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见面的第一次，他就野心勃勃的说，他想成为代号成员呢！真是太有意思了！”玛格诺的笑容扩大，像是小朋友看见了喜欢的玩具。

但是那眼底的雀跃却带着阴森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于是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拔了恶犬的牙齿，打碎他的骨头，让他乖乖地伏在我脚下，对我柔顺而讨好的，叫主人。”

“……哈哈。”伏特加尬笑两声，不动声色地抹了把冷汗：

“那你打算怎么做？”

宫川凌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对付这种人，不能来硬的，得软硬皆施，慢慢打磨。”

按照琴酒的要求，伏特加还得问的更加详细，但他现在却怎么都不想开口了。

不但怕玛格诺不耐烦，还怕即将会得到的那个答案。

玛格诺的手段，一直有目共睹，伏特加怕自己知道太多，以后晚上都睡不好了！

诸星大，祝你好运！

“所以……以后在诸星大面前，可别说漏嘴了，我和玛格诺是两个人哦。”

“嗯，我明白了。”

“来来，干杯！”宫川凌像是在和朋友喝酒一样，很自然地去碰杯。

这样的他，让人完全想不到刚才那些话是出自他的口。

“干杯！”伏特加碰杯。

“不过你也别担心，”像是看穿了伏特加的畏惧，宫川凌好心道：“我只会和别人玩游戏，对朋友，我很真心的。”

伏特加点头。

“现在在组织里，只有你算是我的朋友。”

“！”伏特加。

“虽然当初琴酒和我打架的时候，你连扶都不扶我一下，但我这个人不记仇的。”

“……”伏特加：“那时候，只是我们不熟而已！”

“嗯嗯，我也这样觉得。”宫川凌随便扯了几句，转而笑的纯真：“说起来，琴酒呢？忙什么呢？约喝酒，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伏特加说：“大哥很忙的。”

“上次那个任务不是解决了吗？这还没几天吧？又去做什么了？”

即使是代号成员，也不能互相打听任务，伏特加本想糊弄过去，但看着宫川凌轻松自在的模样，想到他刚才说的话……

自己是玛格诺的朋友，他只是在随口闲聊而已吧。

太过较真，反而会把氛围破坏了。

再说……

伏特加有些心虚，自己还是带着大哥打听的任务来的……

可如果说出来，大哥会生气的……

他正犹豫间，对上了金眸青年的眼神。

青年的笑容还和刚才无异，可不知为何，那双眼睛给伏特加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刚才的森冷令人惧怕，那现在其的眼神，就令他全身每一个汗毛都控制不住的竖起来了！

毛骨悚然！

好似在怪物的窥视之下！

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伏特加下意识说出实话：“大哥最近在北海道那边，有一个抓人的任务，不过要不了两天，就会回来了！”

“这样啊。”青年应了之后，就说别的话题了。

伏特加再看去，那种眼神就不见了，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是他的错觉。

可不管是不是错觉，伏特加现在都坐立难安，很想逃跑了！

救命！！

玛格诺也太可怕了！！

和他做朋友也很考验心脏啊啊啊啊！

……

深夜，和伏特加分开后，宫川凌回到车里，拨打出去了电话。

他的声音懒懒散散的：“Boss，你想要的情报，我打听到了哦。”

“很好，琴酒在哪？”

“北海道。”宫川凌没卖关子。

“北海道……哼。”朗姆意味不明地冷笑了声，没多说什么，转而道：“你做得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满意的话，老板记得给我加点工资！打工很辛苦的！”

“……”朗姆。

这小子。

给他的工资，已经超过大半代号成员了！

不过朗姆现在心情很好，也不介意有能力的人得到更好的待遇：“没问题。”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道：“宫野明美许久没见过她妹妹了吧？过两天，我会安排她们见一面。”

“要我去监视吗？”

“不，这个就不必了。”

宫川凌遗憾道：“好吧。”

“你最近……”朗姆似乎想说什么，但中途想到了别的，就停下了：“算了，我让别人去做。”

