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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乐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下沉,下沉,仿佛逐渐坠入深不可测的深海,又仿佛漂浮在了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一片混沌之中,容乐觉察到这片空间还存在着另一个生命,他似有所感:“KP?”
KP温声说:“是我。”
如果不是容乐主动去找,KP通常不会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容乐往往也很少主动联络,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才会有认真对话的机会。
容乐道:“看的还满意吗?这样的结局。”
KP:“我并不会对你的选择发表什么意见,事实上,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认同这份合理性。”
祂微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磁性,不急不缓的说:“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你的每一次死亡,都会跨越一条世界线。α线费尔莱特注定会成功,β线百图图注定会作为祭品而死,这是注定的结局。”
无论经过了怎样的过程,只要时间节点没有发生剧烈的改变,结局的走向就是必然的。
容乐嘲讽似的轻笑一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β线就可以获得成功,你在试图欺骗我。”
“即使β线的费尔莱特会因为百图图而失败,但这也只是虚假的百分之百篡改度,这种既定的走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篡改度数值,我说的没错吧。”
KP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似乎有些愉悦:“你说的没错。”
至此,迷雾之城的这个模组才真正露出最本质的恶意。
模组精心为救世主布下了层层陷阱,在暗中露出狰狞的獠牙,它勾勒出一个悲壮的故事,在前面布置了重重困难,让玩家以为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对了方向,再制造一定的牺牲告诉玩家这是你付出了代价才换来的胜利。
然而这些都是虚假的,如果在最后关头容乐确定登出模组,等待他的将是迷雾之城无情的抹杀。
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哪怕拥有看似逆天的天赋技能也无法抗衡,这就是传说级任务的难度。
“真是精彩。”容乐感慨道。
“不过,虽然看清了模组的本质,但是真让人不高兴啊。”
容乐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唯有眉眼间带着丝丝按捺着的怒火。
“玩弄感情,操控人心,控制模组中的一切,使之走向既定的结局,这样毫无波澜的命运,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每个人的未来,自当有千万种可能。”
容乐:“更让我好奇的是,迷雾之城为何会以模组的形式出现,最高的传说级任务,为什么目的在于彻底颠覆模组?”
KP:“我想,这些问题,需要你亲自去寻找答案。”
容乐:“那么你呢,你的存在又是什么?”
KP:“我是你的引路者,是模组中的主持人。”
容乐意识到自己无法从kp的口中问出来什么。
“就让我们下次再见吧,kp。”
青年眉眼冷淡的说道,说完,他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中。
漆黑空间里,甚至连时间的流淌都变得不再重要,过了良久,KP再次低低的开口:
“……愿你在无尽的时空中找到最终的归途。”
来自星空的阴影,依然持续笼罩世界。
**
容乐看着眼前的酒杯,轻轻的眨了眨眼。
耳边是酒馆缠绵悱恻的歌曲,声音沙哑的女歌手用性感的嗓音轻轻吟唱,仿佛能抚平人心灵上的所有疲惫。
他好像打了个盹,面前朦胧的灯光倒映着哈里深情的面孔,他似乎也认为容乐是不小心睡了过去,摇晃着酒杯取笑道:“和我交谈就这么无聊吗?”
容乐顿了一下,飞快的回忆起目前的情况。
这个时候他刚发现奥莉安娜和哈里的私情,正处于鸽了什锦接近哈里的时间,主线任务二还没有开启,刚刚发现费尔莱特企图召唤邪神子嗣的阴谋。
这真是一个……过于恰好的时间点。
他站起身:“抱歉,哈里先生,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今天只能先失陪了。”
哈里愣了一下:“现在?”
容乐将搭在椅背的大衣穿好,俯身看着他淡淡一笑:“是啊,毕竟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现在去做不行,我们下次再见,哈里先生。”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座位,下了楼梯在侍者的恭送声中走出大门。
只有哈里被他最后的那个笑容蛊到,脑海里全都是他的笑容。
他结结巴巴的说:“哈?体谅?!我……”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
容乐走出酒馆后,直奔教堂的方向走去。
此时,弹幕早已炸开了锅。
“救命啊!救命啊我看到了什么?!”
