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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好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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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就是逃避。

宋其松从未有如此无力的时刻。

他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弱小,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就是无稽之谈。

宋其松甚至都无法叹出这一口气,郁气梗在心头不上不下。他再点开向蕙的聊天框,昨晚妈妈问他:妈妈能为你们做什么吗?

宋其松回复:我们现在都还好,谢谢妈妈。

下一秒向蕙电话就打了进来。

宋其松走到阳台接通:“喂,妈妈。”

向蕙担心得不行,她几天才通过热搜才知道宋其松的恋爱对象,只是可惜她祝福的话语都还没有送到,危机却先一步降临。

她问:“你们还好吗?”

宋其松只穿了睡衣,像是自虐那样将自己抛在风中。

寒风凛冽,似要钻进他所有骨缝。

“我还好,”宋其松轻声,“但感觉哥哥那边状态像是在强撑。”

昨夜原也翻来覆去睡不着,宋其松擒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再抠手,原也呼吸很重,在他以为他要睡着时突然又出声。

“松子,你不要害怕。”

宋其松想自己怎么会害怕呢,他从来不是舆论中心,他甚至也并未因他波及到任何实质的伤害。

他安抚道:“我不害怕,我也不离开你。”

原也没睁开眼,他眼睛闭得很紧,隔了很久他才继续说:“你也不要再自责好吗?这件事起因从来不是因为你,如果非要说其实还是因为我你才卷入……”

“不是的。”宋其松想此时他终于体会到了原也的感情,他又重复道,“更不是因为你。”

爱好复杂。

宋其松只觉眼皮好烫。

“我们都没有错。”他回忆着原也曾对他说过的话,笨拙地复述道:“我也很强壮,不脆弱,我可以被伤害,你也可以不必对我太过小心翼翼。”

原也嘴唇咬得好紧,几乎浑身都在颤抖,转瞬间便滚下一滴泪,宋其松小心翼翼帮他拭去。

原也说不出来话,但宋其松听见他想:

[我们有着同样的心情。]

是了。

如出一辙的疼惜、揽责,和一颗无比诚挚的真心。

宋其松疼惜原也,正如原也疼惜他那样,他想他确实不必再纠结和自恨于自己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因果既然无法扭转已然诞生,他要做的便是接受。

宋其松接受他的果。

向蕙也叹气:“这几天你好好陪着他,这么大舆论想来他心理压力也大。”

宋其松知道:“我会做的。”

“松子,现在舆论热度是不是压不下去?”向蕙又问。

宋其松无可奈何:“是。”

向蕙那边停了好久,她像是纠结该不该说出这个话,而宋其松对于她未出口的话语心照不宣。

“宋汀不会帮我们的。”宋其松说。

宋汀名下旌胜传媒是坐拥娱乐圈绝对资源的龙头公司,但光是宋其松和同性恋爱这件事就足以让他震怒。

宋其松想,宋汀不找他已算是万幸。

向蕙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她说:“妈妈这边也认识一些相关的资源,我帮你们再问问,你们也不要太在乎网络的说法,他们情绪一会儿就会过去了。”

宋其松说好。

他转身回屋时原也已经醒来,甚至还穿好了衣服,看着像是要出门的架势。

宋其松问他:“你要去干什么?”

原也戴上围巾,理所当然说:“去上班啊。”

“今天你还是给领导请假吧,”宋其松关上阳台门,“这几天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原也只听到一个最好,他想他现在有属于自己的最优选择,他一边穿鞋一边说:“我感觉我还是去上班最好。”

“现在不是非去不可的时候。”宋其松组织着语言,“目前舆论还没有平息下来,你这样去上班可能会有人恶意伤害你。”

宋其松停了下,他试图和他打商量:“哥哥,我会担心,所以我们今天都不出门好吗?”

原也动作停了下来,他声音小小的:“…但是我想出门。”

他想面对,想做出和当时完全相反的决定。

宋其松为他退步:“那我们之后可以晚上去小区转转,这样可以吗?”

原也却是答非所问,他声音更轻了:“我根本没有错,为什么我不能出门?”

