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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觉得,这姑娘未免太辣了,要是结了婚,弟弟怕是要成个妻管严。
他不是很赞同?弟弟和这个姑娘结婚,一个是弟弟容易被拿捏,一个是这姑娘家境不好,继母残疾,没?有兄弟帮扶,父亲还?准备将她卖出去?,要是将来结了婚,对阿坤只有拖累。
他都觉得不合适了,阿爸阿妈和族里那两关更过不去?,他们讲的是宗族利益,可不讲小孩子的情情爱爱。
思?索之后,周大哥找个时间想和弟弟聊一聊,刚起个头就被发现目的,周明坤坚决表示不会分手,周大哥只有这一个弟弟,哪里舍得拆散,让弟弟恨上自己,只能帮他想办法。
周明坤适时说:“等我考上大学了,你帮我给她阿爸彩礼钱,我带着她离开这里,去?外?面结婚,不用?阿爸阿妈和族里同?意。”
周大哥被他气笑,“钱都是我掏,你结婚还?是我结婚?”
他说是这么说,周明坤又说以后会还?的,又好声好气叫他两声大哥,他便抵不住地同?意了。
谁让自己就这一个弟弟,不疼他疼谁?
至于?以后还?不还?钱,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既是大哥,就要担起大哥的责任。
只是谁也没?料到,还?没?等周明坤考上大学,人?家姑娘自己跑了。
……
周明坤回头看一眼店门口正和杨川说话的云遥,刚才的位置阳光太盛,她晒得脸颊微红,和大家一块挪到了遮光棚子底下。
她敏锐聪慧的厉害,他多看两眼,她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同?他对视一眼,他没?说话,她又转回去?了。
周明坤也回头,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低声说:“哥,我爱她……你以前问?我喜欢她什么,我没?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觉得她哪里都好,哪里我都喜欢,她的长相,脾气,性?格,行事风格……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你说的对,她比我厉害,我要是处在她那个身?份位置上,做的不一定?有她好。”
弟弟都这么说了,周大哥只得叹一声,“那姑娘不是个坏的,你好好对她,不用?担心家里,都有大哥呢……在外?面凡事小心点,注意安全。”
周大哥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不知道外?面什么样?,能叮嘱的也就这两句了。
周明坤“嗯”一声,一时两人?都没?再说话。
周明坤能听见?手机里山顶的猎猎风声,周大哥也能听见?市里车站门口的喧嚣吵闹。
周明坤低头看着地上不知谁扔的烟头,脚尖捻了捻,忍不住摸了下裤兜,回头看一眼,又慢慢松开。
“……阿爸,他怎么样??”最后,他紧张问?。
周大哥笑一笑,“说了不用?担心,你还?是问?。”他于?笑声中无奈叹气,“阿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生气就让他生气呗,反正在我和阿妈看来,只要你安安全全的,就比什么都好。
“你这么聪明,结果肯定?猜到了,可就算把你的名字从族谱里剔除,不认你是周家人?,那又能怎么样??你不在村里,对你没?什么影响,别想了。”
“嗯。”
“我挂了,下午阿爸可能会给你打电话,不想接就不接,家里没?什么事儿。”
“好。”
“我挂了。”
周大哥又说一声,没?听见?弟弟应声,等了一会儿,听见?他低声艰涩说:“我以后就不回去?了,阿爸阿妈……就都靠你照顾了。”
“这有什么。”周大哥温温柔柔,爽快说,“我是他们的儿子,是你大哥,照顾阿爸阿妈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再说了,就算没?这回事,你那么高的学问?,就不在外?面发展了?你就是想回来,我们都不同?意。你啊,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周明坤勉强地笑了下,“我睡觉的床席下有一张卡,密码970718,你出生日期的后六位,没?多少钱,你有需要就用?了吧,家里要是需要用?钱了就跟我说,我在外?面挣钱比家里简单。”
“放心吧,大哥不会跟你客气的。挂了吧,溪溪饿了,闹着想回家呢。”
周明坤也听见?小女孩撒娇的声音,“哥,溪溪是不是到上学的时候了?”