“这哥们怎么就这么狠,他对着自己开枪,就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从看到百图图躺在祭台上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我感受到了模组真实的恶意,他真的能做到通关吗?”
因为没有人能看见这个直播间,弹幕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一如既往的得不到回应后,观众们都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恢复理智。
“看来,除了我们没有人会拥有时空回溯的记忆,或许我们也只是因为容乐的视角才能看清事情的全貌,虽然模组的恶意真的很可怕,但看他冷静的样子,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
“对,大家看容乐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绝对是想到办法了,现在搞清楚了两条世界线的走向,他一定有特别缜密的计划!”
“没错!”
“附议!”
弹幕纷纷说道。
很快,容乐就来到了教堂的大门口。
什锦的消息很灵通,刚刚走出来,就看见青年大步流星的往里走,他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个微笑:“今天怎么来了?”
青年声音里似乎带着点凉意:“我找费尔莱特。”
“主教大人今日仍未现身……”
什锦话未说完,就见容乐往里闯,他错愕道:“等等,容乐先生?”
青年头也不回,摆摆手:“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什锦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搞得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挥退闻声而来的教徒们,自己则跟在容乐后面。
容乐走的很快,并且似乎对教堂的布局很熟悉,很快就来到了顶层,什锦因为安抚其他教徒有些耽搁,等他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正好听见走廊尽头主教的房间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整个走廊似乎都震了一震。
什锦呆了一下,赶紧接住墙上被震掉的画框,那个房间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他迟疑的走到门边:“主教大人?请问是否需要我现在进去。”
门后沉默了一会儿,费尔莱特道:“不用,下去吧。”
但是,容乐先生在里面吧?
什锦想了想,最后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离开这里熟练的应对信徒上前询问,安抚好被那声巨响惊动的人们。
反正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事-
容乐的攻击里没有带着杀气,费尔莱特因此险些被打了个正着,待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神情又变得有些无奈。
“你怎么上来了,什锦没有拦你?”
容乐一击不成,握着手腕转了转,随口道:“这些话待会再聊,先让我揍一顿再说。”
他礼貌道:“虽然知道这有点过分,但能请你乖乖站在那里让我揍吗?”
费尔莱特:“??”
就这样,两人竟然就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打了起来。
弹幕早在他踹开房门的那一刻,就发出一连串的问号:
“你冷静一下!”
“所谓重要的事就是来揍费尔莱特一顿?!”
“我真的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但仔细一想……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容容:我死了两次,打你两下不过分吧?”
费尔莱特的格斗技巧并不弱,两人凭借体术互殴,容乐的优势更多在于技巧,力量上尚且无法和他抗衡,很快就被费尔莱特抓住机会摁在书桌上。
容乐微微发汗,干脆靠着桌面喘息着,身后费尔莱特反剪着他的双手,周身也有些凌乱。
他无奈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青年靠在桌子上,脑后的长发凌乱的垂落在肩头,喉间漫不经心的发出长长的疑问声,好像对自己突然的行为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费尔莱特垂眸轻笑一声:“真是久违了,很久没见你这么任性的样子了。”
容乐侧过头,语气散漫道:“别搞得我们很熟一样。”
费尔莱特转移话题:“所以,你这么莽撞的冲上来,估计已经做好打算了吧。”
有些事情两人不用说出来也心知肚明,容乐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或许吧。”
“我会尝试所有的可能性,我们会在不断重置的世界线中再次相遇。”
经过了这两次的回溯,容乐已经明白,如果他想达成完美的结局,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个决定无疑是痛苦的。
无论是谁,都无法坦然的面临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寻找似乎不会出现的那个结局,直到现在,人们才恍然惊觉,容乐的天赋或许并不好用。
这个天赋犹如诅咒一般,带给人更深的绝望。
费尔莱特:“真的能做到吗?我很好奇,不过,我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总之,现在就来验证一下这个可能性吧。”
容乐笑着抬手,在两人的目光中,扣下了扳机。
——重复的轮回,开始了。
第040章 两条世界线
第四十章
在零碎的记忆里, 容乐.透过自己短暂的人生,发现自己做过无数次选择。
无论是决定成为新的主教,还是下定决心向神明复仇, 他在与老主教争斗的那段掌权者时期, 使用了数不清的阴谋手段。
或许,自从见到了那场疯狂的仪式开始,他隐藏在身体中的疯狂本性就此觉醒。
而这场赌局, 也只是他所进行的疯狂行为里的其中一个罢了。
容乐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海, 周围的黑暗冰凉又密切的将他包裹住, 他放松身体, 坦然的坠入深处。
直到跨越那扇门。
……
容乐看到跳跃无数世界线的自己,与无数和他相遇的费尔莱特等人。
碧丽丝曾在日记中写道小费尔莱特有着自己的秘密。
直到容乐来到这个过早的时间节点, 他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短暂的靠近了几次,少年就如同敏锐的小兽,一把牢牢的抓住他的衣服:“我记得你, 前几次帮助我的, 也是你吧?”
