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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笑够了抬起头,被等她笑完的林知微捉住时机,隔着玻璃点点她脑袋:“你等着。”
季薄雨故意把口型做得很夸张:“嗯,我等着。”
林知微抱起双臂,在阳台门外坐了下来。
两人再次对视。
这初遇情愫的眼神一旦对上,就又是停不下的凝望,林知微看着那双眼睛,看着看着自己也就消了气,还很想笑。
可能遇到对的感情就会变小,变可爱,变得让她想起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似乎变成了动物,变得本能,变得原始,变得想和她打闹,靠近,亲吻,一起融化,一起消磨曾经让她觉得折磨的时光。
阳台外,林丛于夜晚皆为黑色剪影,不时摇动,轻晃。
林知微后背是暗,身前脸面却都被季薄雨房间的灯光照亮。
她额头抵住玻璃,贴着玻璃门说:“晚安,睡得早点。”
玻璃门的另一边,季薄雨身处一片暖洋洋的光河,浑身衣料边缘泛起灯色的暖黄,笑眼弯弯,也贴上去。
“晚安,睡得好点,我的姐姐。”
第33章 手
其实学生的生活很简单, 尤其像季薄雨这样习惯了普通高中作息的学生。
起床,洗漱,吃饭, 上学。
她像往常一样打开门,却被吓了一跳。
林知微不知道站在她门口多久了,也不出声敲门,就这么靠在墙边等, 眼睫垂着睡着了,季薄雨开门也没吵醒她,看起来有点……
可怜。www.benfang.me
季薄雨走近她, 不知道是该拍她一下还是碰碰她。
既然已经是在谈恋爱的关系, 那应该可以摸吧……
别人都是怎么谈恋爱的?
她指腹刚碰到林知微的脸, 就听到闭着眼的人喟叹一声:“我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骗到你来摸我, 就只是碰我一下吗?这样叫不醒我的。”
季薄雨指尖一抖。
林知微误以为她要收回手, 抬起自己的手握住了她指尖,握得季薄雨有点痛。
林知微神色带着点无赖, 说:“要收回去?我不让。”
季薄雨又轻轻挣了一下, 这下更坐实了林知微的猜想。
她闭了两下眼, 有点用力, 是在压下自己的情绪, 防止上脸。
怎么她都这么说了,季薄雨还是要收回手?
到底是哪里她说的不对,还是她这样异于常人的贪婪就是不会、也不该被满足?
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
季薄雨及时出声,打断了她的想法:“姐姐, 你不用这么抓我,我不会把手收走的。”
林知微:“……什么?”
季薄雨:“我说, 你好像很喜欢我碰你。”
林知微:“啊……嗯。”
季薄雨显得有些困扰,说:“姐姐,我也不知道碰你多久才足够,你看五分钟可以吗?一会儿还得吃饭。”
她说着拿出手机,上面的屏保还是林知微,打开计时器,拇指悬空在开始的按键上。
做完这些,季薄雨再次看向她,说:“姐姐,如果可以,你点一下头就好了。”
这实在是个稳妥又不需付出代价的蜜糖罐子,林知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点的头,只知道季薄雨的手按了下去。
昨天只是摸了摸头发,那时她唯一的感觉是脸侧很暖,双方都不怎么敢动弹,今天则直接接触到了脸。
季薄雨不怎么熟悉流程,也不知道该摸哪里,指尖转了转,擦过林知微的脸颊。
触感实在太好了,像摸温热的玉一样,但又很软,让她想起她们确认关系时那个简易的吻,慢慢脸红耳热起来。
林知微拢住了她的手背,说。
“手,打开一点。”
季薄雨依言照做,立刻觉得林知微按紧了她的手,按到她手背的骨节,把下半张脸半是眷恋半是珍惜地埋了进去。
她神色间还带着点难以置信,但又快速沉浸在这出乎意料的抉择之中,鼻尖卡在她虎口后刻意放轻了呼吸,像是怕吓到她,也像是怕自己太过激动,会引起季薄雨的反感。
另一个人柔软的唇压在她手心,不时轻微向前,像一连串轻柔细碎的吻。
