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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0

作者:终晚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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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魔鬼,谁爱要谁要!

第二天上午,全体规培生在报告厅集合,学校重新公布轮转名单。

系主任站在主席台,“下面是眼科轮转……”

领导在上面讲,时桉周围有嘀咕声,大多在祈祷分到心仪科室。时桉没概念,不会有哪个科室比急诊还累了。

分到外科就努力学习,其他科室就当放假。

时桉靠在柔软椅背上,开始犯困。

轮转名单较多,时桉陆续听到舍友的名字、同班同学的名字、陈曼和赵康的名字,就是没听到自己。

“下面是急诊科轮转名单,张宇辰,李三,王四,赵五……”

数量比之前多,时桉并不意外。急诊科年后扩增了一间病房,轮转医生和护士都在增加。

时桉听着这些名字,大魔头的选择更多了,也不知道他会选哪个,对方的表现会不会让他满意。

能让他满意的人,应该不存在,也不知道这次谁倒霉。

系主任的话还没停,“急诊科还有最后一人,临床一班时桉。”

场下有小范围哗然。

“什么情况?”

“时哥又中奖了?”

“他不是刚从急诊出来?”

“我听说,规培期间表现突出的,带教老师会点名留人,将来有极大的可能留下来。”

作为顶尖三甲医院,省院是多少医学生的梦想。

“时桉还是牛逼啊!”

“羡慕死了。”

“留急诊科有点惨。”

“先留下再说,干两年转。”

“就是,在急诊呆过的人,去哪个科室不是轻轻松松。”

耳边乱七八糟,时桉还困着,脑子有点懵,他睡过午觉才闹明白。

两天后的上午,时桉又坐上了回省院的车。和上次不同的是,他还带了六个“小弟”。

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停在省医院门口,一行人风风火火跟在他身后。

时桉提着抱枕,踏进急诊大楼,轻车熟路。

他先碰到了几个老患者,笑着和他打招呼,紧接着,在走廊看到了陈曼。

时桉开心又有点难为情,“陈老师,我回来了。”

“看来它要派上用场了。”陈曼揉了揉他怀里的抱枕,“小时,欢迎回家。”

时桉蹭蹭鼻尖,“嗯。”

“我本来想要你的。”陈曼的余光转到病房,高挺的背影上,“但某人死活不放,讨厌死了。”

时桉低头搓耳朵,“您有事随时找我,我什么都干。”

陈曼说:“哦对了,这次规培生数量较多,科里商量任命你为小组长,他们平时由你安排。”

时桉受宠若惊,“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陈曼靠过来,在他耳边说:“你是急诊科近些年,唯一留下的规培生,还是某人专门找你们系主任要的人。”

“他从来没有过哦。”陈曼加重语气,“你是独一无二。”

陈曼走远,独留时桉在原地发烧,脑子里塞满陈老师的话,理来理去只剩四个字。

独一无二。

“愣着干什么,很闲?”

钟严查完房,仍是那副严肃无情的态度,“我们开会,新来的规培生交给你,介绍情况、安排工作。”

时桉打起精神,“嗯。”

“好好干,别给我丢人。”

钟严从他身边经过,里面穿干净的硬领衬衫,外面是铺满消毒水的白大褂。

时桉却能闻到他身上的特有味道,桉树味洗衣凝珠、薄荷味洗发水,都是时桉亲自购置的味道。

钟严拆下消毒手套,指尖把吹下去的刘海刮起来,从时桉的额头到后脑勺,像带电的毛茸线团。

“一只龙虾。”

第27章 考核

虽说这批规培生除了时桉都是新人, 但也在其他科室轮转过半年,常识技能直接略过,主要介绍急诊的日常工作和排班制度。

时桉平静说完, 全员哭丧着脸, 噩梦般的日子即将开始。

又或者说,已经开始了。

当天下午,急救车陆续拉人, 全是菌类中毒。患者一个比一个眼熟, 大多在电视上见过。

经打听才知道, 今天省电视台组织团建,一行人郊游途中误食野生毒菌, 无一人幸免。

新来的规培生中, 有三人轮转过消化内科,洗胃操作轻车熟路,侧卧、插管、抽吸行云流水。

张宇辰来拿脱脂棉, 和时桉闲聊,“急诊科太热闹了,跟看集体节目似的, 电影频道,法制频道,军事频道, 少儿频道的主持人全来了。”

