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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作者:卧底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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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要跑马?”祝予怀还是心中难安,“遮月楼的事……”

“那些事,你无需操心。”卫听澜在他耳边道,“我自来京城,没有一日松泛自在过。今日是最后一日休沐,你只当是陪我。”

天天跟那些摸不透的阴谋诡计周旋,动不动来个刺杀命案,心中多少是会积着些郁气的。卫听澜到了马背上,就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畅快地透个气。

祝予怀听他这般说了,只得暂放下杂念,却仍有些僵硬地绷着身子——主要是卫听澜双臂控着马缰,也就自然而然地把他整个人拢在了怀里。

另一个人的温度似有若无地挨着脊背,以至于祝予怀觉得春日的风都有些烫人了。

卫听澜瞄了眼他悄然泛起红色的耳尖,恶向胆边生,故意夹了下马腹。

突然的颠簸让祝予怀心头一慌,伸手一把薅住了马鬃。

卫听澜忍着笑问:“这么害怕?”

“没怕。”也不知因为紧张,还是觉得丢了人,祝予怀的耳根烫得越发厉害,“我就是,没怎么骑过马……”

“马鬃不扎手啊?”卫听澜看他扒着马鬃不放,心里好笑,“你往后靠些。”

祝予怀犹豫地转了下头:“可是,你能行吗?我不会挡着你的视线吗?”

虽然卫听澜近来个头窜得快,但似乎也没比他高出多少。

祝予怀是真心实意地提问,可这话落在年轻气盛的卫小郎君耳朵里,就是对他的身高和马术的双重质疑。

“我不行?”卫听澜慢条斯理地磨了磨牙,“你可坐稳了。等出了城门,你就知道我行还是不行。”

半个时辰后,在澧京城外平旷的马道上,祝予怀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朔西骑兵在战场上冲锋的速度。

京畿一带地势开阔,虽没有朔西那样一望无际的戈壁与草场,却也四通八达。远处的山峰已染上青玉般的翠色,处处是怡人的春景,但祝予怀根本无暇欣赏。

风在耳旁呼呼猛吹,他死命扒着马鞍,大半个身子抵在身后人坚实的胸膛上,散落的发丝在鬓旁一个劲地飞舞。

“可以了,濯、卫濯青——你慢些!!”

卫听澜不想慢。一出城门,他就像只短暂挣脱枷锁的鹰,只想在风里飞个痛快。

“别怕。”卫听澜腾出一只手环紧他,“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祝予怀根本没法思考,被揽住了腰也顾不上躲,颤抖的破音都被风刮得走了调:“你真是……疯死了!”

卫听澜低声笑了起来:“我年岁小,你就纵我一回吧。”

这近在咫尺的声音让祝予怀后颈微痒,不知怎的,心里也好像有马在跑。

他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嘴上却没落下:“你可别疯过了头,跑出京畿的界碑!”

“那就再跑回来呗。”卫听澜大言不惭,“就算当着阳羽营的面儿,我也敢绕着界碑转圈。”

“又胡说什么?”祝予怀掐他的胳膊,“你若真干出这种事,明日弹劾你这景卫统领的折子就能堆成山!”

卫听澜只一个劲地笑,还把下巴挨着他的肩。

祝予怀的心就软了下来。

这人身上仿佛生来有种无法无天的疯劲,他和自己是那样的不同,他在风里野蛮地长大,只要有一片草野,他就能随心所欲地撒欢。

祝予怀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读着圣贤书长大是件不妥的事,可在落翮山时,师父总会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说:“你在书里是看不见天地的。”

“天地”是什么,祝予怀至今还未能明悟,但在这恣意的马蹄声与风声里,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点不曾见过的流光。

他不讨厌卫听澜身上这种没来由的疯劲,甚至还有一点艳羡。

他在马背上放松下来,仰头看了看碧空如洗的天,问道:“濯青,朔西的天是不是很高?”

