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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

作者:卧底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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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如归地闭了下眼,忽然飞快地收手抓住自己的枕头,连人带被褥麻利地滚下了床。

“我睡懵了,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祝予怀看着他头顶被褥和枕头火速消失在门口,悬在半空的左手一下子没了着落,只得收回胸前,捂着乱跳的心慢慢坐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在落翮山时,他听过漫山竹叶被风吹动时的声响,声势浩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撩动万弦。

而此刻,他在距离落翮山千里之外的地方,却也听见了那震颤不休的弦音,来势汹汹,令他悸动难平。

他呆坐良久,视线触及床头遗落的发带,伸手将它拿起,缓慢地捋平。

记忆中卫听澜的声音犹在耳侧,一句比一句更清晰。

“来日方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再难的事,我都陪你一起。”

“要是还不过瘾,等天暖些带你去跑马。”

“九隅兄,我对你可毫不设防。”

“我并非不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涉险。”

“九隅兄是来看我,还是来看花的?”

“只恨我没长在枝头,让你第一眼就瞧见。”

……

那些插科打诨般的少年戏言,句句真诚又坦荡,像是一颗剖开的热忱的心,几乎捧到了他面前。

祝予怀握紧了那条发带,终于确定,他所听见的、众山皆响般的震颤弦音——是自己的心声。

*

卫听澜把自己关进了屋里,洗个脸洗到快地老天荒。

他虽臊得脑子晕乎乎的,把自己关起来之前,却还记得烧了一壶热水,倒进正厅盥洗架上的木盆里凉着。

祝予怀穿戴妥帖后走出房门,看见那专门为自己备好的清水,再看看卫听澜紧闭的房门,不禁心中微暖。

他用那温度正好的温水稍作洗漱,拾掇好自己后也没直接叫人,就揣着那条叠整齐了的鸦青色发带,在卫听澜房门外踌躇地等待。

门一开,他的视线先落在卫听澜已经束好了的头发上。

这家伙,发带落下了也不吭声,自己直接换了枚银扣束着。

倒也挺好看。

卫听澜见到他,慢吞吞地从自己房里磨蹭出来,有些不自然地说:“去用膳?”

祝予怀眨了下眼,心思微动,把那本欲归还的发带又悄悄地收了起来,藏进袖袋里。

不如假装忘记了,等他主动提了再还。

“好啊。”他平复了一下呼吸,镇定道,“那走吧。”

卫听澜跟着他出门,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但那无处安放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摸不准祝予怀对早上的事是什么态度,也不敢问,揣着这么颗七上八下的心,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最后还是一路上叽叽喳喳过于亢奋的学子们,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祝予怀只听得只言片语,不解道:“昨夜出了什么事?”

卫听澜也留神听了几句,复述道:“好像是骁卫连夜出动,将奉学监上下翻了个底朝天,那几名管事太监都被抓了。”

芝兰台的前一夜算不上平静。

骁卫来得无声无息,在奉学监偷偷转移贪污罪证时,抓了个人赃并获。并从几名管事太监的住处,搜到了大量来历不明的钱财。

明安帝震怒之下,将有疑之人尽数缉拿收审,短短一夜间,奉学监就空了大半。

祝予怀听了这些,颇感诧异:“这么轻易就查到了?”

他本以为那些人老奸巨猾,不会留下太显眼的把柄。

卫听澜也不太确定。他早猜到明安帝会动手,武试出了刺杀学子这种意外,明安帝必定如鲠在喉,对奉学监失职不满于心;而太子呈上的奏折和学子们的请愿书,无疑是一剂雪上加霜的猛药。

但事情的顺利程度,确实有点超出了预期,看着就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似的。

卫听澜想到了二皇子,顿了顿,含糊道:“许是那些宦官为非作歹久了,掉以轻心吧……总归是好事,你就别担心了。咱们先去用膳,一会儿还得叫医官给你手上的伤换药。”