动作总能传递情绪,季薄雨又不是傻子,慢慢地感觉出一点什么。
好像很珍惜,但又充满了毁灭欲,想抓住,却又舍不得,非常复杂。
这样的感情,她长到这么大头一次体会。
五分钟过去,计时器的闹铃响起时,两个人都觉得这时间有点短了。
季薄雨收回手,掌心呼气成水,一片湿潮。
林知微想给她擦干净,被季薄雨手臂后撤,躲过了她。
林知微:“不让?我只是想……”
季薄雨绕到她身后推着她往楼下走,笑着说:“姐姐,不脏,我着急和你一起吃饭,下去吧下去吧。”
和你一起这四个字很好地安抚了林知微,她被推着,半是无奈半是被哄好,就这么半推半就地下去了。
季薄雨一只手实实地推着她的背,另一只刚刚摸过她脸的手指尖向前推着她,和她一起向楼下走去。
在她看,在意埋在她手里呼吸时带来的水汽完全没有必要,洗一下就好了。
不必太关注细枝末节。
喜欢你的人从不会觉得你不好。
如果这一点水雾都要担心对方不喜欢,那这个恋爱也谈得太没有安全感了。
她会让姐姐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安全的。
她擅长这个。
**
这次坐车去学校,和以往一样季薄雨在右,林知微在左。
但完全是不同的氛围。
季薄雨下意识放空大脑,听车辆行驶时车窗外的风声,记下每一个红绿灯,不用怎么思考,只要观察,记住。
她经常做这种事,就像清理房间一样,大脑也需要清理,而放空是个很好的清理方式,可以把很多无聊的想法从脑子里扔出去,和多晒太阳一个道理。
她手也像往常一样垂在身侧,突然一重,是林知微伸手,有点重地刮了她一下。
季薄雨转头。
林知微把她的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刮她的那根手指也不走了,扣住她左手尾指,晃了晃她。
季薄雨眼神疑惑。
林知微也不解释,就这么扣着她。
有了早上那五分钟,她似乎对季薄雨多了一点确信,确信自己不会被排斥,也不会被讨厌,而只会被接纳。
这样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总想贴着她,在车上坐了几分钟,季薄雨全然放空,她却耐不住性子了,总想和季薄雨缠在一起,贴住,贴紧。
这学是非得上吗?如果不上学,这会儿她可以和季薄雨待在家里,只是坐在沙发上也很好,想靠着她,也想去抚摸她,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腰……
但那样就太快了,更何况季薄雨是真的要上学。
她要是条蛇就好了,盘卷缠绕着,可以从锁骨向上绕过她的脖颈……
林知微及时叫停了自己的幻想。
刚好此刻停车,地下车库陆陆续续有学生向地上走去,林知微却没有动。
季薄雨想像前几天那样从右侧车门下车,却忘记了林知微还抓着她。
被手指尖传来的大力绊住时,她不受控地向林知微那边歪去,要不是被林知微半扶住,季薄雨险些栽倒进她怀里。
季薄雨重回坐垫,就又去回头看她的姐姐,也看自己被她扣紧的手指,眼神更疑惑了。
拉着她不让走,是要干什么?
齐止还在,所以她没有问出口,但她可以猜测。
季薄雨向林知微那边挪了挪。
是让她过去的意思?
林知微这才打开车门下车,下车的过程中手指依然扣着她的一节指节。
待她站定,两人交连的手臂抬起来,像一座小桥,意思是让她从左侧车门下车。
因为不想松开她,所以林知微拉着她,不让她从右侧车门下。
季薄雨疑惑了半天,其实就这么简单。
季薄雨愣了一会儿才接受这简单的事实,又茫然又很心动,还带着点——啊,原来姐姐一整个路上都在想这些啊——的好笑。
她从林知微那边的左侧车门下了车,被她撑了一下,从悍马上跳下来。
一下车林知微就松开了手,像是这时才想起避嫌。
但这样的避嫌……
在周围一群手挽着手向外走的女孩子们之间反而很明显。
季薄雨看到她的手张开又收紧,像是懊恼松手松得太快了,明明还可以牵着她直到走进班的,怎么就直接松开了手?实在失策。
更何况这校园这么大,谁会在意两个牵着手的女孩呢?