张宇辰住时桉隔壁宿舍, 这批规培生里,时桉跟他最熟。

“他们太逗了,一半在电视上播节目, 另一半都来咱们这儿躺着了。”张宇辰往外瞅,“诶我去, 晚间新闻那个也在呢。”

时桉顺着他的目光瞧,是晚间新闻的主持人于清溏,日喀则救援的时候他也去了。

于清溏的状态不像其他患者,没面目狰狞,也没呕吐不止。独自坐在床边,丝毫不在意外界影响,像个谦谦君子。

时桉一直想帮姥姥要他的签名跟合照,苦于没找到机会,他现在生病,过去要也不合适。

“小时,小张,你俩干嘛呢?”今天人手不足,王医生忙得焦头烂额,“还不赶紧干活。”

“噢,来了。”张宇辰把无菌托盘递给他,“时哥,主持人交给你了昂。”

时桉:“那个床位归你管。”

中毒严重者需要洗胃,轻微症状只需打消炎针,于清溏是这群人里症状最轻的。

“我妈是于清溏的粉丝,我从小对他有滤镜,实在下不去手。”张宇辰说:“你知道的吧,女神是不拉屎的,同理,主持人是不能被打针的。”

时桉还有俩洗胃没搞,“你自己去,我不管。”

“见到名人我真紧张,万一打不好了我妈能把我打死。”张宇辰说:“你难道就不想欣赏一下,著名主持人的腰臀肌肉群吗?”

受不了软磨硬泡,时桉端着无菌托盘走来。他先递了张缴费单给于清溏,“先给您打个消炎针,打完把费付了。”

于清溏收回手机,“好的,谢谢。”

“这针得肌肉注射,您是在床上侧着身打,还是下来站着。”

于清溏脑袋一斜,看他身后,“我家属来了。”

“正好。”单子还在时桉手上,“让家属先把费付了。”

年前时桉值班碰到个倒霉事,大半夜给患者包扎,啥都弄完了,钱没付人走了,害他被狠批一顿。

后来时桉长记性了,非急症,都得先付钱,知名主持人也不能走后门。

时桉转头,对上了徐柏樟的目光。

他颔首叫了声“徐主任”,半点不敢怠慢,左顾右盼,“于清溏的家属哪位?先把费付了。”

徐柏樟:“给我。”

“不用徐主任,让家属来就行。”时桉伸长脖子继续喊,“家属呢,先付费。”

徐柏樟僵着脸,手伸过来,“我就是家属。”

*

钟严开完会回来,留观室乱糟糟的,不少熟悉面孔。他绕到后面,发现了垂着头,像受委屈小狗似的时桉。

他揉了揉小狗脑袋:“怎么了?”

“菌类中毒,都弄完了。”

这事钟严会上就听说了,他是问,“你怎么了?”

“您说,徐主任会不会搞死我?”

“你惹他了?”

“我没认出徐主任的家属。”时桉还能回忆起徐柏樟又僵又硬的脸,“我还催他交费。”

“他家属也中毒了?”钟严扫视四周,“人呢?”

“被徐主任打了针,带走了。”

“老徐自己打的?”

时桉点头,后悔且痛苦。

张宇辰没说错,主持人是不能被打针的,他就不该手欠,管什么闲事。

但时桉怎么都想不到,徐主任之前跟出家似的,一副看破红尘的架势。突然结婚不说,对象还是知名主持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来了个大的。

厉害了。

*

同科室规培人数增多,私下必然会暗自较劲,医学生又出了名的卷,特别是在重要的竞赛考核前。

下个月初,一年一度的医学交流会开始了,今年在新加坡举办,除部分主任医师出席外,还会挑选十名优秀规培生同行。

同行者需通过测试选拔,面向所有规培生公开竞争。

即便院方一再强调,该环节只选拔出席交流会的人员,并不关联其他,但有人统计过,省院每年招收的职工名单里,九成参加过学习交流会,剩余的一成未在省院规培。

至此,大家便把该名额看做进入省院的敲门砖。

出席人数有限,报名者众多,彼此均为对手。上班时,大家和和气气,下班便埋头苦学,卷死所有人。

不光规培生卷,带教老师也暗自较劲。谁的学生能脱颖而出拿到名额,哪位老师脸上也增光。

当天工作结束,“小灶”时间开始。

技能培训中心人满为患,一位带教老师配一到两位规培生,大家像打了鸡血,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来用。

但这些疯狂的学生中,并不包含时桉。

下午六点,时桉收拾东西回家。

陈小曼抱着本书,拦住了他,“你也太佛系了吧,真的不在乎吗?”