祝予怀一想也是,遂放下了心。

他们今日起晚了,膳堂里已不剩几个人。等吃了早膳、换过了药,祝予怀本想去看看庞郁,却听闻庞郁已被太子派人转送去东宫,由药藏局接手看顾了。

留在台中的东宫内侍认得他二人,恭敬道:“太子殿下让奴婢向两位郎君传句话。庞郎君人虽未醒,但已然熬过了昨夜,可见药藏局的法子,应当是凑了效的。www.haohansg.me”

祝予怀明白太子是怕他不安,特意命人留了话,不由得百感交集,道了声谢。

虽还没有十全的把握,但至少最危险的时段庞郁已经扛过去了。

两人兜了这一圈,再回到谦益斋时,就瞧见季耀文一行人在卯字舍门口和颜庭誉说话。

谢幼旻也靠在廊柱下听,余光瞥见他俩,立马站直身招呼:“阿怀!”

众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

奉学监被彻查一事,显然给了学子们极大的鼓舞,他们寒暄了几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向他们传递好消息。

“澜弟,九隅,你们可听说了?那几个阉贼贪污索贿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没得跑了!”

“忍耐了这般久,总算出了口恶气,痛快!”

祝予怀笑着颔首:“路上已听闻了。”

众人高兴之余,也有些遗憾:“唉,就是可惜了苏兄啊……”

祝予怀虽不认得苏泽延,但昨日也听卫听澜大致说过他的遭遇。

苏泽延本是与颜庭誉同舍的学子,因为屋顶缺瓦漏雨,他踩着梯子冒险去补,却因屋瓦湿滑不慎跌了下来,摔伤了腿。

他不得已向学官请了长假,悉心养了一阵子。可偏偏在他腿伤将愈未愈、拄着拐准备回学宫上课时,那拐杖莫名其妙地断裂开来,让他从学宫前最高的一级台阶上摔了下去。

那一回他伤得极重,不止磕到了头,还彻底废了双腿。太医断言,他此生基本已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

在大烨,不良于行之人是无法做官的。他继续留在芝兰台也是白白蹉跎人生,毫无意义。

苏泽延甚至伤都没怎么养好,就被迫肄学,被打发回了原籍。

如此凄惨的遭遇,提起来不免令人痛惜。

本还欢欣鼓舞的学子们想起这事,一时又黯然下来。

颜庭誉扫视一圈,视线落在卫听澜身上,问道:“说起来,苏泽延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听澜顿了顿,坦然地抬起眼:“说来也巧。我偶然听见两个宫侍议论世子搬来谦益斋的事儿,得知卯字舍原本住的是个因腿疾肄业的学子,便记在了心里。”

“原来是道听途说……”颜庭誉眼中带了点说不明的深意,“你昨日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与人对质,就不怕这事其实并无隐情,犯个诬告之罪么?”

卫听澜与她对视一瞬,镇定地反问道:“这有什么可怕?那几个阉人心里本就有鬼,苏泽延这事我听着蹊跷,故意虚张声势堵一堵他们罢了。哪想他们还真被我给吓着,话都答不上来了。”

季耀文闻言,感叹道:“兵不厌诈,澜弟干得漂亮!”

虽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奉学监恶意戕害学子,但斋舍破败、学子们被迫自己修缮房屋,这事是实打实的。

即便真是意外,苏泽延的腿伤也该算到贪墨公款的奉学监头上。

明安帝看过学子们的请愿书,为彰显仁德,专拨了笔抚恤金,派人快马加鞭送去苏泽延的故里。

虽已是亡羊补牢,到底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些。

学子们都唏嘘起来:“苏兄也是有才干的人,平白受此一难,上天不公啊。”

卫听澜见祝予怀也有些失落,忍不住出声劝慰:“世事如棋,不过差了一子,也不见得就会满盘皆输。”

据他前世的记忆,二皇子前往北疆收复兵权时,身边跟着个坐素舆的青年,名不见经传,却极擅筹谋布画,是二皇子身边最得力的谋士。

因为算无遗策、智多近妖,此人在长平军中还得了个“鬼麒麟”的诨名。

结合当时的一些传言,卫听澜猜测,那青年多半就是苏泽延。

季耀文听了,不禁面露愧色:“澜弟说得是。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一时失意,谁说不会有柳暗花明的一日?”