他想招揽那个地下世界声名鹊起的‘侦探’，但仔细一想，这个任务，不能让玛格诺来做。

谁知道那个侦探，会不会被玛格诺训成自己的狗。

“什么？”玛格诺好奇问道。

“没什么，你做任务的同时，记得和警方打好关系。”朗姆笑道。

“昼”这个身份，以后一定会给组织带来大惊喜。

“遵命。”宫川凌语调活泼而轻佻。

“嘟。”电话挂断。

青年低下头，脸上顷刻间没有了表情。

……

组织给的任务，宫川凌现在可以说，已经完全交给了工藤新一。

由“云之星”引出当年的事件，再在铃木园子身上发现线索。

工藤新一远比宫川凌了解铃木园子，而且他和铃木园子早就是朋友了，天天走在一起，也不会引人怀疑。

利用了一把小侦探，宫川凌良心稍微有点痛。

但他也没办法，编造这种身世，只是顺势而为。

一来，上次他在餐厅中初见他们时，没想那么多，导致“人设”已经在未曾预料时，固定下来。

二来，他的枪伤，和躲避警察询问的态度，也已经没法更改了。

依照工藤新一的敏锐，如果他不给出合理的解释，八成要一直被警惕着。

但“脸上带着枪伤”加上“不告诉警察”，这两点加起来，可不是什么理由都能解释的过去的。

不过……

归根结底，宫川凌这样做，还是为了别的。

——他不想这三人死。

成为玛格诺的游戏，总好过被迫成为幽灵。

虽说成为幽灵更安全，可这三人中，两人都是出名的人物，宫川凌如果要“杀了”他们，就必然会闹得社会上人尽皆知。

而凡是知道他们死了的人，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若是成为幽灵，这三名高中生，在人生刚刚开始的年纪，就会被世界抛弃了。

宫川凌接下这个任务时，就已经预料到，待任务完成后，组织可能要灭口了。

所以听到琴酒这样说，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不过……为了做给组织看，他可能要更过分些了。

第77章 “你来接我了！”

思考着后续计划的宫川凌, 在再次见到工藤新一的时候，眼前弹出了三个选项。

这是因为，组织已经把工藤新一列为要杀的目标了, 只不过, 宫川凌不会选择执行，也有把握, 阻止组织动手。

他一边和工藤新一说话，一边问系统：“系统，你们有没有未成年保护机制啊？”

“？”系统：“以前的玩家中, 不也有小朋友吗？你怎么没问？”

“以前我还是太年轻了。”宫川凌叹道：“没想到, 游戏这么人性化，有这么多规则，系统你又这么好。”

系统：“桀桀桀！那我现在提交申请, 等一百年后, 应该就可以产生未成年保护机制了！”

“……”宫川凌。

好说话是好说话，但是一百年……

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啊！

算了, 看来对未成年，是不会有什么优待了！

宫川凌扫了眼三选一，都不是人能选的，他划到下一个三选一当中——宫川凌的恐惧点数，早已经超过一千点了！

他现在可以主动选择三选一的卡片, 切换到自己想要的三选一当中。

正在看三选一的宫川凌, 忽然发现，自己的面板下方, 跳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感叹号旁边，还有一个进度条, 和一个倒计时。

“这是什么？”他问道。

系统说：“这是杀人倒计时。”

“？”

“宫川君最近进行游戏的场数，明显少了很多，最近十天内，场数不足五场。”

“所以……？”

“所以，策划为了激励宫川君积极玩游戏，拯救他人，开启了杀人倒计时！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杀’够规定人数，会有惩罚的哦！”

宫川凌：“……”

“怎么了？和希？”工藤新一回头，关心问道。

他表情奇怪：“我要请假了。”

“？”工藤新一：“你没事吧？”

“有点头晕，可能是熬夜学习导致的。”他说着，就回头走去：“我要请假，回去休息几天。”

最近十天，他都在上学啊！！

放学了，还要引导工藤新一和铃木园子，去完成调查线索的任务！

能在间隙中，去完成两个杀人任务，已经是通宵的结果了。

而且，最关键的，组织知道他在忙，根本就没派任务给他了！

“规定时间是指？需要的游戏玩家是多少？”宫川凌问系统。

系统说：“半个月内，40人。”