“她才四?岁,上学再过两年吧,要是今年就上学,每天走那么长的路,不把她累死了。”周大哥说着乐起来,逗一逗趴在腿上闹人?的女儿。
“好。”
周明坤犹豫一会儿,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很快,严泊裕的车队到了。
奔驰打头,漆黑亮眼的车身?,车轱辘刚停,车身?尚未稳当,后车门就从里面打开,男人?锃亮的皮鞋和手工定?制的西裤伸出车外?时,人?已经弯腰出来了,然?而在看到店门口坐着的那个女人?时,他因为快速而显得急躁的动?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高大的身?体突然?顿住。
在严泊裕一直以来的记忆中,二姐姐学识渊博,内核稳定?,所以遇事总是淡淡地笑着,教导他时温柔又严格,张弛有度,是美好又强大的象征,是他一直以来要学习的表率。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姐姐,即便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的第一眼,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曾经明亮润泽的垂肩短发成了及腰的长发,发顶黑油,发尾枯黄,面颊与从前的柔润饱满相比,清癯的像是换了一个人?,还?老了很多,双眼更没?了曾经的温和坚定?,一潭死水的空洞冷漠,像是被吸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皮骨身?体。
难得的放松时刻,旁的人?或低语说话,她只静望着前方树梢上的天空,任身?边人?如何对她说话也不理。
更对严泊裕产生冲击的,是二姐姐平放在地上的双腿,其他人?都是蹲坐在地上,只有她,是双腿平放。
这一幕再一次清晰地提醒严泊裕——二姐姐的双腿,断了!
他双眼迅速扫过全场,在一个黝黑冷郁的男人?身?上停下。男人?双手搭在腿前,双手之间缠着衣服,看起来像是包了手铐。
他几个大步快冲过去?,一脚踹飞男人?膝盖,闷痛声起的时候,他的手也拽住男人?衣领,拳头落到他脸上。
但也只打了这一拳,反应过来的杨川和其他警察迅速将他拉开。
“别冲动?!”杨川拽牢他,“他的一切都会有法律制裁。”
“法律?!”严泊裕冷狞一笑,反手拽住杨川的领子将他提起来,咬牙质问?,“你告诉我,法律能判他几年?我姐姐又被他毁了多少年?!一辈子啊!”
“有法律!他再有错也不能由你这么冲动?裁决!你给我冷静一点!”杨川挥掉他的手,用?力按压他反抗的肩膀,对另一个兄弟使个眼色,两人?一起将他拖回车里。
在他们争执的时候,云遥转头看向二小姐,她淡漠到静止的眺望在听见?严泊裕的厉声低吼后,倏然?转头看过去?,一瞬间,仿若冰层破裂,雪山消融,脸上的激动?、眸中的波澜,是云遥记忆里从不曾有过的。
亲人?到底是亲人?。云遥这么想着,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但更为二小姐高兴,以后她也是有亲人?疼的了。
周明坤注意到她的低落,捏一捏她的手心。
严泊裕带来的车够多,所有人?都被安排进去?,到机场后乘他的私人?飞机回到芜江。
杨川联系了下方营,确定?他们已经安全出村,让他们直接开车回芜江。
虽说严梵星的拐卖地点不在芜江,但这个案子最大的始作俑者在芜江,也已经在芜江刑警大队立案,最后也会交由芜江高级人?民法院受理审判。
从机场出来,严泊裕安排了车辆接送他们每个人?,车队在机场门口一字排开,保镖严严实实围了一圈,遮挡行人?的好奇视线。
上车之前,云遥望了一眼被安排到头车的二小姐,司机打开车门,严泊裕推着轮椅到车边,将她抱起来,轻轻放进车里。
她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密密麻麻地酸涩闷胀起来。
她知道,这次分开,自己或许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妈妈了。
车队隔开的距离,是他们原本的社会差距。
她再也没?有妈妈了。
云遥想叫她一声,叫最后一声妈妈,但直到那扇车门关上,“妈妈”两个字也没?有从她喉咙里出来,像是突然?失声。
她叫不出来了,也没?脸再叫那个两字。
上车之后,司机问?他们去?哪,周明坤说:“去?最近的一附院。”
他们的车走在前面,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进医院后周明坤才想起来要挂号的事情,云遥进微信小程序一看,今天内科的所有号都没?了。
她无奈看着周明坤,“你提醒的太晚啦。”
周明坤有点尴尬,亏他还?是常和医院打交道的,“这几天太忙了,忘了这回事,我再看看其他医院。”
两人?说着走出医院大门,周明坤低头在手机上一个医院一个医院搜。
就在这时,大门口突然?有急救车叽呜叽呜急叫着进来,双扇后门打开,推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尤其下半身?,仿佛被血海淹没?,云遥好奇望过去?,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抓着周明坤胳膊的五指似要扣进皮肉里。
周明坤暗呼一声疼,反握住她的手松开自己,同?时顺着她的视线转头,路人?让开一条路,医生护士推着滚轮小车进入急诊大楼,他也得以看清男人?的脸。
是余阿爸。
他立刻看向云遥,她还?失魂地盯着急诊大门口。
“要去?看看吗?”他问?。
“去?看看吧,看看怎么回事,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松地死掉了。”
第68章 血型
急诊室门口, 云遥和周明坤走过去的时候,杨川和另一个警察也到了。
云遥问杨川怎么回事,他双手架腰, 头疼不?已?, “路上出了车祸,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车直溜溜对着他在的车门撞了过去,半个车都撞瘪了。”
“其?他人没事?”