学子们也振作起来:“不错,苏兄是豁达之人,他自己尚未怨天尤人,我等更不该说那些丧气话。”

祝予怀想了一想,向众人问道:“我祖父留下了一间书院,正好新扩建的童舍里还缺先生。不知你们说的这位苏友人,家住何处,可有意前往雁安教书育人?”

学子们静了一下,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都有些惊诧和激动。

寒泉翁留下的书院,那不就是寒泉书院吗?

是个文人都想进去瞻仰,更别提去任教了!

季耀文一时惊喜得手足无措,嘴皮子都哆嗦起来了,最终大呼了一声:“九隅啊!”

又转头朝颜庭誉拼命扬手:“崇如!快快快给小苏写信,这可是好事啊!”

颜庭誉瞧他乐得手舞足蹈,跟天上撒钱了似的,嫌弃地扯了下嘴角:“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在学子们的雀跃声里,她摇头失笑,转身进屋:“这就去写。”

第073章 阿玉

三月春暖日和, 东风穿堂而过,宫宇中草木芬芳。

白兔耸耸鼻子,在美人榻上懒洋洋地打个滚, 因为身材太圆润,四脚一蹬, 就“啪”地掉了下去。

江贵妃和赵松玄的交谈声短暂一顿, 视线都移向地上拼命倒腾短腿的小东西。

赵松玄俯身下去将兔子抱起来, 往它耳朵上捋了两下, 故作哀愁地叹着气:“月团都胖得爬不起来了,这可怎么是好。”

兔子理都不理他,被摸舒坦了,就窝在他膝上眯眼打盹。

江贵妃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弯了眉眼,打趣道:“阿玉和月团自己都没意见, 你多什么嘴?”

赵松玄捏了捏月团的长耳, 笑了:“是是, 儿臣可不敢嫌弃。”

他起了身, 将犯困的兔子放进垫了软布的窝里。

江贵妃捏着团扇慢慢摇着, 感慨道:“哎,好不容易将奉学监里的棋子拔去了大半,连今日的天看着都明媚些了。不过空出的那些位置,也难保他们不会再填上新人。阿玄, 你可有什么打算?”

赵松玄提起窝边搭着的小毯子,顺手给兔子盖上了,却又被那不安分的小家伙抖了下去。

赵松玄只得一边给兔子顺毛, 一边回答道:“他们安插人手,我们也可以安插。不过人选需得细筛过……儿臣的想法, 是择几个忠心又会武的补进去。万一武试时的险事重演,也能尽力一救。”

江贵妃手中团扇一顿,微微叹气:“你想拉拢祝家,怕是没那么容易。祝学士与太子多年师生情分,即便你真救了他的儿子,总不能挟恩图报,逼他放弃太子吧?”

“拉拢不成也无妨。”赵松玄道,“国士本就难求,求不来,我便尊之敬之。如此,将来天下书生写文骂我时,落笔也能轻些。”

江贵妃见他想得开,倒也放心了:“那便依你,能护就护吧,反正也是顺便的事。”

说起武试,江贵妃想起什么,又笑道:“说起来,这回还真亏了卫家那小儿子临机应变。他这一出借力打力,与我们也算不谋而合。”

江贵妃知道,赵松玄一直在网罗可为己用的人才,可朝堂官员他不便结交,能入手的地方就只有芝兰台。

奈何奉学监眼线太多,他们行动受限,一直缺个契机,将那些暗桩连根拔起。

卫听澜此番借题发挥,就好比打瞌睡递枕头,来得恰是时候。

“我正要与母妃说卫家二郎的事。”赵松玄转身坐了回来,低声道,“遮月楼传讯,说他前些日子送来一个瓦丹人质,近些日子,已初步审出些结果了。”

他从襟袋中抽出一张稍显破旧的纸张,展开后递上前:“母妃可认得这画像上的人?”

