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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作者:金钗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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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全是感情,现挂的词,夸赞既小心翼翼又大张旗鼓,既卑微又骄傲,好像马上要向全世界宣布孟礼好帅啊归我了。

也是,他们的婚礼明天全程现场直播,可不就是昭告天下么。

一点恶念,犹如生长在水晶上的朱丽叶玫瑰,无根无凭但是绵延盛开,开得肆意开得没道理,一点一点爬满孟礼胸肺。

他看向穿衣镜,悯恤的目光里藏着凄厉的嗜血,他张开嘴,语气姗姗:“是啊,我生来就该穿白西装,还得配红酒是吧。”

毫无征兆,他猛然逼近路秦川轻声细语,“你是念念不忘是吧?你上回弄我可不就要追溯到在你办公室那回么?”

路秦川没太反应过来:“办公室?”

“嗯,”孟礼操着精细的语调说,“你给我里面灌红酒那回,我不也穿白西装吗,你还想着呢。”

路秦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我不是……”

“你是什么?”

孟礼不依不饶,“你又想跟之前一样对我是吗?你觉得婚礼办完你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没有,”路秦川苍白着一张脸拉住孟礼的手臂,“绝对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孟礼手臂垂着,不加一点力道,任由外力拉扯,低着眼睛说:“你想我让我怎么想。”

“我真的没有,”路秦川没头绪,“过去的事……”

孟礼截口打断:“别提了对吧?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别提,干脆忘到脑后?”

好好的婚礼彩排,温馨浪漫的场馆,无比登对的两个人,偏偏要吵架要冷脸。

又说几句不着要害的宽慰,路秦川恳切地低声说:“我没想让你忘,我自己都忘不了。当时在场的几个源风的人,包括我秘书室几个人,我都已经想办法让他们闭嘴。当然这也只能稍稍降低一些对你的伤害,我知道的,我罪无可恕。”

看一看孟礼冰封一样的脸,路秦川又说:“要不,我让他们换回黑西装?”

孟礼一时半刻没回应,仔细瞅两眼镜子。

镜子里的路秦川看上去堪称惶恐,额发泛湿,汗流浃背了吧。

眼睛也湿漉漉的,没哭但是比哭出来还狼狈。

好一会儿,孟礼摸一摸路秦川的头发哼一声:“干嘛?不知道还以为你办丧事呢。就白的吧。”

路秦川松一口气,揪住孟礼的耳垂摇两下:“你就造吧,照着我的眼珠子戳,小样儿,看我难受你就高兴。”

“是啊,”孟礼大大方方承认,“不戳两下我真不舒服。”

“行行行,”路秦川举手投降,“给你戳。”

顽笑两句,路秦川神色变得认真,抓住孟礼的爪子捂上胸口,郑重地说:“过去的事我无能为力,我只能讲将来。我发誓,将来我必不使你的白西装蒙尘。”

孟礼手掌心隔着衣服贴着温热的皮肉,沉默片刻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发誓留到明天吧。www.czyefang.com”

说着不等路秦川说话,俯身亲上路秦川的嘴唇。

“只有亲嘴吗。”路秦川笑说别的也留到明天呗,孟礼闭着眼说好-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第二天婚礼现场,谁都打不通孟礼的手机,路秦川一个人枯坐在化妆间,想起前一天的亲吻。

世人苦被明日累。

原来是告别,告别吻,他带着他的吻和承诺,走了。

原来他根本不想结婚,也不要路秦川的许诺和偿还,他只是……

只是想留下一场冰冷的羞辱。

第83章 第 83 章

“媒体方面还在等消息。”

严田一手一部手机举着, 面前还摊着俩平板。

一大早路秦川赶到蓝调,路上给孟礼打过一个电话,没人接, 他猜测可能还在睡。

当时路秦川想, 睡会儿吧, 没关系。

好像从年前开始孟礼总是显得很累, 经常发呆, 有时候叫好几声才答应, 多睡会儿歇歇,这里也没什么要孟礼操心的,到时间过来换上衣服就行。

甚至路秦川还想到要吸取教训,将来工作步调放慢一些, 接戏保质不保量,保证休息,今后两口子过日子,总还要留一些时间过二人世界。

然而现在,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距离原定的开场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孟礼还没来。

问小胡,小胡一脸茫然说不知道,不像说谎。

让司机回花园路找、去世斐找,都没人。

昨天俩人离开蓝调以后分头行动,孟礼说回世斐取东西, 路秦川想想之前搬到花园路的时候确实比较仓促,所以也没当回事。

现在回想, 路秦川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孟礼什么时候回家、有没有回家。

全世界找遍,甚至电话打到关山晴那边, 竹篮打水一场空,孟礼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着。

由此,路秦川得出结论,孟礼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是临时有事,而是蓄谋已久。

化妆间门口,严田神色难掩焦急:“路总,平台那边问直播是否按时开。”

路秦川僵硬地回答:“取消吧。”

不甘心、猜忌,幽仇暗恨,路秦川胸臆间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只肯显露一丝丝的僵硬,其余全是平淡清醒:

取消吧。

整一整精神,路秦川问:“来多少人了?”