40？！

是不是太夸张了？！

这何止是请假，都要用拼命肝了！

宫川凌问：“系统君，你确定这是激励吗？怎么已经像惩罚本身了啊？”

系统：“桀桀桀！这是根据宫川君的表现，而提高的标准哦！没办法，宫川君实在太优秀了！策划很想压榨……啊不是，很重视你。”

“……”宫川凌。

如果最近没有那种大型任务的话，40个人，宫川凌至少要让别人选择三十次死法，单从数量上来说，已经是大工程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抗拒，如果可以，他其实也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多救些人。

只是，宫川凌也明白，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救得下所有人，而一味的做杀人任务，也无法帮助他的地位提升。

有些事，往深了想，其实是残忍的——宫川凌有用杀人救人的能力，也就意味着，每个没有被他接的任务中，所死去的人，他都有一份责任。

单论这份责任而言，其实，宫川凌和别的被迫杀人的卧底搜查官，也没有区别。

他们同样背负着愧疚前进。

只不过，一个是在能救人的情况下，没有去做，放任民众死去了，另一个，则是被迫屠杀民众。

可不管是哪种方式，民众的死去，他们都同样是凶手之一。

不过……

宫川凌记着这点，却不会被这点压垮，也不会钻牛角尖。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击破组织。

“喂，琴酒。”宫川凌离开了工藤新一视线，就给琴酒打了电话。

“什么事？”琴酒语气有些不耐烦。

宫川凌：“立刻给我来十个杀人任务！”

“？”琴酒。

你点菜呢？

“二十个也行！”

“……你受什么刺激了？”一次性二十个？？

疯了？

宫川凌面无表情道：“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必须要在半个月内，杀够40个人，所以组织有什么处决任务，都一并给我吧！”

“……”琴酒听完，沉默了片刻。

酒厂的第一劳模真心道：“玛格诺，小心猝死。”

……

做任务不是射击靶子，只需要开枪就行。

40个人，如果聚集在一起，让宫川凌“杀掉”，那宫川凌一天就能完成任务。

但是事实是，更多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赶路和寻找时机上。

情报组给出的情报，不一定是准确的，而就算是准确的，时机也要自己把握，不是赶到地方就能杀人的。

更何况，宫川凌必须得对任务进行挑选，有些任务，没有三选一的时间。

接下来的半个月，宫川凌几乎把所有精力所放在了做任务上，期间还飞往了国外，协助欧洲那边的代号成员，完成了一个大行动。

等终于忙完任务后，玛格诺在代号成员中的威信再一次提升，还传出了“为了杀人而废寝忘食”的传言，让一众自认享受杀人的杀手，都不寒而栗。

但宫川凌本人，却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提着行李箱，走在飞机场上，一只眼睁着，另一只眼睛已经在补觉了。

好累！

啊啊！

“奖励……奖励……”他幽怨地念叨着。

系统心虚道：“虽然这次没有奖励，但是，宫川君，你积累了很多恐惧值！等你的恐惧值，总数达到十万，就能得到奖励了！”

“十万？”宫川君现在都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了。

以往清晰的系统声音，现在显得无比的吵。

“对，至于是什么，不能告诉你！”

宫川凌没说话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

机场的大厅播放着航班号，来往的人很多，宫川凌神情蔫巴巴的，连路都没看，只顺着人群往前走。

待出了出站口后，不经意间的一抬眼，他却蓦地愣住了。

不远处，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

男人手上提着一个便利袋，幽深的绿眸准确地在如此多的人中，锁定了他。

“中午要去哪里吃啊？我听说一家餐厅很不错……”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要不先……”

“我提前一天收拾的东西！放心吧，没忘记！”

“……”

周围人们的交流声，变得遥远起来，宫川凌看着赤井秀一，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幼时的校门口。