容乐否认,少年仿佛认定了他一般,开始频繁的找机会接触他。
直到后来他忍无可忍,将少年带在身边,为经历残酷现实的少年留下一丝喘息的余地。
那时候容乐还不知道过多的纠缠意味着什么。
直到费尔莱特逐渐长大,开始有了更大的野心和更深远的见识,他策划了一场篡位的行动, 堪称狠决又孤注一掷。
后来他成功了, 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来陪伴他最重要的人。
……这就是费尔莱特的过去。
发现事情已经脱离掌控后, 容乐有意疏离他,他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地方。
在费尔莱特谋划篡位的那段时间, 波兰特并不是风平浪静,有两个少年吸引了碧丽丝的注意力。
碧丽丝一直都在进行有违常理的人性实验,时常有失踪案发生,没有人知道一切的罪恶都隐藏着教堂里,直到一个少年制造了一场闹剧。
“黑泽的脑子坏掉了,我想要救他……”
容乐静静的听着,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
韩彦忍无可忍:“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神奇。”
韩彦刚刚来到这个小镇,眉眼间还有着独属于年轻人的意气和活力:“那家伙勉强算是我的朋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老妖婆得逞!你会想办法帮我的,对吧?”
容乐:“有想过开一家酒馆吗?”
“……啊?”
在容乐的帮助下,韩彦又一次拯救黑泽计划终于顺利成功,碧丽丝的怒火宣泄到整个波兰特,刚刚闯下大祸的韩彦却躲在准备好的安全屋里笑得肚子疼。
容乐试图将一切注定发生的事情偏离曾经的轨迹。
哪怕只有一点点。
当费尔莱特提前策划了召唤仪式,黑云压顶的天空之下,青年笑容温和的向他伸出手时,容乐已经预料到这次的失败。
但是没关系,他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他在费尔莱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平静的断绝了自己的性命。
第一次回溯。
容乐的意识再次沉浸于无边无际的深海,冰凉的黑暗将他轻柔的包裹,托举着他送向唯一的光源。
他看不见来处,亦找不到归途。
再次睁眼是在葬礼上,天空灰蒙蒙的,下着绒绒细雨,容乐的身边人人神情肃穆,黑色的衣服仿佛沉重的黑云。
一只小手轻轻拉住了他。
尚且稚嫩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仰头看他,轻轻叫道:“先生……”
这次他成为了什锦的看护人,父母双亡的什锦尚且年幼,无法独立生存,而住在什锦家隔壁的他是唯一值得托付的对象。
现在的什锦是那样稚嫩柔弱,像洁白的小羊羔,无法经受丝毫摧折。
容乐低低的叹了口气,在他不安的目光中蹲下来,和他平视,微微上扬的猫眼如同祖母绿的宝石,是这灰暗的环境中唯一的亮色。
“我们走吧,什锦。”
……
什锦似乎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他注定的悲惨命运。
仿佛有无形的诅咒,使得他从小开始就磕磕绊绊的成长,发烧,流感,生病,虚弱的身体仿佛无法活到成年。
相貌已经能看到成年后的美丽的少年躺在床上,黑色的长发流水般铺散在枕头上,什锦压抑不住的低咳几声,之后控制不住的一连串咳嗽被他隐藏在被子里。
他小声说:“先生,我或许真的无法活下去了,抱歉,一直都在麻烦你。”
死神仿佛如影随形般跟在他的身后,哪怕经过悉心照料而稍微好转的身体只是出门散散步,也会因意外摔倒,再次染病躺在家里。
即使容乐什么都没说,愧疚也几乎将少年完全淹没。
“这与你无关,想要活着并没有错,而且我也并不觉得烦。”
容乐熟练的点燃蜡烛,这个时期的小镇电灯还是奢侈品。
烛火朦胧的光晕照亮房间,身体孱弱的少年微微抿唇,半张脸几乎埋在被子里。
容乐:“我送你去教堂吧。”
他没有看到少年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雪白,在烛火的映照下苍白如纸:“教堂的确能庇护你,如果在那里生活,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健康,变成一个正常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被子里传来微弱的一声:“……好。”