严田忠实地回答:“几乎已经坐满。”

“给婚庆公司结款,”路秦川吩咐,“宾客那边等下我去说。”

严田张张嘴,含蓄地说:“您不必太费心,本身按照您的想法请来的客人也不多,都是些关系近的朋友,他们想必也能理解。”

一句话说出去,跟秋天黄树叶飘进路边阴沟下水道一样,路秦川没给一点反应。

路秦川问起另一个问题。

说是问,也没有太多询问的语气,好像又只是称述事实。

“他这手你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严田垂下眼睛。

“行,你去吧。”路秦川点点头。

严田依言去忙,很快路秦川也走出化妆间,来到场地隔着一条门缝张望大厅里的情形。

真是,都是心血,这场婚礼,从装饰、乐队、外烩食单到布局配色、视频、串词,路秦川头顾到尾,千挑万选一丝不苟。

现在,他需要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昨天还在他怀里柔情蜜意吐舌头的孟礼,张着嘴予取予求的孟礼,其实今天根本没打算来。

看过玫瑰,看过钻石,听过誓言,听过忏悔,孟礼都没回心转意。

于是路秦川知道,有些东西比钻石还硬、比玫瑰还假,比誓言还虚、比忏悔还晚。

比如孟礼的心,冷硬如磐石,比如他自己,好梦如初醒。

路秦川扪心自问,如果早知道孟礼根本不稀罕,他还会花这么多心思么?

去年夏天的某个深夜,孟礼在他家趁醉装疯,说什么看见他的相册,说什么想原谅他,他以为那时孟礼和他算是敞开心扉,算是尽释前嫌,原来都是假的,如今想来,那时的孟礼可能只是为了《愚人》的投资。

路秦川一点一点往外看,精致的路引花柱,水晶反射出乱七八糟的光,映射在一旁的照片墙上。奇怪,明明是挺贵的东西,怎么看上去特廉价?明明是精心准备,怎么看上去特敷衍?

大概,是没人欣赏没人珍惜的缘故吧。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路秦川心里忍不住纳罕,早就跟孟礼说过的,想要什么直接说,不用耍心机藏心眼。不用的啊,想把他一个人丢在红毯上,想让他孤身一人上圣坛,让他的婚戒和誓言一起落空,丢人丢到姥姥家,直说啊。

不就是想羞辱他吗?算什么难事儿呢。

怪他,怪他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没有给到足够的安全感,从前做过的混账事又太多,孟礼不肯再信任他。

本想借着隆重的婚礼向圈子里再肃清一波,他一次一次在个人社交平台“秀恩爱”也是这个目的,求求了各位,今非昔比,我路秦川吃了吐,以前没好好珍惜的人现在捧在手心,各位高看一眼,别再轻视他。

可惜这个机会孟礼没给。

路秦川推开大厅的门,穿着精心剪裁、原本成双成对的白西装一步一步走上红毯。

是否,孟礼并不是无的放矢?路秦川自虐式地沉浸在脚下走过的每一步,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回放昨天孟礼的话。

那次他不顾孟礼的脸面逼孟礼穿着染上红酒的白西装在公司里走,是不是那时候孟礼心头的滋味和今时今日的他一样?众目睽睽,颜面无存。

这就是孟礼的目的吗?委屈不说委屈,伤痛不说伤痛,刀刃务必挨在肉上,痛苦务必全部返还。

会对你笑,也会对你报复。路秦川想起变得越来越安静的孟礼,原来谎言是慈悲也是残忍,沉默是顺从也是拒绝。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肮脏的白西裤,孟礼穿就穿了,盖章一样的纹身,孟礼纹就纹了,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他是不爱计较,还是干脆不爱你?

再次环顾四周,如果早知道孟礼虚情假意不屑一顾,还要花心思办这场婚礼么?

会的,路秦川心想,一定会。

哪怕早知道孟礼是假装是哄骗,他依然会努力让一切尽善尽美。

宇宙那么大,一百万种可能,哪怕只有一种,哪怕在另一个平行的时空,孟礼能被感动到呢?万一呢?

万一呢。

走到大厅最前面,到场的朋友鸦雀无声。

路秦川:“不好意思,孟礼拍戏旧伤复发,需要及时就医,今天婚礼取消。”

底下有人问:“真的只是伤病?”

