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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壶不开提哪壶。
郭展最知道殿下最近烦心什么,给金彦磊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李锐渊眼神微眯,这段时间观政,俨然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原来是这样,那你每日过来时候,都给孤带一份,如何?”
这点小事,有什么了。
李锐渊让郭展给银子:“孤最近胃口不好,只想吃点不一样的。”
“殿下哪里需要给银钱,我帮您买就行。”金彦磊赶紧道。
“不用,你如实说就好。”李锐渊继续道。
为什么啊。
金彦磊根本不能理解。
所以第二天如何跟茵茵姑娘讲的时候,还挠头来着,最后道:“太子应该好奇你家做的奶油蛋糕,所以想尝尝。他难得想吃一样东西,宫里要是知道,肯定说什么都给他弄过来,也是我运气好,接了这个差事。”
“他从小就这样?”苏茵茵是问句,也像肯定句。
“对啊,太子表哥他小时候吧。”金彦磊没说完,含糊道,“反正他能长这么大不容易。”
苏茵茵沉默,除了奶油蛋糕之外,又打包了几块她试着做的新品,都是味道没那么浓郁,又好消化的。
其中还有梅子做的糕点,梅子的清甜味道很是开胃。
但打包好,她又去掉两块,递给金彦磊。
金彦磊更疑惑了啊。
这里面真的有他不知道的事!
点心到了李锐渊手中,又知道完整的对话,李锐渊道:“小时候的事说了也无妨,反正过了那么久,知道的并不少。”
金彦磊欲言又止,金彦磊左顾右盼,金彦磊闭上嘴巴。
但这事金彦磊到底没说,因为再去的时候,苏茵茵没在店里,说是有事要忙,听说去了隔壁药铺。
药铺。
李锐渊站起来,皱着眉道:“那件不是已经解决了。”
郭展也惊奇道:“张主簿难道还没摆平?”
官府都出面了,谁还会自找麻烦啊。
苏茵茵确实在何家药铺,此刻店里却没有来找茬的何家人。
有的只是郑重其事,端坐着的窦玉凤。
窦玉凤面容不算美丽,身上还虎里虎气的。
她此刻正色道:“没错,我要成亲。”
苏茵茵连忙道:“玉凤姐,你别犯傻啊。”
何家公婆同样点头,他们不愿意看她犯傻。
可窦玉凤站在杏花树下,对着终于开了花骨朵的杏树道:“我要跟相公成亲,一定要。”
李锐渊赶到时,苏茵茵急的都要哭了。
都怪她啊,她乱说什么话!
“别着急,慢慢说。”李锐渊轻声安慰道。
苏茵茵不想跟他讲,只是劝着玉凤姐姐:“我真的是胡说的,你别信啊。”
窦玉凤见过赶来的少年,所以也没瞒着,直接道:“茵茵妹妹,我知道是假的,我也知道这只是杏树,不是相公。”
窦玉凤脸上却带着笑:“但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想跟他成亲,他走之前我们没有婚礼,就拿树当成他,办一个婚礼吧。”
“你们不用劝我,我都明白,做出这个决定,我很高兴的。”
苏茵茵真的欲哭无泪。
她都做了什么啊。
怎么就要跟一棵树成亲了。
当时只是用来搪塞何家的话啊。
她想不明白,甚至很糊涂。
“姐姐你确定吗,跟一颗杏树成亲,以后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啊。”
“不嫁给别人,你可以招赘啊。”
“不招赘,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又或者不考虑孩子婚事,那你也不能真的吊死在一棵树上。”
苏茵茵说的急切,她想弥补自己的错误。
其实在她心里,以后的玉凤姐姐说不定会遇到合适的人,也许遇不到。
不管哪一种选择,都不能把自己装到框子里。
窦玉凤认真听着,最后却温柔坚定的反驳:“茵茵,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很喜欢,很爱的那种。”
“这在我们那,叫恋爱脑。”苏茵茵小声吐槽。
“不管是什么,这是我的选择,对吗。我因为知道他的好,他的优秀,从他帮我遮掩偷吃的时候,我就选择他了。”窦玉凤回忆起之前的时候,总是充满开心,“我愿意为那一刻付出很多,我也不觉得这样爱有什么不对。”
“这种感情我觉得是很美好的。”
