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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卧底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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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是相当不乐意。

若不是因为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祝予怀觉得这难哄的年轻人很可能就要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在祝予怀堪称慈爱的目光中,卫听澜缓慢地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别说了。”他喃喃道,“昨夜的事,我什么都不想记得,真的。”

祝予怀莞尔。

他安慰地拍了拍卫听澜,道:“我先去给你寻件外袍披着,别着了凉。”

卫听澜满心麻木,身心俱疲地放下手,看着他往衣橱走去。

行走间,那绛红的衣袖在他身侧轻轻摇曳,卫听澜看着看着,眉头微拧了起来。

他总有种想把这袖子撩起来看一眼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这场景……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他仿佛看到自己黏黏糊糊地挂在祝予怀身上不肯下来,还掀起他的袖子执着地往自己头上套——

“里头应该还藏了件月白的,我正在找。”

卫听澜:“……”

幻觉,一定是幻觉。

然而记忆一旦开了闸门,就再也止不住了。

卫听澜头皮发麻,想起自己颐指气使地指着床宣告“我要睡那个”,以及那句惊恐万分、像被人轻薄了似的“你要同我一起睡?”……

他心如死灰,放下的手又默默捂回了脸上。

要不,还是不活了吧。

那么高的墙为什么没直接把他摔死啊!不摔死冻死也行啊!!

啊!!

第033章 拥衾对谈

祝予怀在衣橱前斟酌了半晌, 估摸着卫听澜的身量,从裁缝铺送来的几件新衣里挑拣出一件修身些的鷃蓝松纹绸衣,又从衣橱下方抽出个锦盒来。

等抱着东西回到床前, 却没见着卫听澜,只瞧见了床上又蜷成一团的被褥。

“濯青?”

祝予怀戳了戳被褥团子, 好笑道:“怎么又赖起床了。我有东西要送你, 你当真不看一眼?”

卫听澜慢吞吞地探出头来, 耳根泛着点微红, 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什、什么?”

祝予怀看着他毛茸茸的乱发心里一软,忽然就理解了自己老爹的心情。

他在床沿坐下,把鷃蓝的外袍展开来罩在卫听澜肩上,又将那锦盒放在他跟前:“你打开看看。www.chuoyuexs.com”

卫听澜迟疑地伸手开了盒子,就见里头露出了一双玄青色虎头鞋。鞋边镶着圈雪白毛绒边,看起来很暖和。

“我不太确定尺码, 便估量着让制鞋的大娘做得宽余了些。”祝予怀不好意思地说, “只在室内穿, 宽松点儿也舒服。你觉得如何?”

卫听澜披着鷃蓝的新衣, 呆呆地与那炯炯有神的虎眼对视着。

这虎头鞋和祝予怀自己的那双十分相像, 不过颜色搭得更漂亮,虎头支着耳朵瞪着眼,神气十足。

卫听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似的。

当日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便记下了。可自己都几岁了……祝予怀这是还把他当做要穿着新鞋出去踩雪的小孩子呢?

虽是这样想着, 卫听澜的手却捏着那锦盒没舍得松开。

祝予怀看他半晌没个动静,有些不安地问:“是不喜欢吗?”

卫听澜怀里就像揣了两只不安分的虎崽子,被他这么一问, 都拼了命地乱蹦起来。

他忙将那锦盒抱在怀里,有些手足无措:“没有。很……很好看。”

“那便好。”祝予怀笑了起来, 顺手替他拢了拢快要滑落的外袍,“若是头不疼了,便早些穿衣洗漱吧,今日早膳吃饺子,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厨房便送来了。对了,还有这个。”

他一探身,指尖挑起枕边的小荷包,放到锦盒上:“也是给你的。”

看着卫听澜愣神的模样,祝予怀没忍住揉了揉他乱翘的头发,解释道:“压岁钱。你收好,别弄丢了。”