“对的,”路秦川面容笃定,“只是伤病。”

又没留诀别信,孟礼没说过分手,婚礼不作数又没说别的也不作数,他们仍然是官宣过的伴侣,因此只是伤病,孟礼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说是陪沈思闻手术,但是孟礼在M国落地第一站率先转机,没跟着沈思闻飞佛州。

他得先飞一趟西海岸,没办法,他爹大概流年不利,拿到pert第一回上路就光荣挂彩,被后面的车追尾,属于是出师未捷。

这一出事可倒好,关山晴焦头烂额,两个小的要照顾,现在又多一个病号,百上加斤。听说孟礼正巧飞过来,关山晴第一时间打来求助电话。

赶到爸妈临时落脚的地方,孟礼发现比起关山晴的感怀欣慰,孟高曙显得不近人情。

见到孟礼,孟高曙先是不管不顾吹胡子瞪眼一阵子,没问儿子赶过来累不累,没问国内有没有耽误事儿,先接二连三下一通指令,要这要那,就是这么理所应当。

不过情势比人强,老爷子现在一只脚包得像木乃伊,要依靠轮椅过活,不得不屈从现实,接受自家儿子的援手。

住几天,孟礼忙忙碌碌。

除开要照顾他爹,他妈妈情绪也不很稳定,都没心思好好收拾自己,脸上一天到晚挂着阴霾,看得人悬心。还有两个小的,六七岁正是爱闹的年纪,都要孟礼照看。

等到孟高曙摆脱轮椅改用拐杖,F市那边沈思闻手术排期也逼近,孟礼暂别温(鸡)馨(飞)美(狗)满(跳)的家庭生活飞往F市。

候机的时候,孟礼没忍住看两眼国内社交媒体平台。

关于月初的那场婚礼,媒体统一口径,说孟礼身体不适入院治疗错过婚期。看得出仟夢舆论组一定在背后发力,路秦川低调再低调,让议论声降到最低。

怎么说,孟礼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感想。

说他本来想着闹搁大的吧,是,他不否认。

闹大,狠狠扇路秦川一耳光,千刀万剐才痛快。

现在好像没达到效果,路秦川好像很平静地接受他鸽婚礼的事实。

但他,好像也没太失望。

就是吧,生病住院这个借口孟礼实在不太喜欢,咋的呢,他爹、沈思闻、他,都住院?凑牌桌呢?

如果可以,孟礼走过廊桥找到座位坐下,戴上眼罩闭上眼,许愿:希望我的家人朋友都离医院远远的,求求了。

许完愿孟礼自嘲地牵牵嘴角。

他自诩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可他实在是个喜欢许愿的人,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他的愿望老天爷什么时候收过?

很早前他许愿路秦川少来烦他,后来许愿路秦川别走,再再后来又想让路秦川快点滚,无一例外全部落空。

哦,也许不是老天爷跟他过不去,单纯是路秦川跟他过不去吧?

现在好了,应该大概,再也不用和路秦川纠缠了,再也不用在路秦川身上浪费愿望了。

应该能摆脱厄运吧?

现在的他,只想让亲人朋友都平平安安,不过分吧?

他的愿望随着轰隆隆的飞机引擎声一起高飞,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实现。

第84章 第 84 章

到佛州, 孟礼也很忙。

在爸妈那儿他是当护工加保姆,在这里也一样,虽说没有小孩子要看顾, 但是沈思闻的病不是说笑的。

和孟礼他爸的病不一样, 腿伤谁都知道一定能养好, 沈思闻的病呢, 情况要复杂得多。

孟礼摒除一切杂念尝试客观地听取医生的意见, 可是无论怎么听都不乐观。

这天沈思闻被推去做术前检查, 孟礼和护工在病房无所事事,无意间看见沈思闻手机上给他的备注,明晃晃的一个中文字符和一个字母,老P。

沈思闻检查回来, 躺在枕头里笑:“干嘛呢?检查结果还没出呢,你怎么先哭丧个脸?”

孟礼沉默片刻,索性抬手推推沈思闻的手机:“你给我的备注是老P?”

“啊,”沈思闻愣一愣,喟叹似的呼出一口气,“你看见了。”

“嗯。”

不是存心让一个刚刚做完检查的病人自说自话, 不是缺心眼没想到应该宽慰两句,可孟礼脑子很满又很空,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

“你想好了?要摊开问?”沈思闻唇边含笑眼睛弯弯,“问完哥们真能答吗。”

“思闻,”孟礼发一会儿呆, 俯身摸摸沈思闻的脑袋,“你要想说, 我肯定听,一个字不落。”

沈思闻没被迷魂汤灌晕, 执著地问:“听完能给我准话吗?”