“那当然。”卫听澜在他耳旁说,“有九万里那么高。”

“你量过?”

“梦里飞上去过。”

祝予怀笑了:“那你飞到九万里那么高,看到什么了?”

卫听澜这回沉默了片刻。

他望着祝予怀的耳廓和下颌,有些出神:“我看到了一棵树。”

祝予怀疑惑:“树?”

他侧过脸时,扬起的发丝挠到了卫听澜的脸颊。

卫听澜回过神来,轻声说:“对。树下坐着两个人,年轻的那一个,很像你。”

那是他前世常常会做的一个梦,有时他饮醉了酒,靠着墓碑昏昏欲睡的时候,就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九重天上长了棵树,听起来只是荒诞的一场梦而已,卫听澜自嘲地笑了下,没再继续往下说。但祝予怀略微蹙眉,脑海中仿佛有似曾相识的画面浮现出来。

一棵奇怪的大树,枝干雪白,立地参天。树下坐着看不清面容的一老一少,老者拈着一把长弓,细细端详了一会儿,递到了青年的手中。

这画面一闪而逝,等祝予怀再想回忆细节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到了。”卫听澜忽然说。

马匹慢了下来,跺着蹄子悠闲地沿着官道散步。有百姓推车挑担从两侧来往,好奇地偷偷打量他们。偏远处还有农田,农夫和老牛在其间忙碌耕种。

在这片质朴的乡野景象中,官道旁一座孤零零的亭子就显得有些突兀。亭上的牌匾写着古朴的“折柳亭”三字,亭外立着一尊方正的巨石,正是澧京的界碑。

这里是澧京的边缘地带,也是离京的必经之地。

前世,正是在这个地方,卫听澜和常驷带来的玄晖营残部汇合,逃往朔西。

卫听澜还记得,走之前,他往那界碑上恶狠狠地劈了一刀。那道狰狞的刀痕,后来也成了他挑衅朝廷、意图谋反的罪证之一。

如今再见到这块困住了自己数年的界碑,他心中却有种奇异的平静。www.shuhaizhiyun.com

前世那些恨与痛他并未遗忘,只是那种杀戮和摧毁的恶欲沉淀了下来,让他能够清醒地回忆起一些埋藏许久的事情。

前世那时,他们原本不可能逃出京城。

大哥被人害死在河阴城后,常驷带着玄晖营的残部前来报信,带着少数下属乔装成寻常百姓,混进城内接应。

虽然对朔西精兵而言,澧京的官差都是一击即溃的花架子,但人数上的悬殊,还是让他们几乎寸步难行。

常驷一行人的行踪暴露后,皇城营开始满城搜捕。常驷被迫逆向而行,带人在皇城营的驻地外声东击西地放了一把火,与此同时,大理寺也起了火。

焦奕因为绣娘命案被困在大理寺监牢里,于思训和侯跃点火后,又扮作救火的狱卒,趁乱把人救了出去。

卫听澜想尽了办法拖延官兵,可混乱中几乎所有人都负了伤。于思训的右臂中了一箭,伤口深可见骨,因为救治不及时,整条胳膊后来就这么废了。

他们像一群苟延残喘的丧家犬,在京中东躲西藏,一点点地往城门摸。

但想也知道,越是靠近城门的地方,巡逻兵就越密集。于思训和焦奕最后甚至做出了以身为饵的决定,准备用他们十余人的命铺路,送他一个人出城。

卫听澜那时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孤注一掷地杀入宫中,与明安帝同归于尽。

但他们走投无路之时,皇宫那端竟接连响起刺耳的爆鸣声,声势浩大,烟雾呛得人心惊胆战。

正在城中搜捕的皇城营和禁卫都乱了阵脚,还以为是逆贼被逼上绝境,要围攻皇宫,都着急忙慌地赶回去救驾。

密不透风的城门防线也因此薄弱了许多,足以让常驷带着玄晖营接应他们,里应外合,搏出一条生路来。

卫听澜很久以后才知道,皇宫附近那些虚张声势的动静,都是祝予怀冒险替他做的掩护。

第083章 同游

卫听澜凝神遥望着远处那块界碑, 直到祝予怀忽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有时候总觉得你有心事。”祝予怀侧着身看他,“在想什么?”

