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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舟自横
拨浪鼓?
小商贩此时此刻无暇思考为什么眼前这个大男人要拨浪鼓。www.huanxiangsx.me
可大脑告诉他他下来该做什么。
商贩手抖得厉害,双手捧着拨浪鼓递给梁策。
梁策似乎笑得更开心了,他一把拿起拨浪鼓,试探性得摇了摇:
“多少钱?”
商贩腿一软,跌坐在跌上,顿时鼻涕横流:
“不不不要钱……”
梁策没有再多说,颠了颠手中的拨浪鼓,走出了巷子口……
野渡坊内。
纪预再一次抬头看向门口,期待的人却没有出现。
终于,他忍不住了,站起身向徐晨走起,微微行礼:
“那个……楼主大人他……”
徐晨似乎不怎么会打算盘,满脸烦躁得瞥了纪预一眼:
“该回来就回来了。”
纪预还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咚咚咚……”
首先传入耳中的是梁策手中的拨浪鼓的声音。
而后,梁策微笑着走近野渡坊,手中摆弄着这个拨浪鼓。
徐晨立刻走上前,欲言又止。
梁策径直将拨浪鼓递给纪预:“喜欢吗?”
纪预在手中摇了摇,嘴角微微勾起:“喜……欢。”
而后纪预右手紧紧抓着拨浪鼓,低头不说话了。
梁策皱了皱眉:“小小年纪,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
纪预抬头,不知何时眼中充满泪水,下一秒就要溢出:“该回去了。”
梁策故作轻松,他见不得小孩儿哭,立刻将头撇到一边:
“那……临走之际,没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
纪预低头想了想,唯唯诺诺开口:“为何……您的头发是白色的?”
梁策眼睛睁大了些,似乎有些惊讶。
他下意识撩了撩脸侧的长发:“兴许是……太老了吧。”
纪预勉强笑了笑,可又说不出话了。
终于,纪预缓缓站起身,深深向梁策鞠了一躬,正欲开口,却被梁策堵了回去:
“好了好了,没看都多晚了,我可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苦大仇深的脸了。”
几秒后,野渡坊的风铃剧烈摇动起来,梁策抬头,金色而又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走向黑暗的纪预。
他微微开口:“如果有下次,我可能不会拦着他回家了。”
徐晨默默站在一边,没有答话。
而后梁策又道:“徐晨,吩咐几个人跟着他,必须亲眼看着他走近纪府的门。”
“是。”
野渡坊门前挂着的铃铛不知多久后再次想起。
徐晨抬脚进来。
与此同时,梁策起身,缓缓将一旁桌上放着的那本书拿了起来。
徐晨看着梁策手中执书册又坐回,弯腰将他手边的蜡烛吹灭换成了煤油灯。
梁策似乎不在意什么蜡烛什么煤油灯。
他指腹摩擦着那页被纪预翻了数次的书轻声道:
“他回去了?”
“回去了。”
梁策随意点了点头,左手拿起煤油灯,起身欲走。
徐晨皱了皱眉头,凝视着梁策的背影:
“掌柜的……”
“何事?”
梁策侧头。
煤油灯明亮的光映照着他的半张脸,那金色的眼眸显得暗淡了些。
徐晨抿唇,嘴边的话呼之欲出:
“您似乎……不高兴。”
梁策没有再看一旁直直站着的徐晨,而是扭过头,淡淡应了一句:
“并没有。”
说着,梁策左手撩起衣袍,抬脚走上楼梯。
“掌柜的!”
梁策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这回却没有再转头看徐晨了:
“又怎么了?”
徐晨看了眼被梁策放在桌上的书:
“纪小公子已经离开,我们而今也和月黑阁撕破脸皮,我们是否应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不换。”
徐晨嘴角动了动,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话。
他知道,梁策自己心里有打算,别人那草芥般的建议他是不会采纳的。
可让徐晨意外的是,梁策这次却给了他原因。
只见梁策转身下楼,扬起下巴冲桌上的书册看了眼。
徐晨立刻将那本平平无奇的书拿起双手递给梁策。
梁策接过书,歪头放在徐晨眼前晃了晃:
“纪预书还没有看完呢,若是他回来找不见我怎么办?”
