂舔舐撕咬。
“别沾枕头,”
摔进kingsize大床垫的时候,路秦川小臂垫在孟礼颈后,“当心着凉。”
“哼。”孟礼闭着眼没搭理。
刚才专攻孟礼耳朵的东西扩大战图,改换目标攻其他地方,路秦川整个人显得很卖力,带着一些不必要的凶狠表情。
看得出他还是很气,怒火一点没消,但是对待小孟礼倒嘴下留情,很殷勤很周到,孟礼很快交出来。
我去,孟礼看他一眼,他没吐。他咽下去了。
后面路秦川拽着孟礼的爪子合握严实,要做坏事,孟礼就不太好拒绝。
再后面,路秦川给孟礼吹头发,一边吹一边恶狠狠吐气:“这事没完 。”
孟礼抬抬眼皮:“木已成舟,你还想怎么样。”
“你,”
路秦川瞪眼,放下吹风机扯过被子给孟礼盖上,“别光着说话。”
又说:“反正没完。”
“我无所谓,”
孟礼上下打量两眼,满脸揶揄,“倒是你,你三十了,还能行吗?少说得歇俩小时再说吧。”
啪,路秦川一巴掌隔着酒店空调被拍在孟礼屁股上,咬着牙黑着脸:“就会闯祸,闯完就会用床上这点事糊弄我。你是无所谓,我敢吗。”
孟礼拖着语气:“那你还要怎么样。”
路秦川没着急回答,细细致致给吹干头发,然后起身坐到外间落地窗前的其中一个小沙发里,冲孟礼招招手。
“能躺非要坐,什么毛病啊。”孟礼拖着脚步挪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看手机。”路秦川言简意赅。
孟礼抽出手机:“看什么?”
路秦川:“社交媒体。”!!孟礼如临大敌:“你又跑到网上瞎说什么了?!”
孟礼火急火燎点开平台,首页关注推送第一条是仟夢官博的最新博文。
仟夢文化传媒公司V:
奉行法治社会,维护行业生态,我司在此郑重倡议:【文章链接】
是一封倡议书,孟礼匆匆扫完,手机捏在手里,捏紧又松开。
倡议书最末写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仟夢宣布在全国多个开设无偿法律咨询室,和当地影视服务中心合作,面向行业内所有同仁,诚邀共勉。
“你……真的假的?”
孟礼犯嘀咕,“你是没看见前两天这边群演协会的嘴脸,你这样是要得罪人的。”!!!
下一秒孟礼:“咳咳咳!我是说势单力薄,你这个倡议书小心变成一纸空文。”
路秦川拿过手机点两下,源风的官博主页出现在屏幕上,也同步发出倡议书,和仟夢一模一样的文案,一看就是事先早已商量好。
孟礼看看,发现好几个娱乐公司转发附和,几个中影的大拿发声力挺,Z市群演协会也跟进转发。
再看看广场的风向。
还好。
以前路秦川整过一个星光计划,和仟夢有接触的群演不在少数,这封倡议书在他们中间呼声也很高。
哎呀,这这这,一时间好一副河清海晏盛世太平,人人拥抱行业新风争做法治楷模。
“得罪人,”路秦川问,“你不就是想让仟夢替你得罪人么?不就是想让我替你得罪人么?”
他说着,上身微微前倾,双肘撑在腿上。
正常来看这是一个很常见的、休憩的姿势,可是他浑身肌肉紧绷,分明是进攻的、蓄势待发的姿势。
孟礼没否认,捏着倡议书叹口气:
“这事儿吧,要是我得罪人就能办成,我还真的不拖你下水。关键是,我就是把各个协会得罪完,也没用啊。”
语气顿一顿,孟礼终于说:
“谢谢。”
“谢谢?”路秦川似乎怔住,喃喃地重复。
“是啊,”
孟礼细数,“可不得谢你吗,源风无缘无故帮忙么?你肯定不少让资源吧。还有行业里那些人,都是利字当头,你让他们放弃廉价劳动力,总得在别的地方补偿他们吧。”
“孟礼,”
路秦川没接这茬,眼神十分古怪,“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谢谢’。”
他给孟礼安排资源,孟礼没谢他。
他主动顶住舆论的风头挨骂,孟礼没谢他。
他出钱出力稳住悦晴,孟礼没谢他。
他亲手送老爹进橘子,孟礼没谢他。
现在孟礼说谢谢,为什么?
大概之前那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吧。
路秦川快乐起来,有这么多事,孟礼默认该他来做呢。
不是别人,是他路秦川该为孟孟做的。
“你路大总裁稀罕我这句谢是吧,”
孟礼眼角一横,“那我多谢几次,谢谢谢谢谢谢谢……”
路秦川摇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永远不用跟我耍心眼,道理是一样的,你也永远不用向我道谢。”
孟礼双唇几次开合,最后说:“你不是说没完吗。”
没完?当然。
路秦川眼神凝定,是没完,他该做的事还能更多。
一千件一万件,永远没个完。
“后续要做的工作很多。”
路秦川开始汇报计划,他说凡事讲究上行下效,否则永远事倍功半,只要上面有管文娱的头头愿意配合,抓几个典型,像魏越天一样重判,这件事才好办。
“无缘无故他们会配合吗?”