卫听澜一怔,看清了荷包上吊着的那枚竹叶形的小翡翠坠子。

细碎的记忆一晃而过,他忽然记起,前世这一日清晨醒来时,他枕畔似乎也是摆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荷包的。

那时他以为这东西是祝予怀不小心落下的,原准备等人来了问上一问。可那日祝予怀来看他时心事重重,还未等他开口,便先提起了左骁卫清缴图南山匪患一事。

消息是除夕夜宴散后宫里传出来的,说的是“匪患”而非“刺客”,是什么意思可想而知。

前世那会儿他伤势未愈,听着这荒唐事,却是连起身发一通火的能力都没有。

他看见了祝予怀眼中的不忍和怜悯,想到像个废物一样下不了床、甚至连高邈的尸体都没能带回来的自己,心里便止不住地隐痛起来。

手里攥着的荷包被他用力掷到了窗子上。

他听见了自己低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出去。”

当时祝予怀按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冷静,可被人压制着的无力感只让他更觉屈辱。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出去!”

后来屋内不知沉寂了多久,卫听澜闭着发酸的眼,听到了祝予怀离去的脚步声。

等他再回过头来,那枚一气之下被扔出去的荷包,也不见了踪影。

……

卫听澜深吸了口气,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悔不当初。

已经出口的恶言,就像那刺出的利剑,即便重来了一世,也无从弥补了。

“我……”卫听澜将锦盒上的荷包攥进手里,“我不会再弄丢了。”

“嗯?”祝予怀看着他的样子,轻笑起来,“这是怎么了?你该不会感动得要落泪了吧?”

他本来是想逗一逗卫听澜,却不想这人非但没有炸毛反驳,反倒捏着那荷包往后挪远了些。

祝予怀看着他这般情态,唇边的笑略微一顿。

做什么?他不会真酝酿着要哭吧?

祝予怀小心地探头去看他:“濯青?”

卫听澜别扭地躲了一下,偏头时被祝予怀敏锐地捕捉到了眼角的微红。

被德音哭怕了的祝予怀心头一跳:“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回想起卫听澜从昨夜至今的种种异样,越想越觉得可疑。

“你今日总在出神。”祝予怀挨近了些,“昨日除夕宫宴,有人为难你了?”

卫听澜摇了下头,只觉得自己这样子尴尬又丢人,不自在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落在祝予怀眼中,他这样一声不吭地抱着被褥,就像颗被霜打了的小白菜,看起来委屈坏了。

祝予怀想到自己送的虎头鞋,心里愈发不安:“那是……想起家人了?”

“不是。”卫听澜闭了下微酸的眼,自知糊弄不过去,索性扯了个现成的借口,“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昨日宫宴上有则喜讯,泾水流寇并图南山匪患已除。刺杀一案,大约很快便能结案了。”

“‘匪患’?”祝予怀一怔,不由得蹙起了眉,“刺客怎可与流寇盗匪混为一谈?事涉边疆,岂能如此草率便结案。圣上不是说……”

“他说什么?要为我做主么?”卫听澜摇了摇头,低声哂笑,“场面话罢了。正因为事涉边疆,他才更急着要压下去。他忌惮得很,生怕查出了什么不该查的东西被朔西紧抓不放,更怕我父兄图谋不轨,借机生事。”

祝予怀看着他唇畔微讽的轻笑,一时哑然。

自古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而今亲眼所见,才知帝王的忌惮是何等叫人心寒。

祝予怀最终只叹了口气,抬手轻搭着他的肩,劝道:“濯青,京中人多眼杂,这话只同我说便罢了,莫叫旁人听了去。”

卫听澜心绪平复了些许,扯出个笑来:“放心,我踩过点了,你这院落清静偏僻,是个密谋的好地方。悄悄话咱们挨近些小声地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祝予怀不料他这时还能开起玩笑来,无奈道:“濯青……”

“我说真的。你不是说,遇到难事可以同你商量么?”卫听澜凑近了一些低声道,“圣上如此急于结案,可见此案大约牵涉到了京中势力,甚至牵扯到了皇室。依你之见,刺客可能是何种身份?”