徐晨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那本书。
就是因为这个吗?
这个听起来都无比可笑的理由?
梁策在没有说些什么。
他转身走上黑暗的阁楼,双眸泛出的金光越来越亮。
他不走,是因为他要向所以与野渡坊不对付的人宣告,他舟自横,要的是全天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梁策举着煤油灯,在自己的房前停住了脚步。
他打了个哈欠,微微低头将手中的煤油灯熄灭。
霎时间,他的四周漆黑一片。
今晚没有月色,有的只有乌黑的死寂。
夜幕中。
梁策直视眼前紧闭的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抬手,推开了房门。
梁策嘴角含笑,右脚轻轻迈进。
“啪嗒。”
他右脚刚一落地,却整个人由于受力重心不稳向一旁倒去。
不,具体来说,是被人向一侧拽去!
梁策依旧勾唇,他垂眼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
锃亮的匕首有一丝丝血腥味。
梁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将那匕首推了推。
可匕首却又立即向梁策脖子更进。
丝丝鲜血缓缓滑下,梁策抬手若无其事得摸了把自己深黑色的血液:
“燕阁主好大的胆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梁策身后的燕十一声音很低:“你最好别出声。”
可梁策显然不怎么听话,继续道:
“燕阁主放下匕首吧,既然不想杀我,举着也怪累的。”
燕十一似乎犹豫了片刻,可最终还是放下了匕首。
梁策从腰间拿出手帕,将自己脖子上的血擦干净抬眼打量了下燕十一。
“说吧,你来……”
“你不是能掐会算嘛,你不如算算我来找你干什么?”
被燕十一打断话的梁策显然不怎么高兴,他冷哼一声:
“我可不给将死之人算。”
“你!”
梁策缓步走近燕十一,抱着胳膊围着燕十一转了一圈。
而后又打量了下他的脸,不由又咂了咂嘴:
“我帮不了你,今儿爷的心情不怎么好,别逼我杀了你。”
说罢,梁策便坐了回去,摆弄着自己腰间的玉佩。
可燕十一往日的杀气今日却所剩无几,他语速极快:
“我今日没有带人,你就应该知道……”
“我对你不感兴趣。”
梁策冷冷打断了他。
可燕十一继续道:“我是给皇上效命,你……”
“我说了,不感兴趣。”
“我也是受人之托!况且……况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派人盯着那些皇子都意欲何为!”
燕十一说道此处,梁策终于正眼看向他了。
他猛然间站在了燕十一眼前,一双可怖的眼睛盯着燕十一: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可出来就得守野渡坊的规矩了。”
说到这里,燕十一突然沉默了。
他不敢去看梁策的眼睛,却觉得梁策那双瘆人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十一退后一步:“你笑甚!”
当然是笑你啊!而今的你,丧家之犬,还妄想与我谈条件?哈哈哈哈哈哈!
燕十一双手攥紧:“你这个妖道!”
徐晨打了个哈欠,将野渡坊的门打开,抬头看了眼天。
今日是个艳阳天。
梁策同样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得从楼上下来,看样子丝毫不觉得昨晚燕十一的到访是个小插曲。
梁策挑了个话本子,接过徐晨抵过的热水,坐在了窗边。
手中的茶杯被梁策举起,热乎的水刚挨到梁策的嘴唇酒杯打翻在地。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站在一旁的徐晨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梁策眼疾手快,翻身退后几步,猛一挥袖化解一道劲拳抬眼看向来人。
此时此刻,野渡坊内乌压压占了十几个人。
各个蒙面。
梁策下意识去看他们的腰带,却没有佩戴腰牌,不是月黑阁的?