孟礼吸气,“违法乱纪的事情别搞吧。”
路秦川:“什么话,别人也需要业绩嘛。”
又说:“你别操心了,你有两个组排队呢,还不够忙吗。”
孟礼哼一声:“都让你操心呗,你是能者,你多劳呗。”
路秦川笑笑,悄无声息站起身:“我也不操心,林老板交游广阔,能者多劳,让他去谈。”
“孟礼……”
他绕到孟礼身侧,手掌贴上孟礼后脖子。
孟礼光速变脸:“我要睡觉,你房号多少?赶紧回去。”
路秦川:“不是你邀请我进来的吗,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道理你不知道?”
说着擒住孟礼后脖颈薅到床上。
刚刚还大大咧咧不穿衣服让人出头发的青年,态度大变,抓着被子不松手,
路秦川:“酒店空调不是开玩笑的,你想让我冻感冒?我病倒了谁给你跑腿办事?”
孟礼:“你可以回你房间,一整张被子都是你的。”
“卸磨杀驴?”路秦川下巴一扬,狠劲拽一把被子。
“你也知道你是驴吗?自我定位挺清晰。”孟礼卷着被子转身,死死压住。
路秦川弯腰贴在他耳朵边上说:“你不就喜欢我这点吗。”
“没有没有,不信谣不传谣。”孟礼大摇其头。
“好,我换个说法,”
路秦川抢到一隅被子,爬到床上,“我就这点用处,行不行?”
过很久,孟礼啧一声:“行吧。”
身底下被子松开只有两寸,最后路秦川隔着被子抱着孟礼睡一晚上。
……
第二天一早,路秦川先醒。
到洗手间收拾整齐,又迅速又悄无声息,回到床边,路秦川思考一件事。
早餐是叫直接酒店的呢?还是点外面的呢。
H市有家早茶很有名,应该合孟礼的口味。
只是送过来未免会凉,像生滚粥之类讲究火候的餐品,外送的话美味程度也会大打折扣。
还是叫客房服务吧。
孟礼起床,情绪一般。
酒店枕头的通病,看起来又鼓又嘭,实际上特别软,一压就变形,特别不受力,并不太能让人睡得舒服。
等到切着鲍花的小米粥端到床边,盖子揭开,喷香的味道飘来……
诶嘿,心情这不就好起来了嘛。
吃完饭路秦川催孟礼回B市。
“你过两天要进组,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我保证完成任务。”路秦川说。孟礼瞅他两眼,罕见地没呛声也没阴阳怪气,说:好吧。
第94章 第 94 章
昨晚无事发生, 这实在出乎意料。
之前孟礼还在猜这孙子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原来真的这么能忍啊。孟礼私联严田密谋这么大事,他让步, 要知道他们这一闹腾的动静, 要动用仟夢多少资源, 还是只赚吆喝不赚钱的买卖, 他都可以配合。
啧。
孟礼望着廊桥感慨一番, 登上飞机。
确实也想回B市了。
B市北四环再往北有块风水宝地, 依山绕水,被某医疗集团承包,开设的医院主营预防医学,也收治一些需要康复疗养的病人。
沈思闻手术以后转回国, 就住在那。
趁着进组前好好休息?不存在的,正好路秦川不在B市,孟礼打算去陪陪老朋友。
沈思闻其实要比孟礼还早两个多月回国。
要不是最初诊疗就在O市,记录都在那,沈思闻这个手术不如回国做,技术真不差到哪。
当时选择留在M国还有一个原因, 毕竟离得远,能更好地瞒住孟礼。
现在不再有这个顾虑,沈思闻跟家里一合计,回来吧!吃点好的,亲人朋友小伙伴离得近, 说不定还能康复快点。
这天上午,沈思闻约两个制作人聊半天, 刚送客,将进午餐的时候护士进来说又有一名访客。
“姓孟, ”小伙子眼睛发亮脸颊发红,“是那个明星啊。”
“你知道他?”
沈思闻温文地笑,小护士不好意思点点头:“看过他的电影,本人比大荧幕还帅呢。”
沈思闻还是笑,送走两位制片人,请人进来。
来人左手拎一大包外卖,右手捧一束花,粉粉的,脸上戴着大大的□□镜,露出的下颌画出精悍端正的一个弧。
精悍,同时也很精致,很有棱角的线条偏偏不知道哪里透露出一点脆弱意味,太窄了,他的脸盘太窄,再锋利也是小巧,沈思闻伸手比比,他的下巴简直一只手掌可以全权掌握。
帅吗?
当然。
沈思闻活到今年二十九岁,信奉孟礼的帅八九年,占去接近三分之一人生,用现在的话说叫颜粉,沈思闻一定是孟礼最早的颜粉头头。
可是啊,大概是看久了,好像,只是好像,也还好,不再有以前惊为天人不敢喘气的感觉。
“你的爪子在比划什么?”
孟礼放下花,拆外卖袋子,“你也不怕跑针。”
“别管,”
沈思闻收回手,“中午吃什么?”
“小米粥,好吸收,”
孟礼打开餐盒,“好香。”
沈思闻嗤笑:“我看你是自己想吃吧。”
孟礼摸摸鼻子没吱声,最近几天他是挺愿意吃这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吃,也是很莫名其妙。
好像最早是在哪吃过一嘴来着?记不得。
沈思闻又问买的什么花,孟礼摸摸鼻子:“怎么?不喜欢?”
沈思闻注视他两秒,直接笑出声:“让店员选的吧?”
“我猜猜,”
沈思闻接过勺子,“‘我要去探病,麻烦您给选种合适的花。对,包好看点。’是不是?”
孟礼瞪一眼:“你嘴挺闲是吧?”
沈思闻:“我猜的不对?你就说哪句不对吧。”
“少一句,”
孟礼在床边坐下,“我还说要最贵最大的,没猜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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