“这事可遇不可求。”时桉打了个哈欠,“不要为难自己。”

卷是卷不过的,不如努力反卷。

陈小曼:“你不想留在省医院吗?”

虽然时桉仍在急诊科,但也不是铁定能留下,正常人会更加努力,夯实基础。

但时桉的想法是:顺其自然。

能留下固然好,实在不行,找个家门口的医院也不错。

陈小曼:“钟老师也不着急?”

说起来,钟严还没为这事找过他,也许他也支持自己将反卷进行到底。

想到这里,时桉有点感动,苍天开眼,魔鬼终于做人了。

然而两天后,时桉只想嘲笑眼瞎的自己,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对钟严心存幻想。魔鬼和人类的构造天差地别,魔鬼只能究极进化成无敌恶魔,开外挂都杀不死那种。

反卷梦里才有,休息是痴人说梦,钟严的书房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时桉才是传说中的,被逼着悄悄努力,然后哭着惊艳全世界的大冤种。

一周的准备期,时桉的白天是黑夜,黑夜亦是白天。经常在书房入睡,在书房起床,身旁还跟着个魔王。

苍天没有眼,何苦刁难可怜人。

时桉除了要背钟严布置的资料文献,还得进行各种实操演练,半刻偷懒机会都没有。

熬过暗无天日的学习期,选拔前一晚,钟严终于做了次人。给他放了假,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考试,绝对不能迟到。

时桉定了三十个闹钟,提前一个小时开始震。然而,当他气喘吁吁来到考场,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有阴森恐怖的钟严时,时桉知道,自己完了。

他试图解释,自己真的没睡过,真的起床了,但路上发生点意外,确切地说是干了件好事,所以迟到了。

钟严根本不信,还要调侃,“是帮小朋友找妈妈,还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时桉:“……倒也没这么简单。”

“我帮忙处理了一场交通事故。”时桉掏心掏肺解释,“就在民丰路,离省院不到一公里,我抢救人来着。”

钟严口气冷的像刚浇了壶冰水,“八小时内,急诊科没接到任何民丰路急救电话。”

“没真出车祸,是有人碰瓷,我起初不知道,赶去抢救才发现是骗子。”

“你用了半小时判断伤者是否装病?”钟严离火山爆发就差一颗火星,“规培大半年,你闹着玩呢?”

时桉努力解释,说他当下就发现装病了。但警察没来,被碰瓷的是个老人。

“那大爷满头白发,胡子那么长,穿得跟大仙儿似的。”时桉重点强调,“搞不好大爷隐居山林多年,最近才出关,我怕他不懂现代社会的行情被骗。”

主要问题是,骗子在时桉手里,他不知道交给谁。何况他当时逞能,已经答应大爷陪他等警察了。

没想到早高峰那么堵车,交警半个多小时才到,黄花菜都等凉了。

钟严的火山正在蓄能,时桉肠子已然悔青。事已至此,只能升华主题了。

时桉挺胸抬头,说得铿锵有力,“我觉得,救死扶伤和惩恶扬善是一样重要的。尊老爱幼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不能独留大爷一人。”

“钟主任。”护士跑来叫人,“王主任在抢救三室,请您过去。”

二十分钟前,收了个脑梗患者,看来情况很麻烦。

钟严看表,警告时桉,“在这儿反思,回来再收拾你。”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时桉自己。他开始揣测这次的处罚套路,是连值大夜班,还是做全病区的心电图,或者罚写急诊工作守则,总不会再去分诊台吧?

时桉打了个哈欠,抽出一摞白纸,还是先抄急诊突发事件处理流程吧。

刚抄没几个字,办公室门口恍出个人影。

时桉抬头,“大爷,您怎么来了?”

正是今天早上,时桉帮助的老人。

老人捋了捋胡子,“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咱早上刚见过。”时桉贴心问:“您身体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是来找你的。”

时桉正纳闷,忽而想起,他抢救的时候提到过,自己是省院急诊科的规培医生。

那会儿时间紧急,时桉把骗子“上交”警察就跑了,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时桉扶着老人去走廊,办公室不许外人来,让钟严看到了,少不了火上浇油。

“今天都是小事,您不用往心里去。”时桉把老人扶到座椅处,“过来道谢也没必要。”

老人笑着捋胡子,“害你上班迟到了吧?”

