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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想如果爱拥有颜色,只有最为灼热的红色——同血液一般的红色才能代表他的心。
那天在宋其松打电话过来时他在陶艺店,正跟着师傅学习如何塑型,在触摸泥团的时候,原也总感觉其具有脉搏呼吸,以至于他十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揉捏一团生命,他如此期待最后的成品。
他上手很快,但在装饰时却犯了难,他给宋其松想的装饰物是松树,那自己的是什么呢?
想了好久他才确定捏出松果的形状,他把这些挂上每一棵由自己亲手捏制的树上。
宋其松太喜欢,哪怕小树其实歪歪斜斜,甚至有些地方还露出一丝丝的裂纹,但这已经足够完美。
宋其松想,他捧得并非是一个杯子,一个陶瓷,而是原也一颗滚烫的心。
他对于原也从不要求完美。
“我特别喜欢。”宋其松告诉他。
原也扬眉,表情十足可爱,他也把自己杯子凑上去,咔哒一下,两个杯子贴着彼此嵌合处圆满。
“聪明吧?”原也洋洋得意。
松子凑过来亲他额角:“超聪明。”
他又问:“为什么你的是果实呢?”
原也告诉他:“因为这代表着我是你的一部分。”
正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原也敲定了自己要是一颗松果,从宋其松的身上长出,随着他永远摇曳。
这太有私心,世人论爱往往都夸耀其无私,但原也觉得自己才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的爱很小巧,更自私,爱在他这里是一种贪心的占有,但他接受。
他接受自己的瑕疵,更接受爱存在的贪婪。
宋其松理解到他的意思,霎时之间,他就对向时齐刚才说过的话有了绝对的实感。
“我很喜欢。”宋其松翻来覆去地重复,手指触摸着树的纹理,共感着原也那时细细刻下的每一笔。
手下的杯子也像是有了生命,一呼一吸,在他手下温温得发烫。
其实是宋其松整个人都烫起来了,他转向原也,手指捏紧杯壁,他开口:“那我们现在可以完成我刚刚的那个愿望吗?”
原也十分乐意:“当然。”
这次是松子主动,亲吻在他这里永远像是一滴雨,悄无声息,就这么匆匆的过了。
是蜻蜓点水。
原也想,也是松树点松果。
总是克制,也总是流连。
甚至他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个吻便过了去。
“你的愿望就这么小?”原也举起手指比了一个距离,“比头发丝还小。”
这是第二次了。原也想。
他再次告诉宋其松:“听我说,宋其松。”
宋其松恍惚自己身体的病毒又卷土重来,烧得他大脑空空,呼吸急促,以至于空气都稀薄。
原也伏身向前,眼睛像猫那样盯住他:“我没有那么脆弱。”
宋其松被逼着倒在沙发上,原也双手撑起自己,单薄的背影盖住了一大片光。
松子讷讷:“…知道了。”
原也继续说:“所以对我你尽可能大胆一些,好不好?”
松子吞下一口气:“好。”
原也这时笑了,眼睛弯作小月牙,其实他眼型并非那种圆润钝角,相反细长上挑,不做表情时看上去甚至显得无赖,但偏生笑时一切都融化,光在他身上镀上柔光。
像剔透的水母——
但宋其松清楚地意识到此时他是海妖。
他听见海妖引/诱:
“来吧。”原也声音像是从遥遥的水面传出,“亲吻我。”
如此蛊惑。
宋其松欺身而上-
同居的生活比想象中要好太多。
起初宋其松担忧自己会不适应,担心他们生活方式太不相符,但真正实践后才发现原也确实拥有一颗能装下整个宇宙的心。
没事做就睡觉,睡成冬眠的小熊,有时他饭做好了香味都扑到他鼻腔才会慢慢转醒。
他睡眠太好,雷打不动,也从未有什么起床气,有时宋其松实在不小心吵醒他了,也只会瞪着一双迷蒙蒙眼睛说你好。
以至于松子怀疑是不是家里进了强盗原也第一句话也是你好。
但他在,他想自己会杜绝一切类似的可能发生。
除了作息这个微乎其微的矛盾之外,他们俩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整洁度。
宋其松喜欢条理,适应逻辑,但原也最讨厌条条框框,他憎恶被束缚,就这点他们俩人最终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各退一步,宋其松接受直线被打乱,而原也也同意自己生活被宋其松框定。
前几天原也还跟宋其松说过他目前的梦想是人能走着走着就躺在地上。
那时他们从外面吃烧烤回来,明天原也要去上班,毕业临近,他也不得不在寒假时候找个实习来填充简历。
那会儿原也表情愤愤:“我讨厌上班。”
宋其松握住他的手全神贯注塞进自己口袋:“那等我工作我养你。”
原也特别乐意当米虫,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噗通跳进大米里醒来吃吃了睡,这就是他理想生活。
但他又不愿让宋其松付出太多,他分明是比松子先迈入成人世界的大人,怎么能到最后变成松子来负担一个他。
“也不需要,我之后也肯定会上班,只是不太适应。”
原也皱皱鼻子,他好忧愁:“真讨厌规矩,人为什么不能走着走着累了就倒地呢?”