果然,正如梁策所料。
加之昨晚燕十一的到来,梁策已经猜出十有八九。
月黑阁反了,又或者说,是燕十一反了,而且失败了。
月黑阁上下乱了!群龙无首。
想到这里,梁策不由得笑了笑。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被子,放回桌上。
瞥了眼仍然去趴在地上吐血的徐晨:“没用的东西。”
说着,梁策抬脚,似乎是顷刻间,刚才那位踢伤徐晨的人就已经被踹出野渡坊大门气息全无了。
为首的是个个头高的男人,那人皱了皱眉。
梁策拍了拍脚上的灰,轻声一笑:
“大早上的,几位来找谁啊?”
“哼,有人看到昨晚你们着收了不该收的人,得罪了。”
梁策眼看自己的书坊要被这些人能乱,连忙高声:
“且慢且慢!”
梁策还想说话,却被那人手中的剑止住了。
梁策盯着那人手中的的长剑,无奈得摇了摇头:
“这位壮士,我提醒你,这东西还是最好别指着我。”
可世界这么大,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尤其是不听老人言的人。
带头的丝毫不怕梁策,眼睛一凛然,便向梁策下了杀手。
接着。
便是喷涌而出的鲜血。
当然,不是梁策的,是对方的。
梁策无辜得眨了眨眼睛:“我说了他偏不听,那就别怪我了。”
顿时,十几只长剑纷纷指向梁策,情况立刻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你到底是谁!”
梁策挑了挑眉:“你们不认识我?”
对面没有答话。
梁策沉吟片刻:“不不不,也许你们更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
他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道:
“舟——自——横!”
第六十二章 玫瑰
舟自横!
那个大宁国黑暗世界秩序的维护者,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眼前这个人,就是舟自横!
“哐当!”
正当所有人都惊愕在原地时,野渡坊的门却被推了开了。
“楼主大人!今日我是来看书的!”
纪预的声音穿入梁策耳中,梁策皱了皱眉,立刻给徐晨递了个眼色。
徐晨眼疾手快挡住了纪预的视线。
纪预眼前一片黑色。
徐晨冷着声音:“野渡坊有规矩,书只卖不借。”
纪预垂了垂脑袋,却猛地小跑到梁策身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了那天还没有看完的书。
“楼主大人那日说了,野渡坊随时欢迎我的!”
梁策低头揉了揉纪预的脑袋,方才眼中的轻蔑狠辣立刻消失不见。
他弯腰轻轻在纪预耳边到:“小纪预,去楼上阁楼看书,记住,别回头,听话。”
纪预乖乖点了点头,头也没回跑了上去。
待纪预彻底在一楼消失,梁策这才收起了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散发的冷气让这些人不由往后推:
“我本不想在这里动手的……”
纪预在阁楼上坐了半个时辰,这才听到了梁策上楼的脚步声。
梁策脚步踉跄,脸上挂着笑,一把推开门:
“小纪预来了!要吃什么!快快快。徐晨,备饭!”
纪预双手将书还给梁策。
梁策看了眼他周身:“又是偷跑出来的?”
纪预笑眯眯盯着梁策,却没有答话。
炊房内。
徐晨愁眉不展。
梁策哼着昨日新听的小曲走近:
“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徐晨猛地转身,单膝跪地:“掌柜的恕罪,属下……属下求您不要再……”
“起来。”
梁策转过身,冷冷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是……”
梁策随手拿了个黄瓜咬了一口,懒散得走出,而后又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少放点辣子,小孩儿吃不了辣。”
“是……”
饱餐一顿后,气氛变得不适起来。
纪预垂着眼皮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肚子笑着道:
“楼主大人的饭真好吃,明日我再来!”
梁策眼神似乎有些闪躲,他脸侧到一边:
“要不然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养你,别走了。”
徐晨皱眉看了眼梁策,似乎再提醒梁策。
纪预低头扣着手指。
梁策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纪预的回答却出人意料:“楼主大人为何总是呆在野渡坊,不去楼主府?”
梁策不知为何纪预要问这个,他如实回答:
“因为野渡坊才是我的家。”
纪预听后抬头看向梁策,却被梁策躲闪开:
“楼主大人的家真好,我好喜欢。”
梁策深吸一口气,依旧放不开那个话题:
“那你可愿意一直待在这里?”