“没有, 那一面就他自己。”
“撞车的人呢?”
“当场死亡。”
一会儿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和缴费单过来, 看着他们几个问:“家属在吗?这是手术同意书, 还有病人要输血,选免费的还是收费的?”
“什么免费的收费的?”云遥问。
“收费的一袋400毫升,一千七百五,免费的就要家属自己献血, 病人什么血型?”
“我不?知道。”
护士将?手术同意书和手术缴费单交到云遥手上,就匆匆给病人验血去了。
剩下四个人看着她?手里的几张纸和一支笔, 云遥低头看一眼, 丢杨川身?上,“和我没关系,我不?签。”
“你……”杨川无奈叹气, “你不?签谁签?放心吧, 治疗费用不?用你交。”
“那我也不?签, 我已?经不?是?他女儿了。”
这?赌气又别扭的样子, 杨川仿佛看见了自家那两个闹脾气的闺女, 又气又无奈, 抓着手术同意书拍她?脑袋,笑着咬了咬后槽牙, “血缘关系断不?掉,户口还在一块呢,别以为你骗楚彬办的那个身?份证能一直用,早点去派出所注销了,我们就当你为了执行任务被迫使用,不?追究你的责任。”
云遥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案子。”
“是?,所以说不?追究你的责任。”
“楚彬他们会有事吗?”
“他们属于?不?知情,写个检讨就行了。”
“他们去关中办的那么好,就没有奖励?”
“奖是?奖,罚是?罚,奖罚要分开?。”
云遥撇撇嘴,同意书重?新给他,“我才不?管。”说着拉了周明坤就要走。
“哎……”杨川眼明手快地拽住她?肩头衣服,“真要你签字,你还是?他女儿,我们签不?了。”
云遥被他逮着走不?掉,迫于?无奈签了字,签完也不?急着走了,留下来看看手术结果。
一会儿护士验完血,拿着血袋进去,再?开?门出来问:“决定好了吗,家属要献血吗?”
云遥自己身?体还有问题,肯定不?能献血,只有收费一个选项,一会儿护士又拿着血型鉴定报告和输血缴费单过来,云遥接到手里看一眼,旁边的周明坤也跟着过一眼,眸光忽然在一个字母上定住。
急诊手术室门口一直有滚轮车推来推去,护士和家属跑来跑去,虽然都没大声喧哗,但?也算不?得安静,云遥清晰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变化,将?单子递给他,“要看吗?”
没什么可?看的,除了……输血真他妈贵啊。
周明坤看的不?是?价格,之前云遥出事,他知道芜江输一袋血要多少钱,他看的是?血型,纸上写余阿爸是?O型血,但?云遥是?AB型血,他也是?AB型血,她?手术时他还给她?输血了,肯定错不?了。
医生刚刚为余阿爸鉴定的血型也不?会错。
周明坤第一次对自己学习的生物知识产生了怀疑,又掏出手机上网搜了搜,O型血确实生不?出AB型血的孩子。
杨川要去交钱了,但?周明坤还捏着单子不?松手,云遥瞅他一眼,“你看什么呢?”
周明坤问她?:“你知道你是?什么血型吗?”
“我不?知道啊。”
云遥没测过自己的血型,上回出事全程昏迷,醒来后也没去想过血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血型怎么了吗?”云遥一面问,拿走他手里的血型鉴定报告,看到上面写的O型血,“我是?什么血型?”
她?记得他给自己输了血,那两个人的血型应该是?一样的。
“我是?AB型,你也是?AB型。”
他说的很平静,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云遥听到耳里的反应也很平静,甚至有闲心地挑下眉,“那怎么了?”
周明坤懵了,他以为云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只有云遥自己知道,她?只是?没第一时间和课本上学到的知识联系起来,等听见一个警察我操一声,仿佛吃到了惊天大瓜,忍不?住大叫:“不?是?亲生的?!”她?才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盯着周明坤。
他点点头,笃定说:“O型血生不?出AB型的孩子。”
云遥又看着刚才叫起来的警察,他震惊叫:“O型血生不?出AB型的孩子!”