窦玉凤说着还笑:“我发现你跟我相公有点点像。很聪明,脑子比我要灵光多了,所以权衡利弊,要给喜欢的爱的人找一条最好最坦荡的路。”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我要的。”
“我只是想嫁给他而已,只有这一个愿望。”
第52章
苏茵茵坐在自家小院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罕见没什么活力。
她为数不多用小红娘称号,竟然犯了这么大错误。
明知道古人重鬼神之说,怎么还要用这个吓唬人。
人是吓唬住了,还搭上一个。
李锐渊扶住秋千,弯腰看她:“别自责了,你说的已经很清楚,窦玉凤她什么都明白。”
苏茵茵无奈:“她要跟树成亲,办婚礼。”
不是因为她的话,玉凤姐姐也想不到啊。
“为什么不行。”李锐渊盯着她看:“是她的选择,我看的出来她很高兴,说不定感谢你提的建议。”
李锐渊已经知道前因后果,还知道那棵杏树代表的含义。
窦玉凤想要嫁给自己相公种下的树,倒是并不意外。
遇到一个心地善良,又对自己好的人,他也会愿意。
苏茵茵扯了个假笑:“我谢谢你安慰我。”
说罢站起身,看了看小院外的郭展,开口道:“我还有事,要不回头再聊。”
李锐渊并不让开,直接道:“还有回头吗。”
这还用说吗。
要不是刚刚精神恍惚,这位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根本进不了她家门,更进不了她小院。
李锐渊反而坐到秋千上,现在是苏茵茵低头看他了。
苏茵茵干脆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应该进我家门,也不应该在我爹娘哥哥不在的时候进门,还请回吧。”
见她执意要赶走自己,李锐渊转而继续说窦玉凤的事,他分析道:“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如果不成这个亲,她肯定会遗憾一辈子。”
“遗憾也比做错要好。”苏茵茵认真道,“她以后的人生很长,如果做错了呢,后悔了呢。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那又或者是信不弃功,知不遗时?”李锐渊立刻反驳。
苏茵茵的意思是,要居安思危,凡事都要有准备。
李锐渊则道,把握好机会,才不会错过时机。
“听不懂,我是文盲。”苏茵茵直接摆烂。
主要是嫁给一棵树,太超过她想象的。
如果在现代,这件事早就在社交平台上被嘲讽无数次。
生存,安全,安心,明明都在那件事前面。
李锐渊还在秋千上,忽然道:“茵茵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她眼神疑惑。
“明明你家庭和睦,爹娘慈爱,哥哥爱护,从小到大不说锦衣玉食,却也从不缺吃穿,为何你会很担忧。”
“从小就是这样,你担心麻烦爹娘哥哥,认真为家里赚钱省钱,甚至你小猪储蓄罐里的钱,也会作为家里的银钱。我送你蝴蝶腰坠,你就要冒着风雪来给我过生辰。”
为什么。
“我有时候在想,是你家里给的安全感不够,还是我这个人不够好,所以才让你时时刻刻想着回报,时时刻刻有着忧患意识。”
不是说忧患意识不好。
它塑造了可爱善良坚韧的苏茵茵。
但另一方面,又压抑了她的勇气自在跟肆无忌惮。
明明她可以更放肆一点,她可以凭借家人的爱护,直接去开自己的店面,她可以试着跟青梅竹马发脾气撒火。
可她没有,只是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慢慢消化,慢慢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茵茵被戳中心思,一时间有些恼怒,可瞬间又平复了:“请你离开吧。”
“这次没有理由,请你赶紧走。”
苏茵茵干脆把他推出们,连带郭展一起打包离开。
门外的李锐渊反而笑了,看的郭展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锐渊罕见解释:“她应该打我一顿的。”
啊?
打您一顿?
谁敢?
茵茵姑娘确实敢,但她不愿意这么做。
因为她在隐约知道殿下身份不俗的时候,自动划清界限。
若真能打一顿,说不定还真就不一样了?
不过等金彦磊再来买点心的时候,苏茵茵只当没看到,明摆着要划清界限。
金彦磊把这事说给太子殿下听时,他反而笑了笑,指了指盒子里的点心:“母后派人买的,吃吧。”???