江贵妃只看了一眼,手中的扇子就蓦地坠到了榻上。

她怔然地望着画像上观音的眉眼,一时间呼吸都有些滞涩了。她飞快地朝赵松玄看去,眼中是强烈的不可置信。

“阿玄。”她强压着声音中的急迫,“这画像,你从哪里弄来的?”

赵松玄看着她的神色,心中的猜想确定几分,答道:“也是卫家二郎送来的。”

江贵妃坐不住了:“那,可有问清画师的来历?是在朔西,还是……”

“不是朔西。”赵松玄踌躇起来,最终还是低下了声,如实道,“这画像,据说是从瓦丹人身上搜出来的。”

*

月团睡醒了,在竹编的兔子窝里打了个转,忽然竖起两只耳朵,扒着窝边朝外看。

宫殿里很安静,淡淡梅香里,多了一丝清浅的茶香。赵松玄捏着斟好的清茶,却迟迟未喝,视线停留在美人榻旁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身着宫裙,垂桂髻上簪着朵小小的荷叶珠花,正低头端详着一张观音小像。

江贵妃坐在美人榻上,紧张地注视着她:“阿玉,你可看出什么了?”

少女闻声抬头,将手里的观音小像搁在一旁,向她做了个肯定的手势。

江贵妃忧虑的神情并未舒缓,问道:“你确定,是同一个人画的?”

江添玉用力点了点头。

赵松玄放下茶盏走到她们身边,也看着那张观音像,良久没有开口。

江贵妃心绪有些乱:“阿玄,那卫家小郎的话可信吗?这画像当真是从瓦丹人手里拿到的?”

赵松玄略略颔首:“儿臣也疑心过,但他确实没有说谎的必要。遮月楼也细审了那名瓦丹细作,确认此画是寒蝎族的巫医所绘。据说那巫医在拓苍山深居简出,长年以面具和黑袍遮掩面容,是以无人知晓他的相貌和来历。他在拓苍山里……”

赵松玄顿了一顿,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斟酌着措辞说了下去:“除却在大烨的俘虏身上试毒试药之外,偶有伤重难治的细作,也会被送到巫医那儿医治。若能治愈,他便会给这样一张观音像,告诫对方时刻带在身边,否则将死于非命。”

话音落下,殿中沉寂了很久。

赵松玄等了半晌,轻声问道:“母妃觉得,那巫医会是舅舅吗?”

“绝无可能。”江贵妃闭了下眼,“你舅舅不是那样的人。他对瓦丹恨之入骨,他……不可能叛国,更不会助纣为虐。”

但她的声音却是不稳的。

江添玉犹豫地看向赵松玄,似乎有些担心,飞快地向他比划了几个手势。

赵松玄辨认着她的手语,朝她安抚地点了点头。

“母妃。”赵松玄蹲下身来,认真地仰视着她,“您还记得,阿玉是怎么从湍城之乱中活下来的吗?”

江贵妃按捺着焦虑的心绪,转眼看向他。

赵松玄肯定地说:“舅舅不会叛国。哪怕是在命垂一线时,他都肯将防身的弓弩交给阿玉,宁愿自己赴险,也要替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挣出条逃命的活路。像他这样的人,做不出助纣为虐的事。”

江贵妃闻言,眼中不觉泛起了泪光:“可,可这画像……”

赵松玄的声音放缓下来:“儿臣设身处地地想了许久,舅舅倘若真的被困在瓦丹,最想做的事无非两件。一是等待时机逃回大烨,二是拼尽全力救人。瓦丹暴戾不仁,素来有以凌虐、残杀俘虏取乐的恶习,此种情形下,唯有被巫医选中去试药的人,才有那么一点微眇的机会,能侥幸活下来。”

江添玉在一旁听了,也拢着江贵妃的胳膊镇重地点着头。

赵松玄望着江贵妃怔忡的神情,伸手拿起那张观音像,轻轻放到她身前。

“母妃再细看一眼。这画像,当真与母亲很像吗?”