祝予怀被这氛围感染,也不由得压低了声:“我对京中形势所知不多,猜不出来。不过,就你方才所言,有一点似乎说不通。”

“哪一点?”

“你没觉得古怪吗?”祝予怀盘膝坐到床上,梳理起思路来,“在国都边上行刺,堪称铤而走险,幕后之人应当有十全的把握,确信那批刺客身上没有半点能暴露他身份的痕迹。可你刚才说……圣上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可深查的东西,不得不匆忙结案。能让一国之君如此紧张的线索,当真是刺客不慎留下的吗?”

卫听澜一怔,不由得回想起那支形制怪异的毒箭。

祝予怀接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线索是幕后之人故意放出来,扰乱视听的?”

卫听澜的眉头逐渐紧锁:“的确不对劲。刺客若害怕暴露身份,就不该使用那样引人注目的军械。这般不加掩饰,简直像故意诱着人往上面查。”

祝予怀推测道:“说不定是要借此祸水东引、栽赃陷害什么人。又或者,那线索背后藏着的是什么不可公之于世的东西,迫使圣上不得不将此案按下。”

卫听澜心思一动,顺着这个思路想起了一个人。

定远伯江敬衡。

此人身上谜团重重,从十五年前莫名中毒,到七年前突然战死,前因后果无人说得清楚。

若只是为了杀人,寻常箭矢抹上毒药也是一样的。刺客却偏偏用了当年暗害江敬衡的毒箭,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要给什么人看的?

卫听澜的目色逐渐晦暗。

前世高邈的尸体与那毒箭都不知所踪,刺客既然无意遮掩,为何要多此一举毁尸灭迹?

还是说……高邈的尸体,其实是被明安帝扣下了?

“还有一点存疑。”祝予怀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接着分析道,“圣上对朔西甚为在意,幕后之人冒险将朔西牵扯进来,就不怕一着不慎、引火烧身吗?如果只为栽赃什么人,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逆推起来,你在图南山中若遇不测,最直接的结果便是澧京与朔西生出嫌隙,若以此为动机,最大的受益者应当是……”

两人心头同时浮起一个猜测。

祝予怀迟疑地问:“瓦丹?”

卫听澜顷刻间便想起了那绘有梅枝的观音像。

他语气微沉:“瓦丹人高鼻深目,那些刺客从外貌来看,确是大烨人无疑。若真与瓦丹有关,那便是大烨内部出了吃里扒外的国贼。而且这贼……能耐不小。”

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有效的线索着实太少,他们对坐着沉思良久,只觉得脑子里被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猜想搅得像团浆糊。

“如今也仅是猜测,未做定论。”祝予怀只能宽慰他道,“瓦丹虽日渐势大,但多年来未曾越过朔西防线一步。即便真有细作,联络也势必受限,早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说着说着,觉得有些冷:“濯青,再匀点被子给我。你不饿吗?”

卫听澜仍皱着眉苦思冥想,闻言下意识将被褥往上拽了拽,罩住祝予怀的肩膀。

“饿。饺子还没来吗?”

祝予怀抱着暖融融的被褥,喟叹道:“应当快了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莫名地对视了一眼。

两人一个衣冠楚楚,一个衣衫不整,眼下正盖着同一床被褥面面相觑。

“你……”卫听澜磕磕巴巴道,“你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

祝予怀哑了片刻。

太冷了,情不自禁。

他抬袖轻咳一声,心虚地将被子揽紧了一些,尽可能理直气壮道:“濯青莫不是忘记了,这、这本就是我的床啊。”

想上……自然就上来了啊。

空气沉寂片刻。

卫听澜:“……没事了,你坐。”

一边浑身僵直地缓慢挪下了床。

祝予怀却在后边轻拉了下他的衣角,小声道:“濯青……”

话音未落,卫听澜扯着外衫猛然站起,趿拉着鞋,踉跄但迅疾地向卧房外遁去。

祝予怀:“……”

他还没说完。

他不死心地召唤道:“濯青。”

门帘轻晃,房外无人应答。

“我是想说。”祝予怀深吸了一口气,“你穿走的是我的虎头鞋啊!”