皇后娘娘给您送过来,您怎么不早说啊。
他日日拐到西市去买点心,还以为是您喜欢呢。
金彦磊有苦说不出,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好在他比较懒,没有仔细琢磨。
只是在西市一家药铺传来惊天消息时,他难免要去凑个热闹。
这个消息便是。
一家药铺老板娘要嫁给老板了。
可那老板三年前便去世,她要嫁给老板化身成的杏树!
还说要尽快办婚事,赶在三月杏花落败之前办。
这是什么事啊!
苏茵茵头疼。
她也不知道!
别问她!
但何家已经把消息传的七七八八。
何家内里刚开始也迷惑,谁会相信一棵树会是死了的堂兄弟化身。
只不过那是小红娘说的,他们心里难免发毛,再加上窦玉凤态度太过坚决,又有官府的人撑腰,大家基本知道没戏了。
直到听说窦玉凤要跟那棵杏树办婚事,才让所有人更加迷惑。
真的要跟一棵树办婚事,那树还真是窦玉凤相公的化身?
吓得何家众人连连道歉。
生怕死了的人来找他们麻烦。
不仅道歉,手里还拎着不少赔礼,就连家里族老都过去了。
反正一个意思,他们不该逼着窦玉凤改嫁,不应该欺负何家公婆等等。
窦玉凤懒得理他们,但脸上的开心不是作假,谁看了都不觉得这是在骗人。
苏茵茵只觉得罪孽深重。
家里人知道后,揉揉女儿的头:“这不是你的错,玉凤肯定明白啊。”
原锐也说过这样的话。
为了弥补遗憾。
在家人劝慰过后,苏茵茵终于打起精神,去何家药铺看了看。
何家公婆同样劝阻无果后,帮着筹办婚事。
这婚事办的简单,但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少。
因为窦玉凤相公去世之前,已经备好两份东西。
一份为聘礼,给他老家的堂兄弟准备,那位堂兄弟家境贫寒,估计备布了这么周全。
另一份是彩礼,单独给窦玉凤准备的,让她也有东西傍身再出嫁,不能只依靠对方的良心。
彩礼上写明了,何家药铺,以及他留下的笔记等等,都是窦玉凤的。
两份单子事无巨细,几乎把生前身后事全部交代清楚。
其中聘礼,甚至是他为自己妻子以后的丈夫准备。
苏茵茵头一次看到这么让人震撼的礼单。
两份东西拿在手上,只觉得有千斤重。
看着是礼单,却是对自己心爱之人一辈子的保障。
对方当时还在病榻上,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做完这些事。
苏茵茵无法想象。
怪不得玉凤姐姐只嫁他相公,而且这辈子便认定了。
想来在她被带到何家之后,还有无数这样让她感动的时候。
他们两个生死相隔,却有最真挚的爱情。
窦玉凤试穿了里面的嫁衣,还偷偷道:“我之前穿过的,试给他看,他说好看之后,就让我收起来了。”
那时候她相公病入膏肓。
现在想想,若知道他一定会走,就该拉着他办完婚事,现在也不用跟他种下的杏树拜堂了。
苏茵茵认真听着,刚开始她确实有些惊恐,到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
知道玉凤姐姐不是头脑发热,是真的考虑过,她才放心。
也许,这就是她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也是完成她的心愿。
这场婚事不是给去世之人看的,也不是给旁人看的。
是玉凤姐姐自己想要的。
既然这样,谁都不好阻止。
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没有必要阻止,这份感情别人或许不理解,可苏茵茵已经有些知道为什么了。
三月初六,春日正好,杏花开的极盛。
婚礼当日,窦玉凤只让公婆,以及苏茵茵李锐渊他们在场。
形式简单却不简陋,一切都是用心安排过的。
窦玉凤轻声说了不少话,有对去世相公的,有对公婆的,语气轻快自然,显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她脸上的笑,苏茵茵不仅接受,甚至理解了。
窦玉凤笑的坦荡认真,她在努力完成自己的心愿。
是因为她喜欢,她愿意。
她比任何人都勇敢。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苏茵茵轻声道。
李锐渊点头:“肯定会。”
苏茵茵心里感慨,又问道:“玉凤姐姐怎么请了你。”
“沾你的光,她知道我们关系好。”
关系好吗?