宋其松想着理由:“因为地上很脏。”
原也胡搅蛮缠:“没关系我也不干净。”
宋其松又说:“也有可能躺着不舒服。”
原也说:“但人直立行走也不舒服。”
这些歪理都太主观,宋其松没想反驳,而是问他:“那你想试试吗?”
他笑:“实践出真知。”
原也跃跃欲试:“真的吗?”
宋其松告诉他:“真的。”
原也担心路人到时候连着宋其松都觉得奇怪,自己先开始犹豫:“要不然还是算了。”
这份心声如此准确传入宋其松大脑,他带着原也来到一个空旷之地,道路一边是疾驰的汽车,一边是潺潺流水。
月色稀薄,树影幢幢。
原也兴致很高,连着说话语速都快几分。
他指着溪边的灌木问:“我可以躺这里吗?”
宋其松:“那你需要小心一点。”
原也太开心,从小他就觉得自己或许是个蘑菇,他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同,别人说A他想B,他的思维像在外星,他总想着人可不可以走一半睡下,也想着躺在灌木上是什么感觉?
但小时他是明星,妈妈教导他不能有任何逾矩行为,现在他脱离了这个身份,但却也不再拥有世界对于幼童的独一份宽容。
成人不该拥有童趣,二十多岁要拥有大人的模样,至少不能累了就倒地,要继续人模人样套着西装上下班。
所以他只是想着,直到今天宋其松连接到他的天线。
原也走到灌木边,宋其松拉住他的手,就这样,原也仰着头,盯着月亮放空,想着自己是一条柔软的面条栽入草丛。
和躺在草地上的感觉完全不同,没出几秒宋其松就把他捞了起来,比思想更先回炉的是触觉,原也感到脸上温温的,是松子的手指。
指腹柔软似波浪拂过他脸颊。
宋其松的表情好似懊恼:“忘了还有树枝,脸都被划红了。”
但原也根本没感受到任何疼痛,他表情看起来好惊喜,他握住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指急急在说:“原来是这种感觉!”
宋其松顿了动作:“什么样的?”
原也笑得眼睛亮亮:“像你躺在秋天的落叶堆上,咔擦咔擦,耳边全是这样的声音。”
宋其松也笑,心声传递回脑海的全是原也雀跃的欢呼,像是有一百棵树在大脑中齐齐摇着叶子。
“恭喜你,”宋其松说,“完成了一个小小的愿望。”
原也心满意足点头,但路走一半了又冷不丁来一句:“但是如果不用上班就好了。”
但班是必须要上的。
原也发短信说自己晚上六点半才能到,趁着还有空档,宋其松时隔一个月后终于又开了直播。
刚上播,弹幕便飞速的刷了起来。
[天啊月更博主竟然上线了。]
[恍如隔秋啊。]
宋其松剥着玉米:“哪有那么久。”
[断更了三十五天零十个小时,博主你说这个不久?]
[每天吃饭都不知道干什么了谁懂啊。]
宋其松回:“这段时间确实是太忙了,后续会稳定更新。”
[更新什么?能不能补充一点你的恋爱日常?]
[加一啊啊,感觉最近松子看起来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一看就在爱里滋润过了吧哼哼!]
宋其松有些犹豫:“你们真的想看?”
[倒也不是想看啦,你想保护对方隐私是好的,我们只是这么说说。]
[111,但其实不露脸也行!甚至你们做个Q&A都行,毕竟松啊你这一路可真的是我们看过来的呢。]
确实,从确定心意到最后的确定关系,网络朋友们一直在帮他出谋划策。
宋其松端来砂锅放在炉灶上:“之后再说吧。”
[今天要做什么?]