现在可好,还要找个新的借口去牵季薄雨。
落在她身后半步的季薄雨头一次看懂了她的情绪波动,也看懂了她的苦恼,很好笑,也真的笑了。
好可爱。
外面潮湿雨季带来交错的轮胎痕迹,也带来阴云浮动。
地下车库建在地下更是暗沉,常年亮灯。
季薄雨踩过车辙印,直接扣住了她的手。
林知微一惊,偏头看向她。
季薄雨猜自己一定笑得很灿烂,因为林知微的眼神实在喜欢。
“姐姐,走吧?又是新的一天。”
像是从未经历,有些不敢相信;也像是潮湿的雨季总算迎来太阳,而且这太阳还停留在林知微头顶,如同一个小型的奇迹,让她不可置信地迟疑。
这迟疑与拒绝完全无关。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话音笃定。
“嗯。”
第34章 咬
原来今天已经到了运动会开始的日子。
学生们游走在校园里, 有时间来的家长也入了校。
出了车库就是一栋高中部教学楼,门口有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老师, 老师身旁是几摞未拆封的衣物,走近了看,她面前牌子上写着免费发放透明雨衣。
雨仍未停,但下得不大, 只是丝丝柔润的白丝落地,柔软得像被蛛网拂了面。
近日入夏更深,雾气蒸腾。
季薄雨和林知微各自拿了一件穿好, 季薄雨拉起兜帽调整帽檐, 旁边的林知微已经穿好了, 伸手过来,把她的发丝向后拂, 别在耳后。
林知微:“报了什么项目?”
季薄雨:“200米短跑和1500米长跑。”
林知微:“今天?”
季薄雨:“200米明天, 1500米后天。”
说话的过程中,两人顺着地上标识向里走, 先去操场参加开幕式。
操场跑道上坐满了人, 参加开幕式的场地早已根据班级人数放好了凳子。
季薄雨和林知微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把雨水擦干净, 坐下。
林知微:“怎么了, 你好像有点惊讶。”
季薄雨:“我还以为那几个男的还没死心……比如把我们的凳子拿走什么的。”
曲竹和江越坐在她们两个前面,听到这话,曲竹扭过头,说:“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两天小心点,学校里不怎么审查来的是谁, 会有校外的进来。”
江越也扭过来,小声说:“那个摄像头我研究过了,不会上传云端,里面有个存储卡存储录像,他们还不知道你把那东西贴在金昱抽屉里了。”
季薄雨:“也差不多该取出来了……”
曲竹得意扬眉,把什么东西塞进季薄雨手里:“看看,想的周到吧。”
季薄雨高高兴兴接过来:“谢谢竹子!”
林知微这时才插了句话:“嗯,周到。”
曲竹扬眉挑衅,目光里写满了可惜不是你干的。
她倒不是喜欢季薄雨,也不是嫉妒林知微,就单纯闲的。
这家伙每天的运动量如果不达标,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总爱四处撩闲。
林知微以前和她是同班同学那会儿还会和她拌上两句嘴,如今已在next level,悠然一抬手,拍了拍季薄雨,说:“手给我。”
季薄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被她握住,十指相扣,在曲竹面前晃了晃。
季薄雨在林知微手背上画了个问号,问她刚才向曲竹展示自己的手是做什么。
下着雨,两个人都没把手机拿出来。
林知微靠过来一点,当着曲竹的面低声说:“我就是想炫耀。”
她们的雨帽贴在一起,雨帽下的脑袋也紧挨着,传递着另一个人的分量,和一点温度。
季薄雨又笑,笑眯着眼点头:“好的,我随时配合。”
曲竹翻个白眼扭了回去,孤家寡人小小地破了个防,接过江越递来的手柄,结果一看游戏,还要和江越一起打分手厨房,overcooked,总是烧糊。
谈了恋爱之后嚣张得成何体统。
她化悲愤为动力哐哐切菜洗盘子,打了一会儿竟然渐有起色,和江越连着三星,开小车解锁地图。
过了会儿,沉默的江越拉了拉她,小心翼翼地说。
“你轻点,要把手柄按碎了。”
曲竹全权把这当作夸奖——她最喜欢别人夸她力气大了。
季薄雨围观全程,笑得抱着肚子弯腰,但一只手在林知微手里,只有一条胳膊能用。
林知微也含着点笑,把目光投向落雨的前方。
很快,开幕式开始。
即使是私立学校,也逃不过冗长的运动会开幕式。
先是学生运动代表发言,然后是开幕式固定的氛围节目,武术街舞等等,最后是台上坐成一排的领导、校董依次讲话。
大家都坐在这片雨里,各自穿着透明雨衣,被天一视同仁。
说起来,竟然也不怎么影响活动。
这里生活的人都很习惯了梅雨季节的到来,没什么大惊小怪,季薄雨反而很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周围陌生鲜活的、在雨中朦胧的脸。
季薄雨看了一会儿,把视线移到身后的草坪,问:“竹子,足球不是要在操场踢吗,现在都湿了,这怎么办啊?”