云遥视线接着转下去,盯着杨川。
杨川沉着眉眼,“正好都在医院,做个亲子鉴定,比这?靠谱。”
刚才叫起来的警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样,揪着身?上已?经干巴的血渍说:“血在这?,血在这?,我身?上都是?他的血。”
他就是?压着余阿爸坐车回刑警大队的警察,车祸发生后,为了把人弄出来,他沾了一身?余阿爸的血。
杨川拍他一巴掌,叱道:“瞎凑热闹。”
杨川拿着单子去缴费,两个小时后手术门打开?,护士推着病人出来,医生跟在后面,到门外对云遥杨川等人说:“手术很成功,送来的及时,腿保住了,脑袋也没事儿。”
杨川感?谢道:“谢谢医生,辛苦了。”
“应该的。”
余阿爸被护士推到病房,云遥站在门口,望着病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男人,没再?进一步。
在她?离家前十八年的记忆中,余阿爸始终是?尖锐的,凌厉的,狠辣的,连睡着的样子都让她?恐惧胆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可?以安安全全站到他身?边,不?用担心他什么时候突然看她?不?顺眼,给她?一拳脚,但?云遥并不?想进去靠近他。
她?从心底里厌恶痛恨这?个男人,甚至站在这?间房的门口,她?心里都是?不?情愿的。
周明坤适时问她?:“想做亲子鉴定吗?”
“做。”
“我去取根头发?”
“你去吧。”
周明坤去找护士要了两个无菌袋,拔掉周阿爸的头发和云遥的头发,分开?装进去,在网上查了下,这?个医院没有亲子鉴定中心,又找了个有资质的亲子鉴定机构,准备明天送过去。
……
云遥和周明坤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小院灯火通明,走在胡同里都能闻见飘出来的肉香味。
周明坤走到厨房门口,大声问:“朱大厨做什么饭呢,太香了吧!”
锅里的菜正熬着,朱世春抽空玩玩手机,听见这?一声,刷视频的手猛然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震惊扭回头。
“坤子?!小夭?!”
“是?我,我们回来了。”
“我的妈呀!”朱世春激动地一拳头怼他肩上,摸着肩膀上上下下地看,“黑了!瘦了!你们干什么去了?走那么突然,连个告别都没有。”
“一会儿跟你说,锅里做的什么,我们今晚庆祝一下。”
这?事儿瞒不?住,朱世春和家里一通电话?就能知道,也没有瞒的必要。
“好好好,我做的辣子鸡。”
“家里还有什么菜吗?”周明坤边问边开?冰箱,空荡荡的,正好听见朱世春说“没了”,他合上冰箱门说,“我出去买点。”
两个小时后,桌上摆满了菜,周明坤去卧室叫云遥。
回来的车上云遥就困得头沉眼涩,但?心事重?重?睡不?着,到家后洗个澡放松身?体,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几天翻山越岭,舟车劳顿,她?没睡过一个好觉,内脏又有伤,这?一觉睡的特别沉。
周明坤站床边叫她?两声,她?蹙眉摇头,他以为是?对他叫声的不?满,准备出去,让她?继续睡。
刚动了下脚,还没转过去,手指忽然被勾住。
周明坤低头,看着她?勾过来的纤细手指,表皮有些硬,是?这?些天磨出来的薄茧,他微微施力,又感?觉到她?指腹的柔软,凉丝丝的。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几道低喘和模糊的呼唤,周明坤立刻回神抬头,发现单这?片刻,她??*? 已?经满头大汗,两边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流入鬓角与汗水混融,像她?发出的声音让他分辨不?清。
“阿遥,阿遥,阿遥……”
她?明显陷入梦魇了,周明坤连晃带叫才将?她?唤醒,但?应该还没从梦里出来,她?坐起来后呆呆地看着他。
“阿遥。”他又担忧唤一声。
“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干涸的唇瓣微张,嗓音也有些哑。
“晚上,我和阿春弄好晚饭了,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
“不?是?,我是?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借着窗外月光,周明坤看见她?水光闪烁的眼睛,惶恐不?定的眼神,猜到应该是?刚才的噩梦令她?产生了恍惚的不?真实,温声解释:“今天是?5月17号,我们上午才坐严泊裕的飞机将?严家二小姐送回来,你阿爸去警局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我们傍晚刚从医院回来。”
她?没应声,垂眼坐着,安静放空了一会儿,抬头问:“妈妈她?……回家了?”
“回家了,和严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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