“火锅。”宋其松说。
前一个小时原也就发消息说今天想吃火锅,讲他太累,主管像是什么抖S,恨不得让每个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冬天吃火锅好啊,冬天吃火锅最幸福。]
[支持支持,人多吃火锅感觉最幸福。]
宋其松准备着配菜,有搭没一搭地应着,突然,他好像听见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抬起眼看去,是原也。
原也出门前被宋其松裹成白色的圆球,出发前神色还算正常,哪想回来时比他们初次见面还要阴郁。
宋其松正想开口,就看见以为死气沉沉的人一下有了精气,甩丢背包同风那样扑进他的怀里。
啪嗒。
洋葱球骨碌碌滚落地面。
但宋其松却接住了一个更为硕大的雪白团子。
白团子歪着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幽怨:“好累——”
直播间弹幕霎时炸开。
[]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等等,我来捋一下,所以不是姐姐是哥哥?]
[蛙趣,蛙趣,松子竟然真瞒着我们搞了个大的!]
[但是姐妹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人长得好熟悉、、]
[我知道!!!原也是吧!]
下一秒,画面便被立马切断。
宋其松下了播,但对最后那条评论几乎抑制不住的心有余悸。
原也看他脸色不好,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宋其松压下心里的不安,他努力让表情显得不那么凝重:“刚刚我开了直播,他们好像有人认出了你。”
原也眨眨眼:“这有什么,他们不会记得我的。”
宋其松还是忧虑,生活遍布引线,他不愿看见任何火星的存在。
原也继续说:“真的没事,之前也有人认出过我,但也只是拿手指指着我说了好久的你是那个谁。”
这事他经历太多,再说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谁会对一个几近查无此人的童星感兴趣。
宋其松这次勉强稳下了心。
原也又把自己团成球状滚在宋其松身上,松子抱着他躺在沙发,摸摸他头发问:“今天怎么样。”
原也小狗样拱拱他,声音闷闷:“超累,想跟你骂所有人,但是懒。”
宋其松顿了一下,接着鼓起勇气试探说:“没关系你可以在心里想,我能猜出来。”
原也抬起头,模样看着是十足不信:“真的?”
宋其松点点头,他握住原也的手。
“你想说主管连穿的衣服都要管很烦人是不是?”
原也眼睛瞪得好圆,他继续测试。
宋其松盯着他的眼,几乎是一字不漏地重述:“前辈也讨厌,见你第一句说的是长得好像小白脸。”
原也惊讶的表情更重。
宋其松摸摸他的脸,先要反击前辈:“不要听那个人乱说,你长得分明那么漂亮。”
原也还呆着,漂亮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眨,宋其松听见他在想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宋其松说,乌沉沉的眼珠盯住他。
“哥哥,”宋其松深呼吸一口气,“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原也极为缓慢地眨着眼,下一秒他就听见松子说。
“我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原也好恍惚:“这样啊。”
下一秒,宋其松就听见脑海里清晰传来一句话:
[尊嘟假嘟假嘟尊嘟尊还是假你说我说了几个嘟?]
松子:。
松子:“四个。”
松子严谨:“当然,如果要更严谨包括你后面那个的话就是五个。”
第50章 懒得说话怎么了
原也不得不相信。
他想起那会儿自己生病时宋其松模棱两可的话语:“所以那时候你是真的听见了?”
宋其松当然记得, 那时他撒谎说自己听不见心声,引导着原也原谅,也真切为此刻做好了铺垫。
“但当时道歉了,也为现在道了歉, 你也原谅了。”
毕竟当时他说的是:对不起, 骗了你一下。
原也不懂,怎么还有人能预支歉意的呢?
但他也并非真的因为宋其松的隐瞒而生气, 反而皱起眉问他:“那能听见心声是不是很苦恼?”
宋其松怔了下, 没想到原也先想到的是这里。
他一时之间还没从回忆里搜寻出能以佐证的案例:“…有吗?”