苏茵茵踏出何家药铺的店门,还没回答这个问题,便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围住。
“苏茵茵,小红娘?你的名字如雷贯耳啊。”
“杏树婚事成了?你怎么看出来她跟杏树有姻缘的啊。”
“是不是你帮窦玉凤和他相公牵的线?”
“看看我看看我,我什么时候能成亲啊。”
原本就出名的苏茵茵,这次更加夸张,谁见了都要问一句,能不能把我牵线啊。
苏茵茵吓得后退半步,可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谁让这件事如此离奇。
就算家里有对象的,也要来打听打听什么情况。
李锐渊先一步拉起她手腕,让郭展过去挡着,直接从缝隙里钻出来。
暗卫们看的揪心万分,没有命令不好直接出来。
一群人追着两人,多危险啊。
还好苏家离这里并不远,李锐渊借机再次进到了苏茵茵家门。
不过这会门里还站着一个人。
苏显下意识皱眉,开口道:“怎么了?”
苏茵茵连忙甩开对方,对哥哥道:“就是杏树成亲那事,更多人知道我了。”
这是真的让人苦恼啊。
苏显心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但李锐渊只当没看到对方眼神,反而正正经经告别离开:“我府上今日事多,先回了,过两日再来找你,马场的草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先练习着。你之前还说想学马球,等四月一过,便刚刚好。”
等李锐渊离开,苏显又仔细想了想对方的话。
他府上事多?
他府上。
这话就不对劲。
“原锐他已经成亲了?”苏显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苏茵茵喝水差点呛到。
“没有吧。”他成亲的话,很多人应该会知道吧。
苏显却分析道:“他说府上事多,一般只有开府的人才会这么讲,一般人开府,必要符合两个条件,一个是成亲,又或者封了高官厚禄。”
放在早些年,甚至只有后者才能称之开府。
现在没那么多讲究,成家之后单住,也能这么说。
苏茵茵想了想,直接道:“那就是后者。”
说完之后,苏茵茵赶紧打个岔:“哥,你这会不应该在书院吗,怎么回家了。”
“回来拿两本书,同窗想看。”苏显道,“没想到这几本书,竟然成了今年会试重点。”
苏显一边找书,一边说起缘由。
四月会试马上到来,山家书院不少举人学子正在潜心读书。
谁料今年主持会试的太子殿下,竟然换了主考官。
这位主考官早些年一直在家中赋闲,每日读书耕田,潜心研学,还编写了几本关于农耕,游记的书。
而他的尝尝挂在嘴边的,便是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意思就是,形容农家酒菜丰盛。
更希望每一个农家都能有此丰盛的酒宴。
相比其他大家的政治抱负,他更倾向劝耕。
他甚至说过,自己读书,就是为了更好的耕田。
如今五十六岁的他被请出山,直接担任今年会试主考,可见以后的倾向。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会试题目,也会从耕种上选择。
一时间,各大书铺,以及各大书院关于农耕的藏书,或买或借,全都被学生们抢到手中。
苏显之前就喜爱这方便的典籍,所以在书院借了几本,被同窗知道后,恳求他拿来看看。
“我先把书还给书院,然后随他们去借。”
苏显还是秀才,不用考会试,此刻更不好占着书。
“原来是这样。”苏茵茵惊讶道,“风向变得这样快,考生们压力肯定很大。”
但苏茵茵还是很喜欢新主考的,听着就是个很务实的人。
苏显把书找全之后,继续道:“他们还让我带些点心过去,说的想吃,但没时间排队。”
见哥哥拿的东西多,苏茵茵干脆跟她哥一起过去。
两人提着食盒,抱着书去往山家书院,期间还路过苏茵茵名下的铺子。
不过铺子现在关着门,还没有正式营业。
苏显道:“其实不用等慧女点心稳定,妹妹什么时候想开,直接开业就好。”
他知道妹妹的能力。
做点心管账,无一不精。
而且对开店非常兴奋,如今不开,只是害怕影响慧女点心的生意。
这本是随口一说,苏茵茵却莫名想到原锐的问话。
暂时叫他原锐好了,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时时刻刻想着回报,时时刻刻有着忧患意识。”
所以,不仅原锐发现了,家里人也知道的。
有一种家人为她掏心掏肺,可她还是隔着一层。
苏茵茵皱着小脸,被实在没忍住的哥哥戳了一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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