卫听澜有些晃神, 下意识抓住祝予怀正要放下的手。

祝予怀一惊,被攥住的那只手收也不是, 不收也不是, 偏偏卫听澜还愣了神, 没羞没臊地把他盯着。

许是这一路颠簸, 让祝予怀完全适应了被人圈在怀里的感觉,直到和卫听澜对上视线,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此刻的距离有多近。

祝予怀被看得不自在,垂下眼轻咳了一声:“我脸上有东西?”

卫听澜猛然回了神,忙松开手:“噢,没有, 你、你头发被风吹乱了, 我帮你理理。”

他那耍惯了刀剑的手这会儿笨拙了起来, 逮着一缕碎发就胡乱地往祝予怀耳后别。

可也不知是这头发丝有自己的主见, 还是他手上的茧子太糙, 非但没给人理服帖了,反把祝予怀鬓旁没散的头发也给勾了几缕下来。

祝予怀只觉耳旁一阵刺挠,眼看他愈发手忙脚乱,赶紧制止道:“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他转回身去, 背对着卫听澜捋了几下腮旁的乱发。又悄悄四下张望一眼,见道旁没什么过路人了,才拔下簪子飞快地重新梳理了一遍。

卫听澜在后面看着, 只觉他绾发的样子也有趣得很,像只背着人偷偷顺毛的猫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紧挨着, 祝予怀刚簪好发,就听见身后的人“嘶”了一声:“九隅兄,你的簪子戳着我脸了。”

祝予怀慌忙转回头去:“啊?”

卫听澜装模作样地捂着脸,在他紧张地凑过来看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祝予怀一顿,微恼地搡了他一下:“笑什么,戳的就是你!”

卫听澜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一倒,把祝予怀又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拉他:“你别摔下……”

可还没等他捞到人,卫听澜一挺身又坐了回来,脸上的笑意愈发止不住,乐得虎牙都露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竟被耍了两回,祝予怀气得头顶都要升起烟来,一扭头不肯理他了。

马已经停了下来,慢悠悠地啃着草。卫听澜乐够了,又腆着脸挨近了哄:“别恼了,我教你骑马。”

见祝予怀背对着他装聋,他也不急,笑吟吟地在人耳根子后面自言自语:“哎,太久没跑马了,这缰绳我还真没摸过瘾,你既不想学,那我就再绕着澧京城跑一圈……”

祝予怀当即劈手按住了马缰,背影很坚定:“君子重诺,你先教我。”

“那好吧。”卫听澜故作遗憾地让出缰绳,忍着笑道,“今日也不学太难的。先适应马背,试着控缰慢行吧。”

易鸣驾着空马车一路向行人打听,紧赶慢赶终于出了城,追到了折柳亭附近。

远远望去,果然见那两人同乘一骑,在马道旁的旷野上打转。

可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那马匹不走直线,状若抽风,隐隐还能听见他家公子惊慌失措的喝止声。

而掳走了公子的罪魁祸首也不管事,只顾在马背上笑得春心荡漾,好不快活!

易鸣见状沉了脸,很快靠边停了马车,跳下来朝两人跑去。

“九隅兄,你这……”卫听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拍着祝予怀的肩,“你是在骑马,不是在拔河,你先放松,放松些……”

祝予怀如临大敌地拽着缰绳,整个人踏着马蹬就快站了起来,正拼了命地和那匹摇头晃脑的马较劲。

“它为什么一直摇头?”祝予怀的声音在打颤,手上却半点不肯松劲,“它方才分明还很亲近我!”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害怕,但执迷不悟。

卫听澜觉得好笑,又隐隐有些头疼。正要伸手帮他控马时,他余光一扫,瞥见了正气势汹汹往这儿来的易鸣。

他眼皮一跳,当机立断转头握住了祝予怀持缰的手:“这样吧,我教你一招简单的。”

马匹暂时安静下来,祝予怀紧张地捏住缰绳:“你说。”

“我数三个数,你就喊一声‘驾’,明白了吗?”