当然有。
原也说:“好比被迫听见不想听的回答。”
宋其松想起八岁时触碰妈妈手心听见的那句道歉。
“或者是很多人表里不一对你的诋毁。”
宋其松记忆里是高中同学擦肩而过时听到的那些恶意诋毁。
他垂下眼睛,后知后觉这些细碎的伤害:“但其实还好。”
原也不喜欢这个回答,他捧上他的脸:“但是当时很难过呀。”
是了, 情绪难以自控,覆水难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猛一下收回手, 沉默着表情吞下所有继续前进。
但松子说的也真心, 这样的痛并不刻骨铭心,只是沙砾, 他踩得多了,便也不再多痛了。
所以他抬起眼:“也只有一会儿,因为我只能通过触碰才能听见大家的心声,所以如果听见不好的我是能切断的。”
原也这才明白,他说:“我还以为以后得需要我来帮你捂住耳朵。”
“但捂住耳朵没用。”宋其松说,“这是心声, 不是说话。”
原也想了想:“那我应该说疯狂在心里说话只让你听见我的听不见别人的。”
宋其松这次毫不留情戳穿他:“但其实你每次都不怎么在心里想事。”
原也噎住,他乖乖坐好, 又游离似地逃避视线:“也没有…”
他不同意,连心声都懒得想这件事他可不能接受, 接受了这不就侧面证明他真的大脑空空?
再退一万步来说,人总是会有放空的时间,他只是恰好、碰巧、彼逢其时地以万分之一的概念和宋其松的频率错开。
就是这样,是因为概率所以导致松子很少听见他心声,绝对不是因为太懒。
怎么会没有?
宋其松觉得自己对于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第一次握你手的时候就一片空白,后来好几次也是,对了第一次听见你心声的时候是——”
松子突然打住。
原也歪头:“我想的是什么?”
宋其松不知道该不该说,但看原也眼神实在探究,他有些动摇:“你真的想知道?”
每当一方说出这样话的时候往往隐喻着一种暧昧不清的禁忌,原也想不到自己会想什么,他难道在骂人?但他一般连恨人都懒惰,更准确来说,是觉得对方出现在自己大脑里都显得晦气。
又或许是在想松子的事情。
刚开始觉得他很装?这也不可能,第一次见面时原也熬了个大夜,困得要命,宋其松在他这里的初印象就是一个长得很高帮他挡了点太阳的弟弟。
后来熟悉了更不可能有什么负面的想法,毕竟松子于那时的他而言是厨子是弟弟,是让他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的大善人。
原也实在想不到,他更不明白自己当时想的什么能让松子如此为难。
“真的。”原也说,“我当时想了什么?”
宋其松稳稳盯住他几秒,像是以此来鉴定他的决心,见他还是那派无暇纯稚的样子后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算了。”
原也不同意算了,他跨坐在宋其松身上以此压制:“说,你让我真的很好奇。”
宋其松被他箍得动弹不得,冷不丁来一句:“好奇心害死猫。”
原也说:“害死我都没关系。”
宋其松捏住他的嘴:“不可以这么说,现在你需要呸三下。”
原也完全是下意识,死在他这里有时说得太多了,多到那会睡觉时都觉得自己被满屋的字眼淹没,以至于他对这些百无禁忌,但妈妈会,爸爸会,宋其松也会。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字正腔圆了说了三个呸。
宋其松拧起的眉头这才松下:“以后不能这么说知道吗?”
原也乖巧蹭蹭他的手,眼睛一瞬不眨盯着他,宋其松听见原也想:
[知道了宝宝,对不起。]
讨巧也是他的一重天赋。
原也认错态度果断又极好,宋其松哪有什么再继续矫正的心,便又将话题带了回来。
“第一次听见你心声时你想的是——”
原也竖起耳朵。
宋其松试图一字不漏地复述:“他怎么一直摸我手,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原也:……
原也懵住。
整个人像座冰雕动在那里,宋其松怕他太尴尬手刚触碰上去冰雪便刹那融化,血液上流比宋其松手指触碰的速度要快,刚碰上去,原也整张脸便红了化了。
眼睫比囚在掌心的蝴蝶翅膀煽动的还要快。
宋其松听到的是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很少见到原也有如此大波动的情绪,甚至连他们亲吻时都没有,他第一反应是新奇,后来才是莫名其妙的吃味。
怎么连尴尬都能比同我接吻还要刺激?
宋其松稳住他:“说完了。”
原也:“啊,完了。”
一语双关。
宋其松没忍住笑:“你没完,还好好的和我一起呢。”
但原也并不这么觉得,他一头栽进宋其松的脖颈,声音闷闷地传出:“好可怕。”
宋其松扶着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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