他才是受害者,为什么所有人却逼着他自证,要他掏肠剖肚以血为证做下许诺。

为什么独独是他不能出门。

宋其松噎了一下:“我们再等等……”

“我知道的。”原也打断他,他太能体谅所有,他站直身体,对着宋其松笑,“我现在就去请假。”-

度日如年。

宋其松无法描述他们现在的氛围,这根弦绷得太紧,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断裂。

但至少现在彼此都尽力维持着表象的轻松,原也很听话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偶尔会在半夜时跟宋其松出门,他们在小区里散步,宋其松把他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原也太乖,任由宋其松给他带上帽子和口罩。

他像一条影子贴附在宋其松身边,他不抬头看人,只是垂下眼亦步亦趋跟在宋其松身后。

宋其松牵着他走在路上,月色透亮如水波倾泻,换做平常原也肯定会兴奋拍拍宋其松叫他也看。

但此刻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他站定:“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由内而外的疲惫。原也想自己最近分明睡了那么多觉,怎么还是犯困。

他不想再回到以前的局面所以才说跟着松子出门,他以为他会需要新鲜的空气,但当他真正踏出门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又开始惶恐。

哪怕路上根本没有人,但他却依然感到如芒在背。

原也想自己分明打定主意不再回到之前境遇。

他甚至都在考虑命运是否只是苦难的周而复始,是一个巨大的皮球,他被困在其中,无论再怎样的拳打脚踢都只会将力回弹向自己。

这几天爸爸妈妈也没有停止继续询问初中的同学,他其实也打了好几通电话,最近一通是拨向的是那天和他一同值日的女生。

对方难得接通,但在听到原也说明来意之后犹豫了许久还是拒绝。

原也不怪她,他知道自己怪不了任何人。

众人趋利而往,遇险则避,这是人的本能。

宋其松有些担心他:“再走一个圈就回去好吗?”

原也抬起脸,他当然愿意为他们多坚持一圈、再一圈,所以他回答:“可以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原也手上正拿着一串羊肉串,这是刚刚松子去路边烧烤摊给他买的。

这两天原也霸凌和霸凌咖道歉的热搜依旧维持在前五名左右,网友讨伐情绪越来越高涨,向时齐他们公司想了许多办法,但不知为何,热度就是降不下去。

向时齐觉得奇怪,叫他爹帮着查了一下那几个营销号背后的公司,没想到一查却让他吓了一跳。

他甚至都没管他们到底有没有睡,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松子,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向时齐语气严肃。

宋其松接过原也递给他的纸巾:“怎么了?”

“我们查了那几个一直发布视频的博主的背后机构,”向时齐咬咬牙,“是旌胜传媒。”

第66章 等待

宋其松当即就拨打了宋汀手机, 但对方没接,电话那头全是持续的嘟嘟声。

宋汀直截了当切除了他们目前唯一的对峙方式,宋其松没有办法,当天晚上便买了回C市的机票。

时间在早上七点, 这一整晚宋其松几乎没有怎么睡, 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内疚情绪又因为宋汀的搅合而卷土重来。

他不想让原也发现,但原也似乎是他身体运行中最为关键的白细胞, 只要他稍微情绪波动便会觉察个七七八八。

但原也没有再问。

沉默、心照不宣在这段时间已成为他们生活的主旋律, 两人之间似乎总存在着无声的间奏,他们能感受到声波震动,却无一人出声。

彼此克制, 唯将爱意流露。宋其松想这就是他们的选择。

第二天走前原也也早早醒来,昨晚宋其松给他说了要回家一趟,具体什么他没有再问, 但通过昨天的电话他想他基本上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宋其松于他而言是一本随时翻开都能抓住中心的书, 在某些方面宋其松实在太好读懂。

原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与焦灼,他想他们都同样煎熬着一颗心, 手与手相碰着,摩梭间尽是命运里难以忍受的碎屑,数以万计,无法消灭,只得头抬头祈祷着时间快快跑,好让一切风风雨雨都过去。

他向宋其松讨要一个待定的时间:“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宋其松回道:“最迟明天晚上。”

他还给原也看了自己买的票, 确实是明天上午回来的飞机。

原也放心许多,他玩着宋其松的手, 试图让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他说:“那我等你。”

“我很快就会回来, ”宋其松许诺,罢了他又不放心地叮嘱,“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出门好吗?也不要去看网络留言好吗?”