江贵妃垂眸望着画上的观音,声音带了些哽咽:“眉眼、神情,别无二致……的的确确,是你母亲的样貌。”

赵松玄也低下了头,凝视手中有些泛黄的画像:“那便是了。”

“舅舅费心绘这些观音像,千方百计地向大烨传讯,就是想告诉我们——他还活着,还记得当年未报的家仇。即便身在瓦丹,也从未有一刻遗忘。”

*

细细劝慰了一阵之后,江贵妃总算平复了些许。

赵松玄知道她骤闻此事,需要独自静一静,缓声辞别过后,便和江添玉一道走出了宫宇。

江添玉抱着兔子,隔了些距离跟在他身后。

两人没让宫人跟随,也没有做什么交流,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散着步,穿过繁花似锦的庭院,走到一处视野空阔的凉亭。

赵松玄止了步,转回身唤道:“阿玉。”

江添玉蹲了下来,把兔子小心地放在地上,从花圃里摘了几株新长的杂草喂它。

赵松玄看她似乎不想理自己,往回走了一步,从袖中取出枚秀致的发簪递过去:“这簪子,他让我带给你。”

簪上是一只小小的抱月玉兔,玉质温润,雕工极为精巧。

江添玉却看都没看一眼,抱起在她脚边撒欢的月团转了个向,只留给他一人一兔两个背影。

赵松玄愣了愣,又走近一步,轻叹了口气:“是不喜欢么?”

江添玉装作听不见,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拔花圃里的草,耳后的垂桂发髻像两只耷拉着的兔耳朵。

“好吧,那便归我了。”赵松玄收回了手,“等哪天我心情好,随手赏出去……”

江添玉站了起来,有些恼火地抬头看他。

赵松玄不躲不避,浅笑着同她对视。

江添玉身上没有寻常闺阁女儿的温婉气质,这么扬首怒视时,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独特的勃勃生机,看着坚韧又执拗。

她动了动唇,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憋着气做了几个手势。

「我对太子无意,以后他的东西,殿下别随便收。」

赵松玄眉梢微动,压低声道:“可他身份贵重,硬要塞给我,我也推脱不得。”

江添玉顿了一瞬,手指比划的力道重了几分:「太子并非强人所难之人,殿下休要骗我。」

“骗你作甚。”赵松玄无可奈何地摊手,“你不信,下回我就大着胆子顶撞他一次,告诉他,‘我们阿玉看不上你,莫要肖想了’,你意下如何?”

江添玉气得跺了下脚,手语也不比了,伸手往他的掌心打了一下。

赵松玄轻笑出声:“好了,逗你的。你不要,我替你收着就是了。”

江添玉皱了眉,不信任地盯着他看。

“我不给别人。”赵松玄保证道,“他的东西,我哪儿敢随便赏人?”

月团蹦到了江添玉脚边,扑腾着她的裙摆。

她这才气顺了些,却又忍不住瞥了眼他手中那枚簪子。

羊脂白玉雕成的小兔子,抱着一枚浑圆的田黄石,的确是很讨人喜欢的样式。

她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去,极用力地做了几个手势:「阿玉的命是伯爷救的,阿玉以后不出嫁,一辈子只做江家人。」

赵松玄这回没再打趣她,唇边的笑也淡了几分,变得有些无奈。

“无论你做何选择,母妃和我都会将你视作家人。”他抬手轻抚了抚她的头,“阿玉只做阿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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