时桉摆摆手,“没事,身为打工人,谁还不迟个到。”

“没挨批评?”老人问。

怕老人自责,时桉打肿脸充胖子,“这儿没人敢批评我。”

“你的老师是哪位?”

提起这个,时桉有点骄傲了,他指着宣传栏,最上面那排的照片,“钟严,他是我们急诊科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老人弯着眼睛,审视了半天才说:“这位钟医生,看着很严厉啊。”

时桉心说大爷您可太会看人了。

他清清嗓子,凑到老人耳边,“您可不能以貌取人,他虽然严厉,但能力是真强。”

“他这么凶,你还维护他?”

“一码归一码,我不能因为他成天罚我,就质疑他的能力吧。”

老人的嘴角没落下来过,“看来,他还是批评你了?”

时桉:“……”

这老爷子,还挺会绕人。

时桉摆摆手,“没事,我早被骂习惯了,要是有两天不被骂,我都怀疑他出问题了。”

时桉又说:“今天这事跟您没关系,千万别往心里去。”

“需要我出面求情吗?”

“不用,他在抢救室呢,走之前已经恶魔附身了,别波及了您。”时桉左顾右盼,确保没人才悄悄说,“大爷,跟您说实话吧,您要是求情了,就坏我的好事了。”

时桉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

自我反思的那几分钟,时桉做了全面、深刻、周全的考虑。

他没赶上考试,看似倒霉,实则是阴差阳错得到的机会。

他参加考试,必然有考不上的风险。一旦落选,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搞不好后半个月都没好日子过。

如果他通过测试了,就要和钟严一起去新加坡,极大的可能跟他睡一间房,继续当牛做马挨批评。

他在急诊科,只有工作时间当牛做马,到了那边,就是一周乘二十四小时当牛做马,要是运气不好,都熬不到回国。

如果不去,等于钟严有七乘二十四小时不在,那他在急诊科,手下有六个小弟,陈老师和张主任善良又仁慈,他不等于横着走?

思来想去,这生意稳赚不亏。

听他解释完,老人说:“失去了国外学习的机会,不遗憾?”

时桉早打听过了,规培生即便过去,也禁止参加重要会议,最多是看看医学峰会,那些东西网上都能找到。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在急诊科,跟着陈老师和张主任增加点经验。

钟严在专业方面,时桉绝对认可,但不同老师对同一病例的诊断和治疗都有不同,时桉也想跟别人学点。

他也知道,之所以那么多人挤破头参加,也只是想争取留院资格。

时桉说:“去了能留下的,是本身就实力过硬,跟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老人大笑, “你倒是活得通透。”

“再说了,当医生在哪工作都一样,医术好才是重点,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老人点头,“有道理。”

“大爷,我还上班呢,不和您聊了。”时桉看表,“用联系您家属吗?”

老人起身,“不用,我自己回去。”

“您注意安全。”时桉跑了两步,又转头过去挥手,“大爷,谢谢您啊!”

好不容易换来的自由机会,他要充分享受。至于出国学习,就让大魔头自己努力吧!

*

三天后,前往新加坡的飞机上。

徐柏樟坐在旁边,问钟严:“怎么就你自己?”

钟严清楚对方的意思,压了三天的火准备复燃,“他自己没拿到资格,好好呆着吧。”

“你会让他过不了测试?”

徐柏樟对时桉多少了解,那孩子看似不着调,实则能力拔尖。何况,还是钟严带,根本不存在无法通过的可能。

钟严板着脸,“他主动当活雷锋,路上帮助了个长胡子、仙风道骨的老头。担心老头被碰瓷的欺负,主动留下等交警,错过了考核时间。”

“仙风道骨,长胡子老头?”徐柏樟有了想法,又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

“没错,就是你伟大的师父。”

这种独特打扮,指向性太强了。

钟严亲自找老头询问,真对上了。

徐柏樟:“难道不是你师父?”

“不敢。”钟严做了个挡手的姿势,“我充其量是拔他胡子的不肖子孙,可不敢砸他的金字招牌。”

徐柏樟难以置信,“他不认识钟院长吗?”

就算不在省院规培,时桉作为医学生,还在医大读书,应该非常熟悉才对。

“认识个鬼。”钟严越想越来气,“他那个糊涂蛋,能认识家门已经万幸了。”

徐柏樟无奈笑,“既然有情可原,不能给个特权?”

纵观省院历史,救人为先者都会授予表彰,给次补考机会无可厚非。

“那是他俩的事,要给也是老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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