“掌柜的!”
徐晨再次出声。
梁策不知为何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道:“闭嘴!”
不知为何,纪预觉得吃饭时梁策就有些不对劲了,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
“可这是楼主大人的家,在下有家。”
不知为何,梁策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
而后他又自嘲般的笑了笑,自己连心都没有,何来心痛呢。
“是啊……你有家。”
梁策托腮,努力勾起唇角:“那……你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楼主大人今日怎么了?方才我说了,明日还会再来,怎么跟我们今日就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梁策再次撇开眼睛不去看纪预的脸:
“是,那……希望下次见你,你可以不再那么彬彬有礼小心谨慎,也不要总是一口一个楼主大人的叫我,真难听。”
“那叫什么?”
梁策长舒一口气,勾唇看向纪预:
“不如就叫……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
梁策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这个词。
紧接着纪预道别,转身离去。
徐晨看了眼梁策,梁策微微点头,看向走向门口的纪预,高声道:
“纪预!”
纪预转头,对上了梁策那双深邃的金眸……
……
“叮铃——”
徐晨看着纪预走出,终于如释重负:
“掌柜的……您这是为他好,是为了保护他。”
梁策手中摩擦着茶杯,盯着纪预离开的地方,轻声嘀咕:
“纪预啊纪预,卦中说你我缘分在你十九岁,我自然认命不会逆天而行,可我顺应自然你却要主动断了这缘分,无妨,下一次,我要你头也不回得跟我走。”
“掌柜的,纪公子已经把您忘了。”
梁策手中的被子被用力拍在桌上,一道裂痕闪烁而上:
“虽然他忘记了,但我记得,我要看着他长大,把他骗到手,我就是馋他的身子。”
——回忆结束
“师兄……师兄!”
明轩嘴里毕恭毕敬得喊着师兄,手上却一点情面也不留得将梁策从摇椅上拽起来。
脑中嗡嗡作响,梁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没有睁眼:
“谁!”
明轩满脸无奈得瞪了眼梁策:“谁什么谁?师兄你睡糊涂了?”
明轩的声音时远时近,听起来有些不清楚。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起来。
梁策伸了个懒腰,歪头撇开明轩怼在自己眼前的大脸,扫了扫四周。
原来他在明轩院中睡了一夜啊。
梁策咂了咂嘴,随手拍了拍明轩的肩:“走了。”
说罢,梁策也不打算得到明轩的回答,便自顾自得走出院门。
他低头将压皱巴的红袍铺平了些,脖子有点疼,似乎是落枕了。
梁策用力扭了扭脖子,心想明轩怎么就这么让他在院子里睡了一晚上。
另一边
后山处。
“一,二,三,四,五……”许安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处大石头上。
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饶有兴趣得看着蹲在一片玫瑰花从中的纪预。
纪预将粉色的衣袖搞搞编起来,左手捏着一把带着露水的玫瑰,右手拿着一把大剪刀:
“师兄,快帮我看看,我剪了几支了?”
许安听罢微微抬头扫了眼纪预的左手,高声道:
“纪大少爷着什么急,还早呢,慢慢剪。”
纪预用手腕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嘴里骂骂咧咧:
“本少爷千金之躯,竟然也沦落到亲自来干这种粗活。”
许安咂了咂嘴,打趣道:“我说纪大少爷,您嘴里的功夫到是厉害,怎么办起事儿就这么磨蹭呢?”
纪预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腰,挺了挺身子,而后又瞪向许安:
“你也不知道来帮帮我!”
说罢,纪预便又猛地弯下腰撒气式得狠命剪下一支玫瑰。
许安瞥了眼纪预,又瞥了眼他手中的玫瑰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站了起来:
“师弟!你说这片玫瑰是野生的吗?”
纪预紧紧攥了攥左手越来越多的玫瑰花,有气无力得应答到:“当然是野……”
纪预话说一半却停下来了。
他猛然转头看向许安,许安脸上的表情从紧张转为了同情。
纪预低头看了看身下这片玫瑰花,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
“师兄……你说师叔应该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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