祝予怀颔首:“明白了。”

“很好。”卫听澜的嘴角微微扬起,“三。”

下一刻,载着两人的马匹倏地蹿了出去。

易鸣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们绝尘而去。马蹄声里还传来祝予怀颤抖的破音:“你只数了三!”

“是马不听话,你别怕。回头我断它的马粮。”

“又诓人,我看到你夹马腹了……你还夹!!”

卫听澜狠狠拍马:“你看错了!”

易鸣:“……”

易鸣看着两人唇枪舌剑地跑远,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非常多余。

他停在原地,在“公子是被掳走的”和“公子是在欲擒故纵”两者间摇摆不定,最后,无师自通地领会了第三种可能性。

——这姓卫的孽障,不止把公子拐上歧途,还把他这个近身侍卫当做了消遣的一环!

易鸣忿忿甩了下手里的马鞭,气恼地回身向马车走去。

不追了,再追只会让掳人上瘾的狗东西爽到。

与其累死累活,不如原地放哨。

这场闹剧到底没持续太久,毕竟祝予怀的身子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

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累了,卫听澜便缓了马速,慢吞吞地把人送了回来。

易鸣蹲在马车前斜眼盯着,看他依依不舍地把祝予怀搀下马,又是检查手心有没有磨红,又是殷殷询问腿疼不疼、腰酸不酸,就差把“情深意重”四个字写在脸上。

而他们家公子脑子里只惦记着红枣糕。

“阿鸣。”祝予怀唤他道,“替我拿一下车里的红枣糕吧。”

易鸣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了。”

卫听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絮絮叨叨地拉着祝予怀追问:“什么红枣糕?是专门给我带的吗?”

祝予怀笑说:“听说也叫‘状元糕’,路上看到,顺手就买了些。早上去看了榜,还未恭贺你考了武状元。”

“武状元算什么,你要贺,就贺我有幸与文状元策马同游。”卫听澜也笑了起来,“虽说擢兰试不像科举那般赐第游街,不过今日你我同行,也算‘一日看尽长安花’了。”

易鸣提了红枣糕出来,板着脸往他手里一递:“劝你少吃点甜的,说话快腻死人了。”

顿了顿,他又不放心地补上一句:“你既收了公子的红枣糕,往后在芝兰台中可得看着些,不许旁人欺负了他。”

卫听澜心满意足地掂了掂糕点:“自然。”

祝予怀无奈:“你们这话说的,总让我感觉自己在行贿。”

“放心,你不行贿我也向着你。”卫听澜笑了一声,将糕点收好,“时辰不早,我们回去吧。”

祝予怀也觉得累了,点点头上了马车。

他们一道踏上回城的路,在进城门后不久,双方就相互辞行,各自归家。

祝予怀撩着车窗帘子,注视着卫听澜牵马远去,隐入闹市的人潮中。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一人一马的背影了,他才放下帘子,问道:“阿鸣,濯青走的那条路,是去卫府的吗?”

易鸣驾着车,闻言回头张望了一眼:“是的吧。京中街巷四通八达,哪条路都能到他家。怎么,公子要改道去卫府?”

祝予怀犹豫片刻,道:“不必了。还是回家吧。”

易鸣听他语气似乎有点惆怅,心中不解:“公子今日出城游玩,不够尽兴吗?”

“尽兴。”祝予怀说,“今日风和日丽,正适合散心。”

“当真?”易鸣有些不安,回头向车里道,“公子不必顾虑,是不是我贸然追上来,扰了你们的兴?”