第034章 自作孽

赵松玄缓步走入观雪阁中, 便有宫人替他褪下了沾雪的斗篷。

阁中燃着熏炉,三面关窗,只避风的一面开着。透过那窗, 可见如絮飞雪轻掠过疏梅琼枝,映得枝头初发的红蕊愈发撩人心弦。

赵松玄抬眼望着, 浅叹道:“母妃好兴致。”

阁中坐着个面容清丽的宫装妇人, 膝上搭着貂裘, 卧着一只圆润的雪白兔子。她的眼角已染细纹, 但因保养得宜,并不显年岁。

听见宫人通禀二皇子来了,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地抚着兔子道:“今日这风刮得奇怪。咱们二殿下怎么不同太子弈棋,倒被吹到本宫这里来了?”

赵松玄行过礼,略抬下手, 身后的内侍便奉上了几盒装点精致的年礼。

“今日是元日, 还望母妃看在这些好茶的份儿上, 莫要叫人把儿臣打出去。”

江贵妃这才抬眼笑了一声:“行了, 就你嘴贫。快坐吧。”

赵松玄拂衣落座, 四下看了看,笑着说:“观雪阁闲置许久,恐有冬蛰的蠢物做了窝。底下人可仔细瞧过了?没叫这些小东西妨着母妃赏雪的兴致吧?”

江贵妃手上一顿,温声道:“你倒细心, 本宫来前便叫人先清扫过了,这阁里干净着呢。”

又朝宫人挥了下手:“你们去外边侯着。阿玄好不容易来一次,无甚要紧事, 莫要拿来扰了我们母子相叙。”

宫人应声退出阁外。等到阁中只剩了两人,江贵妃抚着兔子的手停了。

两人相视一眼, 江贵妃道:“阿玄,你直说便是。我带来的这些人,皆是信得过的。”

赵松玄微微颔首:“宫宴之事,母妃可有耳闻?”

“夜宴散后,阖宫上下便传遍了。”江贵妃眉间轻拢,“怎么了?朔西这案子莫非攀扯上你了?”

赵松玄答道:“详情不知。但父皇应当是疑心到了我身上。”

“他待谁都这般疑神疑鬼。”江贵妃轻嗤一声,“我说呢,之前好好的跑来要茶喝,装着慈父的样子考校你的功课。他塞给你的两个内侍还安分吗?可要寻个由头料理了?”

“不必脏了母妃的手。”赵松玄笑说,“就让他们安心在书房捧砚奉笔吧,反正我玩物丧志,几百年也不往那儿去一回。”

“也罢,你心里有数便好。”江贵妃微叹一声,“四皇子那边,你近日还是多留心些,别叫他们寻着空子往你身上泼脏水。暗中豢养死士、意图挑拨边疆,这罪名可担不得。”

她说着又蹙起眉来:“只是这些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为着害你,竟敢拿朔西来做文章。赵文觉那蠢货,何时有了这胆量?”

赵松玄轻笑:“四弟大了,心思活泛些也正常。不过图南山一案,的确不大像他母家能有的手笔。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势力在推波助澜。”

江贵妃轻轻点头:“也是,这案子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皇帝巴不得有人给他递刀子,若真栽赃到了你头上,他怕是早就摆出大义灭亲的姿态,要拿你向朔西交差了。为何如今就这般轻易地压下去了?”