那时候，总是表情淡淡的男孩，也是这样站在校门前，等待着他。

他忽然鼻子一酸。

这一刻，宫川凌不想去纠结，赤井秀一为什么知道他的行踪，也不想去管周围人的眼神。

他大步跑了过去。

“你来接我了！”宫川凌直接扑到了对方身上。

赤井秀一垂眸，神情未变，眸光却柔和了许多：“吃早饭了吗？给你带了。”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些煽情的话！”宫川凌撇嘴。

他把行李箱丢给赤井秀一，顺便接过了后者手中的便利袋，里面是几个梅干饭团，和一瓶牛奶。

还记得他的喜好呢。

宫川凌弯眸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并排往外走。

“我开车送你回去。”赤井秀一微微侧眸，看着幼驯染明显的黑眼圈，和又消瘦了些的身形。

“好。”宫川凌说：“我要在车上补一觉，困死了。”

“到车上再睡。”

宫川凌点头，坚持到了上车，然后真的倒头就睡着了。

赤井秀一把车开的十分平稳。

他把宫川凌送到了关泽和希的住宅外面，但是停车的时候，宫川凌没醒，于是赤井秀一也只是坐着，没有喊醒对方。

……

宫川凌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赤井秀一的外套，外面已经天色黯淡了。

“醒了？”

前方，驾驶座上，正在手机上打字的赤井秀一，察觉到宫川凌的动静，回头看他。

宫川凌眨眨眼，坐起身，把赤井秀一的外套拿开：“你还在呢。”

赤井秀一笑了下：“嗯。”

“你怎么知道我在机场的？”宫川凌问。

赤井秀一的表情正常：“玛格诺和我说的。”

“……”宫川凌。

“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都不联系我？”他转而问道。

赤井秀一：“你也没联系我，如果你问我在做什么，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两双眼睛对视着。

宫川凌率先认输：“好吧，是我的错。”

赤井秀一这时候反而淡淡地说：“你没错。我是你的手下，没有及时汇报，是我错了。”

“……”宫川凌干脆道：“那就是你的错，以后，行踪都给我报备上来！”

“遵命。”赤井秀一回身，看向前方，语气还是波澜不惊的：“羽仁，凌大人。”

宫川凌有些想笑，从小时候他就觉得了，阿秀能把什么话都说的这样从容淡定，真的很厉害。

他抛出邀请：“晚饭一起吃吧！”

“好。”

赤井秀忽而说：“下雪了。”

宫川凌一愣，扭头看向窗外。

在这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刻，雪花先一步落下。

晶莹的、无声的、洁白的，流溢着冬日的寒意，从灰蒙蒙的空中洒落。

宫川凌有些失神，收回目光时，却发现，赤井秀一没在看雪，那双沉静又神秘的绿色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在注视着他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车内寂静无比。

寒冬的大雪纷纷扬扬，黑暗也即将到来，但暖气开着，宫川凌并不觉得冷，反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包围了。

连带的，多日的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真好啊，他想。

“真好啊。”他说。

第78章 幼驯染间的小把戏

……

晚饭过后, 雪还未停。

赤井秀一再次把宫川凌送到他如今的住处。

外面的路灯亮着，松软的雪花像是细小的星子，划落到白茫茫的地面上。

宫川凌解开安全带, 拉开车门。

正要下去, 赤井秀一忽然说：“玛格诺喊你‘凌’。”

宫川凌微微愣住。

接着，他回头看向幼驯染。

车内光线黯淡, 只能借着路灯的光，看见赤井秀一在看他，眼神是怎样的, 却并不清晰。

“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他说的十分平静, 仿佛整个晚餐期间，已经设想过无数次问出这句话的场景。

宫川凌顿了顿，说：“这么好奇吗？告诉你也无妨, 我曾经救过他一命, 他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我。”

青年声音很温柔：“现在可以放心了吗？诸星君。”

“玛格诺不像是会知恩图报的人。”

“的确，但我要特殊一些。”

赤井秀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握紧了些。

宫川凌没有看见这一幕，他继续说：“所以，我推荐的你，也是特殊的，尽管对他放心吧, 他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从口袋中掏出烟, 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快回去休息吧。”

宫川凌下了车，笑着道别：“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