“没有的事。”祝予怀忙道,“就是……我总觉得濯青有些心事,不愿同人说。”

易鸣噎了一下。

不是,那家伙的心事还需要说吗?就差写在脸上昭告天下了吧。

“这种事也急不来。”易鸣心情复杂地转了回去,“公子也无需追问,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当然,最好是烂在肚子里这辈子都别说了。

“也是。”祝予怀若有所思,“大不了在他心里愁闷时,陪他出城散散心。”

“……”易鸣迟疑,“他,心里愁闷,吗?”

祝予怀也不知想通了什么,语气释然了不少:“他心里不畅快,才会突发奇想出城跑马,我一问,他就耍些孩子气的小把戏叫我分心……也罢,他高兴就好。你说得对,他想说时自然会说。”

易鸣听得瞠目结舌,马都不知道怎么赶了:“不是啊公子,他跟你打趣逗乐,那就是因为,他对你……他……”

他期期艾艾半天,最终拿马鞭重重杵了下眉心,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唉!算了。”

祝予怀不解:“什么算了?”

易鸣薅着自己的脑袋瓜,只觉得有些话憋得难受,说出来也难受。最终他只得拧巴地问:“我就问一句,公子和他在一起时,高兴吗?”

祝予怀不明所以:“高兴啊。”

易鸣:“……”

没救了。

这白菜他长了脚,但他就是不开窍啊!

“算了,高兴就好。”易鸣五味杂陈地叹息,“公子高兴,我就高兴。”

另一边,卫听澜拐了几道弯,绕路去了遮月楼,在那儿没找着要见的人,便又回到了早晨和岳潭见面的茶楼。

岳潭果然还没离去,屋里还多了个人。

知韫懒洋洋地倚在案边,一边品茶,一边意味深长地笑:“哟,卫小郎君这就舍得回来了?”

卫听澜没理会她的调笑,只蹙眉地看着她惹眼的衣裙:“这般明目张胆,这茶楼也是你们的产业?”

知韫不置可否:“何止啊,满京城都是我们的探子。”

卫听澜满脸不信:“若真如此,秋姚和秋婵就不会枉死了。”

知韫的笑淡了下去:“这事是我的疏忽。这笔账遮月楼记着,我早晚会手刃了那凶手,告慰她们姊妹的在天之灵。”

岳潭斟着茶,一面叹气:“遮月楼守备严密,那日并未放入什么可疑之人,凶手大约不是从门进来的。能在白日里飞檐走壁、破窗杀人,那人的武功绝不寻常。”

卫听澜掀袍落座,闻言道:“瓦丹那些细作里,最厉害的是他们的头目。我提醒一句,万一哪天你们遇到一个使铁鞭的刺客……”他疑虑的视线扫过知韫,又扫过岳潭:“除非你们有弓箭手,否则趁早逃命吧。”

知韫和岳潭对视一眼,松快道:“好说。我们的弓箭手,一个能顶十个。”

“那再好不过。”卫听澜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吹牛,拿出那刻着水系图的木匣道,“先说正事,我查到线索了。有纸笔吗?”

岳潭起身,找了纸笔递给他:“这么快就查到了?”

卫听澜一边比对着水系图在纸上描画,一边头也不抬地答道:“我猜测,下个月万寿节时,四皇子会敬献一种冠以‘太平春饶’之名的香丸,不出意外的话,那香丸会讨得皇帝老儿的欢心,在京中风靡一时。而其中一味香料,会在短时间内有市无价。”

岳潭思索道:“你是指那什么……百花僵?”

“不错。”卫听澜道,“这东西说是只长在北方极寒之地,但我怀疑瓦丹人找到了更易培育百花僵的法子,甚至在大烨境内也寻了地方,大批量种植。”

他按照记忆,将从柳霜那儿看来的线路图原样画了下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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