原也戳破宋其松对他的每一个担忧,他对于每一个都给予肯定回答:“好的,好的。”

宋其松深深凝视了他几秒,最后他叹气:“我走了。”

原也蜷着手指像是要保留宋其松的体温,他没有挥手,只是说:“我等你。”-

下飞机后宋其松还是不放心,便麻烦向时齐他们帮忙注意原也那边。

手机在出了机舱后才陆陆续续有了信号,这时宋汀的消息才弹了出来。

一小时前他发了信息:在老宅。

宋其松明白这是在等他谈判的意思。

今天周五,妮妮还在幼儿园,甘淑坐在客厅看武侠电影,兵刃相碰的叮当声不绝于耳,但她不调低,反而扬起声音叫宋其松:

“你闯了个大的。”

正巧电影里主角将剑刺入仇人体内,噗呲一声血溅了满脸。

主角处之泰然擦干血迹,而宋其松也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小,他问甘淑:“他人呢?”

甘淑:“书房。”

她见宋其松脸色阴沉沉的样子还好心提醒了一句:“情绪尽量克制一下。”

宋其松冷着脸:“尽量。”

甘淑睨他,又接着将电视声音调大,她的声音隐在渐起的背景音乐中:“别疯了,别说什么尽量不尽量,这句话意思是叫你必须憋着,你爹多神经你又不是不知道。”

声音与声音交织,如此嘈杂。但宋其松偏偏每一个字都听得真切,他当然知道。

他足有十九年来印证宋汀的神经质,小时他也曾试图理解宋汀,在发现无法融入他的规则后便单纯以为像妈妈那样逃离就好,可事实是无论他逃去哪里,宋汀于他的影响早已根深蒂固。

他要逃离,就要先将自己身上所有关于他的痕迹根除。

宋其松来到书房门前,他站定,心中情绪不断翻涌。

他既愤恨亦恐惧,宋其松未敲门,反而径直推开房门。

宋汀正戴着眼镜看电脑,面对宋其松的来者不善,他似乎浑然不觉,甚至还好声好气说道:“坐吧。”

宋其松却不坐,他站在宋汀书桌前。

一坐一站,一前一后。

宋汀是桌子后的人,宋其松不愿坐下,即代表着不愿谈判,他来要做的不是交换,而是提出要求。

宋汀神色渐敛,语气加重,他又重复一遍:“坐下。”

宋其松开门见山:“撤回你公司的势力。”

宋汀如蛇蝎般盯住宋其松,半晌,他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取下眼镜:“宋其松,你要想清楚,你是来教我做事的还是来和我谈判的?”

“或者说,你觉得激怒我对你们,”宋汀微微一笑,“尤其对你男友有什么好处吗?”

男友一次吐字极重,宋汀戏谑,却又将这词像石块一样掷向宋其松。

宋其松陷入沉默,他拳头紧握,全身的血脉仿佛都在沸腾,但此刻别无他法。

他知道方才自己过于冲动。宋汀是个纯粹的商人,自私自利,对他而言,生命中的所有事物都是可交换的筹码。

你可以和他谈判、等价兑换,但却不可同他以命令的姿态硬碰硬。

这些年来宋其松也一直都在试探宋汀的底线,大多时候宋汀都毫不在意,以至于宋其松也跟着松了警惕,误以为自己可以越线,更以为宋汀早已将他放弃,只是将他当作死物,当作棋子,当作有并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

宋其松深吸一口气,他拖来椅子,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

他恶意地挪动,但宋汀对此充耳不闻。

直到宋其松终于坐下,宋汀才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你十岁时我教你的第一课吗?”

记忆清晰如昨。

宋其松当然记得。

那时他三年级,宋汀醉醺醺回到家,叫他站在自己面前,说我来教你人生第一课。

他十岁,是还渴求父母夸赞的年纪,但宋汀将他批得一文不值——

“宋其松,你生来性格软弱,生活处事更是遗传了你母亲的胆小怯懦,这是一过。”宋汀叫他伸手,他闭着眼睛等待戒尺的鞭笞。“现在你已十岁,早该明白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整天摆出一副可怜相博取同情,你要做的是发挥你所有的价值。”

但宋其松此刻并不想和他谈及过往:“我们就事论事。”

宋汀突然笑了起来,他看向宋其松,说出一串让他不解的时间:“20xx年6月2日是吧。”

宋其松皱起眉头:“什么?”