曲竹:“正常踢,雨天我们也正常训练,比这雨大得多的时候都有,今天下的不算什么,也就有点滑,可能会多摔几下。”
季薄雨:“好厉害……”
林知微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听出一点危机感。
她这几年生病都没怎么锻炼,现在和白斩鸡也没什么差别,平时在家又尽量不和人接触,不怎么在意,回想季薄雨来到现在,总觉得季薄雨更喜欢有力量感一些的。
季薄雨还在和曲竹谈怎么调整饮食结构,吃更多的优质蛋白,被曲竹推荐了几种海鱼,还有某些牌子的牛肉,正在加购物车,林知微已经看着自己的手,掐了下去。
曲竹没在意到林知微的情感变化,江越则还在认真打游戏,只有季薄雨觉得……
身边的温度似乎比刚才低了两度。
她困惑地拧起眉,自己刚才应该没说什么错话才对,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这时领导讲话,天母作美,雨势更小。
季薄雨不再和曲竹聊了,拿出手机打开绿泡泡,给林知微发消息。
季薄雨:【姐姐,怎么啦?】
说着,还晃了晃一直和她握着的那只手。
林知微没有拿出手机回复。
她看着季薄雨,又在想有的没的了。
如果让季薄雨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概又会说她想得太多。
林知微只是在想,如果每一次自己情绪变化都要季薄雨来安慰,那她到底是谈了个恋爱还是在找抚慰犬?她不能这样……
季薄雨看着她神色不对,一再沉落,举手叫来后面站着的班主任,和班主任说林知微不太舒服。
班主任知道林知微的情况——她在这里工作五年了,曾经带过林知微一段——点了点头放行。
季薄雨拉起林知微,一路走一路找,找到个没人的房间,把林知微塞进去,反锁了门。
这里似乎是行政的办公室,不知道办公的人去了那里,玻璃杯里正腾起烟雾。
那是一杯热茶。
林知微很瘦,当然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瘦,她的家庭条件和营养状态都很不错,不会呈现出那样的状态。
她的瘦是那种……穿衣服显得很有筋骨的瘦。
季薄雨没怎么安慰过人,但她知道自己不高兴时妈妈是怎么安慰自己的。
她手向后,拉下林知微的雨帽,沾了点湿凉的手放在她温热后颈,把林知微的注意力一下拉了回来。
季薄雨:“姐姐,在想什么?现在能说吗?”
林知微没辙地说:“我……说出来觉得没意思,不说我自己又折腾不明白,小雨,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季薄雨笑起来,说:“后面的就不许说了,姐姐,不好的感觉要尽快忘掉,不要强调。再说了,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看我的眼。”
林知微抬眸,撞入她眼眸里。
她们总是对视,却总是不够,尤其季薄雨又通透如一面镜子,深黑的虹膜映出林知微小小的身影。
林知微不再说话,乖乖向前靠了一些,把侧脸伏在季薄雨肩膀上,闻到她雨帽上雨水的气味。
“我太多事了,又很麻烦,”她在季薄雨看不到的地方痛苦地闭上眼,说,“我总会想……你值得一个更健康的人。我好会退缩,是不是?我也不想……”
季薄雨静静听着,听完,说:“姐姐,想退缩的人不会说自己要退缩,退缩都是默默的,就像疼痛实验里,大喊疼的人比不喊疼的人坚持得更久一点,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如果你想放开我,怎么会这么烦恼呢?直接离开我就好了。”
她声音轻轻的,像看到个来到自己家的很可爱又很大的猫科动物,正纠结着向自己诉说一些甜蜜的烦恼。
比如怕饲养员不喜欢自己啦,比如怕自己耽误饲养员去喂别的动物啦。
可饲养员也只有她一个猫科动物,没有别的。
季薄雨怎么会觉得这样的林知微很麻烦呢?
她只会觉得喜欢,实在很可爱,想听她说所有的想法。
姐姐的思路真是让她无法理解,但她会听完的。
林知微:“可你就不会这样。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这种状况已经出现两次了。我不想让你每次都过来照顾我的情绪,这样的自己……我觉得很讨厌。”
季薄雨问:“那姐姐觉得怎样才不讨厌?”
林知微:“和你正常地……高高兴兴地……在一起。”
季薄雨又问:“一点摩擦也没有,一点逃避也没有,整天除了阳光就是阳光那种吗?还是姐姐不相信我,觉得我没法处理这些?”
说完的下一秒,林知微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出现了偏差。
当然不可能。
两个不同的人相处,怎么可能一点摩擦也没有,一点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都没有呢?
林知微声音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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