什锦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听见外面容乐好像松了口气,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别闷被子里太久。”
就像容乐所判断的那样,什锦在被送到了教堂里之后,身体状态飞速好转。
没过几个月,容乐再次看见他的时候,少年已经像个正常人一样,身体抽条了一大截,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看上去十分健康。
什锦穿着教会统一的白色长袍,站在门口微微俯身,嘴角露出训练完美的笑容:“好久不见,容乐先生。”
容乐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少年原本刻意挂上的笑容瞬间崩塌,眼角红红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容乐:“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如果不是容乐的出现,什锦会在葬礼之后直接被送到教会,而如今世界线在短暂的偏移后,又回到了正轨。
什锦对他的感情非常依赖,即使在教会不能随意外出,也会隔三岔五的给容乐寄信,并附带上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容乐每次去教堂探望,都会看到什锦洋溢着温暖笑容的笑脸,每次要走的时候,少年都会用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
……真是过于粘人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直到某一天,已经长成容乐记忆里的什锦忽然说道: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先生。”
什锦注定会死在仪式举行的前一天,这是几乎无法改变的宿命,即使容乐想尽办法想延长他的生命,也无法阻止必定发生的时间节点。
容乐:“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在他的坟墓前放上一束玫瑰。”
“你放了吗?”
“没有。”容乐坦然道:“我躲避了他的葬礼,如果不见面,或许我就不算违背诺言。”
什锦沉默了,过了会儿,他慢吞吞的说:“那,如果先生不愿意参加我的葬礼,我也不会怪你的。”
“毕竟,先生看起来不喜欢离别。”
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神明再次从黑海般的天空中出现。
……容乐并没有见到什锦的最后一面。
这是第二次回溯。
意识沉浸于深海,冰凉的黑暗开始变得令人心安,仿佛回归到还未降生之时,一切都是那么潮湿和温暖,直到那扇发光的门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想要搞清楚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有着不属于我的记忆,我的头很疼,我一定是生病了。”
黑泽被实验破坏了大脑,留下了永久性损伤,他执拗的探索有关大脑的领域,试图找到关于记忆的谜题。
这一次容乐是老板的员工,他做过他的指引者,他的同伴,他的员工,他陪伴着他从一个年轻人蜕变成心绪深沉的成年人,直到连自己也看不透他。
黑泽依然走上歪路。
他从受害者变成一个刽子手,他无可抵挡的痴迷研究,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老板在努力了几次后,也心灰意冷的放弃了他。
从某个时刻开始,老板开始逐渐堕落。
一开始是从逐渐延长的睡眠开始,容乐要在外面哐哐敲门,才能把他叫醒。
“快起来,再睡下去你都要发霉了!”整个酒馆只有容乐敢把老板的门踹开。
老板沉着一张脸,发丝乱糟糟堆在头上:“啰嗦。”
酒馆的其他员工都战战兢兢,以为老板会发火,不过显然他对容乐的忍耐度更高。
容乐不知道老板的来历,只知道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小镇,他不去探究他的过去,他的身世,与韩彦保持着恰好的距离。
老板在控制流通到整个小镇的地下交易后,就开了这家酒馆。
开业之前,老板特地找到他:“你想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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