宋汀轻点鼠标,电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类似监控摄像的画面。

屏幕左上角显示的正是宋汀刚才提及的日期。

宋其松看到了原也的身影。

画面中,原也刚走到楼梯拐角便被一群人包围,一阵混乱后,其中一人便从楼梯间滚下,身下洇出鲜血。只看结果像是原也伸手推了他,然而,这个视频角度却十分清晰显示出原也的手并未碰到那人,他的动作慢了半拍,更像是在试图抓住什么。

宋其松的心猛然一跳,他唰得抬眼,死死盯住宋汀:“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

宋汀把U盘拔下,依旧是那副风雨不侵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看向宋其松,在此刻神情恳切得像极一位为孩子操碎心的父亲。

他说:“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堂课,权力的必要性。”

“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原因很简单,我所拥有的权力凌驾于他们之上,他们想掩盖的在绝对权力面前照旧一览无遗。而至于你男友——”宋汀毫不留情指出,“他们位于权力最低端。”

事实如此。

宋其松从来明白。

在这件事上,他们缺少的并非持之以恒的心,而是遮天蔽日的权。正是因为没有权力,所以无法求得关键证据,也正是因为权力不足,所以连最基本的证人都无法请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而权,更是利益之最。

宋汀接着说,他看起来很疑惑:“但是你真奇怪。宋其松,作为我的儿子,你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你偏偏不要,反而要去像你妈那样追求一个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宋汀不理解。

向蕙跟他离婚时问他是否真的爱过她,宋汀只觉得她可笑,怎么会有人既要又要。但要问是否爱过,他想爱不过就是激素作用下的幻觉,而他经常产生幻觉。

“你是不是疯了?”宋汀太困惑,他看向宋其松,却并非想从他这里获得一个答案。

他现在只是在尽一个父亲应做的责任,给宋其松以金钱、资源、权力,并拨乱反正,让其回到正轨——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正道。

至于他自己的情绪,宋汀并未有太多的惊诧、亦没有许多的愤怒。他接受宋其松不痛不痒的逾矩,谈男谈女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无法接受的仅是宋其松强烈存在的个人意识——死物本就不该拥有自我,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宋其松选择沉默。

胸膛似燃起无穷火焰,他浑身都被灼得发痛,像是身上一切水分正被榨干。

他告诉自己要忍耐、再忍耐,宋汀现在手上掌握着最关键的证据,切不可因他一时冲动而失掉线索。

宋汀见他忍耐模样就好笑,但他下一秒脸色却骤然沉下,手中的瓷杯狠狠地朝宋其松扔去。

宋其松不躲不闪。

瓷杯击中宋其松的额头,又骨碌碌滚至地板摔得四分五裂。

“你真是疯了。”宋汀冷眼看他。

温热的血流了下来,顺着额头划过眉骨,宋其松眨了下眼,却未擦拭。

“我需要录像,”他问宋汀,“你需要我给你什么?”

宋汀觉得他的问题荒谬至极:“我需要你给我什么?宋其松你觉得你对我还有任何价值吗?”

“不,早已没有。你在我这里已经是个废物,我随时可以丢弃。”宋汀冷笑道,“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有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你的存在。”

“如果没有你,你觉得你们事情会被曝光吗?甚至只要你不付出真心,我想我作为你父亲我还愿意帮你压下这个丑闻。但偏偏你贪心,你愚蠢,你懦弱,才让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

宋其松抿紧嘴,一言不发。

血流进他的眼睛,视野逐渐被血色笼罩,分明才那么一点血,他却只觉浑身发凉。

宋其松依旧重复,像是被设置指定程序的机器人,他不在意疼痛不在意辱骂,只是在说:“我需要证据。”

“好,”宋汀反问他,“那你可以给我提供什么?”

宋其松顿了顿:“你上次的晚宴我答应去。”

“……”

宋汀连眼神都没有给他。

宋其松吞下一口气,继续退让:“我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做宋汀从小一直试图将他培养成的那种继承人——只需要听命,不需要拥有自己思想的继承人——是为傀儡。

宋汀对此终于表现出了一丝兴趣,他挑起眉毛:“能有多合格?叫你去死可以吗?”

宋其松对他的恶趣味已无动于衷,他漠然:“我需要活着。”

他需要生存。

他想他不仅需要活下来,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而原也更需要他。

宋汀哈哈大笑:“我怎么会让我儿子去死呢?宋其松,父母之爱子,我之爱你,并无不同啊。”

翻江倒海的恶心。宋其松指尖都碾到泛白。说爱他不如说恨他。

宋汀对于他的关照与在乎从来并非父母之爱,他不是自发,而是一种世俗框架下的潜移默化,他需要面子需要好名声,所以他需要宋其松。

但宋其松在他这里也只是一个符号化的存在,他不在乎他是其松还是其林亦或是他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对于他外在形象的点缀,一个冠以宋姓留有他血脉的物体,一个画龙点睛的注脚。

宋其松是这样的存在。

“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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