空气里有淡淡的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气息,不知道哪里一直传来机器“滴——滴——”的声音声,沈思闻五官还和以前一样好看,但病床上都是雪一样的颜色。

隔着一床惨白,俩人对视片刻,孟礼问:“你真想听?你信吗?”

过很久,沈思闻淡淡地笑了:“不想,不信。”

“不过我可以跟你说说老P的故事。”

老P,也不难猜, precious。

随着平缓的讲述,孟礼才知道沈思闻这些年在忙什么。

老P不仅仅是沈思闻给他的备注名,还代表另一个身份。这孩子真是争气,一直在跑公益,也有天分,自学词曲,孟礼早听过“老P”这个名字,是乐坛一个神秘人,写过不少爆款热歌,没想到原来是沈思闻的马甲,沈思闻也借此筹不少钱,都投入到国内青少年禁烟的公益组织当中。

至此,孟礼终于知道沈思闻死缠烂打要买的对戒刻字是什么意思。

precious,那些光明的、向阳的歌词,字字句句都饱含沈思闻的深情厚谊。

到这地步,他依然没把话说死,没仗着马上要进手术室一定要孟礼什么承诺,没想着要挟孟礼和他真的在一起。

这句“准话”,孟礼说你信吗,他顺水推舟说我不信,就这样饶过。

这么多年他守口如瓶,没对孟礼提过一个字,不愿意对孟礼造成一丝一毫的困扰,但他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了全世界。

“你帮我个忙呗,”

沈思闻说,“我家里电脑还存有一些曲稿,要是有机会,你都帮我发出去吧。”

孟礼憋半天:“使唤谁呢?你手术完自己搞。”

“好。”沈思闻从善如流。

O市疗养中心流程复杂,术前准备冗长,沈思闻催孟礼回去。

孟礼瞪眼:“不是你非让我来的吗?不兴这样的啊,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那是因为,”沈思闻坦白,“我没想到你真能来。”

……孟礼无言以对。

沈思闻说这里有护工出不了乱子,又说真不愿意孟礼多看他现在的样子,孟礼温言说哥们现在也巨帅,又掰扯几句,孟礼说:“那我先去我妈那边看看吧,你检查做完麻溜告诉我。”

“好好好。”沈思闻发誓-

我从未拥有过你,却好像已经失去千万回-

对于孟礼再次来访,关山晴最开心。

她肩上担子太重,一个人要照顾三个人,光是一日三餐想想就令人头大,这三个目前还生活多半不能自理,洗澡都要她挨个操心。

原本不是不能考虑聘请保姆,但是吧,实在也很抉择。选个当地人吧,和两个小的沟通有问题,饮食口味也不相洽,选个华人倒是可以,但一时上哪儿找合适的人选?一来二去这个计划只能搁置。

这个节骨眼,谁会拒绝多一个帮手?孟礼安心住下。

孟高曙还是态度欠奉,勉强接纳孟礼一起生活以后,孟高曙开始无休无止的抱怨。

首先抱怨这边的限速,完全没人按照路边的限速标牌开,孟高曙大骂这边的司机:“一个个开车像催命鬼敢死队!一点规矩不讲!”

又抱怨超市买东西不方便:“洗衣液都要锁进柜子,是什么毛病?喊柜员帮忙还瞪眼睛!有没有点服务精神!”

还抱怨白人饭不好吃,中餐厅也不正宗:“你妈也不会买,买的面包片硌牙!”

最后抱怨幼托班不靠谱:“正经知识什么也不教,放羊一样放进沙子地里滚。”

孟高曙说这个问题的时候格外咬牙切齿真心实意:“别的不教就算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教一大堆!”

孟礼能说什么呢?只能“好好好、是是是”附和。

没人的时候,孟礼问关山晴“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指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是这个街区的幼托班有什么问题。

关山晴叹口气:“不是,就是老师讲男男女女的那些,自我认知、恋爱观。”

哦,孟礼醍醐灌顶:“完蛋,爸连同性恋都不太接受,跟他谈性别认知和性取向,难。”

可不是难么。

关山晴也是叹气,实在是没想到,原本以为M国医疗先进,没想到不适应的地方这么多。

除此之外关山晴不无感叹,有一天傍晚孟礼陪她在厨房准备食材,她拉一拉孟礼的手臂:“不管怎么样,我和你爸还能有个商量,互相有个照应。当初你自己,最早来的时候才十八吧?生日还没过呢,妈妈现在想起来真是,你太难了。”

“小礼,”

千言万语,带着来到大洋彼岸才生出的愧疚和依赖,关山晴声音哽咽,“爸爸妈妈没照顾好你。”

“哎,妈,”孟礼安慰,“别这么说。”

母子两个又聊聊,孟礼青春期之后就没和妈妈这么亲近过,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亲近总比疏远好,连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好像也不是不能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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