赵松玄品了口茶,敛眸低笑了声:“许是有人夜路走多了,后知后觉怕起了黑。”

江贵妃看了他一眼,隐约明白过来:“你是说……”

赵松玄置下茶盏:“太医署线人递的消息,扬威将军高邈在图南山中被暗箭所伤,身中奇毒。此毒初发时可使伤口溃烂难愈,即便救了回来,毒素也如跗骨之蛆难以祓除,恐余生都要受毒发之苦。母妃听着,可觉得熟悉?”

江贵妃静了片刻,冷声一笑:“难怪。这些人当真长本事了,我们都还没动手寻仇,他们倒先急着拿兄长所受的冤屈来做局了。皇帝要是知道自己生了这么个好儿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赵松玄慢声道:“若真是四弟设的局,我倒是要向他道声谢。这般明目张胆的刺杀和挑衅,我初闻时,都忍不住要以为是舅舅英灵犹在,前来清算旧账了。更何况是那些做贼心虚的卑劣小人呢。”

江贵妃轻抚着兔子柔软的皮毛:“这样也好。皇帝即便疑心你,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贸然动你。且叫他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着吧……自作孽,不可活。”

那兔子乖顺地卧在她膝上,似是被抚得舒服,懒懒地朝她手心拱了两下。

江贵妃寒凉的神色稍缓,轻声道:“算了,大过年的说这些晦气事做什么。你瞧瞧,这长耳畜生倒是自在。吃吃睡睡,这一世便也过去了。”

赵松玄淡淡瞧了眼那兔子懵懂的模样:“也是这小东西运道好,在母妃这儿寻着了容身之处。”

那兔子翻了个身,短腿捣腾了半天没爬起来,惹得两人都笑出了声。赵松玄不由得轻叹:“原本小小一只,怎就长成这样了?阿玉未免将它喂得太肥了些。”

江贵妃笑了一声:“那孩子心眼太实,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别人,养只兔子也巴不得当宝贝供着。对了,她前日刚做了副鹿皮护腕,说要给你的。回头我叫人给你送去。”

赵松玄点了下头:“那便劳烦母妃替我道声谢。”

他顿了顿,又道:“母妃,有关阿玉……依着我近日所见,太子似乎真对阿玉上了心。他从前并不热衷于弈棋,却为着一副棋盘拉着我手谈了好几日。还有那幅白驹的墨宝……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江贵妃面上的笑容渐渐散了:“这事我早就想同你谈一谈了。阿玄,你同我说实话,你该不会是想为他二人牵线搭桥吧?”

赵松玄一笑:“果然瞒不过母妃。”

江贵妃蹙眉看他:“他二人绝非良缘,相逢相悦已是错了。阿玄,莫要一时心软做这些无益之事。太子虽无过,可终归是那人的儿子,即便他现在真心实意把你当兄长相待,可你想过以后吗?”

赵松玄慢慢道:“您放心,该动手的时候我不会心慈手软。我只是在想,若他真的待阿玉情深意重,这便是他身上可为我所用的软肋。若是用得好,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江贵妃仍犹疑着,赵松玄上前几步半跪在她膝前,低声劝道:“我知道母妃心疼阿玉,不忍心利用她。可我与太子必有一争,阿玉已然动了心,与其叫她左右为难,不如索性成全了他们。将来若能两全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好叫她看清了这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少受几分锥心之痛。母妃以为呢?”

“你……”江贵妃凝眉看了他许久,终是无奈道,“罢了,冤有头债有主。太子若识时务,不妨了你的路,便随你吧。”

“母妃疼我。”赵松玄扬唇一笑,又道,“我见观雪阁外红梅正好,可要替母妃折一枝来?”

江贵妃望着他笑起来时唇畔的浅窝,温和而无奈道:“想去便去,别忘了穿好斗篷。”

赵松玄便起了身,拿起搭在熏笼上的斗篷,往肩上一披。

“等等。”江贵妃放下兔子走至他身前,抬手替他理着衣襟,“斗篷不系紧了等着它钻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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